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舞

第一章快递血衣林小满的工位总弥漫着香灰味。

作为《民间拾遗》杂志最年轻的专栏编辑，那些从各地寄来的古怪物件早已把她的格子间腌渍出殡仪馆般的气息。

此刻她正用镊子翻检一件陪葬玉镯，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月牙形疤痕——仿佛时间回到了七岁那年跌落祠堂供桌，外婆说这一摔破了阴门关的封印。

"小林姐！

有你的到付包裹！

"实习生小夏捏着鼻子把纸箱摔在桌上。

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在便签纸上洇出"代收运费 49 元"的字样，这个数字让林小满眼皮一跳。

去年采访湘西赶尸人时，老司公曾警告过她：活人收冥货，邮资不过三，过三必见血。

在签收包裹后，林小满准备拆开这突如其来的快递，正当剪刀划开胶带时突然打滑，刃口在掌心喇出道血痕。

林小满却像察觉不到疼，这些年经手的凶物早让她对痛觉迟钝。

血珠坠在褪色缎面上，竟像落入宣纸的墨汁般晕染开来；林小满打开包裹，瞳孔骤然收缩——这件绣着百鸟朝凤纹的箭衣戏服，针脚分明是民国时期苏绣大师"锦线李"的绝活。

"这布料..."她刚拈起袖口，日光灯突然频闪。

百叶窗缝隙漏进的光斑里，金线泛起诡异的青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蜈蚣在缎面下游走。

小夏惊恐地发现，林小满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成跪拜的姿势，而本人却浑然不觉。

包裹里滑出的戏票黏着几根花白头发。

票面"德昌大戏楼"几个字让她想起上周收到的匿名信，那封信的落款处印着半枚指纹，刑侦队的老同学悄悄告诉她，那指纹属于 1988 年德昌案死者之一。

票面日期栏用暗红颜料潦草写着"七月十四戌时三刻"，林小满的指尖刚触到那串数字，突然被冰针般的寒意刺得缩回手——那根本不是颜料，是凝固的血迹。

"小林姐！

你背后...镜子里！

"更衣镜里，穿着现代衬衫的林小满身后，赫然立着个倒吊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同款戏服，脖颈缠着浸透血污的麻绳，青紫面皮下垂着倒长的五官。

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两颗浑浊的玻璃珠正从充血的眼眶里往外凸，直勾勾盯着林小满锁骨处的疤痕。

"啪！

"林小满猛地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