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时，我才意识到，这场羞辱是早有预谋的。
"叶凡，你还有脸来这里？"林雨菲站在奢侈品专柜前，一脸厌恶地看着我，"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身边的韩磊搂着她的腰，得意地笑着："雨菲，你看他那副穷酸样，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怒火："林雨菲，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吗？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救我？"林雨菲冷笑一声，"叶凡，你能不能别总是拿你死去的老爸说事？他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插在我心上。我爸叶志国，退伍老兵，三年前为了救被歹徒劫持的林雨菲，被歹徒一刀捅死在这个商场的停车场里。临死前，他紧紧攥着那枚一等功勋章，告诉我要好好照顾雨菲。
可现在，我救命恩人的女儿，竟然这样羞辱我死去的父亲。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韩磊见状，立刻护在林雨菲身前："怎么，还想动手？叶凡，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四五个保安围了过来。
"就是他，"韩磊指着我说，"这个人在商场里闹事，还威胁我女朋友。"
为首的保安队长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先生，请您离开，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没有闹事！"我急忙解释，"我只是想和我妻子说几句话。"
"妻子？"林雨菲尖声笑了起来，"叶凡，你能不能要点脸？我们早就离婚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离婚证，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舞着："看见了吗？我林雨菲现在是自由身，和这个废物没有任何关系！"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在旁边议论：
"这男的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穿得这么寒酸，怎么可能娶得起这么漂亮的老婆。"
"估计是被甩了，死皮赖脸纠缠人家。"
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但更让我愤怒的是林雨菲眼中的冷漠。三年前，当她被歹徒用刀架在脖子上时，哭着喊着让我救她。我爸为了救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她却站在我爸牺牲的地方，羞辱着我们父子。
"雨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如果不是我爸救你，你早就死了！现在你却在他牺牲的地方，说这种话？"
林雨菲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叶凡，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你爸救我是他的选择，我又没求他救。再说了，他死了这么久，你还要拿他说事到什么时候？"
"而且，"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三年来，你给过我什么好日子？住破房子，穿地摊货，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我跟着你，除了受苦还是受苦！"
韩磊在一旁添油加醋："雨菲，你别跟这种人废话了。他就是个loser，除了会卖惨，还会什么？"
他转向保安队长："麻烦你们把他赶出去，别让他影响其他顾客购物。"
保安队长点点头，示意手下上前："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主动离开。"
"我凭什么离开？"我大声喊道，"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有消费的权利！"
"消费？"韩磊哈哈大笑，"就你？你买得起这里的东西吗？"他指着旁边的名牌包，"这个包十二万，你一年能赚十二万吗？"
我看向那个包，确实，以我现在的收入，别说一年，就算三年也买不起。退伍后，我在工地搬砖，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块钱。
但我有尊严，我不能被这样羞辱。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我爸的那枚一等功勋章。勋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上面还有些斑驳的血迹。
"看见这个了吗？"我高高举起勋章，"这是我爸的一等功勋章！他是为国家立过功的英雄！"
商场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手中的勋章。
保安队长的脸色变了变，他显然认识这个勋章的分量。
但韩磊却不以为意："一等功又怎么样？你爸死了，留下一个破奖牌有什么用？能当钱花吗？"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想起爸爸临终前的话："凡子，这枚勋章是爸爸用命换来的，它代表着军人的荣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了军人的骨气。"
但现在，我的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的父亲，羞辱这枚用生命换来的勋章。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绝望。
"林雨菲，"我的声音颤抖着，"我最后问你一次，我爸救你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林雨菲冷冷地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说："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