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少女下山来

玄学少女下山来

作者: 拉布拉豆豆

其它小说连载

《玄学少女下山来》男女主角顾衍之苏是小说写手拉布拉豆豆所精彩内容:简介:作为正一派唯一的女道我奉师命下山历练三个刚在街角摆好八卦就撞见劳斯莱斯里走下的纨绔少他叼着雪茄笑我:“小骗算算我什么时候破产?”我指着他祖宅的卫星图:“今夜子东南角柏树会”当晚他家监控拍到古树轰然倒压垮了整个财务第二天他踹开我出租屋的门:“再说我什么时候会结婚?”我瞥见他掌纹里的桃花忽然心跳漏了一——原来师父说的情应在这朵烂桃花---江...

2025-10-24 04:54:19

简介:作为正一派唯一的女道士,我奉师命下山历练三个月。

刚在街角摆好八卦阵,就撞见劳斯莱斯里走下的纨绔少爷。

他叼着雪茄笑我:“小骗子,算算我什么时候破产?”

我指着他祖宅的卫星图:“今夜子时,东南角柏树会倒。”

当晚他家监控拍到古树轰然倒塌,压垮了整个财务室。

第二天他踹开我出租屋的门:“再说说,我什么时候会结婚?”

我瞥见他掌纹里的桃花煞,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师父说的情劫,应在这朵烂桃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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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季的潮气还没完全散尽,七月流火已经迫不及待地炙烤着海城的水泥地面,蒸腾起一阵扭曲的波纹。苏阮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蓝色道袍,袍角绣着简易的云水纹,站在新开发的金融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与周遭玻璃幕墙反射的刺眼阳光和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脚边铺开一张半旧不新的黄布,上面用朱砂绘制着先天八卦图,怀里抱着一柄麈尾,面前摆着三枚油光水亮的乾隆通宝,还有一块用毛笔正楷写着“卜卦、堪舆、符箓”的木牌。这是她下山第三天,师父只给了她三个月时间,磨砺道心,积攒外功。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路过,撇着嘴摇头。

苏阮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正一派火居道士,可婚嫁,可食荤,但该守的戒律,该修的法门,一样也不能少。下山历练,首重一个“隐”字,大隐于市。

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线条硬朗、颜色扎眼的宝石蓝劳斯莱斯库里南,极其蛮横地刹停在她摊位前不远的路边,溅起的些许积水差点打湿了她的八卦布。车门像翅膀一样扬起,先踏下来的是一只锃亮的、手工定制的牛津鞋,接着是包裹在昂贵西裤里的长腿。

下来的男人很年轻,眉眼张扬,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阮这一身行头,以及那张过于干净稚嫩的脸。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壮硕男人,沉默地立在几步开外。

“哟,这年头,道士也搞COSPLAY下凡体验生活?”顾衍之踱步过来,皮鞋尖几乎要踩到八卦图的边缘,他微微俯身,带着一股混合着雪茄和高级古龙水的压迫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小骗子,生意怎么样?来,给哥哥算算,我什么时候破产?”

他身后的保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苏阮抬起眼,她的眼睛很亮,不是都市里常见的精明或疲惫,而是一种清冽的、仿佛山间溪水洗过的澄澈。她没理会他的嘲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重点在他鼻梁右侧一颗不甚明显的小痣和微微泛着青黑的眼肚处扫过,又瞥了一眼他指间雪茄升腾起的烟气走势。

“先生,”她的声音平稳,带着点山野间带来的清泠口音,但不怯场,“你山根色泽暗滞,近期恐有财物流失之虞。且烟气走巽位盘旋不散,应在你家宅东南方向。”

顾衍之嗤笑一声,显然没当回事:“我家东南方向?那是游泳池,怎么,水要漏干了?”他随手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鲜红的钞票,轻佻地扔在八卦布上,“拿去,买糖吃,别在这儿招摇撞骗了。”

苏阮看也没看那几张钞票,只是平静地继续说:“不是水池。是木。东南辰巳之位,属巽卦,对应林木、文书、账目。你家中东南方若有高大乔木,尤其是柏树之类,需格外当心。”

顾衍之笑容淡了点,觉得这小姑娘有点邪门。他祖宅别墅的东南角,确实有一棵他爷爷亲手种下的、几十年的老柏树,枝繁叶茂。财务室……好像就在那棵树不远的那栋辅楼里?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顾家大少,还能被一个路边算命的唬住?他站直身体,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编,继续编。”

苏阮不再多言,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钱,仿佛入定。

顾衍之觉得无趣,转身走了,引擎轰鸣声再次响起,消失在车流中。

当天夜里,子时刚过接近晚上11点到1点,海城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罕见的强对流天气,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位于城西半山腰的顾家老宅,园林深处,东南角那棵屹立了数十年的老柏树,在一声撕裂般的脆响后,庞大的树冠带着千钧之力,朝着一个精准得可怕的方向轰然倒塌。

巨响惊动了整个宅子。

监控摄像头忠实记录下了这一幕:狂风暴雨中,虬结的树木撕裂泥土,巨大的主干和枝杈分毫不差地砸垮了旁边一栋两层小楼的整个二楼——那里,正是顾家老宅的财务室所在。保险柜被粗壮的树枝捅穿,里面的账本、文件、票据,连同几台电脑,或被压得粉碎,或被雨水泡得一团模糊。

第二天上午,雨后天晴,阳光刺眼。苏阮那位于老旧小区顶楼、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房门,被人毫不客气地“哐当”一脚踹开。

顾衍之站在门口,逆着光,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框。他换了一身休闲装,但价值不菲,脸上没了昨天的玩世不恭,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疑、审视,还有一丝……兴味。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开门见山,声音带着点宿醉未醒般的沙哑。

苏阮正在一个小电磁炉前熬粥,锅里是清淡的白粥,几粒枸杞点缀其间。她连头都没回,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巽为风,为木,辰巳方位主文书账目。柏树属阴木,形态孤直,易引风雷。你面色带滞,运走背字,天时地利人和皆失,树倒屋摧,是必然。”

顾衍之盯着她那纤细挺拔、仿佛风雨不侵的背影,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他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少了些许轻浮,多了点别的、更复杂的东西。他大步走进这间简陋得让他无处下脚的屋子,自顾自地在唯一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折叠椅上坐下,长腿交叠。

“行,有点意思。”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想了想又塞了回去,“那再说说,我什么时候会结婚?算得准,报酬随你开。”

苏阮关上电磁炉,转过身,目光落在顾衍之脸上。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正好照亮他伸过来准备拿打火机的右手。她的视线在他摊开的掌心停留了一瞬。

那掌纹杂乱而深刻,感情线如同藤蔓般枝杈横生,延伸向食指下方,而在那个区域,清晰地交织着几道细碎杂纹,形成一个模糊而纠缠的格局——典型的桃花煞,主感情纷乱,易惹孽缘,伤身破财。

只是……在那一片紊乱的纹路深处,她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若非阳光特定角度照射几乎无法察觉的、淡粉色的气,若有若无地萦绕。

就在她凝神细辨那点异样气息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心悸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猛地一缩,随即失控地漏跳了一拍,节奏全乱。呼吸也跟着一滞。

她下意识地抬眼,对上顾衍之带着探究和几分玩味笑意的眼神。那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和掌控欲。

刹那间,下山前师父那句意味深长的叮嘱,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阮儿,你此番下山,道法精进之余,须谨记守持灵台,莫被万丈红尘迷了眼,尤其要小心……你的情劫关口。”

原来……师父说的情劫,

竟然应在了这朵浑身冒着俗世烟火气、麻烦缠身、还带着明显桃花煞的——烂桃花上。

那股莫名的心悸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余波却在苏阮的灵台间荡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与了然,再抬眼时,已恢复了那副山泉般的平静。

“顾先生,”她忽略掉胸腔里残余的那点异样感,声音依旧清泠,“婚姻之事,讲求缘法,强求不来,亦非单凭卦象可断吉时。”

顾衍之挑眉,显然对这个官方回答不甚满意。他身体前倾,手臂撑在膝盖上,那双桃花眼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几乎要望进她眼睛里:“缘法?那我跟你,算不算有缘?”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昨天你刚说完,我家树就倒了,财务室一团糟。这缘分,够不够特别?”

苏阮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道袍的袖口。“那是风水应验,与人事缘分无关。”

“我不管是什么。”顾衍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点痞气的笑,“你就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那树总不能白倒,财务室也不能白砸吧?你是不是得负责……帮我看看,怎么化解?”

他这话说得近乎无赖,偏偏眼神里又带着一种认真的执拗,仿佛真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苏阮沉默片刻。师父说过,下山历练,遇事则平,遇困则解,这也是积攒外功。顾家这事,看似意外,实则风水气运变动的一个显兆,背后或许还有牵连。她既然点破了前因,若放任不管,于修行有碍。

“若要细查根源,需勘验祖宅全局气场,非只看一隅。”她终于开口,“尤其是……祖坟。”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略轻,但顾衍之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顾家近年来确实不太平,生意上波折不断,家族内部也暗流涌动,老爷子身体也时好时坏。这些事,外界虽有传闻,但绝不是一个刚来海城三天的“小道士”能知道的。

“行啊,”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利落,“现在就去。”

“现在不行。”苏阮摇头,“未时下午1点到3点之后,阳气渐收,阴气始生,适宜勘察阴宅。而且,我需要准备些东西。”

顾衍之看了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点点头:“好,就未时。我来接你。”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在她简陋的出租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对了,我叫顾衍之。衍生的衍,之乎者也的之。你叫什么?”

“苏阮。”

“苏阮……”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舌尖似乎卷过这两个字,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那扇被踹得有些变形的门板晃晃悠悠地合拢。

下午两点,顾衍之那辆扎眼的库里南准时停在了老旧小区门口,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苏阮已经等在楼下,依旧是一身青蓝道袍,但背上多了一个灰布包裹,里面是她常用的罗盘、符纸、朱砂等物。

车子驶向城西顾家祖宅。一路上,顾衍之难得没有多话,只是偶尔从后视镜里打量坐在后座的苏阮。她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线条干净柔和,眼神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顾家祖宅占地面积极广,是依山傍水的中西合璧式庄园,能看出年代久远,但维护得极好。车子没有在昨晚出事的主宅区停留,而是直接绕向后山属于顾家的私人林地。

在一处明显经过精心修缮、视野开阔、藏风聚气的坡地前,车子停下。这里便是顾家的祖坟所在。数个墓碑排列有序,周围松柏苍翠,打扫得干干净净。

苏阮下车,从布包里取出一个黄铜罗盘。罗盘样式古旧,指针却灵敏异常。她屏息凝神,脚踏禹步,开始仔细勘定方位。

顾衍之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专注的侧影,看着她指尖在罗盘上天池、内盘、外盘间轻轻移动,口中低声念诵着他听不懂的诀窍。山风拂过,吹动她道袍的衣角和几缕碎发,此刻的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晕,与这肃穆的坟地、与身后繁华喧嚣的都市,都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精明的、贪婪的、谄媚的、故作清高的,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干净得像山间的雪,又神秘得像古井的水。

突然,苏阮的脚步在位于祖坟群东南边缘的一块墓碑前停住了。这块墓碑相比其他的,显得略小,位置也有些偏僻,墓碑上爬满了青苔,似乎疏于打理。她手中的罗盘指针,在这里发生了剧烈的、不稳定的晃动。

“这里埋的是谁?”苏阮回头问,眉头微蹙。

顾衍之走上前,看清墓碑上的名字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一位堂叔公,很早就过世了,无儿无女。”

苏阮蹲下身,仔细查看墓碑周围的地面,又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碑石。“坎位低陷,巽风直冲,艮砂反背……墓碑苔藓积聚,怨滞不散。”她站起身,脸色凝重地看着顾衍之,“这位长辈,生前是否心有郁结,死后安葬也颇为仓促,甚至可能……与家族有些未尽之言,或未偿之愿?”

顾衍之瞳孔微缩。这位堂叔公的事,在顾家算是一段不愿被提及的往事。据说当年因为争夺家产失败,与父辈闹得很不愉快,后来郁郁而终,下葬时也确实草草了事。这些家族秘辛,连很多旁支都不清楚。

他看向苏阮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或许还有几分好奇和试探,此刻已全然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动所取代。

“有办法……化解吗?”他的声音低沉了些。

“需迁坟。”苏阮言简意赅,“此地风水已对他形成困局,怨气不散,反而会影响后代子孙的财运与人际。东南巽位主财帛,昨夜柏树倒塌,恐与此处气场呼应有关。所谓‘风吹骨寒,子孙财散’。”

她说着,从布包里取出三炷细香,点燃后插在墓碑前的泥土中,双手结印,低声诵念《度人经》。青烟袅袅升起,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罗盘指针,竟渐渐平稳下来。

顾衍之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三炷香燃烧的速度奇快,烟气笔直向上,然后在顶端形成一个微小的旋涡,缓缓散去。山风吹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随着诵经声得到了抚慰,悄然离去。

他忽然觉得周身一轻,连日来心头那种莫名的滞涩感,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顾衍之亲自开车,沉默了很久,直到车子快驶入市区,他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

“苏阮,迁坟的事,我会尽快安排。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告诉我。”

顿了顿,他侧过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还有……谢谢。”

苏阮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轻轻“嗯”了一声。灵台间那点因情劫预兆而泛起的波澜,似乎被今日所行的“平事”之功稍稍抚平。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烟草与冷杉的气息,却比来时更加清晰,无声地萦绕在鼻尖。

劫,终究是劫。避不开,也只能迎上去。

“苏大师,迁坟的吉日选好了,你帮忙定一个。”

“苏阮,这是迁坟要用的石材和棺木样本,你看看合不合规矩?”

“喂,我爷爷说迁坟前想请你去家里吃顿便饭,感谢一下。”

甚至还有——“我昨晚没睡好,是不是那什么……煞气还没清干净?你给我画个安神符呗?”

苏阮看着第三次以“没睡好”为由登门,精神却好得能打死一头牛的顾衍之,有些无奈。她铺开黄表纸,研磨朱砂,笔走龙蛇,一道宁心静气的符箓一气呵成,折叠好递给他。

“置于枕下即可。”

顾衍之接过那张还带着淡淡朱砂气息的三角符箓,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腹,苏阮的手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这么灵?”他捏着符箓,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要是还睡不着,能不能来找你……现场做法?”

苏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先生,符箓只能辅助,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若心思不静,就算把我这屋子的墙都贴满符,也无济于事。”

“心病啊……”顾衍之拖长了语调,身子往前倾,几乎要越过那张充当饭桌的折叠小桌板,“你说,我这心病,是不是就叫‘苏阮’?”

他的目光太直接,太滚烫,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和势在必得。苏阮的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漏了一拍,灵台那点刚平复下去的涟漪又开始荡漾。她强自镇定,收拾着桌上的朱砂笔砚,语气淡漠:“顾先生,请自重。我是修道之人。”

“知道啊,”顾衍之答得从善如流,眼神却依旧黏在她脸上,带着点耍无赖的认真,“正一派,火居道士,可以结婚的嘛。我记得很清楚。”

苏阮:“……”

她发现,跟这个人讲道理,有时候是行不通的。他有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总能绕到他想去的地方。

迁坟的日子定在七天后,一个天高云淡的吉日。仪式全程由苏阮主持,顾家主要成员都到场了,包括那位久未露面的顾老爷子。整个过程庄严肃穆,苏阮身着法衣,步罡踏斗,诵经超度,动作流畅而充满一种古朴的韵律感。顾家人看着她沉稳的气度、精准的流程,原本还有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眼神里多了真正的敬重。

顾衍之一直站在最前面,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在晨光与香火缭绕中忙碌的青色身影。他看着她净坛、请神、诵经、破土、拾金、安葬……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眉眼间是纯粹的专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和他以往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她不属于他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她来自另一个更古老、更神秘、也更干净的地方。

仪式结束,众人陆续散去。新修的坟墓整洁肃穆,再无之前的阴郁之感。苏阮褪下法衣,露出里面常穿的青蓝道袍,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顾衍之递过去一瓶拧开的矿泉水:“辛苦了。”

“分内之事。”苏阮接过来,小口喝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顾衍之状似随意地问,“继续在街角摆摊?”

苏阮顿了顿:“历练未完,自然要继续。”

“摆摊能遇到几个需要帮助的人?”顾衍之看着她,“不如……我帮你开个工作室?正规的,玄学文化咨询那种。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帮到更多人,也比风吹日晒强。”

苏阮抬眼看他,摇了摇头:“不必。修行在心,不在形式。闹市之中,方能见众生相,炼己心。”

又是这种软硬不吃的样子。顾衍之心里有点痒,又有点无可奈何。他发现自己那些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手段,在她面前全都失了效。

“行,你说什么都对。”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那……苏大师,为了感谢你这次帮我们家这么大忙,赏脸吃个饭总可以吧?就我们俩,不叫别人。”

他强调了一下“我们俩”。

苏阮本想拒绝,但看着他那双此刻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剩下期待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的桃花眼,想到师父说的“随缘应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

顾衍之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落满了星光。

餐厅是顾衍之选的,一家格调极高、需要提前数月预定的顶楼法餐厅,能将整个海城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悠扬的小提琴曲,晶莹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香薰的芬芳。

苏阮看着面前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的菜肴,以及那些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具,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局促或惊叹,只是拿起刀叉的动作略微显得有些生疏。

顾衍之隔着摇曳的烛光看她,她穿着还是那身道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镇住了场子,仿佛她所在之处,自成一方天地。

“不合胃口?”他见她吃得不多,问道。

“尚可。”苏阮放下刀叉,“只是不如清粥小菜来得自在。”

顾衍之笑了:“下次带你去吃路边摊。”

还有下次?苏阮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顾衍之没有再说什么逾矩的话,只是聊了些海城的风土人情,偶尔问几句道家无关紧要的小知识,表现得风度翩翩,体贴入微。

送她回出租屋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到了楼下,苏阮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我上去了。”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顾衍之却突然开口:“苏阮。”

她回头。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表情是少有的认真,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玩世不恭。

“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个人可能有点不着调,身边桃花也多,”他看着她,目光沉静,“但我对你,是认真的。从你指着卫星图说我家树会倒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不懂你们道家的缘法,但我信我自己的感觉。苏阮,我想追你,不是玩玩那种。”

苏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呼吸一滞。灵台间关于情劫的警兆再次尖锐地响起,可与此同时,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慌乱的悸动,也从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她看着他那双在暗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睛,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穿着道袍的她。

劫数,真的来了。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飞快地推开车门,脚步有些凌乱地下了车,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楼道。

顾衍之没有追上去,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果决:

“帮我查一下,正一派……嗯,主要是关于火居道士婚恋的规矩和禁忌。要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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