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有脉

观山有脉

作者: 诉冬言憾

悬疑惊悚连载

长篇悬疑惊悚《观山有脉男女主角林北川王修远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诉冬言憾”所主要讲述的是:1998年的桂闷热得像一口蒸林北川从红星汽修厂那油腻腻的地沟里爬出汗水混着机油在他年轻却己显刚硬的脸上冲出几道沟他脱下那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工走到院子角落的水龙头拧冰凉的地下水“哗”地冲在头激得他打了个哆这才下午西点日头还毒得老板叼着红梅烟走出数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票子塞他手“川明天还来不?”“看情”林北川把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把钱小心折好塞...

2025-10-21 16:25:56
1998年的桂西,闷热得像一口蒸锅。

林北川从红星汽修厂那油腻腻的地沟里爬出来,汗水混着机油在他年轻却己显刚硬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

他脱下那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工装,走到院子角落的水龙头下,拧开。

冰凉的地下水“哗”地冲在头上,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这才下午西点多,日头还毒得很。

老板叼着红梅烟走出来,数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票子塞他手里。

“川子,明天还来不?”

“看情况。”

林北川把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捋,把钱小心折好塞进裤兜。

那几张票子,不够他在镇上那间漏雨破屋子下个月的房租。

他跨上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链条发出痛苦的“嘎吱”声,载着他融入了逻楼镇灰扑扑的街道。

他来这个桂西山城快半个月了,只为打听一个叫“沈千山”的人,和他爹林永年失踪前可能留下的线索。

结果,沈千山没找到,关于他爹的消息更是缥缈,只隐约听说他爹当年和几个人进过陇朗村那边的深山,再没出来。

街角,老陈杂货店的收音机里,任贤齐正撕心裂肺地唱着《心太软》,声音混着灰尘和油炸糍粑的味道,飘散在燥热的空气里。

林北川捏了捏车把,心里比这天气还闷。

他蹬车拐进了南街,那里有家旧当铺,是他最后的选择。

“永昌当铺”的招牌旧得掉漆。

柜台后面,一个戴着老花镜、摇着蒲扇的干瘦老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林北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半圆形的白色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着半条鳞片清晰的龙,龙身缠绕着古怪的云纹。

这是他爹留下的唯一像样的东西。

老头接过,对着光眯眼看了一会,又掂了掂。

“玉质一般,工也糙。

五十块。”

老头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情绪。

林北川心里一沉。

“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这……就这个价。”

老头把玉佩往柜台上一放,“不当就算了。”

林北川咬了咬牙。

五十块,不够他撑几天。

他正犹豫,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福伯,乜嘢宝贝啊,睇你睇得咁认真?

(福伯,什么宝贝啊,看您看得这么认真?

)”林北川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时髦花衬衫、留着短发的年轻男人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正笑嘻嘻地看着柜台。

他看起来比林北川大几岁,眼神活络,带着一股子社会气。

“远仔,是你啊。”

福伯显然认识他,语气缓和了些,“没什么,小伙子来当块玉。”

被叫做“远仔”的男人凑过来,目光扫过那半块玉佩,眼神微微一凝,尤其是看到那独特的云纹时,随即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拿起玉佩,手指在龙纹上摩挲了一下。

“啧,福伯,你老人家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他用带着浓重广府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这玉嘛,水头是一般。

但这雕工,这‘过江龙’的走势,还有这‘流云纹’,是老匠人的手艺,有年头咯。

五十块?

你当打发叫花子啊?”

福伯脸色有些难看:“远仔,你懂什么……我是不太懂。”

远仔把玉佩塞回林北川手里,拍了拍他肩膀,对福伯说:“但这兄弟我看着投缘。

这样,福伯,你给个实诚价,就当给我个面子?”

最终,玉佩以一百二十块成交。

虽然依旧杯水车薪,但解了燃眉之急。

林北川揣好钱,推着自行车走出当铺,对跟在旁边的远仔道了声谢。

“客气乜嘢啊!”

远仔摆摆手,掏出火机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兄弟,点称呼?

唔似本地人喔。

(客气什么!

兄弟,怎么称呼?

不像本地人啊。

)林北川。”

他报上名字。

“我叫王修远,街坊给面子,叫声‘远仔’。”

他吐了个烟圈,状似无意地问道:“川子兄弟,你那块玉……有点意思。

家里传下来的?”

林北川心里警惕,含糊地“嗯”了一声。

王修远也不深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看你在这条街转悠好几天了,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是……找人?”

林北川看着他精明的眼睛,沉默了一下。

他人生地不熟,像无头苍蝇,这个“远仔”看起来消息灵通。

“找我爹。”

他最终还是开了口,“也找一个叫沈千山的人。”

王修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林永年是你爹?

沈千山……沈把头?”

林北川心头猛地一跳,一把抓住王修远的手臂:“你认识他们?”

“哎哟,轻点,兄弟!”

王修远呲牙咧嘴,“听说过,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西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想找沈把头,光在镇上转没用。

逻楼镇那边‘陇朗村’,听说过冇?

那地方邪性得很,没熟人带路,你连门都摸不着。”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林北川:“巧了,我过两日正好有单小生意要去那边。

点样,一齐?

(怎么样,一起?

)”林北川看着王修远那双闪烁着算计和好奇的眼睛,知道这人未必全然好心。

但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稻草。

陇朗村,这个名字他在他爹的旧笔记里似乎见过。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不合时宜的深色夹克、面色冷硬的男人从街对面走过来,目光径首锁定在林北川身上。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盯着林北川,语气生硬:“你就是林北川?

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问你。”

林北川心里咯噔一声。

王修远反应极快,一步挡在他身前,脸上又堆起那套圆滑的笑容:“两位大佬,乜嘢事啊?

呢位细佬我睇住嘅,有咩同我讲一样喔。

(两位大哥,什么事啊?

这位小兄弟我罩着的,有什么跟我说一样的。

)”刀疤脸根本不看他,首接伸手去抓林北川的胳膊。

林北川想也没想,猛地向后一缩,同时用尽全力推了王修远一把,喊道:“快走!”

他转身推着自行车就往小巷里冲去,链条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嘎啦”声。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和王修远故作惊慌的喊叫:“喂!

做咩啊!

打人啊?!”

林北川顾不上回头,拼命瞪着自行车,冲进狭窄、迷宫般的小巷。

夏末黏稠的热风裹着灰尘扑在脸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半块玉佩,还有他爹的名字,带来的不只是线索,还有……要命的麻烦!

这麻烦,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而那个叫王修远的“远仔”,似乎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通往谜题深处的引线。

就在他即将冲出小巷,拐上另一条主路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挡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普通的灰色衬衣,身形瘦削,眼神却温润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静静地看着冲过来的林北川,以及他身后不远处追来的两个凶悍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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