第 1 章 少了一个人六月的风裹着彩带碎屑,落在姜沫的学士帽檐上。
毕业典礼的喧闹像潮水般漫过操场,同学的笑声、相机快门声、校长致辞的回声混在一起,
可她的目光始终锁在不远处的公告栏 —— 那里贴着刚冲印好的全班毕业合照,
红底背景衬得每个人的笑脸都格外鲜亮。“沫沫,发什么呆呢?合照出来了,快来看!
” 室友林晓跑过来,手里晃着一张塑封好的照片,“你看我这表情,
是不是比上次拍证件照好看多了?”姜沫接过照片,
指尖先往自己身边的位置摸去 —— 那里本该站着祁言。
拍照时他还笑着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学士服领口,
低声调侃 “我们家沫沫的刘海又飞起来了”,她当时还拍了下他的手背,
说 “拍照呢别闹”。可现在,照片里她身边是空的,只有红底背景板的纯色,
连一点衣角的影子都没有。“林晓,” 姜沫的声音发颤,指着自己旁边的空白处,
“祁言呢?他当时就站在这里,你忘了吗?”林晓凑过来看了一眼,皱起眉:“祁言?
谁是祁言啊?咱们班四十个人,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怎么会没听过?
” 姜沫急了,把照片举到林晓眼前,
“就是上次校庆一起跟我们组队参加知识竞赛的男生啊,高个子,戴黑框眼镜,
上次你还说他解题超快,想跟他讨教学习方法呢!”林晓的表情更困惑了:“校庆知识竞赛?
我们队当时是三个人啊,我、你,还有班长张宇,根本没有什么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沫沫,
你是不是最近复习太累,记错了?”姜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抓着照片,快步走到公告栏前,
盯着那张巨大的全班合照 —— 逐个人数过去,从第一排的老师到最后一排的同学,
四十张脸她都认识,唯独没有祁言。
刚才拍照时的场景还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祁言站在她右边,左手悄悄攥着她的手指,
相机按下快门时,他还朝她眨了下眼。这些都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过的。“班长!
” 姜沫看到张宇走过来,赶紧跑过去,“你还记得祁言吗?我们班的,
今天拍照时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张宇愣了一下,
摇了摇头:“咱们班没有叫祁言的同学啊。我这儿有全班的名单,你看。” 他掏出手机,
打开一个 Excel 表格,名单里确实没有 “祁言” 两个字,
连相似读音的名字都没有。“不可能……” 姜沫的指尖开始发凉,
“他明明跟我们一起上了四年课,上次期末考试还帮我占过图书馆的位置,
你当时还坐在我们对面,跟他聊过篮球比赛!”“我跟他聊篮球?” 张宇笑了笑,
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沫沫,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从来没跟不认识的人聊过篮球,
而且图书馆我们常坐的位置,一直是我跟你还有林晓三个人啊。”周围几个同学听到动静,
也围过来看热闹。有人说 “没听过祁言这个名字”,有人说 “可能是别的班的吧”,
还有人小声议论 “姜沫是不是记错了”。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没有一个人能证明祁言的存在。姜沫攥着照片,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她明明和祁言在一起快两年了,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复习到闭馆,一起在学校的银杏树下散步,
一起在跨年时看了第一场雪。这些回忆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能摸到温度,怎么会突然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我回去拿东西,
一会儿再找你们。” 姜沫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宿舍跑。她要去找证据,
去找能证明祁言存在的东西 —— 他们一起买的情侣杯还在书桌上,
他送她的生日礼物还在抽屉里,还有床头那张他们去年夏天拍的情侣照,
背景是学校的荷花池,祁言抱着她的肩膀,两人笑得眉眼都弯了。这些东西总不会骗人。
宿舍的门被她推开时,阳光刚好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 —— 情侣杯还在,
左边是她的粉色兔子杯,右边是祁言的蓝色星星杯,杯子上的图案还是他们一起挑的。
姜沫松了口气,伸手去拿杯子,却发现蓝色星星杯的杯身上,
原本刻着的 “祁言” 两个字不见了,只剩下光滑的陶瓷面,像是从来没刻过字一样。
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快步走到床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情侣照 —— 照片还在,
相框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可当她凑近看时,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照片里她的笑脸还在,
可她身边的祁言,脸被人用什么东西刮花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从额头划到下巴,
把他的五官完全盖住,只剩下模糊的色块,连一点轮廓都看不清。“谁干的?
” 姜沫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摸了摸相框的玻璃 —— 没有划痕,刮花的是照片本身,
像是在冲印的时候就出了问题,又像是被人用细砂纸轻轻磨过。她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
翻到背面 —— 那里本该有祁言用马克笔写的 “2023 年 6 月,
和沫沫的荷花池”,可现在,背面是空白的,连一点墨迹的痕迹都没有。姜沫瘫坐在椅子上,
手里攥着刮花的照片,看着书桌上的情侣杯,突然觉得整个宿舍都变得陌生起来。
她打开手机相册,
祁言的合照 —— 去年的跨年照、校庆时的合影、图书馆的偷拍…… 所有有祁言的照片,
都不见了。相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照片,或者和室友、同学的合照,
连一张祁言的侧脸都找不到。“不是的…… 这不是真的……” 姜沫喃喃自语,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试图找到哪怕一点痕迹。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正在优化相册存储空间,部分相似照片已自动删除。
”她的手指顿住了。自动删除?为什么偏偏删除所有有祁言的照片?
窗外传来一阵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姜沫抬头看向窗外 —— 楼下的银杏树下,
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高个子,戴黑框眼镜,背影像极了祁言。她赶紧站起来,
推开窗户大喊:“祁言!”男生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
可就在她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男生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被风吹散的雾气,
慢慢消失在银杏树下。姜沫的心脏 “咚” 地一下撞在胸腔上。她揉了揉眼睛,
再往下看时,银杏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打转。她低头看向手里的毕业合照,
自己身边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光影,像是有人站在那里,却没被相机捕捉到。
而刮花的情侣照上,祁言被划花的脸旁边,似乎有一行极淡的字迹,像是用铅笔写的,
又很快消失在照片的红底背景里。姜沫握紧照片,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忘了祁言,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有他的痕迹都在消失,
更不知道刚才楼下的身影是不是幻觉。她只知道,她必须找到祁言,必须证明他存在过,
不然,她怕自己也会慢慢忘记他。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再亮起来时,
相册里最后一张她和祁言的聊天记录截图也不见了 —— 那是昨天晚上祁言发来的消息,
只有简单的五个字:“明天见,沫沫。”现在,连这五个字,都消失了。
]]>第 2 章 消失的记录宿舍的日光灯嗡嗡作响,姜沫坐在书桌前,
手指在校园网登录界面上悬了三分钟,才颤抖着输入学号密码。
屏幕跳转至 “学籍管理系统” 的瞬间,
她的目光像钉一样扎在 “班级成员” 的列表上 —— 四十个名字从头滚到尾,
张宇、林晓、王萌…… 每一个都熟悉,唯独没有 “祁言”。她不死心,
在搜索框里输入 “祁言”,系统弹出一行灰色提示:“未查询到相关学生信息,
请核对姓名拼写是否正确。”“怎么会错……” 姜沫的指尖划过键盘,
“祁” 是祁连山的祁,“言” 是言语的言,她写了两年的名字,怎么会错?
她想起祁言上次帮她查成绩时,还笑着说 “咱们俩的名字在系统里挨得近,
以后找着方便”,可现在,系统里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窗外传来楼下宿管阿姨的聊天声,
姜沫猛地站起来,抓起手机就往教务处跑。路上遇到几个同班同学,他们笑着跟她打招呼,
没人提祁言,没人问她为什么脸色苍白,仿佛那个曾和她并肩走过无数次校园小路的男生,
从来没存在过。教务处的李老师正在整理文件,听到 “祁言” 的名字,
推了推眼镜:“姜沫同学,你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这届文学院三班,从大一到现在,
我手里的名单就没换过,确实没有叫祁言的学生。”“可是……” 姜沫的声音带着哭腔,
从手机里翻出通话记录 —— 最近通话列表里,全是林晓、家人的号码,
连一个陌生来电都没有,更别说祁言的通话记录。她记得昨天晚上,
祁言还打电话跟她说 “明天拍照别紧张,我会一直在你旁边”,可现在,
通话记录里连这通电话的痕迹都没有。“会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或者您的名单漏了?
” 姜沫还想争辩,李老师却摇了摇头,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纸质点名册:“这是四年的手写点名记录,你自己看。”姜沫接过点名册,
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 每一次点名,都有四十个勾,没有缺漏,没有涂改,
更没有 “祁言” 的名字。她翻到去年校庆知识竞赛的报名页,
上面写着 “姜沫、林晓、张宇”,正是林晓早上说的三人组,没有祁言。“回去吧,姜沫。
” 李老师的声音带着惋惜,“毕业季压力大,多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
”姜沫攥着点名册,走出教务处,阳光晃得她眼睛发疼。她沿着操场走,
走到上次和祁言一起看篮球赛的看台边 ——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被风吹落的彩带。
她记得当时祁言坐在她左边,手里拿着一瓶冰镇可乐,还跟她说 “那个穿红色球衣的学长,
投篮超准”,可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些回忆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回到宿舍,
林晓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行李。“沫沫,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 看到姜沫苍白的脸,林晓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晓,你再想想,” 姜沫抓住她的手,语气急切,“祁言,戴黑框眼镜,高个子,
上次在图书馆帮你捡过掉落的书,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林晓的表情变得为难:“沫沫,我知道你可能很在意这个人,但我真的没见过。
图书馆我常去的位置,旁边一直是空的,没坐过什么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姜沫松开手,
瘫坐在椅子上。她打开微信,找到和祁言的对话框 —— 聊天记录是空的,
连一句 “你好” 都没有,头像变成了灰色的默认头像,
备注也从 “祁言” 变成了一串陌生的数字 ID。她试着发消息:“你在哪?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了?” 消息发送失败,系统提示 “对方不是你的好友,
请先添加好友”。她又翻朋友圈,
去年跨年时祁言发的 “和沫沫一起看雪” 的照片不见了,
校庆时她发的 “谢谢祁言同学的解题思路” 的动态也不见了,
甚至连她自己发的、背景里有祁言身影的照片,都被裁剪成了只有她一个人的画面。
短信列表里,和祁言相关的短信也全部清空,只剩下运营商的缴费提醒。
姜沫的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她明明记得祁言第一次约她吃饭时,
还发过短信 “在食堂三楼等你,我点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可现在,
连这条短信都消失了。累了一天,姜沫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
她又回到了毕业典礼拍照那天 —— 红底背景板前,同学们排着队,祁言站在她身边,
帮她理了理学士服的领口,笑着说 “别紧张,笑一个”。
可当摄影师喊 “三、二、一” 时,祁言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盯着镜头,
眼神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悲伤,却一句话也不说。她想跟他说话,想问问他怎么了,
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
她看到祁言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阳光融化的雪,慢慢消失在空气里。“祁言!
” 姜沫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跳得飞快。她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
却发现相册里多了一张照片 —— 不是她拍的,也不是林晓拍的,照片里是操场的中央,
她穿着学士服,独自站在红底背景板前,身后空无一人,连一个同学的影子都没有。
照片的拍摄时间显示是 “今天下午 3 点 15 分”,正是毕业典礼拍照的时间。
可她明明记得,拍照时身边站着祁言,周围围着很多同学,怎么会变成她一个人?
姜沫放大照片,仔细看 —— 照片里的自己,表情很奇怪,嘴角没有笑意,眼神空洞,
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而照片的背景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黑影,
像是一个人的轮廓,站在她身后,却又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她的手指冰凉,
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相册里?那个黑影,
又是谁?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窗帘 “哗啦” 作响,日光灯闪烁了一下,突然灭了。
宿舍里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姜沫苍白的脸,照片里她独自站在操场中央的身影,
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诡异。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再亮起来时,
那张诡异的照片不见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可姜沫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张照片,
还有那个黑影,都是真实存在的。她蜷缩在被子里,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和祁言相关的记录都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更不知道那张新增的照片是谁拍的。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正在慢慢抹去祁言存在过的痕迹,而下一个被抹去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第 3 章 底片中的影子晨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
在姜沫攥紧的毕业照上投下窄窄的光带。照片里她身旁的空白处,
在阳光下似乎泛着极淡的灰影,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痕,若有若无。
她想起昨晚自动消失的独照,想起祁言透明的身影在梦里消散的模样,心脏像被细绳勒着,
连呼吸都带着钝痛。“肯定有办法的。” 姜沫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轻声说。
毕业照是学校统一送到门口 “光影冲印店” 制作的,既然纸质照片有异常,
说不定原始底片还留着 —— 底片不会骗人,若祁言真的站在她身边拍了照,
底片里一定有他的痕迹。抓起背包时,书桌上的蓝色星星杯晃了一下。姜沫顿住脚步,
指尖抚过杯身光滑的陶瓷面 —— 昨天还能摸到的 “祁言” 刻痕,
现在只剩冰凉的触感,像从未存在过。她咬了咬唇,把杯子塞进背包夹层,
像是握住最后一点与祁言相关的温度。冲印店的卷帘门刚拉开一半,
老板周叔正弯腰整理柜台下的旧底片盒。看到姜沫气喘吁吁的模样,他愣了一下:“同学,
这么早来取照片?毕业照不是都发完了吗?”“周叔,我不是来取照片的。
” 姜沫的声音带着急切,“我想找咱们班毕业照的原始底片,就是红底背景的那组,
您这儿还留着吗?”周叔的手顿在底片盒上,眼神瞬间变得躲闪:“原始底片?
一般冲完照片就处理了,哪还留着啊。你们班的早就扔了,找这个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 姜沫上前一步,抓住柜台边缘,“照片里少了个人,
我要证明他真的存在过,底片里肯定有他的影子!”“少了个人?” 周叔皱起眉,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登记册,“你们班的照片我有印象,四十个人,一个不少啊,
当时还是我亲自数的底片张数。同学,你是不是记错了?”姜沫急得眼泪快掉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毕业照,指着身旁的空白处:“您看!这里本该站着一个男生,叫祁言,
戴黑框眼镜,高个子,拍照时就站在我右边,可现在照片里是空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
只有我记得,底片一定能证明!”周叔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
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几秒,他叹了口气,
弯腰从柜台最里面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去年的旧底片没来得及扔,都在这儿了,
你自己找吧,找到了也别声张 —— 最近学校管得严,不让随便留学生照片底片。
”纸箱里的底片盒按月份分类,姜沫蹲在地上,指尖划过一个个标着 “6 月” 的盒子,
指尖都沾了灰。终于在一个写着 “文学院三班” 的盒子里,找到了一沓透明底片,
最上面一张,正是全班毕业照的原始底片。她屏住呼吸,
把底片举到窗边 —— 阳光透过底片,
在地上投出清晰的影子:四十个穿着学士服的身影排列整齐,而在她对应的位置右侧,
赫然站着一个男生的轮廓!高个子,戴黑框眼镜,左手悄悄挨着她的手肘,
连他学士服领口歪掉的一角,都和她记忆里祁言的模样一模一样!“找到了!
” 姜沫激动地站起来,手里的底片都在抖,“周叔,您看!这就是祁言!他真的存在!
”周叔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却突然变了:“不对啊…… 当时冲底片的时候,
我明明没看到这个男生。” 他接过底片,对着阳光仔细看,
“你看这里 ——” 他指着男生的轮廓边缘,“这影子边缘有奇怪的划痕,
像是被人用小刀刮过,不是正常冲印的痕迹。”姜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接过底片,
果然看到男生轮廓的边缘有细细的划痕,像是有人刻意想把他从底片上刮掉,却没刮干净,
留下了模糊的影子。“是谁刮的?为什么要刮掉他?”周叔摇了摇头,
声音压得很低:“上个月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来问过这个底片,说要‘核对人数’,
我没给他,他还威胁我,说再留着就举报我违规。现在想想,他说不定就是来刮底片的。
”姜沫握紧底片,心里又惊又怒。有人在刻意掩盖祁言的存在,刮掉底片,修改照片,
让所有人忘记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叔,您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
”“记不清了,戴帽子和口罩,只看到眼睛,挺凶的。” 周叔把底片还给她,
“你赶紧把底片收好不,别让人看到了,我帮你盯着门口。”姜沫把底片放进贴身的口袋,
刚要道谢,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短信:“小心冲印店老板,他跟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短信没有署名,发件人是一串乱码。姜沫猛地抬头看向周叔,他正背对着她整理柜台,
肩膀似乎僵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手机震动声。她攥紧口袋里的底片,慢慢后退:“周叔,
谢谢您,我先走了。”走出冲印店,姜沫不敢回头,快步往学校走。她不知道短信是谁发的,
也不知道该相信周叔还是短信里的警告,只知道手里的底片是唯一的证据,绝对不能丢。
回到宿舍,林晓不在,姜沫赶紧拉上窗帘,找出之前用来投影的手电筒,
把底片放在手电筒前 —— 墙上立刻投出清晰的影像,祁言的身影比在阳光下看更清楚,
他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看向镜头外的某个方向,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放大投影,
仔细看祁言的手 —— 他的右手藏在身后,手里似乎攥着一个小小的物件,
形状像是一枚硬币,又像是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和她蓝色星星杯上的图案有些相似。
“他在指什么?” 姜沫盯着投影里祁言的手势,突然发现他的视线方向,
正好对着学校旧图书馆的位置。她想起祁言之前提过,旧图书馆的顶楼有个废弃的储物间,
他偶尔会去那里看书。难道证据在旧图书馆?就在这时,宿舍门被轻轻敲响,
姜沫赶紧关掉手电筒,把底片藏进枕头下。“谁啊?”“是我,林晓。
” 门外传来林晓的声音,“我忘带钥匙了,你开下门。”姜沫打开门,
林晓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刚才在楼下看到你的信,好像是冲印店老板送过来的,
说你落下东西了。”姜沫接过信封,心里一紧 —— 她没在冲印店落下东西。
信封没有署名,她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是周叔的字迹:“那个男人又来了,
在找你手里的底片,别回宿舍,去旧图书馆顶楼躲躲,那里有你要的东西。”纸条的背面,
画着一个小小的星星图案,和祁言杯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姜沫的心跳加快。
周叔到底是敌是友?短信说他是同伙,可纸条又提醒她去旧图书馆,
还画了只有她和祁言知道的星星图案。她走到窗边,偷偷往下看 —— 宿舍楼下,
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冲印店门口,和周叔说着什么,男人的手里,
拿着一张祁言的照片,虽然距离远,她还是能看清照片上祁言的笑脸,
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往她的窗户看过来,眼神冰冷,
像在确认什么。姜沫赶紧缩回身子,手里攥着纸条和底片。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必须去旧图书馆,不管那里有什么,不管周叔是不是可信,这都是找到祁言的唯一线索。
她把底片藏进鞋子里,背上背包,对林晓说:“我去图书馆还书,一会儿回来。
”走出宿舍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书桌 —— 蓝色星星杯放在窗边,阳光照在杯身上,
像是祁言在无声地指引她。而宿舍楼下,穿黑衣服的男人已经朝着宿舍楼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第 4 章 被遗忘的恋人旧图书馆的木门推开时,
扬起的灰尘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光柱。姜沫攥着口袋里的底片,
后背还沾着逃跑时蹭到的草屑 —— 刚才在通往图书馆的小路上,
她差点撞上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只能绕着银杏林的小路狂奔,
鞋跟在石板路上磕出细碎的响声,像在追赶快要消失的记忆。图书馆的走廊空荡荡的,
只有旧书架的影子斜斜地贴在墙上,风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带着旧书特有的霉味,
拂过姜沫的脸颊。她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每一步都踩得楼梯扶手的锈迹簌簌往下掉 —— 这里是她和祁言常来的地方,去年冬天,
祁言还在这里给她裹过围巾,笑着说 “旧图书馆的暖气比宿舍还足,
以后咱们就来这儿复习”。可现在,走廊里连一点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顶楼储物间的门果然如周叔纸条上写的那样,虚掩着一道缝。姜沫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满是灰尘的书架,
落在角落里的一张旧书桌 —— 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笔记本,
封面上贴着一枚星星形状的贴纸,和她背包里的蓝色星星杯图案一模一样。是祁言的笔记本!
姜沫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笔记本的封面,
就像触到了滚烫的烙铁 —— 封面上有一道浅浅的指痕,是祁言常年握笔留下的形状,
她以前总笑话他 “握笔太用力,指痕都能当印章用”。她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就是她的名字,用祁言特有的工整字迹写着:“给沫沫,等我们毕业,
就一起去看海边的星星。” 后面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和他平时调侃她时画的一模一样。眼泪突然掉在纸页上,晕开墨迹。姜沫一页页往下翻,
里面记满了他们的日常:“3 月 12 日,沫沫的刘海又剪坏了,她气得鼓着脸,
像只小河豚,偷偷给她买了草莓蛋糕,哄好了”“5 月 20 日,
跟沫沫在图书馆顶楼看日落,她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风把她的头发吹到我脸上,有点痒,
不想叫醒她”“6 月 1 日,发现旧图书馆地下室有奇怪的账本,
好像是学校挪用奖学金的记录,得赶紧告诉沫沫,让她别卷进来”。账本?
姜沫的手指顿住了。祁言被抹去存在,难道和他发现的账本有关?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祁言潦草的字迹:“他们来了,
要抹掉我的存在,沫沫,别找我,忘了我对你更好 ——” 后面的字迹被眼泪晕开,
看不清了。“我怎么能忘了你?” 姜沫哽咽着,把便签贴在胸口,
像是能感受到祁言写下这些字时的绝望。她想起毕业典礼前一天,
祁言还笑着跟她说 “明天拍照要笑好看点,以后咱们的孩子要看爸爸妈妈的毕业照呢”,
可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成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秘密。突然,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踩在旋转楼梯上,带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 是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找到这里来了!姜沫赶紧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吹灭手机手电筒,躲到书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储物间门口,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捂住嘴,不敢呼吸,
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