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沉重的橡木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珠光宝气。
但他们不是我要等的人。
我的目光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随即收回。
王经理却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脸上的嘲讽更浓。
“怎么，你看的是赵总？”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尖刻藏不住。
“我劝你别做梦了，赵总可是我们这的常客，身家上亿。”
他轻蔑地补充：“你这种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赶紧滚。”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大厅角落。
那里有一个空着的等候沙发，我坐了下来，动作从容。
王经理的脸瞬间就黑了。
我的无视，彻底激怒了他。
他快步冲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站着。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出去！”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冲突。
前台那边传来几声窃笑。
“王经理，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客人娇声问道。
“就是，太影响心情了，这里的安保也太差了。”她的男伴附和道。
王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觉得我在让他当众丢脸。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我说了，我等人。”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等人？你这种人在这里能等到谁？阎王爷吗？”
我继续说：“而且，我预定了位置。”
现场有片刻的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他说什么？他预定了位置？”
“天啊，他知道这里一顿饭多少钱吗？够他送一年外卖了吧？”
王经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拍着手，像是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你？预定？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查查！”
他故意把“你”字说得特别重，引得周围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他顿了顿，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大声说：“该不会叫‘蜂鸟快送’吧？”
“哈哈哈哈！”大厅里的笑声再也无法抑制。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姓林，林凡。”
王经理脸上的笑意不减，假模假样地拿起前台的预定簿。
他装模作样地翻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林先生是吧，我看看……哦，有一位林先生，是天华集团的林董。”
他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这个肯定不是你。”
“这里还有一位林先生，是市里银行的行长。跟你也不沾边啊。”
他每说一个，就轻蔑地看我一眼，周围的笑声就配合地响起。
最后，他“啪”地一声，猛地合上了本子。
那声音像是对我的最终审判。
“抱歉，我们餐厅姓林的贵客很多，但没有一位是送外卖的。”
他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的预定，不存在。”
说完，他转身对着前台的几位接待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都看清楚了，以后穿成这样的人，直接拦在门外！”
“别让他进来，拉低我们餐厅的格调，听见没有！”
“是，王经理！”接待员们齐声回答，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这是杀鸡儆猴。
我不再争辩。
跟这种人争辩，毫无意义。
我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