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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说《一张彩票中了300万男友被杀》是作者“泽火革666”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周斌林晚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我以为人生巅峰是中了五百万彩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却发现妻子倒在血泊中断了还没来得及悲一把刀从背后刺入我的心再睁眼我竟回到妻子被杀前两这一世我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外卖隐藏在暗处的仇人不知道——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恨意回来但当我提前赶回却看见妻子正拿着那把本该插在我身上的刀...1 死亡倒计时七月十四晚上八点三十七空气黏得像是能拧出水糊在脸闷得人胸口发慌...
我以为人生巅峰是中了五百万彩票。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家,却发现妻子倒在血泊中断了气。
还没来得及悲痛,一把刀从背后刺入我的心脏。再睁眼时,我竟回到妻子被杀前两周。
这一世我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外卖员。
隐藏在暗处的仇人不知道——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恨意回来了。但当我提前赶回家,
却看见妻子正拿着那把本该插在我身上的刀...1 死亡倒计时七月十四号,
晚上八点三十七分。空气黏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糊在脸上,闷得人胸口发慌。
路灯那点黄不拉几的光,勉强穿透这脏兮兮的夜色,
落在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瓶车仪表盘上。我刚送完今天,不,
是这辈子最后一单。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短信,我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二十遍。
“福利彩票中心尊敬的客户,
您于规定时间内凭身份证及中奖彩票至我中心办理税后四百万元奖金领取事宜……”四百万。
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然后又猛地松开,疯狂地擂着我的胸腔,咚咚咚,
震得我握车把的手都在抖。不是梦。指尖掐进掌心,有点疼,但这疼他妈的真好。结束了。
这狗日的外卖生涯,这看尽白眼、赔尽笑脸、永远在和时间赛跑的操蛋日子,总算到头了。
我几乎是贪婪地幻想着,给晚晚买下她看了无数次却总说不喜欢的那条裙子,带她去洱海,
就我们俩,还有……把这租来的、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的老破小换掉,
哪怕只是个厕所大的地方,只要是我们自己的家。想到晚晚,
想到她每次提起她娘家时那欲言又止、带着歉意的眼神,我心里那团火稍微弱了一点点。
但很快,更大的热浪又涌了上来。不管怎么说,老子有钱了!晚晚不用再跟着我吃这份苦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这浑浊滚烫的空气,竟然觉得有点甜。猛地一拧电门,
电瓶车发出挣扎的嗡鸣,朝着家的方向冲去。越靠近那栋熟悉的旧居民楼,心里莫名地越慌。
是一种没来由的心悸,像是有只冰凉的手突然按在了我的脊椎上。
楼下那盏坏了半个月的声控灯,今晚依旧黑着。楼道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哒。门开了一条缝。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猛地钻进我的鼻孔。我的血,好像一瞬间凉了。猛地推开门。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卧室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借着那点光,我看见……晚晚。
她躺在客厅地板的正中央,身下是一片蔓延开的、暗红色的……血泊。那么多血,
刺得我眼睛生疼。她的眼睛还睁着,望着天花板的方向,空洞,没有一丝光彩。
时间好像停了。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钥匙串“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声音刺耳。晚晚?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腿像是灌了铅,挪不动半步。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心脏碎裂的巨响,还有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怎么回事……谁干的……就在我被这巨大的、撕裂一切的惊骇和悲痛冻结在原地时——背后,
一股尖锐的、冰冷的风,悄无声息地袭来。甚至来不及回头。噗嗤。一种极其怪异的,
像是厚布被撕裂,又像是钝器扎进瓜果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紧接着,是难以想象的剧痛。
从后背某个点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力量,温度,随着那股剧痛,疯狂地流失。
我低头。一截闪着寒光的刀尖,从我前胸的衣服里透了出来。带着我的血,温热的,一滴,
两滴,砸在地板积年的灰尘上。视野开始模糊,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周涌上来。
我甚至没能倒下,意识就断了线。……窒息。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窒息感包裹着我。
视野里是模糊的天花板,还有晚晚躺在血泊中,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然后,是背后袭来的,
尖锐的刺痛。噗嗤——!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像是离水太久的鱼。
眼前没有血泊,没有冰冷的刀锋,只有熟悉的天花板,带着细微裂纹的老旧吊灯,
以及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清晨微弱的曦光。我……在床上?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死亡的余悸如同冰水浸透四肢百骸。我抬手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
只有睡衣下温热的皮肤和急促的心跳。是梦?太真实了。那血腥味,那剧痛,
晚晚空洞的眼神……“老公,做噩梦了?”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猛地侧头。
林晚躺在我身边,睡眼惺忪,长发散在枕头上,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她伸出手,
轻轻抚平我紧皱的眉头。“吓出一头汗,梦到什么了?”她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
可我记忆里,最后触碰到的,是她冰冷僵硬的肢体。我死死盯着她,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夹杂着未散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撕裂。
这不是梦。我回来了。“没……没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就是个……挺吓人的噩梦。”我撑着手臂坐起来,环顾这个我们租住了三年的小家。
一切如旧,狭窄,家具老旧,但被晚晚收拾得整洁温馨。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日期和时间——七月一日,清晨六点二十一分。
距离我记忆中死亡的七月十四号晚上,还有整整十四天。十四天!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
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死亡复盘系统激活。检测到宿主陈默,
于基准时间线2025年7月14日21:03死亡。现启动死亡结局规避程序。
任务:在14天倒计时结束前,找出杀害你与林晚的真凶,并阻止死亡发生。
任务失败:灵魂湮灭,时间线收束,重复死亡结局。
倒计时:13天23小时38分12秒……11秒……10秒……一个半透明的,
带着猩红数字的倒计时面板,突兀地悬浮在我视野的右上角,无论我看向哪里,
它都如影随形。那不断减少的数字,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不是梦。
我真的死了,又活了,并且被一个所谓的系统绑定了,只剩下两周时间找出那个藏在暗处,
杀了晚晚又杀了我的杂碎!“老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林晚也坐了起来,
担忧地看着我,手贴上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我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和脉搏。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没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可能就是没睡好。你再睡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床,走进狭小的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带血丝的年轻男人。还是那张属于外卖员陈默的脸,
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懦弱?恐惧?不,
那些情绪在前世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碾碎。现在充斥在我心里的,是冰冷的愤怒,
是必须抓住凶手的决绝,以及……对晚晚失而复得后,更加强烈的保护欲。我拿出手机,
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浏览器,搜索上一世记忆中开奖的那一期彩票号码。日期还没到,
但那一串数字,我死都不会忘。看着屏幕上尚未开奖的公告,我扯了扯嘴角。五百万?
曾经以为的人生巅峰,在死亡和失去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微不足道。走出卫生间,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林晚已经起来了,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煮着小米粥,
散发出淡淡的米香。她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居家服,背影纤细而单薄。
阳光透过厨房的小窗,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多么日常,多么温馨的一幕。
可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向了砧板旁边,那把插在木质刀架里的……厨房切菜刀。
刀身干净,反射着晨光。就是它。前世,从背后,捅穿了我心脏的,
就是这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刀。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视野右上角,
猩红的倒计时依旧在无情地跳动着。
13天23小时21分04秒……林晚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回过头,
对我温柔地笑了笑:“马上就好,先去坐着吧。”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
看不出任何异样。我点了点头,沉默地走到狭小的客厅餐桌旁坐下。
脑子里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系统只说要找出真凶,阻止死亡。它没说,真凶是谁。
它也没说,晚晚在那场谋杀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和我一样,纯粹无辜的受害者?
还是……别的什么?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我深爱着的妻子的背影,
一股寒意却无法抑制地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这一世,
隐藏在暗处的仇人不知道。我带着死亡的记忆和系统的倒计时,回来了。但眼前的迷雾,
似乎比前世临死前看到的,更加浓重,也更加……冰冷刺骨。
2 血色回忆小米粥在嘴里味同嚼蜡。我坐在餐桌旁,目光看似落在面前的碗里,
实则全部心神都沉入了那片挥之不去的血色记忆,以及视野角落那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
13天22小时47分……林晚坐在我对面,小口喝着粥,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担忧。“你今天真的怪怪的,是不是送外卖太累了?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真切的关怀。可我耳边回荡的,
却是她最后躺在血泊里,微弱的、带着血沫的呼吸声或许那只是我濒死前的幻觉?,
以及那把刀刺入我身体时,皮肉和骨骼被强行分离的、令人牙酸的闷响。“没事,
”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声音有些发紧,“就是……噩梦后遗症,缓一会儿就好。
”我低下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大脑开始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疯狂回溯死亡当晚的每一个细节。那天晚上,七月十二号。我送完最后一单,
时间是八点三十七分。地点是城西的一个高档小区,离我们家有点远。因为中了彩票,
心情激荡,我骑得比平时快,大概在八点五十分左右到的家楼下。关键点一:时间线。
从我送完最后一单8:37到到家约8:50,中间有大约十三分钟的空档。
凶手是在这段时间内潜入家中作案,还是……原本就在家里?家楼下的情况。声控灯是坏的,
坏了至少有半个月了,物业一直没来修。楼道里很黑,很安静。我当时完全沉浸在狂喜中,
对此并未在意。现在想来,那片黑暗,简直是完美的潜伏地点。开门瞬间。我用钥匙开的门,
锁没有撬动的痕迹。要么凶手有钥匙,要么……是晚晚给开的门?熟人?门一推开,
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冲了出来。客厅没开灯,
只有卧室的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晚晚就倒在客厅中央,血……流了那么多。
晚晚的状态。她面朝上,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是纯粹的、凝固了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的脖子……有一道很深的割伤,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伤口,但当时光线太暗,
我又被巨大的悲痛和惊骇击中,没能看清。背后的袭击。我甚至没来得及扑到她身边,
没来得及确认她是否还有救。背后就来了那一下。速度快、狠、准。
对方显然知道如何一击毙命,或者,至少是让我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刀尖从前胸透出的感觉,
冰冷而灼热。生命力随着血液疯狂流逝。凶手。我没看到凶手的脸。一点都没看到。
甚至没听到脚步声,没听到呼吸声。对方像个幽灵。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刀捅进来之后,
我隐约感觉到,那只握刀的手,似乎……停顿了极短的一瞬间?然后,才猛地抽出。
为什么停顿?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动机。抢劫?
我当时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个破手机和准备辞职能拿回来的少量押金。家里更是家徒四壁。
为财?说不通。仇杀?我一个底层外卖员,能跟谁结下这种要灭口的深仇大恨?
晚晚性格温和,与人无争,更不可能。情杀?……我和晚晚感情一直很好,
至少在我认知里是这样。那五百万彩票?我当时刚知道中奖,还没兑奖,消息不可能泄露。
除非……一个冰冷的念头窜入脑海:除非,凶手的目标,
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笔尚未兑现的奖金,而是我们夫妻本身?或者,是我们其中的一个?
我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厨房的刀架。那把刀。为什么是家里的刀?凶手是临时起意,
随手拿的?还是……有意为之?为了制造某种假象?如果凶手是外人,他潜入家中,
杀了晚晚,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凶器?要用家里的刀?而且,他用这把刀杀了晚晚之后,
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留在现场,等着我回来,再给我一刀?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他认识我们,知道我的作息,算准了我大概会在那个时候回家?或者,
他本来的目标就是我,晚晚只是……被波及?或者,目睹了不该看的?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如果目标是我,一个外卖员,有什么值得被灭口的?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掏烟,
却摸了个空。我已经戒烟很久了,是晚晚让我戒的。“老公?
”林晚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放下碗,起身走过来,伸手想探我的额头。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一刹那,
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前世那把穿透我心脏的刀,和眼前这双温柔的手,
在脑海中形成了极其诡异的重叠。我强行压下那股不适,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可能有些大。
“晚晚,”我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比如,
被人跟踪?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接到过奇怪的电话?”林晚愣了一下,
随即失笑:“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没有啊,一切都挺好的。”她顿了顿,
仔细想了想,“非要说不对劲……就是你最近好像特别累,回家倒头就睡,
我都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她的眼神清澈,带着纯粹的困惑和关心,看不出任何隐瞒。
是我想多了吗?可是,系统不会骗我。死亡是真实的。凶手是存在的。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松开她的手,揉了揉眉心,“没事了,你快吃吧,粥要凉了。
”林晚狐疑地看了我几秒,才坐回位置。我低下头,看着碗里已经微凉的粥,
心却比这粥更冷。线索太少了。时间,地点,凶器,模糊的袭击感觉。
唯一的“物证”似乎直指家中,唯一的“人证”……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我。
而我最信任、最想保护的人,似乎也笼罩在一层我看不透的迷雾里。真凶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非要我们死?视野右上角,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13天22小时19分03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我,还站在迷雾中央,连方向都难以辨清。我必须行动起来。
从今天,从现在,这一单外卖开始。3 迷雾重重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一头在暗夜中潜行的猎豹,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危险的气息。
送外卖的路途变成了我对这座城市的重新丈量,我观察每一个监控死角,
记下每一条可能的逃生路线,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与前世记忆重叠的路人。但收获,
依旧是令人焦躁的空白。那座名为“死亡”的冰山,依旧只向我展露了它微不足道的一角。
视野右上角的猩红数字,则像心脏起搏器般,以稳定的频率提醒着我生命的倒计时。
12天03小时22分…家里的气氛愈发微妙。林晚的担忧几乎凝成了实质。
她不再只是默默准备饭菜,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老公,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晚饭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总觉得你心神不宁的。是工作上有人为难你吗?
”我抬起头,撞进她清澈而忧虑的眼眸里。那里面盛满了对我的关心,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可我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把厨房里锃亮的切菜刀,以及她躺在血泊中空洞的眼神。
“没有,”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最近单子多,有点累,
脑子里总想着路线和时间。”这个借口苍白无力,但我别无选择。她沉默了几秒,
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夹了一块我喜欢的红烧肉放到我碗里。“多吃点,
补充体力。”她的体贴像温水流过,却无法融化我心底的坚冰。信任出现了裂缝,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终于,到了彩票开奖的晚上。我没有去客厅,
而是依旧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号码与我灵魂深处烙印的那串数字,
再次完美契合。五百万。税后四百万。巨大的数字没有带来丝毫喜悦,
反而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只有警惕的涟漪。前世,
它可能是死亡的催化剂;这一世,它必须成为我的武器,但绝不能是握在明处的利刃。
一个更加隐蔽的计划在脑中成型——藏饵于暗,静观其变。我没有去兑奖。
甚至没有在手机上做任何与彩票相关的操作。我知道,任何联网的查询都可能留下痕迹。
在不确定对手是谁,拥有何种能力之前,隐匿是最好的防护。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样出门送外卖。但在中途,我刻意绕道去了城北一个混乱的旧货市场。
这里人流复杂,监控稀疏。我在一个卖旧书刊的摊位上,
花十块钱买了一个封面印着“工作计划”字样的硬壳旧笔记本,
又在一个五金杂货摊买了一把最简单的小号挂锁。然后,
我找了一个几乎没有监控的公共厕所隔间。将那张承载着巨额财富和未知危险的彩票,
仔细地、平整地夹进旧笔记本的内页深处。合上本子,扣上那把微不足道的小锁。钥匙,
被我藏在了电瓶车坐垫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原本用来放工具的暗格里。做完这一切,
我才长长舒了口气。彩票本身,现在相对安全了。它没有变成银行里明确的数字,
它依然是一张纸,一张只有我知道下落的纸。这会让潜在的觊觎者更加焦躁,
也更加容易露出破绽。傍晚,我拿出手机,点开了“兄弟伙”的微信群,
这里面有我的高中同学阿强和两个送外卖认识的朋友。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
然后敲下了一行字:“兄弟们,晚上老地方烧烤,我请!妈的,走了狗屎运,
买的彩票好像中了个不小的奖!”信息发出去,群里瞬间沸腾。阿强:“卧槽!!真的假的?
!默哥你这运气逆天了啊!中了多少?五块还是五百?”小斌:“可以啊默哥!赶紧的,
截图看看!让我们开开眼!”老周:“小陈,中奖是好事,但也先确认清楚,别空欢喜一场。
晚上见面聊。”我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阿强的咋呼,小斌急切地想看“证据”,
老周看似稳妥的提醒……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符号,都被我放在内心的显微镜下仔细剖析。
晚上的烧烤摊,依旧喧嚣。我到的時候,他们已经到了。烟雾缭绕中,
阿强迫不及待地追问:“默哥,快说说,到底中了多少?够不够把这条街的烧烤都包下来?
”我拿起一串烤腰子,咬了一口,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每个人的脸:“具体还没去兑,怕搞错了丢人。不过对了几遍号码,
应该没错,估计……税后能有几十万吧。”我再次压低了金额。“几十万?!
”阿强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拍桌子,“牛逼啊!这下你可算熬出头了!还送个屁的外卖!
”小斌立刻凑近,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默哥,几十万也不少啦!正好,
我这边有个特别好的投资项目,回报率超高,风险还低……”他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手指习惯性地在桌上划拉着,像是在描绘美好的蓝图。
老周则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抬眼看了看我,语气平和:“小陈,钱还没到手,
先别急着规划。现在骗子多,投资项目更要擦亮眼睛。稳妥起见,还是存起来比较好。
”一切似乎都和前世没什么不同。为我高兴,出谋划策,提醒风险。
但我的感官如同绷紧的弓弦,捕捉到了那一丝异样。阿强在听到“几十万”时,
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并非是纯粹的兴奋,更像是一种……评估和计算?
小斌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暴露了他内心的某种急切。而老周,他劝我谨慎时,目光却似乎若有若无地,
几次掠过我随身的腰包——那里面,只放着我送外卖的手机和零钱。我的心缓缓下沉。
诱饵已经悄无声息地抛了出去。我没有兑奖,奖金只是一张空头支票,一张藏起来的纸。
但“中奖”这个消息本身,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已经荡开。蛇,会因此躁动吗?
它会如何行动?我不知道。仰头灌下冰凉的啤酒,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视野右上角,
那猩红的倒计时,依旧在冷漠地跳动。11天22小时11分05秒…时间分秒流逝。
我手握着一张隐藏的彩票,坐在一群看似熟悉的朋友中间,
等待着黑暗中可能袭来的致命一击。这场赌上一切的局,已经布下。现在,只需要耐心,
以及,比猎人更冷的耐心。4 过去阴影啤酒的苦涩还萦绕在舌根,
朋友们的笑闹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可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隔膜之外,
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隔着一层毛玻璃。阿强还在嚷嚷着要开瓶白的庆祝,
小斌拉着我胳膊唾沫横飞地分析他的“稳赚”项目,老周在一旁默默抽烟,
烟雾后的眼神难以捉摸。我的心,却沉在了一片冰冷的海底。不是因为眼前的猜疑,
而是因为“同学聚会”这四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捅开了我刻意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我叫陈默。人如其名,沉默寡言。
这性格不是天生的,是生活用粗糙的砂纸一遍遍磨出来的。我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城,
记忆里家的颜色,是灰败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工人,脾气随着酒精度数上涨,
母亲是纺织女工,眉眼间总是带着散不去的疲惫和愁苦。他们之间没有温情,
只有日复一日的争吵,为钱,为鸡毛蒜皮,为一切可以争吵的事情。最终,在我初中那年,
那根绷得太紧的弦,断了。他们离婚了,像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谁都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
我被扔给了年迈多病的奶奶。奶奶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拉扯我。贫寒像跗骨之蛆,
啃噬着我的童年和少年。我穿的是亲戚家孩子淘汰的旧衣服,用的是别人不要的文具。
在学校,我永远是那个坐在角落,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
不敢参与任何需要额外花钱的活动的影子。直到高中,遇到了林晚。她是转校生,像一束光,
猝不及防地照进我灰暗的世界。她成绩好,长得漂亮,家境似乎也不错,
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我避而远之,反而会主动跟我说话,
问我借笔记,在我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借钱”的时候,是她跑去叫来了老师。
她说:“陈默,你别总低着头,你其实……挺好的。”就这一句话,像一颗火种,
落在我冰封的心湖上。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她是天鹅,我是泥潭里的癞蛤蟆。
所以我只能把那份卑微的喜欢死死摁在心底,拼命学习,想着也许,只是也许,
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能稍微离她近一点点。后来,我们真的考到了同一座南方城市,
不同的大学。我靠着助学贷款和没日没夜的兼职勉强维持。她依旧光彩照人,
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我以为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可命运有时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大二那年,她在一次校外活动中遇到了麻烦,恰好被我碰上,我帮她解了围。从那以后,
我们的联系莫名多了起来。她会在周末来找我,带我吃她学校周边的小吃,
听我絮叨兼职的辛苦。她会在我生日时,送我一个我觊觎了很久却舍不得买的二手MP3。
她会在我因为家境自卑时,用力握着我的手说:“陈默,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
跟你家里有没有钱没关系!”毕业那年,她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甚至不惜和家里闹翻,
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除了一身债务和所谓“潜力”之外一无所有的我。
我们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打拼。她放弃了家里安排好的稳定工作,陪着我一起住出租屋,
吃泡面,憧憬着遥不可及的未来。我曾发誓,要用一辈子对她好,
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我给了她什么?
是这间夏天闷热冬天潮湿的老破小?是她看了无数次却永远说不喜欢的裙子?
是她面对娘家电话时,那永远无法挺直的腰杆和深深的愧疚?
还有……前世那片无法挽回的血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愧疚和自责如同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到底是有多失败,
才会让她落到那样的境地?“默哥?默哥!”阿强用力推了我一把,
把我从痛苦的回忆里拽了出来,“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后天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啊?
班长在群里@你好几回了。”我猛地回过神,才发现微信群里的消息又刷了屏,
都在讨论后天同学聚会的事情。同学聚会……我原本对这类活动毫无兴趣。
曾经的我是班级里的隐形人,除了林晚,几乎没人愿意多看我一眼。去了,
也不过是衬托别人的成功,重温自己的窘迫。但此刻,“同学聚会”这四个字,
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记忆迷雾!一个重要得被我忽略的细节,猛地浮现在脑海!
前世,在我死亡前大概三四天,好像……也收到过同学聚会的邀请!
当时我正因为跑单累得半死,加上自觉混得差,根本没心思去,随手就把消息划掉了,
根本没在意!现在想来,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我的社交圈子极其狭窄,
除了身边的这几个“朋友”,就只剩下几乎不联系的高中同学了。
如果凶手不是阿强他们中的一个,那么……会不会就隐藏在那群看似早已陌路的同学之中?
有没有可能,某个同学,因为某种我未知的原因,对我和晚晚怀有极深的恨意?比如,
当年也曾喜欢晚晚的人?比如,曾经因为我这个“穷小子”最终得到了晚晚而心生嫉妒的人?
又或者,是与晚晚娘家那边有什么牵扯的人?线索太模糊,但这几乎是目前除了身边几人外,
唯一可能的方向!同学聚会……鱼龙混杂,或许正是观察,
甚至是……引蛇出洞的另一个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在群里回复道:“去,
当然去。好久没见大家了。”信息发出去,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又热闹起来,
不少人发出惊讶或欢迎的表情。我能想象到他们的诧异。毕竟,过去的我,
是绝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哟,中奖了就是不一样啊,默哥都愿意出来走动了!
”阿强搂着我的脖子笑道。小斌也凑趣:“就是,到时候可得让默哥请客!”老周没说话,
只是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眼神依旧深沉。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
心思早已飞到了后天的聚会上。那些模糊的,带着青春滤镜的脸庞,如今在我眼中,
都可能潜藏着致命的危险。晚晚……我们的过去,我们的同学,
那里是否埋藏着我们死亡的根源?视野右上角,猩红的数字无情闪烁。
11天08小时42分19秒…时间不多了。同学聚会,或许会成为我打破僵局的关键一步。
5 同学聚会同学聚会的地点定在一家颇为气派的酒店中餐厅包房。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照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也照在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
我穿着那身最好的——也只是洗得发白、熨烫平整的旧衬衫和西裤,站在包房门口,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奢华派对的清洁工。口袋里没有兑奖的彩票,
只有送外卖攒下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烟火气。“哟!这不是陈默吗?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第一个看到我,夸张地叫了起来,“稀客啊!
听说你现在……当老板了?”是当年的体育委员赵峰,家里有点小钱,以前就没少拿我开涮。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大部分同学都到了,男人们大多发福,
挺着啤酒肚,高谈阔论着股票、房价;女人们则精致妆容,互相打量着对方的包包和首饰。
林晚还没到,她说过公司有点事,会晚些。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表面平静的湖面,
激起了一圈微妙的涟漪。不少人投来目光,有好奇,有惊讶,
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轻蔑。“什么老板,赵峰你别瞎起哄。
”班长李丽笑着打圆场,她比以前丰腴了些,气质也更沉稳了,“陈默,快进来坐,
就等你们几个了。”我被安排在一个靠边的位置,旁边坐着几个同样混得不太如意的老同学,
彼此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气氛有些沉闷。而赵峰那一桌,则是欢声笑语的中心。“陈默,
现在在哪儿高就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腕表闪着冷光的男人状似随意地问道,
他是当年的学习委员王哲,据说现在是什么投行精英。“送外卖。”我拿起桌上的茶杯,
喝了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几桌听见。瞬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几道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或是优越感。
赵峰更是直接嗤笑出声:“送外卖?也挺好,自由!不像我们,天天被客户当孙子骂,
也就挣个辛苦钱,一年到头也就百来万,扣完税剩不下几个子儿。”他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是啊,稳定就行。”王哲推了推眼镜,
嘴角挂着标准的社交微笑,“不过陈默,我记得你当年成绩也不错,
怎么没想着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送外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指节有些发白。若是前世那个自卑又敏感的陈默,此刻恐怕早已如坐针毡,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刻,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这些浅薄的炫耀和刻意的贬低,在死亡和失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我的注意力,
更多地在搜寻。搜寻任何可能异样的目光,任何可能与前世的死亡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林晚走了进来。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头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她一来,
仿佛整个包间都亮了几分。“抱歉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来晚了。”她笑着道歉,
目光自然地寻找着我,看到我时,眼神柔和。然而,就在她走向我这一桌的途中,
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拦在了她面前。是阿斌。不是我们“兄弟伙”里的那个中介小斌,
是高中同学阿斌,全名叫周斌。他家境不错,长得也端正,当年是不少女生暗恋的对象,
据说……也曾追过林晚。“晚晚,你可算来了。”周斌笑着,很自然地递过去一杯果汁,
“给你要的鲜榨橙汁,没加冰,知道你胃不好。”他的动作很熟稔,
语气里的亲昵超出了普通同学的界限。林晚微微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笑了笑:“谢谢,
你还记得。”“当然记得。”周斌看着她,眼神专注,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感慨,
“你的事,我哪件不记得?”我的心,猛地一沉。周围的喧嚣似乎瞬间远去,
我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那两人身上。周斌看林晚的眼神……不对劲。
那里面不仅仅有老同学的熟稔,还有一种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未曾完全褪去的欣赏,
甚至……是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占有欲。而林晚……她接果汁的动作有些微的迟疑,
笑容也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过往?
还是……一直存在着某种联系?前世,周斌并没有出现在我死亡的现场,
至少我的记忆里没有。但此刻,这个发现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心脏。
难道……凶杀的根源,并非源于我,而是源于林晚?源于她这段我看似并不完全知晓的过去?
“陈默,你看什么呢?”旁边一个老同学碰了碰我,“你老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你小子有福气啊!”我猛地回过神,勉强笑了笑,端起茶杯的手却有些发抖。福气?
如果这“福气”的背后,连接着的是血泊和冰冷的刀锋呢?林晚终于摆脱了周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