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灵魂的治疗效果

破碎灵魂的治疗效果

作者: 山东小王

其它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山东小王”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破碎灵魂的治疗效果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其它小谢筝温言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第一章:纸裂九点温言推开市立图书馆那扇沉重的、需要使点暗劲才能打开的橡木大化学试剂和旧纸浆混合的、被称为“时间味道”的气钻入他的肺他深吸一口一个精准到毫秒的仪九点零五亚麻工作薄乳胶手他的工作台在古籍修复室最里光线被精准调尘埃在这里也显得识今是那本《深渊民俗志书皮粗散发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他的手指稳定得像手术拂过脆弱书放空...

2025-10-26 03:57:13

第一章:纸裂九点整。温言推开市立图书馆那扇沉重的、需要使点暗劲才能打开的橡木大门。

化学试剂和旧纸浆混合的、被称为“时间味道”的气息,钻入他的肺叶。他深吸一口气,

一个精准到毫秒的仪式。九点零五分。亚麻工作服,薄乳胶手套。

他的工作台在古籍修复室最里间,光线被精准调控,尘埃在这里也显得识趣。今天,

是那本《深渊民俗志》。书皮粗粝,散发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的手指稳定得像手术刀,拂过脆弱书页。放空,必须放空。思维停滞,

只有肌肉记忆在运作。这是他存活的方式。一张白纸,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划痕。

直到他翻到那一页。粗糙的、仿佛干涸血迹画成的图腾,扭曲,非人。旁注古体字:“影兽,

栖身心影,噬魂夺魄。”嗡——不是声音,是感觉。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颅腔,搅动。

文字和图腾活了,扭曲成黑色的蛆虫,在视野里蠕动。兽皮书页的腥气瞬间浓烈百倍,

化作实体,扼住喉咙!“……吵……” 稚嫩的女声,带着睡意嘟囔。“闭嘴!都安静!

” 暴躁的男声,金属刮擦般厉喝。“危险……封存!” 冰冷的声音,下达指令。“嘻嘻,

好玩。” 轻佻的笑。“记录:外部刺激触发……” 无感情的叙述。

“罪……我们有罪……” 啜泣,充满愧疚。集市。他脑子里开了个混乱的集市。争吵,

低语,尖叫,审判。视野边缘,黑色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不行!不能在这里!

指甲猛地掐进掌心,旧伤崩裂,刺痛让他短暂夺回一丝控制。他试图深呼吸,空气粘稠如胶。

他猛地站起,椅子腿与地板发出濒死的尖叫。走。离开。回到四面白墙的安全屋。

身体不听使唤。一股蛮横的、毁灭性的力量在四肢百骸冲撞,要破体而出!

他能“感觉”到——在他内心那座环形图书馆的最深处,地下书库,

重重锁链之后——某个东西,睁开了眼睛。它在撞门!轰——!不是幻听。是现实。

身旁高大的铁质书架,像被无形巨手猛推一把,剧烈摇晃,然后带着一种缓慢而决绝的姿态,

倾颓,倒下!书籍、工具、玻璃器皿……哗啦啦!乒铃乓啷!灾难的交响。

同事的惊叫声隔着一层厚水传来,模糊不清。温言僵立原地,只有瞳孔在疯狂地震。

他看着那片狼藉,看着尘埃如雪,覆盖那些珍贵古籍,像覆盖一场无声的葬礼。完了。

他的白纸,被撕碎了。被他身体里的那些“家伙”。……“温先生,能解释一下吗?

有同事说,你突然站起来,像……癫痫发作,推倒了书架?”人事部主任办公室,灯光惨白。

主任的声音平和,里面的审视和疑虑却像针。温言低头,看着膝盖上颤抖的手指。手套已摘,

掌心四个深紫色的月牙印。解释?说他脑子里住了六个人,还有一个怪物?“……头晕。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没站稳……想扶东西……”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漏洞百出。

主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有无奈,有怜悯,还有“果然如此”。“温言啊,

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一些。放几天假,馆里希望你去接受专业心理评估和辅导。强制性的,

为了你,也为了大家。”心理评估?辅导?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白大褂,冰冷仪器,

无穷无尽的问卷……他们要干什么?把他切片?把他脑子里的“家人”一个个抓出来杀掉?

“拒绝!” 暴躁男声咆哮。“骗过去!我们能装好。” 轻佻声提议。“风险高,

建议顺从,收集信息。” 冰冷声分析。“怕……呜呜……” 小女孩哭。蜂群。

脑子里一群被惊扰的蜂。不能去。绝对不能。但他没有选择。主任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好。”一个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三天后。写字楼前。

“谢筝心理咨询工作室”的铜牌,反射着午后过于温和的阳光。

他几乎是靠着体内那个“战士”强行押送自己,才迈步进去。不是诊所。是客厅。暖色调,

布艺沙发,淡淡的精油香。没有白大褂。一个女人从里间走出。米色针织衫,深色牛仔裤,

头发随意扎起,几缕碎发。眼睛很亮,能穿透一切。谢筝。“温言?”她微笑,声音清朗,

没有安抚,没有疏离,“我是谢筝。请坐。”温言僵在沙发边缘,身体绷成拉满的弓。

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速写本和彩铅。没有病历本,没有评估表。她没有问书架,没有问症状。

拿起一支深蓝彩铅,在纸上随意画着几何图形。“我这里没规矩。”语气平常,“随便聊。

比如,喜欢修复古籍吗?需要很大耐心吧。”沉默。指甲抠进掌心旧伤。“套话。

” 冷静判断。“敷衍她。” 骗子蠢蠢欲动。“还……可以。”最安全,最乏味的答案。

“是吗?”谢筝笔尖一顿,抬眼,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对上他躲闪的目光,“可我听说,

古籍修复需要极致冷静。当一个人动用全部精神维持‘冷静’时,

往往意味着……内部正山呼海啸。”呼吸骤停。她知道了?她看出来了?恐慌,冰冷的潮水,

灭顶。内心的环形图书馆,所有门哐当作响,所有“家人”进入最高警戒。谢筝放下笔,

将速写本轻轻转过来。没有复杂图形。一个简单的蓝色圆圈。圈内,

是杂乱无章、用力刻划的黑色短线,纠缠,冲撞,几乎要突破蓝色边界。

一个挣扎的、即将爆发的囚笼。“温先生,”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敲打他摇摇欲坠的防御,“我感兴趣的不是你的‘病’,是你‘这个人’。”她身体微前倾,

目光如手术刀,剖开层层伪装。“或者我该说……是‘你们’?”“告诉我,在你里面,

‘他们’……还好吗?”轰——大脑空白。所有声音,消失了。死寂。只剩下这个女人,

和那双能映照出所有鬼魅的眼睛。她看见了。不是看见了他,是看见了……他们。堡垒,

密不透风的堡垒,第一次照面,就被从内部点亮了灯火。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干涩、陌生、仿佛锈蚀齿轮转动的声音,从温言喉咙里发出——不像是他的,

是某个被惊动的“家伙”借用了声带:“……你……到底是谁?

”谢筝迎着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惧与敌意,嘴角牵起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个提议和你们所有人谈谈话的人。”她顿了顿,补充道,“每一个。”窗外阳光灿烂。

温言站在深渊边缘,脚下的地,裂开了。第二章:第一个,战士咨询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咙里发出的那个不属于他的、锈蚀般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你……到底是谁?

”谢筝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温言,看着他那双原本总是试图隐藏自己的眼睛里,

此刻正翻涌着截然不同的东西——警惕,敌意,还有一丝被冒犯的、原始的暴戾。

他身体的姿态也变了,不再是沙发边缘的紧绷与瑟缩,而是像一头被侵入领地的野兽,

肌肉偾张,脊背微微弓起。“我是谢筝。”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无波,

仿佛没看到他身上骤变的气场,“而刚才那个问题,是‘他’——温言,想知道的。

还是……‘你’想知道的?”“温言”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带着某种奇异的剥离感。

“他”像个被暂时搁置的符号。

坐在她对面的“存在”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毫无笑意的弧度,眼神锐利得像刚开刃的刀。

“他?那个废物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声音低沉,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种经历过厮杀的沙哑,“我是来警告你,女人。离我们远点。

”谢筝的指尖在速写本上轻轻点了一下。“‘我们’。很好。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存在”的身体向后靠进沙发,一种与温言截然不同的、充满掌控感的姿态。

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指关节粗大,带着无形的力量感。“名字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

我是负责‘安全’的。”他盯着她,目光如有实质,试图施加压力,“你的‘谈话’,

会打破平衡。会惊醒下面那个‘东西’。那后果,你承担不起。”“下面那个‘东西’?

”谢筝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身体几不可查地前倾了半分,“它是什么?

”“战士”——谢筝在心里暂时给了他这个代号——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起来,

仿佛被触碰了逆鳞。“这不是你该问的!”他低吼,声音里带着威胁,“停止这一切。现在。

离开这里,忘记你看到的,听到的。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咨询室里温暖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了几度。“否则?”谢筝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你会像推倒那个书架一样,对我也采取‘安全措施’?

”“战士”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份被直接点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看穿了他们的存在,

甚至直接将“内部”的骚乱与外部事件精准地联系了起来。这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和愤怒。“……她在挑衅!” 脑海里,一个轻佻的声音幸灾乐祸地响起。

“评估威胁等级提升。建议采取压制性姿态。” 冷静的声音分析。

“别伤害她……求求你……” 小女孩在哀求。“有罪……我们暴露了……” 啜泣声加剧。

内部的嘈杂让“战士”更加烦躁。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在谢筝面前投下具有压迫感的阴影。他的拳头攥紧,指关节发出危险的脆响。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俯视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撕碎过比你想像中更可怕的东西。你,不算什么。”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用绝对的暴力恐吓,驱赶一切潜在的威胁。百试百灵。然而,谢筝抬起头,

看向他燃烧着怒火的双眼。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紧张,

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悲悯的……理解?“你保护了他们很久,对吗?”她忽然说,

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狂暴的气场,“用你的愤怒,你的力量,

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外面。甚至,包括那些试图靠近的‘帮助’。”“战士”僵住了。

攥紧的拳头,力道莫名松懈了一分。她怎么会……?“很累吧?”谢筝继续问,

目光落在他那双布满无形疤痕的手上,“一直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因为你知道,

只要稍一松懈,‘那个东西’……就会跑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消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捅进了连“战士”自己都不愿触碰的锁孔。累?怎么会不累!

每一次外界刺激引发的动荡,每一次“怪物”在深处撞击封印的巨响,

都需要他用尽全部的力量去镇压,去恐吓,去构筑防线。他不能倒下,因为他是第一道,

也是最后一道壁垒。温言的脆弱,其他人的不稳定,都像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肩上。

他习惯了用愤怒掩盖这一切。可现在,这个女人,三言两语,

就把他深藏的、从不言说的疲惫,血淋淋地挖了出来。“……闭嘴。”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失去了部分杀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愤怒是你的铠甲,但也是你的囚笼。

”谢筝的声音如同温柔的钝器,持续敲打着他坚硬的外壳,“你把所有人都推开,

包括可能带来转机的人。因为你不相信,除了暴力,还有别的解决方式。你害怕……希望。

”“我让你闭嘴!”“战士”猛地抬手,不是挥向谢筝,而是狠狠砸向旁边的沙发靠背!砰!

一声闷响。填充物深深凹陷下去。整个沙发框架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粗重地喘息着,

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与某种被说中心事的慌乱交织。她太危险了。她看的不是表面,

是内核!是连他们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内核!“你没有否认。”谢筝看着他砸下的那一拳,

声音依旧平稳,“你在害怕。不是害怕我,是害怕‘整合’,害怕改变,

害怕失去存在的意义。”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以及那倒影后面,汹涌的惊涛骇浪。“但是,毁灭我,或者吓跑我,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那个‘东西’……它因为我们的对话,是变得更安静了,还是……更躁动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轰隆……一声沉闷的、来自极深之处的巨响,并非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震荡在灵魂层面。咨询室的灯光极其轻微地、高频地闪烁了一下。

“战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地下书库的锁链,

又崩裂了一根!那个怪物的苏醒,被加速了!他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钥匙,

她是催化剂!谢筝也感觉到了那瞬间的异常震荡,她的眼神微微一凛,

但语气却更加坚定:“看到了吗?压制和逃避,只会让它在黑暗中积蓄更多的力量。

终有一天,它会强大到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无法阻挡。”她向他,

向着他身后那片混乱的、恐惧的内心世界,伸出了手——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一种姿态。

“让我帮忙。不是以医生的身份,是以……一个潜在的盟友的身份。

和我们所有人——包括你——谈一谈。找到除了镇压和毁灭之外,第二条路。

”“战士”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伸出的那只象征意义的手。他体内的声音吵翻了天。

“不能信她!她在加速毁灭!” 法官在咆哮。“也许……她说得对?

我们快撑不住了……” 守护者的声音带着疲惫。“好玩!让她进来!肯定好玩!

” 骗子在怂恿。“怕……下面那个……好可怕……” 小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混乱。

分裂。而这个女人,就站在风暴眼,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最终,

“战士”眼中的暴戾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以及一丝……动摇。

他没有握住那只无形的手,但他也没有再发出威胁。他深深地、几乎是脱力地看了谢筝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敌意,有审视,还有一丝绝境中看到微弱火光时的挣扎。然后,

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晃了一下,软软地向后倒去,

跌坐回沙发上。当温言再次睁开眼睛时,那里面属于“战士”的锐利和暴戾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透支后的虚脱。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谢筝问了一句“他们还好吗”,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和此刻仿佛跑完一场马拉松般的精疲力尽。谢筝坐回他对面,

拿起速写本,在上面快速勾勒了几笔——不再是混乱的线条,而是一个破碎的盾牌轮廓,

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问号。她看着虚弱不堪的温言,轻声开口,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暂时结束了。

你感觉怎么样?”温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

不一样了。那座环形图书馆里,有一扇一直紧闭的、最坚固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而门后深处的黑暗中,某个存在,因为闻到了这丝从缝隙透出的“外界”气息,

发出了更加饥渴、更加不耐烦的低吼。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骗子与囚笼温言在自己公寓的沙发上醒来,阳光刺眼。不是自然醒。

是被脑子里一片死寂的警报声惊醒的。太安静了。环形图书馆里,

常有的低语、偶尔的啜泣、甚至是“战士”巡视时沉重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了。

只有一种绷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像暴风雨前凝固的空气。他坐起身,感觉身体像被掏空,

又像被无形的东西填满,沉甸甸的。昨天在咨询室最后阶段的记忆是空白,

但那种精疲力竭和深入骨髓的虚弱感真实不虚。他们 在干什么?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他尝试着在内心呼唤:“……守护者?小女孩?”没有回应。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徒劳地回荡,然后被黑暗吞噬。

一种被孤立、被隔绝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们关闭了与他的通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们做出了决定——关于谢筝,关于那个“谈话”的提议,关于……他。下午,

他不得不再次踏入谢筝的咨询室。这一次,他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踏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谢筝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一身舒适的便装,

眼神清澈。但她看到温言的第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太“正常”了。昨天的温言,

身上还带着明显的割裂感和挣扎的痕迹,像一件布满裂纹的瓷器。而今天的他,步伐平稳,

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病人”的疲惫和拘谨。

“感觉怎么样?”谢筝请他坐下,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扫过。温言垂下眼睑,

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带着歉意的微笑:“还好……就是有点累。昨天,

后来……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我有时候会这样,断片……”他的声音平稳,语速正常,

手指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完美。

一个对自己病情有认知、有些困扰、但又努力维持着体面和合作的来访者。太完美了。

谢筝的心缓缓沉了下去。这不是温言。至少,不是那个内核正在崩溃、挣扎求生的温言。

这是……一张画皮。“骗子”。她几乎能听到内心给这个存在贴上的标签。“没有奇怪的话。

”谢筝不动声色,拿起速写本,却没有画,“我们只是聊了聊‘安全’的重要性。

”“是吗……”‘温言’松了口气,笑容自然了些,“那就好。我总是担心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开始说话,围绕着古籍修复,围绕着图书馆的日常工作,

甚至对昨天弄倒书架表示了恰到好处的愧疚和后怕。言辞恳切,逻辑清晰,态度合作。

但谢筝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在演戏。

用一张精心编织的、名为“温言”的网,试图将她隔绝在外。他在告诉她:看,我很稳定,

我很合作,我只是有点小毛病,不需要你深入那危险的腹地。“……所以,

我觉得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温言’做了总结陈词,

用一种期待被认可、被简单定义的眼神看着她。谢筝沉默了几秒,

然后将速写本轻轻放在一边。她没有看上面的任何图案,只是直视着那双看似温顺,

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压力确实是个因素。”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但我在想,那个一直躲在后面,负责编织这些‘合理故事’的……你,累不累?

”‘温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在那张完美的面具上闪现。

“谢医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底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明白。”谢筝身体前倾,目光如同探照灯,直射他瞳孔深处,“你在害怕。

不是‘战士’那种用愤怒驱赶危险的害怕。你是用谎言构建迷宫,想把所有人都困在外面,

包括温言自己。”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们把他关起来了,对吗?

因为他不‘安全’了?因为他开始相信我这个‘外来者’?”‘温言’的呼吸滞了一瞬。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她怎么知道的?!内心的环形图书馆里,

虽然主体意识被屏蔽,但一股强烈的、被戳穿的恐慌感还是渗透了进来。“她看穿了!

我就说骗不过她!” 轻佻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稳住!不能承认!

” 冷静的声音厉声喝道。“完了完了……我们要被发现了……”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谢医生,”‘温言’试图维持镇定,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只是温言,只有一个我。

可能……可能你不太适合……”“不适合治疗你?”谢筝替他说完,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没有温度的弧度,“还是不适合被你们编织的故事欺骗?

”她不再给他编织谎言的机会,语速加快,话语如同子弹:“你负责伪装,负责应付外界,

负责让这个系统‘看起来’正常。你很成功,成功到连温言自己都快要相信,

他只是有点‘小问题’。但你骗不了我。你越是努力表现得‘正常’,

就越说明内部的恐慌有多严重——你们怕我,怕温言靠近我,怕‘整合’这个词语本身!

”‘温言’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与之前刻意维持的平稳截然不同。

“你没有权利这样说!”他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被撕破伪装后的气急败坏,

那层温顺的外壳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精明而尖锐的内核,“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你只是在用你的理论瞎猜!”“那就告诉我啊!”谢筝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地与他对峙,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告诉我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把温言关起来!告诉我,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让你们恐惧到连寻求帮助都不敢!”“告诉你?”‘骗子’人格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笑,

充满了讥讽,“告诉你,然后让你用那些该死的心理学理论,

把我们一个个分解、消灭、‘整合’掉?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怨毒:“我们保护了这个身体,保护了那个废物主人格这么多年!

现在,就因为你出现了,就想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去死?凭什么?!”“死亡?

”谢筝捕捉到了这个核心的恐惧,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是谁告诉你们,

整合……就等于死亡?”‘骗子’愣住了。“是‘法官’的审判?

还是你们自己根深蒂固的恐惧?”谢筝步步紧逼,“你们是‘家人’,不是吗?

家人会希望彼此消失吗?还是说……你们所谓的‘保护’,其实也是一种……囚禁?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骗子’人格,

也刺中了内心世界里所有旁听的“家人”。环形图书馆内,一片哗然!“她在挑拨离间!

” 法官愤怒地咆哮。“囚禁……我们是在囚禁他吗?” 守护者的声音充满了动摇和痛苦。

“她说‘家人’……” 小女孩喃喃道。‘骗子’人格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

想反驳,却发现那些精心准备的谎言在谢筝这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轰隆隆隆——!!!比昨天更加清晰,更加沉重!仿佛整个地基都在震动!

咨询室的灯光剧烈地、明暗不定地闪烁起来,桌上的笔筒哗啦一声倒下,笔散落一地。

不是幻觉!这一次,连谢筝都清晰地看到了环境的异常震动!

‘骗子’人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他比谢筝更清楚地知道这震动意味着什么——封印在加速崩解!那个“怪物”的苏醒,

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骇然地看着谢筝,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恐惧,

有被看穿的无措,还有一丝……绝境中被迫面对现实的绝望。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他声音颤抖着,指着谢筝,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指责。

他没有再试图伪装,也没有留下任何话,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咨询室,

仓皇的背影如同败逃。谢筝没有阻止他。她站在原地,

听着那沉重的、来自地底深处的撞击声渐渐平息,灯光恢复稳定。她缓缓坐回沙发,

看着地上散落的笔,和速写本上那个尚未完成的、代表着“伪装”的破碎面具图案。她知道,

伪装已经被撕开了一角。但更深的黑暗,也因此被惊动了。温言内心的战场上,第一道防线,

已经失守。而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要开始。第四章:法官的审判温言没有再去图书馆。

他把自己锁在公寓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像是要把整个世界,连同那个叫谢筝的女人,

一起隔绝在外。光线被吞噬,时间感变得模糊,只有心跳在死寂中擂鼓,一声声,

砸向无边的黑暗。他不是不想去,是他“去”不了。内在的环形图书馆,

气氛凝重得像一座坟墓,又像是一座即将迎来最终审判的法庭。“骗子”人格败退回来后,

带来的不仅是谢筝尖锐的质问,更是一种弥漫开来的、无法遏制的恐慌。她的每一个字,

都像病毒,侵蚀着他们固守多年的信念。

“她说……整合不是死亡……” 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地,在空旷的回廊里响起,

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个威严、冰冷,

如同铁锤敲击法典的声音轰然响起,压过了一切杂音。法官,苏醒了。

他不在任何一个书架上,他存在于这片空间的规则本身,是律法,是戒条,是最终裁定。

“她在瓦解我们的存在根基!她在用甜言蜜语,引诱我们走向集体自杀!

”“但她看到了‘战士’,

也看穿了‘骗子’……” 守护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动摇,“她不同,

她和以前那些医生都不同。也许……也许我们该听听……”“听听?

” 法官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听听她如何宣判我们的死刑吗?守护者,

连你也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背叛了这个‘家’?!”“家”这个字眼,像一把双刃剑,

刺伤了守护者,也震慑了其他人。“我没有背叛!” 守护者争辩,声音痛苦,

“我只是……只是我们还能撑多久?下面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战士’的力量在消耗,

‘骗子’的伪装已被识破……我们……我们快守不住了!”“守不住,就一起毁灭!

” 法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疯狂,“也好过被那个女人分解、消化,

变成滋养‘温言’一个人的养料!我们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我们保护了他!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和……罪孽!”“罪孽……” 小女孩又开始啜泣。

“记录:内部冲突等级,最高。系统稳定性,低于临界值。” 旁观者冰冷地记录。

温言——那个被隔绝在核心区域之外的主人格——能模糊地“听到”这些争吵。

他像一个被软禁的囚徒,能感受到宫殿外的风雨飘摇,却无力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恐惧、自责、还有一丝被谢筝话语点燃的、微弱的渴望,在他胸腔里煎熬。

“让我出去……”他对着禁锢他的无形墙壁低语,声音沙哑,

“让我跟她说……让我……”砰!一声巨响,并非来自地下,而是来自他意识的前方。

是法官的力量,在警告他的“不驯”。“你,是这一切混乱的根源!

” 法官的声音直接轰入他的脑海,带着冰冷的谴责,“因为你软弱的动摇,引来了外敌!

因为你可笑的希望,加速了我们的灭亡!你,罪加一等!”温言蜷缩起来,抱住剧痛的头。

法官的审判,比任何物理打击都更让他痛苦。……谢筝站在温言的公寓门外。

她已经按了三次门铃,里面毫无声息。但她知道他在里面。那种近乎绝望的封闭感,

几乎能从门缝里渗透出来。她改用手掌拍门,不重,但持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穿透力。

“温言,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里面死寂。“或者,我该称呼里面的哪一位?

”她提高了声音,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厚厚的门板,“‘法官’?我们谈谈。

关于‘罪’与‘罚’,关于‘存在’与‘消亡’。”门内,环形图书馆里,

法官的力量一阵剧烈的波动。她竟然敢直呼我?!她竟然敢谈论如此神圣的主题?!

“让她滚!” 法官在内部咆哮。门外,谢筝的声音清晰传来,

不带丝毫怯懦:“你判定他们有罪,判定整合是消亡。但你真的问过他们,他们想要什么吗?

还是你只是用你的‘律法’,在恐惧支配下,判处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死刑?”轰!

公寓内部,一盏放在玄关柜子上的装饰花瓶毫无征兆地炸裂!瓷片四溅!

温言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能感觉到法官那滔天的怒火。“你所谓的保护,”谢筝的声音继续,

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最坚固的防御,“是不是也是一种最彻底的‘否定’?

否定他们作为独立意识的价值,否定他们拥有选择的权利,否定……被拯救的可能?

”“拯救?” 法官的声音透过温言的嘴,

发出一声扭曲的、充满讥讽的冷笑这声音并未传到门外,只在内部回荡,“谁拯救谁?

谁能拯救谁?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伪命题!我们生于黑暗,长于创伤,这就是我们的原罪!

无法可解!”“原罪?”谢筝仿佛能听到这无声的反驳,她贴在门板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如果真有原罪,那也不是你们的!是施加创伤者的罪!你们只是受害者,

为什么要把刽子手的罪,背在自己身上,审判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此言一出,

如同晴天霹雳!环形图书馆内,时间仿佛凝固了。法官那庞大的、无形的意识体,

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不稳的震荡。刽子手的罪……背在自己身上……这句话像是一道强光,

猛地刺穿了法官用无数冰冷律条构筑起的、坚不可摧的外壳,

照亮了那深藏于核心的、从未被触及的——痛苦与委屈。他们……是受害者?

他们……一直在替罪?那冰冷的公正面具下,

是不是也藏着当年那个无助的、被迫分裂的、承担了所有指责和痛苦的……孩子?

“不……不是这样……” 法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带上了……一丝恐慌。

他的律法,他的审判,他存在的基石,在这一刻,被动摇了。“她说……我们不是罪人?

”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呆呆地问。“记录:核心逻辑受到冲击。审判依据出现裂痕。

” 旁观者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异样。守护者沉默着,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转变。

就在法官意识震荡,内部防御出现短暂空白的这一刹那——被隔绝的温言,

猛地感受到了那禁锢他的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缝!与此同时,地下书库深处,

那代表原始创伤的“怪物”,似乎也感应到了外部坚固防御的松动,

发出了更加狂躁、更加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与撞击!轰隆隆——!!!这一次,

不再是内在的感受。是整个公寓楼,都轻微但可感地摇晃了一下!

楼道里的声控灯哗地全部亮起,又瞬间熄灭!门内门外,一片死寂般的惊骇。谢筝扶住墙壁,

稳住身形,脸色凝重。她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平衡已被彻底打破。门内,

温言主人格趁着法官失神、内部混乱的瞬间,猛地从那道裂缝中挤了出来,

重新夺回了身体的部分主导权。他瘫倒在玄关的地板上,靠着炸裂的花瓶碎片,

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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