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雪夜。影后盛明曦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出现在我公寓楼下。
她告诉我这是挪苏的孩子。看着昔日傲气凛然的她红着眼眶抱孩子立在风雪中的单薄身影。
最终答应接盘的我求到了孩子生父面前。七年后盛明曦强势归来。
牵着孩子的手笑意晏晏对我说。“阿狄，你只是挪苏的家传仆人，是时候各归各位了。
”1．“阿衡妈妈。”将车停在学校门口正巧撞上阿衡美术老师。她按了下喇叭，
我摇下车窗笑着问道：“六点了，来看看阿衡怎么还没到家。”老师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阿衡被她亲妈接走了，你不知道？”我怔了怔。
亲妈……周围的人都知晓我与阿衡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影后盛明曦未婚产女后撒手出国的事人尽皆知。
所以老师嘴里的阿衡的亲生母亲当非一人莫属。——盛明曦。她竟然回国了？这些年，
我从未刻意对阿衡抹去她亲生母亲的存在。相反，作为影后曾经的生活助理，
我时常把盛明曦的辉煌过去当成睡前故事讲给阿衡听。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外，
老师拿出手机将APP热搜词条放大给我看。缺席七年的母爱？过气影后回国密会女儿！
破冰之旅！昔日影后弃女出国逍遥，今朝回归母爱作秀？影帝的追妻火葬场？
沉没七年的cp攻击我！生恩vs养恩？影后亲妈空降！青梅助理的妈妈身份岌岌可危？
狗仔甚至贴心放出了三百六十五度完全无死角的照片与视频佐证。照片里盛明曦姿态优雅，
容貌一如七年前的昳丽，那头飘逸的卷发在人群中无比显眼。
岁月显然并未在这位曾经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的年轻影后身上留下痕迹。
老师生怕我遗漏一点似的，贴心为我点开一个视频。是盛明曦牵着扎羊角辫的女孩。
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手上拎满奢侈品购物袋。
二人站在橱窗前低声讨论着什么趣事，逗得女孩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不知是这些年的睡前故事起了作用，还是母女连心让她们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起码在今天之前我都误以为阿衡与挪苏一般生性就不爱笑……不用看也知道网络早已沸腾，
这届网友纷纷化身吃瓜群众。在看见热搜的后一秒即刻开了几个追妻火葬场的超话纷纷留言。
“姐姐的皮肤状态太好了吧！内娱无代餐！强烈请求复出！”“挪苏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没想到我嗑的cp有生之年还能回归！”“影后不愧是影后，干什么都比别人早一步！
”“早早辍学，早早地进入娱乐圈，早早拿了影视三十三满贯，早早地产女做妈，
早早地抛弃国内演绎事业去国外转型做导演！”历尽千帆，归来不到三十岁！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抛夫弃女的人很可耻吗？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可惜了，
青梅小助理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结果身份一夜归零。”看着不断冲顶的新词条，
我有些不知所措。记忆中那个寒冷的雪夜，大概是盛明曦此生最狼狈的时刻。
还没出月子的她独自来到我的公寓楼下，企图将阿衡塞到我的手中。我拒绝接手这个孩子，
毕竟盛世集团的千金怎么可能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呢？闻言，
昔日众星捧月的实力派影后崩溃大哭。“孩子是我偷偷留下的，要怨就怨她是个女孩，
单这一条父亲就不会放过她。”沉默良久，我提议将孩子送去挪苏家。“送到她爸爸那去。
”以我对这个男人以及对他家人对血脉的重视程度。应当不会放任亲生骨肉流落在外。
一阵风拂过，盛明曦冻得瑟缩一下。“你若是不养她就要没命了，挪苏不可能会管的。
”不由分说将孩子塞到我的手里，她那双美目中满含痛苦对我说：“阿狄，我只有你了。
”那时的阿衡刚出生没几天，像一团云朵软软地卧在我的臂弯。叫我不敢用力推拒，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的心瞬间就软下来。拒绝的话语再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盛明曦见我迟迟不答应，心一横咬牙道。“你若是不要，
就替我丢到福利院门口自生自灭算了。”她总是这样，狠不下心来做的事倒是会指使我做。
盛明曦哪怕最虚弱的时候，拿捏我也是绰绰有余。无奈我只能叹了口气答应。“好。
”还有……“我已经很久不叫阿狄了，我叫书沛。”她走得仓促，决绝，
甚至没有再回头看她的孩子一眼。而我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被寒风拦截掩埋在京都的碎雪之下。3.像我这种在底层浮动的劳苦大众，
孩子跟着我也只有吃不尽的苦头。不如送她认祖归宗活得轻快。
隔天我就循着做生活助理时的记忆重回挪苏的豪宅。将孩子抱到他的面前，
挪苏迅速带孩子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他手握亲子鉴定报告冷冷扫了眼我。
“若是你想这个孩子进我家的门，就留在京都照看她。”“不要。
”我抱着孩子想也没想就拒绝，照他这个意思孩子确实是他的。
既然已经认祖归宗她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那孩子我不要了。”挪苏平静地看着我，
嘴里说出的话真叫碳基生物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把熟睡的孩子放在沙发上，
将挪苏推到露台边。“你自己闯的祸叫我擦屁股干嘛？又不是我拿枪顶你腰上逼你们俩生的。
”男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他眼前的花叶。“阿狄，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从京都排到月球。
”这句话他说得缓慢郑重，尤其是阿狄二字咬的极其清晰。
我仰头看着阳光下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我承认他确实有这种臭屁的资本。
“不管这些人排到哪里，孩子是无辜的，你何必因为和孩子妈妈闹不快迁怒孩子。
”他轻轻点我一下，就炸了。“我说了我不叫阿狄！我叫书沛。”到底要说多少遍，
他与盛明曦这对痴男怨女才能记住。这时他将视线从那盆破花上移开垂眸看我，
眼里冷意凝结成霜.“带着这个孩子从我家出去。”许是感知到自己父亲不愿留下自己，
原本熟睡的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事情的发展过程与结局，
我和盛明曦的猜想各占一半。他没有不管，也没有一定要管的意思。
我知道挪苏并不是说气话吓唬我，他铁了心要赶的人从来都留不下。我是这样，
盛明曦也是这样，这个孩子亦如此。4.我抱起哭闹的孩子就要出去。
身后传来他凉薄的话语声，封死了我最后一条路。“你别想回去找奶奶求救，
没有凭证奶奶也不会轻易应承下来。”一个他，一个盛明曦，好像生来就是克我的。
完全预判了我的下一步动作。回头望去，他已然将那份亲子鉴定证明投入壁炉，
纸张顷刻被火舌吞没化为乌有。“出了这个门，你想再回来就没可能了。
”挪苏自小性子就冷，却很少见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许是我提起盛明曦叫他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说起来事业巅峰期莫名其妙喜当爹是个人心情都会不好吧。我推开大宅的门，
刚踏出去一步寒风无情灌进我的领口。孩子的哭声在风雪中显得更加凄凉。
带着她我不能上班，不上班又养不起她。我的积蓄估计很快会见底。
思及此处只能转身将风雪与我的自由再度关在门外。“我们可以谈谈。
”挪苏深陷进沙发靠背中，双臂展开搭在扶手上，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回头。
“孩子七岁我就离开，那时她已经上小学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你进组拍戏几个月都不成问题。”我试探性抛出我的条件。“出去。”挪苏眸色渐深，
薄唇抿出丝丝凉意。“十八岁，孩子上大学。”这是我的底线，哪怕他不同意也没关系，
一个长大成人的孩子不可能拴得住我。半晌，他才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就这样，
我留在大宅照顾起了阿衡。事业长虹的影帝与影后巅峰产女后分道扬镳，
这件事情在当年的论坛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太太从吃瓜群众嘴里得知曾孙女的存在。
携各家长辈将挪苏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还不忘给孩子取名叫挪以衡。说是我照顾，
其实要干的活并不多。在我决定留下的那晚，挪苏就给孩子配备好了司机与顶尖育儿团队。
留给我的似乎单是一个陪孩子入睡的管理岗。挪苏常年在外奔波，父女俩并不算热络。
阿衡的认母期身边只有我一人，某天早晨睁眼就开口喊我妈妈。不论后来如何纠正都不改口，
便只能由她去了。“妈妈。”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清灵的童声打断我的思绪。
盛明曦牵着阿衡的手站在车库的电梯口看着我。我有些不确定阿衡叫的是谁，
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声，嘴唇动了动嗫嚅道：”盛小姐。”盛明曦不语，只是不住上下打量我。
见我不应，阿衡又重复一句：”阿狄妈妈，我的手表没电了。”我这才确定她是真的在叫我，
不过这一家三口好像和我的曾用名过不去。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提起。算了，
我马上就要自由了，没必要再纠正什么。一上楼，把阿衡送进书房写作业。
挪苏前几天才进组，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大宅现在就只有我与盛明曦。
她开门见山道：”阿狄，你充其量不过是挪苏的家传仆人，如今我回来了，是时候各归各位。
”听语气她心里存着不小的气。
大概是觉得阿衡叫了一个女奴七年”妈妈”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吧。这句话到我的耳朵里，
就只剩下家传仆人四个字。她知道我很在乎这点，却偏偏要拿来刺痛我。
这位盛气凌人惯了的影后全然忘记七年前崩溃祈求我留下她的孩子时的狼狈模样。
不等我说什么，她靠近我的耳畔轻声低语。“看在从前你做助理伺候过我穿鞋的份上，
我可以放你一马。”她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再想到热搜上挂着阿衡满含笑意看着亲生母亲的照片，我没有不放手的理由。“你开个价，
我看着抬。”“还以为你对阿衡的爱有多纯粹，原来不过如此？”盛明曦眼中的怒火蒸腾，
似乎要将我灼死。“若是你独自将她抚养长大，我今日必当重金酬谢，
可惜这个孩子是花挪苏的钱长大的，做了阿衡的妈妈几天就把自己当成夫人了？
”“你充其量不过是个保姆的抵不上的女奴！”盛大小姐还是一如从前的莽撞天真，
我一介劳苦大众不要钱还能要什么呢？真要孩子她们也不愿给啊，再说他们想给我也养不起。
“你也知道我就是伺候人的，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价钱，阿衡的妈妈我就要长长久久做下去了，
毕竟挪苏每月都会给我一笔不小的钱。”我们对视良久，最终是盛明曦松口：”五百万。
”“七百万，买我此生不再回京都。”我要的不多，盛大小姐平日消费的一个零头而已。
“行。”见我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她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盛明曦很爽快，
当即就往我卡里打了七百万。我开始将阿衡的相关事宜一条一条捋清楚交接给她。
5.“妈妈，你要走吗？
”阿衡面无表情站在我的房间门口看我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中。
刚洗漱过的阿衡带着淡淡清香，散发出春季秀木的气息，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脸颊。
“你真的妈妈回来了，这下我可以放一段时间的假啦！”我赶忙将箱子合上塞回衣柜中，
把她拉进怀中搂住。不知不觉当年静静卧在我臂弯熟睡的小云朵已经长那么大了。
“你会回来吗？”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一时之间我有些无措，我当然不会再回来了。
也无法对她撒谎。“阿衡，其实你……不需要再叫我妈妈了。”“哦。
”她试图挣脱我的怀抱。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又静静坐在我腿上不再动弹。“在聊什么呢？
”本应该在剧组拍戏的挪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门口。抬头就对上他那双冷冽的眸子。
盛明曦一出现他居然停工赶回来，看来是余情未。这些年他们二人的纠缠我都看在眼里，
已经可以预想到明天的热搜词条会有多癫了。“爸爸。”阿衡乖巧出声。“嗯，去写作业。
”支开阿衡，他言简意赅，直奔主题。“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啊？
”我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眼，就两个字：在哪？这有什么好回的，我把手机丢回桌子上答道，
”下午在忙，没看到。”“最好是这样。”他微微眯起眼，冷哼一声。“盛明曦刚走。
”他若是想追，现在应该还能追上。“嗯。”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阿狄，
跟我进组。”我很感谢挪苏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他说的话实在不中听，
精准在我的雷点上蹦跶。“不去。”他当我是什么人？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你想去哪儿？
”听见我不留情面的拒绝，挪苏的脸瞬间冷下来。“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了多少遍我叫书沛，不叫阿狄！”我对上他锐利的视线，毫不示弱反驳。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底划过一丝戏谑，”连你父母的命都是我家给的，
你还想去哪？阿狄这个名字你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的嘴唇颤了颤，
一股咸涩的屈辱感涌上来。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别忘了你阿婆给你说过的话。”闻言我摇晃地站起来，将他推出去。“滚出去。
”不劳烦他提醒，我不会忘记阿婆的嘱咐。6.挪苏是祭司家的长子，
我是祭司家农奴生出来的孩子。我们的家在石涯山脉，人民在悬崖梯田上劳作，
拥有自己的文字与语言。是一支不知道在陡峭岩洞中生活了几个世纪的原始氏族。
岩骨部落的农奴制度其实在百年前就被打得稀碎。农奴得到了解放，拥有土地和牲畜。
新的语言文化大力冲击着这座悬崖上的古老民族。奈何我家人的奴性根深蒂固，
不愿离开祭司大人家。他们一代代在此处出生，一代代又陨落于此。
阿婆总是不厌其烦对我述说着先祖为躲避战乱举家进入石涯山脉深处。
岩骨人的部落接纳他们故事。起初，我对此深以为然。
直到我站在光华闪耀的高楼脚下的那天。我第一次对阿婆的话产生了怀疑。
作为异族我们到底是被接纳，还是被囚禁。起因是挪苏背着家主偷溜下山去，
回来后闹着说什么要做演员要出道的怪话。被众家长老家法伺候了一通。
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绝食七天。阿婆端着饭碗在屋外守了他七天。
最后挪苏的奶奶拍板促成这件事，无奈家主只能松口。做出违背祖训的决定，
同意他下山读书。作为少爷的女奴，我有幸获得了伴读的机会。
我与阿婆度过了最安宁的一晚。幽暗的棕油灯下，她浑浊的眼睛变得晶莹。
不似往常那般长久地看着我，嘴里却絮絮叨叨说着挪苏。而是真真切切的想看清楚我。
家主替我们置办好所有行李后，拉着我的手无比温和地对我说：“阿狄，记住回家的路，
将来带少爷回家。”她手心的温热触感从我的手腕传导至我心间。我用力地点点头，
世界上应该没人能拒绝一个母亲的嘱托。众人在涯壁口目送挪苏与我，
阿婆又变成了满嘴都是挪苏的阿婆。“阿狄，照顾好少爷，别离开太久，太远。
”挪苏与我携着长辈的祝福，稳健攀爬在峭壁之上。
一前一后将绳索悬在腰间横渡汹涌的溪江。
那时我单纯以为世界的大小等同于我眼前所见的山头数量。
外出闯荡的孩子不过是攀着崖壁从这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距离。
亲人不舍的目光是牵引孩子回家的绳索。越过山丘，
才发现我眼中的富庶家族在车水马龙的现代城市不堪一击。当我获得与挪苏一样的教育机会，
能完整啃下第一篇文章时。我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他出生就是部落首领的长子。而我一出生就注定随阿婆卑躬屈膝伺候他。
他很早就拥有成群的牛羊，大片的土地，还有我阿婆的全部爱。我背地嫉妒了他好久，
离开他却无法生存。直到他靠自己爬上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到达的巅峰。
卑劣的我开始有意逃避石涯山脉的一切，包括阿婆。
产生逆反心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改名。但成效微乎其微。
哪怕我不做祭司家的女奴很多年了。
阿狄这个名字依旧深深烙在我的生命里……7.房门被人敲响我赤脚下床，
打开门视线直接与挪苏撞上。误以为他一大早就要抓我进组。
不等他说什么我丢过去一句”不去。”便要把门合上睡回笼觉。门被挪苏的肩膀猛地顶开，
居高临下看着我，“出门吃早餐！”见我仍旧不为所动又补了一句，”老街那家锅贴铺子。
”我这才换好衣服下楼。阿衡正抱着一本漫画，见我来了也一声不吭，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凌晨的老街在晨光中苏醒，空气中飘着醇厚的豆香。每个摊位都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模样。
泛黄掉落的墙皮，被盘得油亮的摇晃桌椅。选好座位，挪苏轻车熟路点了餐，”两份锅贴，
三碗豆浆，两碗多放糖。”“挪苏这次总算知道带老婆来尝尝阿姨现做的锅贴了！
从前都是和阿衡悄悄吃独食。”老板娘端来热腾腾的豆浆，笑着调侃了挪苏一句。
我哑然失笑，什么老婆？！这个阿姨真是个外貌协会，我也住在这边好几年。
每次我们发了工资就在这条街上狠狠奖励自己一份锅贴。到头来她却只记得挪苏的帅脸，
全然不记得旁边我内秀的灵魂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正想澄清这个美丽的误会。
挪苏夹起一个锅贴塞到我的嘴里，”她不爱动弹，时常睡到日上三竿。
”我被锅贴香得眼前一亮，”你们前一次什么时候来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父女俩居然背着我享用了那么久。阿衡托着腮帮子搅动着碗底的的糖，
”你不在的时候。”“……”挪苏看了看表，”我去买巷口的桂花糕。”“阿衡。
”他刚走一会，背后传来盛明曦的声音。我有些心惊。盛明曦的七百万已经到账，
虽然手头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但是被撞见和她老公孩子待一起吃早餐也太不礼貌了。
会显得我非常没有职业操守。此地不宜久留，我急忙往嘴里塞了几个锅贴起身让位。
“我吃饱了，阿衡你和妈妈聊。”盛明曦的巴掌比我起身的速度更快。
我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她两巴掌，早餐摊上的人无不侧目。“七百万早给你打过去了，
竟然还有脸待在这里？”我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甘示弱，反手就甩回去，“盛小姐！
你再打我一巴掌，我就多加一百万。”阿衡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我下意识伸手想安抚她。
她瑟缩往后退一步躲开我的手质问道：”你收了钱？”我讪讪地收回手，
忍着疼痛解释：”盛小姐，你误会了。我的签证一下来就会离开。”阿衡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走开，你不是我妈妈！”“你说什么？”此时挪苏去而复返，
提着桂花糕重重摔在桌子上，”给妈妈道歉。”阿衡哭着叫嚷：”我不！她不是我妈妈！
坏人！”我不敢再去看阿衡受伤的眼睛，她说得对。盛明曦将阿衡护到身后，”道什么歉！
是她说的，拿钱就两清。”“挪苏，她方才打我，我必须回敬。” 她又扬起手，
准备落在我的脸上。挪苏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扣住她的手腕，”别动她，有狗仔。
”盛明曦泫然欲泣，”你以为她还是从前的阿狄吗？她处心积虑拿你们父女换钱。”闻言，
挪苏的向我飞来一记眼刀，”她给你多少？”我不敢回答，只能落荒而逃。
慌不择路像只大头苍蝇在巷子里乱窜。胡乱拐进了曾经住过的筒子楼下，
那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让记忆如水库开闸。
挪苏还没火的时候我们是真的穷呐……白水面条一囤就是几大箱，
一人再添两勺老干妈就养活一顿。夏天，舍不得开二房东的五级耗能空调，
全靠一把吱嘎吱嘎的老风扇。冬天，
跳蚤市场上淘来的一张30元的二手电热毯一用就是好几年。筒子楼的厕所跟开盲盒一样，
每次打开都有不一样的惊喜。挪苏有洁癖，我们不得不骑着单车相约去800米外的公卫。
自行车用完必须扛到房间立在床边，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车轱辘都不剩。
挪苏的那辆就是这样没的，他只能和我一同挤在我的粉色小车上。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尖叫声卷过巷子口。“挪苏在那边！
”我揉了揉红肿的脸颊，看来又要上新的热搜词条了。影后与昔日助理当街大打出手。
8.挨了几巴掌回来，我彻底放下了。这几年一直围着孩子打转，
突然间停下来心里不免空荡荡的。打开手机，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我窝窝囊囊空手接巴掌的狼狈模样。娱乐主页好几条都是关于挪苏追妻停工的热搜。
故地重游！影帝的漫漫追妻路照片中他和盛明曦带着阿衡坐在那家锅贴铺子，
俨然一副模范家庭的模样。疑似备婚？诺苏盛明曦携手现身医院。不出所料，
大批网友线上跪求二人复合。我自嘲地笑笑，
《京都意难忘》的男女主兜兜转转又纠缠在一起了。挪苏与盛明曦的相识极具戏剧色彩。
落魄氏族公子vs逃亡追梦的富家千金。大学毕业后，我还是食言了。
没有听从家主的嘱托把挪苏带回去。众家长老给家主施压，断了我们的生活费。
挪苏只能带着我居住在影视城十公里外的筒子楼里。高岭之花终如我所愿跌落泥潭。
我企图看见他的痛苦，最好能让我跺一脚上去再也起不来。他并没有被困苦击溃，
反而对我说。“阿狄，我一定会火的，我一定会让你住上京都最好的楼。
”这样赤诚的他更加照见我的阴暗与不堪。当我们两个活在同一种境地，
他的坚韧超乎我的想象。我不得不承认挪苏剥去美貌与财富的支撑，
依然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暂时将嫉妒藏了起来。白天，我骑单车跟他跑剧组试戏，
不仅做他的助理也偶尔做做群演。晚上他和我一起去夜宵摊打工。
他品相好被安排在大门口烤串揽客，我木讷总是得罪客人则被老板丢在后厨刷碗。
有天凌晨我们800米冲刺上完厕所打着手电筒穿梭在城中村的小巷子，
遇见了被人尾随摁在墙角不断呼救的女孩。这是挪苏第一次见盛明曦。只一眼，
就让这个冷心冷性的祭司儿子沦陷了。代价是赔上我们唯一的出行工具。
我没看清那个猥亵犯的惨样，只记得挪苏把自行车拎起来又放下数次，
提回家开灯一看是修车铺救不回来的程度。我们将盛明曦带回了逼仄的隔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