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女朋友回家见我妈,却和她大吵一架,最后竟从楼上摔下去,死了。1. 国庆假期,
我从青岛带着丹丹回到杭州老家,正式让她和我妈见面。表面轻松得像只出笼的鸟,
心里却七上八下,如坐针毡。自从两年前我妈知道丹丹的存在,就一直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
理由只有一个:她想让我回老家成家,留在她身边。这次是她主动邀请我们来的,我本以为,
她终于被我们打动、想通了。她留我们在家里吃饭。可一看到桌上的菜,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有三盘菜:一条红烧鱼,只有半边手掌那么大,
孤零零躺在大盘子里,显得格外可怜。青菜黄蔫蔫的,一看就让人没胃口。
烧猪肉量倒是不算少,但每一块都带着焦黑,明显是火候过了头。更让我难堪的是,
我妈还特意介绍:鱼和肉都是从亲戚葬礼的席上打包带回来的。我脑子嗡的一声,
火气直冲头顶:“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招待客人?菜少得可怜也就算了,
居然还是从葬礼上打包回来的剩菜?你到底想干嘛?”“怎么就寒碜了?
这不是有鱼有肉有菜吗?吃席打包怎么了?都是亲戚,没病没灾的,有什么不行?
你这是瞧不起人!”我妈扯着嗓门,理直气壮。丹丹的眼神像冰刀一样划过来,
胸口剧烈起伏,嘴唇颤抖着,挤出一句破碎的话:“这里不欢迎我……我走。
”她转身就往门口走。我拉住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关上门,我冲我妈吼:“你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非要毁了我的幸福你才满意?”她昂着头,冷冷地说:“别冲我发火,我没做错什么。
我好心好意请她来,好吃好喝招待,是你们不领情,我能怎么办?”她冷静得像结了冰,
仿佛刚才那场难堪与她毫无关系,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全身发抖,嘴唇咬出了血,
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般怒吼:“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想让我活得狗都不如,活得狼狈不堪!
把剩菜打包回来叫好吃好喝?你没救了!”“哐当——哐当——”我一挥手,
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一连串刺耳的碎裂声之后,屋里死一般寂静。
地上狼藉的碎片和食物,像恶魔呈上的祭品。我妈看了一眼,依旧面不改色,
像胜利者一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回房间去。”这句话像一把冰刀,
捅穿了我。眼眶一热,眼泪涌了出来,可本该爆发的痛哭,
却变成一阵诡异的干笑——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哭了。“以前你像条疯狗,
现在你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你是不是非要逼我跟你断绝关系?”我从抽搐的嘴角,
挤出这句冰冷的话——这也是我对她说过的,最绝望的一句。“啪!”她猛拍桌子站起来,
嘶声喊道:“你敢!我生你养你,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们真心相爱……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你儿子未来的幸福吗?
你放过我吧,我是个成年人了,我的工作、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你。不然我的人生真会被你毁掉!”我歇斯底里地喊。
我妈突然像箭一样冲出阳台,爬上栏杆,一条腿跨到外面,发疯似地喊:“你敢离开我,
我就死给你看!”我知道她是在吓我,我也冲出去爬上栏杆,对她吼:“你跳啊!
你跳我也跳!”就在这时,楼上不知谁家掉下一件衣服,不偏不倚落在我头上。我重心一歪,
整个人摔了出去……之后,我失去了知觉。我应该是死了吧。2. “宝贝,别睡了,
快起来喝奶奶,乖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我妈的。我惊讶地睁开眼,
看见了她——可她那么年轻:乌黑的头发,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眼睛明亮有神,
像冬日里照进房间的阳光。她俯身,一手托住我的背,一手兜住我的屁股,
轻轻把我抱了起来。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头埋进她胸口——天啊,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把我抱起来了。我想喊“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咿咿呀呀。
我的身体变得好小,被她抱在怀里,仿佛一摔就会没命。她坐下来,让我斜躺在她怀里。
我肚子咕咕叫——哦,午饭还没吃。
脑子里又闪过那三盘难以下咽的剩菜……其实我期待的是妈妈的腌笃鲜、醋鱼,
一想就流口水。她把奶瓶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地两手抱住,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这些动作和我的意识完全不匹配,却做得那么自然。我妈笑眯眯地看着我,
用夹子音说:“宝贝先喝奶奶哦,等晚上爸爸下班回来,我们就吃饭饭~”爸爸?
我从没见过他。我妈说,他在我一岁生日那天出车祸,当场就走了。我很快喝完了奶,
她把我放进学步车。我迈开腿,轮子咕噜噜滑过地砖。我好奇地转来转去,
家里的布置和我记忆里差不多。经过电视柜,我抬头看见一张全家福:爸妈头靠着头,
笑得像花儿一样,我坐在中间,呆呆的,像买二送一的赠品。经过墙上的全身镜,
我终于看清了自己——和照片里那个呆呆的婴儿一模一样。我整合所有片段,
确定了一件事:我重生了,回到了婴儿时期。没想到,年轻时的妈妈脸上总带着幸福的笑,
每句话都像掺了蜜,和后来那个强势霸道的地判若两人。傍晚,一个男人推门进来。
他灰头土脸,穿着铁路公司的制服,一进门就冲我笑:“小思远,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蛋糕盒。蛋糕?给我带的?今天是我生日?
爸爸接着说:“我的小思远今天满一岁啦,来,爸爸抱抱。”说完就把我从学步车里抱起来。
只活在照片里的爸爸,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虽然他脏兮兮的,汗味熏得我反胃,
但我能感觉到他那份质朴、沉甸甸的爱。“哎呀你脏死了!赶紧洗洗再抱孩子!
”我妈从厨房出来,嘴上埋怨,嘴角却扬着笑。我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那份腻歪劲儿,一点也不输我和丹丹。晚饭还没开始,爸爸接了个电话,又要出门。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爸就是在周岁这天走的。今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不行,
我得拦住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哇”的一声大哭。爸爸安慰我:“小思远不哭,
爸爸去去就回。”我妈也笑着说:“哎呦,小家伙舍不得爸爸呀?”我急得满脸通红,
双腿乱蹬,双手乱挥,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爸爸依依不舍地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太残酷了……命运是让我再亲身体验一次生离死别吗?刚得到的父爱,转眼就要消失?
我哭得几乎断气,但婴儿的哭声,从来不会被当作求救信号。大人只会以为我饿了或不舒服。
我妈准备带我去医院,我只好停止哭泣,听天由命。没过多久,电话响了。我全身一颤,
像过电一样。妈妈接完电话,腿一软,跌跌撞跄地把我抱到隔壁李叔家,请李婶照看,
就急匆匆跑了出去。3.我乖乖待在李叔家,安静得像个小木偶,内心却像等待行刑的死囚。
为了不被无力感压垮,我默默向天祈祷:求求神仙,看在我们父子好不容易重逢的份上,
救我爸爸一命吧!就在我恍惚得像灵魂出窍时,一位老仙翁从天上飘下来。他白衣白发,
长须如雪,手持拂尘,轻轻扫过我的脸,深邃的眼睛望着我,
严肃地说:“你父亲原是天庭仙童,因犯天规被罚下凡间受苦。如今刑期已满,该回天上了。
你还要他留在人间继续受苦吗?”“我爸爸……真是去天上享福了吗?”我不敢相信。
“天人不打诳语。莫再哭泣。”说完,他化作一道光,消失无踪。
屋里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幽香,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香气中消散了。老仙翁的一番话,
让我多年来对父亲早逝的遗憾释怀了不少。可妈妈还被蒙在鼓里,
依然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难以自拔。我天天祈求老仙翁显灵,
亲口告诉妈妈关于爸爸的真相。在我无数次的恳求之后,他终于现身了,
却对我说:“天有天规,人有人道。你妈妈的心结,终究得靠你自己去化解,
神仙也无能为力。”说完,他便消失了。我心里有些不满,
暗自嘀咕:这位老神仙做事怎么这样不干脆,帮人只帮一半。妈妈强撑着不吃不喝,
勉强料理完爸爸的后事就倒下了。李叔李婶连忙把她送到医院,李婶带着我去看她。
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无神,软软地瘫在病床上,像个失了魂的人。我心里一酸,
伸出小手笨拙地摸了摸她的脸。她看向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李婶叹了口气,
劝道:“为了孩子,你得振作起来啊。孩子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妈了。”妈妈点了点头,
吃力地说:“李婶您放心,为了思远,我会挺过去的。”就在这一刻,
我心中积攒了上一世对她的怨恨,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交警调取了车祸监控,
发现是爸爸自己违规导致被撞,负全责,因此得不到一分钱赔偿。三天后妈妈出院了。
回到家,她一改之前的颓丧,重新变回那个忙忙碌碌的样子。自我出生后,妈妈因为要上班,
白天就请李婶照顾我,晚上再自己带。如今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
她还常常望着爸爸的照片默默流泪。为了不让妈妈多操心,我尽量克制自己,减少需求。
饿了,就回想和丹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无聊了,就默默背诵《中药学》。
让自己从婴儿的世界里抽离——否则,我总会不受控制地哭出来。这样艰难地过了两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妈妈失业了。因为是合同工,她连一分钱补偿也没拿到。
家里断了经济来源,而我也正好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正是用钱的时候。
妈妈愁得大把大把掉头发。她去找舅舅借一万块钱,打算除了给我交学费,
剩下的就用来摆个小摊卖点心。舅舅比妈妈大两岁,两人从小感情就好。
妈妈初中毕业就进厂打工,舅舅读中专时,她还帮忙出了一部分学费。可舅舅却说没钱,
推说厂里效益不好,自己也欠了不少债。其实舅舅的烧砖厂生意不错,去年刚盖了新房子,
今年又换了新货车,我表哥上小学时,他还给学校捐了五千块。妈妈又愁又气,
一边感慨世态炎凉,一边总是对着我说:“思远,妈妈只有你了。你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妈妈,
知道吗?”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句上一世听了几十年的话,是从这一刻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