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穿梭在各个小说世界里的职业扮演员。这次我的角色是——霸道总裁的终极舔狗。
每天的工作就是变着花样追他、爱他、为他哐哐撞大墙。总裁对我冷若冰霜，
情敌对我百般羞辱，全世界都笑我卑微。我毫不在意，甚至觉得他们很敬业。直到那天，
系统给我发了新任务：在台风天，徒步二十里，给总裁送一碗他百分百会倒掉的鸡汤。
任务奖励：五毛钱。我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又看了看那五毛钱的巨款。然后，
我打开系统后台，冷静地点击了辞职。去他的总裁，去他的情节。老娘不干了。后来，
听说那个世界因为缺少我这个关键的炮灰，情节线全面崩溃，男女主天天吵架，
系统主管急得差点格式化。而我，正拿着辞职补偿金，在夏威夷的海滩上，悠闲地喝着可乐。
1我叫姜辛，工号9527，是一名职业情节扮演员。我的工作，就是在各种小说世界里，
扮演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角色。有时候是恶毒女配，有时候是白月光替身，
有时候是主角的奇葩亲戚。价钱合适，一切好说。这一次，我的角色有点特殊。是个舔狗。
还是那种舔到极致，舔到惊天动地，舔到能入选年度感动世界十大人物的终极舔狗。
我的舔舐对象，叫顾沉。是这个“虐恋情深”世界里的男主角，一个身价千亿的霸道总裁。
按照剧本，他高冷，他禁欲，他心里住着一个白月光女主阮悠悠，对我这个舔狗，
他只会感到厌恶和烦躁。我的任务，就是用我的卑微，衬托阮悠悠的珍贵。用我的死缠烂打，
给他们俩的感情制造误会和波折。最后在某个关键时刻，为他挡刀挡枪，然后带着他的愧疚，
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拿到这份剧本的时候，我的直属上司，系统001，
用它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对我说：“姜辛，这是个S级项目，干好了，年底给你评优。
”我面无表情地问：“请问，挡枪的工伤补贴怎么算？”系统001卡顿了一下。
“……项目完成后，一次性发放三千积分。”三千积分，三百块钱。我扯了扯嘴角。行吧，
三百块，买我一条命，这很资本家。我接下了这个活。上班第一天，我开着我的二手小破车，
在顾沉的公司楼下等了他八个小时。只为了跟他说一句：“顾总，天凉了，记得多穿衣服。
”顾沉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垃圾。他从我身边走过，冷风吹起他昂贵的大衣衣角，
差点扇在我脸上。“滚。”他说。我尽职尽責地露出一副心碎欲绝的表情，捂着胸口，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很好，第一天的工作，完美。我在脑子里的工作日志上打了个勾。
上班第一天：规定情节“雨中送伞”完成，总裁厌恶度+10。接下来一个月，
我严格按照《舔狗的自我修养》这本内部培训教材来行动。他胃不好，我天天五点起床，
变着花样给他做养胃早餐，然后被他连着保温桶一起扔进垃圾桶。他喜欢赛车，
我一个连驾照都考了三次的人，硬是去报了培训班，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只为在他比赛时，
能以粉丝的身份，给他递上一瓶水。他跟阮悠悠闹别扭，在酒吧买醉。我随叫随到，去结账，
去把他从狐朋狗友里捞出来，再把他安安全全地送回他那几千平米的别墅。第二天，
他会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滚远点。我每次都把支票收下，
然后兢兢业业地继续我的舔狗生涯。周围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
顾沉的朋友们当着我的面嘲笑我。“小姜啊，你说你图什么？
我们阿沉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你的。”“就是，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我要是你，
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阮悠悠更是把我当成了头号假想敌。她会在顾沉面前，
装作不经意地说：“阿沉，姜小姐人其实挺好的，就是……爱得太辛苦了。我看着都心疼。
”你看，她的段位就很高。既显示了自己的善良大度，又提醒了顾沉，
我是一个多么卑微的麻烦。每当这种时候，我都在心里默默给他们鼓掌。演得好。
大家都是打工人，互相配合，才能早点走完情节，早点下班。
我甚至还抽空给阮悠悠送过几次助攻。比如，故意在顾沉面前说错话，让他误会，
然后冲出去淋雨，好让他追出去，从而和碰巧路过的阮悠悠在雨中相遇，
上演一出经典的虐恋戏码。为此，系统001还给我发了10积分的“最佳助攻”奖。
我用这笔巨款一块钱，给自己加了个蛋。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我舔我的，他们虐他们的，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直到那天，我接到了系统派发的新任务。
2那天是周五。天气预报说，今年第11号超强台风“海马”即将登陆本市。
我躺在我的出租屋里，盖着小毯子，正美滋滋地看着搞笑综艺。外面狂风大作，
窗户被吹得哐哐响。这种天气，最适合在家摸鱼了。就在这时，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001那冰冷的电子音。叮！发布S级紧急任务：风雨同舟。
我暂停了综艺，皱了皱眉。“讲。
”任务描述：男主角顾沉因昨日与女主角阮悠悠发生争执，心情不佳，导致胃病复发。
请你立刻起床，为他亲手熬制一锅养胃鸡汤。任务要求：1.必须是亲手熬制，
食材需亲自去市场采购。2.不得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必须徒步前往顾沉公司，
路程21.6公里。3.必须在今晚八点前送达。我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是下午三点。
要在五个小时内，顶着台风，走半个马拉松，还要买菜煲汤？我问：“送到之后呢？
”系统001的声音毫无波澜：后续情节：顾沉会在公司大厅，当着所有员工的面，
把你和你的鸡汤一起赶出去。他会说：“我就是胃穿孔，也不会喝你做的东西。
”我沉默了。这个情节，很标准，很虐恋。完全符合我的人设。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系统，我问个问题。”请讲。“这个任务，为什么是S级？”在我司，
任务等级直接和奖励挂钩。S级，通常意味着高风险，高回报。比如上次那个挡枪任务，
虽然要命，但好歹也给了三百块。系统001沉默了几秒。任务奖励：完成任务，
奖励5积分。我怀疑我听错了。“多少？”5积分。我的耳朵嗡的一声。5积分。
就是五毛钱。我顶着能把人吹上天的台风，走二十多公里，熬一锅汤，
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一顿，然后得到五毛钱的报酬。“那任务失败的惩罚呢？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惩罚：扣除1000积分，并计入年终考核，影响评优。
我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窗外的狂风，好像一下子吹进了我的心里。我从业五年，
扮演过一百多个角色，执行过上千次任务。我被扇过耳光，被推进过游泳池，
被当成礼物送给过变态老男人。最惨的一次，我在一个修仙世界扮演魔尊的炉鼎，
差点被吸干。但那些，我都能忍。因为给的钱多。只要钱到位，别说当舔狗，
当哈巴狗我都行。可这次，不一样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是把我这个金牌员工的尊严，放在地上，用五毛钱的硬币，反复碾压。我看着窗外，
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风拦腰吹断。雨水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玻璃上。我的心里，
出奇地平静。我打开了系统界面。那是一个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光幕，上面有我的个人信息，
任务列表，还有一个平时我根本不会去点的角落。那个按钮上，写着两个字。后台。
我点了进去。跳出来几个选项：申诉、反馈、请假……以及最下面的一个，
离职申请。我的手指悬在那个选项上。脑海里，系统001还在催促。姜辛，
请立即执行任务，倒计时开始。距离任务时限，还有4小时59分32秒。
我轻笑了一声。我打开了我和系统001的内部通讯频道。“001，在吗？”在。
请立刻执行任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慢悠悠地说。……“从前有头驴，
主人天天让它拉磨，却只给它吃草。驴勤勤恳恳，从不抱怨。直到有一天，
主人让它顶着冰雹去拉磨，却告诉它，今天的奖励，是一根发霉的胡萝卜缨子。你猜，
后来怎么了？”系统001沉默了。它可能无法理解我这突如其来的比喻。我替它回答了。
“后来，那头驴，把磨给踹了。”说完，我的手指，在那块光幕上，轻轻按了下去。
离职申请。一个弹窗跳了出来。尊敬的员工9527，
离职将清空您在本世界的所有任务进度，并可能产生高额违约金，是否确认？确认？
我从未如此确认过。我点了是。离奇申请已提交，审核中，预计24小时内答复。
在审核通过前，您仍需履行员工职责。履行职责？我看着这条霸王条款，笑了。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然后，我回到沙发上，
盖好我的小毯子，拿起遥控器，取消了暂停。电视里，搞笑艺人正声嘶力竭地讲着段子。
我一边笑，一边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猪肚鸡火锅，
外加双份肥牛，一份炸响铃。至于顾沉和他那金贵的胃？让他疼死吧。关我屁事。
3猪肚鸡火锅很香。我吃得心满意足，连汤都喝了两碗。吃饱喝足，我倒在沙发上，
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脑海里，系统001的警告音已经响了两个小时了。
从一开始的请立即执行任务，变成了警告，员工9527消极怠工，
再到现在的严重警告，任务即将失败，将对你进行最高等级惩罚。我掏了掏耳朵，
只觉得它吵闹。晚上八点整。叮！S级任务“风雨同舟”已失败。员工9527，
因你恶意拒绝执行任务，现对你进行惩罚：扣除1000积分，记大过一次，
取消本年度评优资格。本次惩罚将计入你的职业档案。我打了个哈欠。无所谓，
反正老娘要辞职了。档案爱怎么写怎么写，最好写上“因五毛钱逼反金牌员工”，
给后来的姐妹们提个醒。我关掉了系统提示音，准备洗个澡，美美地睡一觉。
辞职申请要24小时才批复。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自由了。然而，第二天早上，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我的辞职申请，还没批下来。状态依然是：审核中。
系统001也没再联系我。整个系统频道，一片死寂。我皱了皱眉。按理说，
我这种级别的员工离职，可不是小事。后台应该早就炸开锅了才对。这种反常的安静，
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打开电视看新闻。台风已经过境，城市恢复了正常运转。
财经频道上，主持人正用激动的语气播报着一则新闻。“顾氏集团总裁顾沉，
昨日深夜因急性胃穿孔紧急入院，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新闻画面里，顾沉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看上去确实挺惨。阮悠悠守在病床边，一脸的憔悴和心疼。记者采访她，
她红着眼眶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跟阿沉吵架，他就不会……”嗯，标准的女主发言。
我关掉电视，没什么感觉。胃穿孔而已，又死不了。但他住院了，意味着情节也得跟着变动。
不知道系统会怎么安排。反正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买个菜。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那里。车牌号很眼熟。车窗降下来，
露出了顾沉的特助，李特助的脸。李特助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他匆匆下了车，跑到我面前。“姜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早就被我设置成勿扰模式了。“有事？”我问。
“顾总他……他住院了！”李特助一脸焦急。“哦，我看到了，新闻上都播了。”我说。
李特助愣了一下。他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个“头号舔狗”，在得知心上人住院后，
居然能如此平静。“姜小姐，顾总他……他想见你。”李特助擦了擦汗，
说出了一句让我更意外的话。顾沉想见我？他不是应该看到我就烦吗？
难道是住院把脑子住坏了？“他为什么想见我？”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我也不知道。”李特助的表情有些古怪，“顾总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
谁问他他都不理。直到刚才，他才突然开口，说要见你。”“不去。”我干脆地拒绝。
我的辞职申请还没批，严格来说，我还是员工。但让我去见顾沉，可以。得加钱。
让系统001亲自来跟我谈。李特助傻眼了。他大概是把我拒绝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都没能理解。“为……为什么？”“没空。”我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身后，
李特助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那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我走进菜市场，
开始琢磨晚上是吃红烧排骨还是可乐鸡翅。我没有注意到，在我走后，那辆宾利车里，
后座的车窗，也降下了一半。车里，阮悠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背影，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对阿沉？”李特助回到车里，
战战兢兢地汇报：“阮小姐，姜小姐她……她说没空。”“废物！”阮悠悠低吼了一声。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帮我查个人，姜辛。对，
就是一直缠着顾沉的那个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挂了电话，
阮悠悠的眼神变得阴冷。她不相信。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那个为了顾沉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女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这其中，
一定有什么问题。而我，此刻正因为排骨涨价了五毛钱，而跟菜市场大妈激情砍价。
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节，已经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脱轨了。
4辞职申请提交后的48小时。依旧是“审核中”。系统001依旧装死。顾沉那边，
倒是消停了。李特助没再来找我。我乐得清静，在家宅了两天，
把之前攒着没看的电视剧都补完了。第三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晨练，
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不是001。这个声音，更高级，更……慌张。
警告！警告！世界线偏离度达到20%！情节核心人物情绪异常！警告！
关键道具“挡箭牌”消失，重要情节节点“绑架事件”即将崩溃！我挑了挑眉。哦豁，
大的要来了。这个“绑架事件”，我熟。剧本里写的，顾沉的商业死对头，
会绑架阮悠悠来威胁顾沉。然后我，作为万年舔狗，会得到消息，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救人。
最后，我会替顾沉挡下一刀，光荣下线。顾沉则会因为我的死，幡然醒悟，
明白自己对阮悠悠的爱有多深，然后发愤图强，把死对头搞破产。整个情节，就此推向高潮。
可以说，我的“死”，是这个剧本里，最重要的一环。但现在，我不干了。
绑匪找不到我这个完美的“人肉盾牌”，情节自然进行不下去。偏离度20%，
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果然，警报声刚过，一个陌生的电子音就在我脑中响起。
员工9727，你好，我是你的直属主管，编号777。主管？这还是头一回。
以前只有001那个传声筒跟我联系。“有事？”我淡淡地问。
关于你的离职申请……主管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虚，是我们的工作存在什么疏忽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我笑了。“疏忽？没什么疏忽。就是觉得，五毛钱的S级任务，
配不上我这个金牌员工的身份。”对面的777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干巴巴地说：那……那是个意外。是系统定价出了BUG，我们已经修复了。
姜辛同志，你先回来上班，薪资待遇，都好商量。他的语气，近乎于哀求。
我都能想象出，一个焦头烂额的程序员，在后台疯狂敲代码的样子。“不好意思，
辞职申请我已经交了。你们按流程走就行。”别啊！777急了，流程可以撤回的！
姜辛，不，辛姐！算我求你了，你快去医院吧！绑架案马上就要发生了！绑匪的车，
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你要是不去，顾沉就要被捅了！他要是被捅了，人设就崩了！
这个世界就完了！我掏了掏耳朵。“顾沉被捅，关我什么事？他是你老板，又不是我老板。
”……777好像被我噎得快要数据溢出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打感情牌。辛姐，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想想，你在这个世界也工作了这么久，
对顾沉……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感情？我对我的工位，都没有感情，
还对一个纸片人有感情？“没有。”我回答得斩钉截铁。……777彻底没辙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去救场？他破罐子破摔地问。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可以啊。
”我慢悠悠地说，“想让我回去，也不是不行。”“第一，撤销我的所有处分，
恢复我的金牌员工身份。”没问题！777答应得飞快。“第二，把我剩下的合同，
改成时薪制。”时……时薪制？“对。扮演舔狗，属于高危精神类工种，
我要求时薪一万积分。加班另算，节假日三倍工资。”一万积分，就是一千块。时薪一千。
777那边传来了倒吸凉气的声音。这个……我需要向上级申请……“那就快点。
”我说，“绑匪可不等人。”“哦，对了，还有第三。”还……还有？
“这次的‘挡刀’任务，属于高危工伤。我要求赔偿金，一百万积分。”一百万？！
777的声音都破了。你这……你这是敲诈！“你可以选择不同意。”我无所谓地说，
“反正被捅的又不是我。”说完，我单方面切断了通讯。我敢肯定，系统后台现在，
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我哼着歌，走进电梯。而此时此刻，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
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已经悄悄靠近了顾沉的病房。他们的目标，本来是阮悠悠。但是，
今天阮悠悠恰好出门去给顾沉买花了。病房里，只剩下顾沉一个人。两个绑匪对视一眼。
“怎么办，老大？那娘们不在。”“没事，绑这个小白脸也一样！看着更有钱！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正被一个看不见的“系统”实时监控着。更不知道，
那个本该冲出来，替小白脸挡刀的“傻女人”，此刻正在楼下的公园里，跟着一群大爷大妈，
悠闲地打着太极拳。5顾沉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自从那个叫姜辛的女人消失后，
他的世界，好像就失去了一种……背景音。以前，无论他走到哪里，
那个女人都会像个鬼魅一样跟在后面。用那种他最讨厌的，热烈又卑微的眼神看着他。
他厌恶那种眼神。觉得那是一种亵渎。可是现在，那道目光消失了。他的生活，
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得……有点空虚。那天他胃穿孔住院，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
是阮悠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很美，很动人。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的画面。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姜辛那个女人，她会怎么样？
她大概会哭得比阮悠悠更夸张，更大声，恨不得把整个医院的屋顶都掀了。
会笨拙地给他擦脸，喂水。会二十四小时守在床边，一步都不离开。很烦人。
但……顾沉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他一定是病糊涂了。
他让李特助去找姜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她。或许，
只是想看看她那副永远不会变的，卑微讨好的嘴脸。然后，狠狠地羞辱她，让她滚。
以此来证明，自己对她的消失，毫不在意。可是，李特助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她说没空”。
没空？顾沉觉得可笑。那个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追逐他的女人，居然会说没空？
她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引起他的注意？太低级了。他冷笑一声，决定不再理会。
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多久。可他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姜辛的求饶，而是两个持刀的绑匪。
当那两个男人冲进病房时，顾沉是懵的。他的保镖都在门外，根本来不及反应。
冰冷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到了阮悠悠。也想到了公司。
甚至想到了他那个常年不回的家。然后，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如果姜辛在，会怎么样？她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着扑上来。用她那瘦弱的身体，
挡在他的面前。用她最珍视的生命，来保护他。这个念头，像一颗子弹，击中了顾沉的心脏。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那个女人的奋不顾身，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绑匪把他拖出了病房。走廊上，保镖和绑匪扭打在了一起。一片混乱中，一个绑匪急了眼，
举着刀，就朝顾沉刺了过来。顾沉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离自己的腹部越来越近。
完了。他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一声闷哼。他睁开眼。看到李特助，
他那个平时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特助，居然扑了过来，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刀子深深地没入了李特助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衬衫。顾沉彻底傻了。
警察很快赶到，制服了绑匪。医院里乱成一团。李特助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阮悠悠也闻讯赶来，抱着顾沉，哭得泣不成声。顾沉却像是丢了魂一样，
愣愣地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为什么……为什么是李特助？那个位置，
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为什么不是姜辛？她去哪了？她不是说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吗？
为什么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她没有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顾沉的心里，慢慢浮现。
难道……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猜想，比那把刺向他的刀，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猛地推开阮悠悠。“我要见她！”他嘶吼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我现在，立刻，马上，要见到姜辛！”6我打完一套太极拳，神清气爽。
公园里的王大爷还夸我，说我根骨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正当我准备去买个煎饼果子当早餐时，主管777的通讯又接了进来。这次，他的声音里，
充满了败犬的颓丧。辛……辛姐。“说。”你的条件，上面……上面都答应了。
我一点也不意外。一个即将崩盘的世界，和一个员工的薪资要求。孰轻孰重，
资本家算得很清楚。一百万积分的工伤赔偿，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时薪合同也已经生效。
777的声音带着哭腔，辛姐，求求你了，快上线吧！再不去，顾沉就要疯了！
我打开系统后台看了一眼。账户余额那一栏，一长串的零，差点闪瞎我的眼。很好。
钱到位了，可以开始工作了。“知道了。”我淡淡地回答。“对了，以后别叫我辛姐。
”那……那叫您什么？777小心翼翼地问。“叫我姜总。”……是，姜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