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景观

荒草景观

作者: 北风无少

其它小说连载

《荒草景观》男女主角张远林是小说写手北风无少所精彩内容:这个是荒诞的小如果你想浪费时请往下如果您不愿请划走吧!第一解的与重建的推开门灰尘在午后的阳光里起我站在老家门手里捏着那份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拆迁补偿协李二十七刚走出大学校门三个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拆二父亲在院子里吧嗒着旱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母亲在厨房里擦拭着早已斑驳的灶动作缓慢而郑像是在进行某种告别仪三套外加一百八十万...

2025-11-07 00:22:09

这个是荒诞的小说,如果你想浪费时间,请往下看。如果您不愿意,请划走吧!

第一章 拆解的与重建的推开门时,灰尘在午后的阳光里起舞。我站在老家门口,

手里捏着那份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拆迁补偿协议。李默,二十七岁,刚走出大学校门三个月,

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拆二代"。父亲在院子里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母亲在厨房里擦拭着早已斑驳的灶台,动作缓慢而郑重,像是在进行某种告别仪式。

"三套房,外加一百八十万。"父亲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点点头,

目光掠过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童年时,我曾和林晚一起爬上它的枝桠,眺望远方。现在,

它的树冠上也被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圆圈,里面写着"拆"。

卖掉其中一套房的决定做得异常迅速。我在城南看中了一个四百平的门面,挑高五米八,

朝西是一整面落地窗。朋友们都劝我慎重,说现在开网吧已经不是好生意了。但我执意要开,

还给它起了个名字:"荒草"。装修期间,我每天都去工地。看着工人们把砖块垒成墙,

把电线埋进管道,灰尘在阳光里飞舞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房子阁楼上看到的飞絮。

"荒草网咖"开业那天,我独自坐在刚刚调试好的音响前,

放了一张Pink Floyd的《Wish You Were Here》。

音浪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震落了墙角未干的水泥碎屑。生意比预想中要好。高配置的电脑,

符合人体工学的电竞椅,现磨咖啡和简餐,还有那套花了大价钱的音响系统,

吸引了不少对品质有要求的年轻人。我又盘下隔壁的空铺,增设了小舞台,

偶尔会有本地乐队来演出。坐在吧台后面,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游戏画面,

听着音响里流淌出的激烈鼓点和失真吉他,我感到一种奇异的疏离。金钱像流水般进来,

又流出去。生活像一场被预设好程序的游戏,我只不过偶然捡到了一个作弊器,

跳过了最初的艰难关卡。但内心深处的那片荒草,仍在疯长。林晚出现是在一个雨天的下午。

她推门进来时,雨刚好下大。雨水顺着她的长发滴落在地砖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吧台后的挂钟显示是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听说这里能听到好音乐。"她说,

眼睛扫过墙上的唱片封套陈列架。那些都是我收集的旧唱片,

从The Beatles到Radiohead,按年份排列。我递给她一条干毛巾。

"想听什么?"她指着最角落的那张左小祖咒,《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这个,

可以吗?"当《乌兰巴托的夜》的前奏响起时,雨声奇迹般地变小了。

左小祖咒特有的跑调唱法,在空旷的大厅里产生奇妙的回响。"你知道吗,"她说,

"他故意唱走音的。""为了提醒人们,完美的东西都不真实。"我们相视而笑。那一刻,

我想起初中时和她共用一副耳机的下午。也是这样的雨天,在老房子的阁楼上,

分享一盘打口带。那时她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刚过肩膀,发梢微微卷起。后来她常来。

总是挑工作日的下午,点一杯黑咖啡,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有时带着素描本,

在上面画些抽象的线条。有时只是看着窗外发呆。我们聊得最多的是音乐。

从Nirvana的Grunge到Marilyn Manson的工业金属,

从窦唯的《黑梦》到万能青年旅店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发现我们都喜欢在深夜听Joy Division时,

她轻轻哼起《Love Will Tear Us Apart》。"其实,"她说,

"我最想听的是草原上的声音。""什么样的声音?""风吹过高草的声音,

蒙古长调在夜空飘荡的声音,还有...乌兰巴托的夜晚,星星坠落的声音。

"吧台的咖啡机发出蒸汽的嘶鸣。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第二章 乌兰巴托的夜,

在别处林晚大学学的是设计,毕业后回了老家。她没有急着找工作,

而是接一些零散的设计活儿。她说她需要时间"寻找方向"。"什么方向?"我问。

"不知道。就像在迷雾中开车,只能看见车灯照到的那一小片地方。

"她开始帮我重新设计"荒草"的视觉形象。新的logo是一丛在钢筋缝隙中生长的野草,

菜单和海报都用了大量留白和抽象线条。"这样看起来更...疏离。"她解释。

晚上打烊后,我们会留在店里,把音响开到适度不扰民的音量,听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歌曲。

Metallica《Master of Puppets》里凌厉的吉他solo,

战车乐队工业噪音下的咆哮。在音乐的撞击中,我们能暂时忘记窗外的世界。有一次,

听完《乌兰巴托的夜》后,林晚望着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幽幽地问:"你说,

乌兰巴托的夜,真的那么安静吗?安静到能听到云流过天空的声音?""不知道。大概吧,

没有这么多高楼,没有这么多灯,星星应该会像碎钻一样撒满天空。

"我们开始疯狂地搜集关于乌兰巴托,关于蒙古草原的一切信息。看纪录片,读游记,

想象着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那夜空如穹庐笼罩四野的浩瀚。那片遥远的草原,

成了我们逃离眼前琐碎现实的精神图腾。"我们去乌兰巴托吧!"一天晚上,林晚突然提议,

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我查了查护照、签证、机票费用,还有网咖的资金周转情况,

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去不了。太远了,而且,麻烦。"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像被吹熄的蜡烛。沉默良久,她低声说:"是啊,太远了。"那种对远方的渴望,

与现实束缚之间的落差,像一根细刺,扎在我们心里。于是,一个冲动的念头诞生了。

"既然去不了乌兰巴托,我们就找个近点的草原!内蒙古,坝上,

总有地方能让我们看看真正的星空吧!"林晚想了想,同意了。哪怕只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也好过困在这令人窒息的城市牢笼。我们没有做太多攻略,

随便在地图上圈定了离我们城市几百公里外的一处据说还保留着原始风貌的草原景区。

开着我那辆二手SUV,带上帐篷、睡袋、足够的食物和水,

还有那台存满了我们喜爱音乐的便携音响,在一个周末的清晨,出发了。

车子驶出拥堵的城市,高速路两旁单调的风景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

我们放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开着车窗,大声跟唱,让风灌满车厢,像一次蓄谋已久的叛逃。

然而,导航在进入一片信号微弱的区域后开始变得不可靠。我们按照模糊的路牌和直觉,

拐上了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路两旁是茂密的、几乎与人等高的荒草。"好像走错了?

"林晚看着窗外,有些不确定。"管他呢,反正都是草原,哪里都一样。"我故作轻松,

心里却也有些打鼓。这里的景色,与想象中"天苍苍,野茫茫"的景象相去甚远,

更多是一种未被开发的、带着蛮荒气息的草甸。天色渐晚,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又迅速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

四野陷入一种沉静的昏暗。我们彻底迷失了方向,导航彻底失灵,手机也没有信号。

就在我们准备找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扎营过夜时,车灯照射下,

前方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制路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模糊的字——**巴托乌兰**。

"巴托乌兰?"林晚念出声,随即笑了,"乌兰巴托倒过来?有点意思。

"一种奇妙的宿命感攫住了我们。仿佛冥冥之中,

有什么力量指引我们来到了这个地名与梦想之地恰好相反的地方。我们将车停在路牌旁,

决定就在这里宿营。点燃篝火,搭起帐篷。草原的夜风很大,吹得火焰摇曳不定,

荒草发出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像无数窃窃私语。没有城市的光污染,

星空果然如我们想象般壮丽,银河像一条发光的巨川横亘天际。我们裹着厚厚的毯子,

并肩坐在篝火旁,分享着一瓶带上路的威士忌。酒精和这奇异的环境,

让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蠢蠢欲动。音响里低声播放着《乌兰巴托的夜》,

左小祖咒那独特的嗓音在旷野中显得更加孤独、苍凉。"默哥,"林晚很少这么叫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和迷离,"你还记得初中那个下午吗?"我的心猛地一跳。

"记得。""那天...我其实是想亲你的。"她转过头,眼睛在火光映照下亮得惊人。

"我也是。"我哑声回答。时光仿佛倒流。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退缩。我俯身,

吻住了她。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热和草原风的清冽,充满了迟到了太久的渴望与确认。

篝火噼啪作响,星空沉默旋转,荒草在风中起伏如海。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

在狭小的帐篷里,在彼此的体温和喘息中,我们终于逾越了少年时未能跨过的那道防线。

身体的结合,带来的不仅是生理的快感,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紧密联结,

仿佛我们终于在这片名为"巴托乌兰"的奇异荒原上,找到了对抗整个世界虚无的同盟。

天亮时,我在睡袋旁发现了一根金黄色的枯草,很细,在晨光里微微发亮。

我把它夹进随身带的《海子诗选》里,作为纪念。返程的路意外顺利。导航恢复正常,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书页里的那根枯草,

证明我们确实到过一个叫巴托乌兰的地方。第三章 泥石流与崩塌的幻象从巴托乌兰回来,

我和林晚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她搬出了父母家,住进了我为了网咖方便,

在附近租的一套公寓。我们一起经营"荒草",

她利用设计特长帮我重新设计了logo和室内软装,让"荒草"更有味道。

我们依旧在打烊后听摇滚,分享音乐,只是现在,多了一份身体的亲密和心灵的依存。

巴托乌兰的那个夜晚,成了我们之间一个神圣的秘密,一个精神的乌托邦。

每当对城市生活感到厌倦,我们就会提起那个夜晚,那片星空,那随风摇曳的无尽荒草。

那里成了我们精神的避风港,一个证明我们曾逃离、曾真实活过的印记。然而,

这种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傍晚,被一则突如其来的电视新闻打破了。

我们正在公寓里吃晚饭,本地新闻台播放着一条突发消息:近日连续强降雨,

导致邻省某偏远地区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一个位于山坳处的自然村被整体掩埋,

救援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伤亡情况不明……这类天灾新闻时常有之,起初我们并未太在意。

直到画面切换,播放了一段据说是当地村民以前用手机拍摄的村庄原貌资料。画面晃动,

像素不高,但能清晰地看到村口的景象——茂密的荒草,一条坑洼的土路,

以及路边那个歪歪扭扭的木制路牌,上面那四个红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伤了我们的眼睛:**巴托乌兰**。啪嗒!林晚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可能……看错了吧?也许是名字像……"我试图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但画面紧接着扫过村庄内部,那些低矮的土坯房,那口我们曾取水的老井,

以及远处我们扎营的那片草坡……一切细节,都与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巴托乌兰"严丝合缝。

那不是幻觉,我们真的去过那里,在一个即将被泥石流彻底抹去的地方,

度过了刻骨铭心的一夜。新闻主播用沉痛的语气继续报道,称该村庄人口稀少,

多以放牧为生,几乎与外界隔绝,这次灾害……林晚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她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什么也没说,冲进了卧室,用力关上了门。

我呆坐在客厅,电视里还在絮叨着救灾进展,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寄托了我们最多美好情感和逃离想象的地方,那个我们精神的"草原",

竟然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宣告了它的毁灭。它不仅从地理上消失了,更像一个恶毒的隐喻,

将我们精心构筑的内心世界也一并冲垮。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去"荒草",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厚厚的窗帘,不见光,也不怎么说话。

我送进去的食物,她往往只动几口。她反复播放《乌兰巴托的夜》,

左小祖咒那破锣嗓子吟唱的夜空和安静,此刻听来不再是慰藉,而是尖锐的讽刺。

那个夜晚的星空、篝火、缠绵,都因为与毁灭之地的重叠,而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她时而流泪,时而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那个充满生命力和艺术敏感的林晚,

仿佛随着巴托乌兰一起,被泥石流掩埋了。"它没了……默哥,它没了……"她反复念叨着,

声音里是彻底的绝望,"我们的……草原没了……"我抱着她,

试图用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但收效甚微。我明白,她崩溃的,不仅仅是一个地方的消失,

而是精神支柱的轰然倒塌。巴托乌兰之于她,是超越现实平庸的象征,

是爱情与自由得以确认的圣地。它的毁灭,意味着所有的逃离都是徒劳,

所有的寄托都是虚妄,城市霓虹之外的"别处",同样脆弱不堪,甚至更加残忍。

看着她迅速消瘦下去的脸颊和失去神采的眼睛,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越来越清晰——我必须带她回去。

不是真的回到那个已经被泥土和岩石覆盖的废墟,而是回到那个"地方"的附近,去直面它,

去告别,或者,去寻找某种答案。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在回忆的泥潭中沉沦下去。"小晚,

"我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再去一次。"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去那里……不去看那片废墟……"她哀求。"不看。我们就在附近,

看看那片草原,看看星空。"我坚持,"有些东西,必须面对才能放下。我陪着你。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应。最终,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平安大道的迷雾我们再次出发,依旧是那辆二手SUV,依旧是简单的行囊,

只是这一次,车里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没有音乐,

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枯燥声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林晚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千篇一律的风景,眼神空洞。我的心情同样沉重。

我知道这是一次冒险,一次可能毫无意义甚至适得其反的旅程。但我别无他法,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枯萎。或许,亲眼看到那片土地依旧存在即使村庄已逝,

那片星空依旧璀璨,能让她明白,有些东西是毁灭不了的。然而,

命运似乎再次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行驶,我们却仿佛进入了某种循环。

熟悉的景致不断重复出现,岔路口的选择总是将我们引向更陌生的方向。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浓雾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吞噬了道路、远山和一切参照物。

车灯在雾中劈开一道微弱的光柱,能见度不足十米。"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是。"我紧握着方向盘,手心沁出冷汗。

导航依旧失灵,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一种莫名的焦虑攫住了我,

仿佛我们闯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异度空间。就在我们几乎要放弃,准备原地停车等待天亮时,

浓雾的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昏暗的光晕。缓缓靠近,发现那是一片路灯发出的光。

灯光昏黄,勉强照亮了脚下一条看起来颇为宽阔、却异常空旷的马路。

路边立着一块斑驳的路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平安大道**。"平安大道?

"我皱起眉头,记忆中附近并没有这样一条路。道路笔直,

两旁是影影绰绰的、像是低矮建筑的黑影,但没有任何灯火,也听不到任何人声。

只有我们的车,像一艘孤舟,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名为"平安"的诡异大道上滑行。

开了不知多久,前方路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我放慢车速,靠近些才看清,那是一个男人,

直接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冷的人行道上,身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他手里还攥着半瓶白酒,

不时仰头灌上一口。在这诡异的地方,出现这样一个举止怪异的人,让我心生警惕。

我本想加速离开,林晚却突然开口:"停车。""小晚?""我下去看看。

"她的语气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我只好停下车。林晚推门下去,

走到那个躺着的男人身边。我紧随其后,生怕他做出什么危险举动。靠近了,

闻到一股浓烈的劣质白酒气味。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三十岁左右,胡子拉碴,衣衫褴褛,

眼神涣散,望着被雾气遮蔽的、看不见星星的天空。"喂,你没事吧?"我试探着问。

男人仿佛没听见,依旧自顾自地喝酒。林晚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匪夷所思的举动。她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元的纸币,

轻轻放在了男人摊开的手边。男人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林晚,

咧开嘴,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他挣扎着坐起身,在自己脏兮兮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

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数出五块五毛钱,塞回到林晚手里。

"酒……酒钱……"他含糊不清地说。林晚接过那五块五,紧紧攥在手心,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谢谢你……"她哽咽着,

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的……爱人。"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爱人?她在说什么?

这个男人?这怎么可能?我想问她,想拉住她,但林晚已经站起身,抹了把眼泪,

眼神变得决绝而陌生。她不再看那个男人,也不再看我,转身朝着迷雾更深处走去,

步伐飞快,转眼间身影就开始模糊。"小晚!你去哪儿!"我慌了,大声喊道,拔腿想追。

可就在这时,一股更浓的雾气涌来,瞬间吞噬了她的背影。我冲进雾里,四处张望,

呼喊她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空洞的回声和弥漫四周的、死一般的寂静。林晚,

就这样消失在了平安大道的迷雾中。我像疯了一样,

开着车在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平安大道"上反复寻找,按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呼喊。

雾气似乎永无止境,两旁的建筑黑影如同沉默的墓碑。

那个躺在地上喝酒的男人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不知过了多久,

前方出现了一点不同的光亮。靠近了,发现是一个亮着昏黄灯泡的杂货店。店门开着,

里面货架稀疏,商品蒙着灰尘。一个穿着老旧蓝色中山装、面容模糊看不清年纪的老板,

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进去,"老板!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

二十多岁,长头发,穿着……"老板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迷雾,

也看透我的内心。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刚才,是有个姑娘来过。

""她去哪了?"我急切地问。"她买了一瓶酒,最便宜的那种。"老板不紧不慢地说,

"然后,往那边走了。"他伸出一根干瘦的手指,指向迷雾的某个方向。"那边是哪里?

""不知道。"老板摇摇头,"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方向。留不住的。

""刚才……刚才还有个躺在地上喝酒的男人,你看到了吗?"我追问,试图拼凑线索。

老板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他啊……常客了。总说在等他的爱人,

说他爱人会给他买酒,还会多找他五毛钱。"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多找五毛钱……林晚刚才……"为什么……为什么会多找五毛?"我的声音发颤。

老板咧开嘴,露出稀疏的黄牙,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那姑娘说,

因为他是她的爱人啊。"这句话像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我。

我瘫坐在杂货店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将我淹没。平安大道,

躺地喝酒的男人,多找的五毛钱,消失的爱人……这一切串联起来,

构成一个我无法理解、却深感恐惧的闭环。林晚并非随机走入这片迷雾,

她似乎被某种东西召唤,或者说,她认出了某种东西。而我,却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痴迷在这片诡异的迷雾里,丢失了她。我最终是如何离开那片被称为"平安大道"的迷雾区,

如何找到回城的路,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当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城市,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我们欢声笑语的公寓时,里面空无一人。林晚没有回来。她的画板,

她的衣服,她收藏的CD,都在。只是她的人,像蒸发了一样,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第五章 寻找与迷失我报了警,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去寻找。警察调查后告诉我,

根据交通监控,我们的车确实曾驶向那个方向,但在某个没有监控的路口后,就失去了踪迹。

他们派人去"平安大道"所在区域搜寻,反馈说那里只有一片荒废多年的待开发土地,

根本不存在什么大道,也没有任何杂货店或居民。至于"巴托乌兰",

那个被泥石流掩埋的村庄,救援工作已经结束,确认无人生还。它彻底从地图上被抹去,

很快就会被世人遗忘。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关于那条迷雾中的平安大道,

那个躺在地上喝酒的男人,那个诡异的杂货店老板。他们委婉地暗示我,

是否因女友的失踪而受到了过度刺激,产生了幻觉。我停止了寻找。不是因为放弃,

而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林晚的消失,与巴托乌兰的毁灭、平安大道的出现,

都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这联系超出了常理能够解释的范畴。"荒草网咖"依旧开着,

生意不温不火。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吧台后面,听着左小祖咒的《乌兰巴托的夜》。

那跑调的歌声,如今听来,不再是关于远方的想象,而是关于失去的、具体而微小的疼痛。

那个夜晚巴托乌兰的星空,林晚在篝火旁闪亮的眼睛,

她消失前那句"我的爱人"和决绝的背影,交织成我脑海中永不褪色的画面。

有时深夜打烊后,我会独自开车在城市里游荡。霓虹灯闪烁不定,像在发送某种摩斯密码。

我试图解读这些光信号,想象它们来自某个平行时空,那里有未被泥石流掩埋的巴托乌兰,

有没有迷雾的平安大道,有从未离开的林晚。一次,在等红灯时,

我看见对面街上一个女孩的背影很像林晚。她站在一家已经打烊的书店门口,

仰头看着橱窗里的海报。我不顾一切地下车跑过去,却在接近时发现那是个陌生人。

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走开了。我站在空荡荡的街口,

突然理解了林晚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喝酒的男人走。在某个时刻,我们都会认出自己的命运,

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向它,哪怕在旁人看来是多么荒谬。一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林晚的素描本,我从未见过这个本子。扉页上写着:"给默哥,当我迷失在荒草中。

"我一页页翻看。里面画满了抽象的线条和图案:扭曲的星空,燃烧的草原,

无尽延伸的道路,还有无数个形态各异的、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挣扎的人形。在最后一页,

画着一条迷雾笼罩的大道,路上躺着一个喝酒的男人,旁边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的手里握着几张钞票。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平安大道是所有人的归途。

"我合上素描本,把它锁进抽屉深处。那天晚上,我梦见了林晚。她站在一片荒草原上,

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裙摆。她向我挥手,嘴唇动着,像是在说什么。我努力听,

却只听到荒草沙沙的声响。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窗外,天刚蒙蒙亮。城市还在沉睡,

偶尔有早班车的引擎声划过寂静。我起身泡了杯咖啡,坐在窗前等待日出。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高楼玻璃幕墙时,我做出了决定。第六章 归途我卖掉了"荒草网咖",

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买主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他说他要在这里开一家虚拟现实体验馆。

"时代变了,"他说,"人们现在想要更刺激的体验。"我没有反驳。或许他是对的,

或许我们都活在一个即将过时的世界里。清理办公室时,我发现了林晚留下的一盒磁带。

标签上手写着:"乌兰巴托的夜,多个版本。"我找出一台老旧的 Walkman,

按下播放键。左小祖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但不同于我熟悉的那个版本。

这个版本更加扭曲、破碎,背景杂音很大,

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通过劣质设备录制再转录的。在歌曲的间隙,

我听到了别的声音:风声,荒草摇曳的声音,还有……林晚的啜泣。我反复听那盘磁带,

试图分辨出更多细节。但除了那些,再没有别的发现。离开城市那天,

我又去了次"平安大道"所在的那片荒地。那里依然空无一物,只有杂草在风中摇曳。

我站在荒地中央,闭上眼睛,试图感受林晚的存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风,永恒的风,

吹过我和这片土地。我最终去了一直想去的乌兰巴托。真正的乌兰巴托,不是巴托乌兰,

也不是任何替代品。那里的夜空确实很美,星星像碎钻一样撒满天幕。但很奇怪,

我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震撼或解脱。它只是另一片天空,另一个地方。

在乌兰巴托的一家小酒吧里,我遇到一个老牧民。他会说一点汉语,请我喝马奶酒。酒很酸,

带着一股腥味。"你在找什么?"他问。"不知道。也许是一个答案。"他笑了,

露出稀疏的黄牙。"答案都在风里。但风不会说话。"那晚我睡在蒙古包里,

听着外面的风声,想起了林晚说过的话:"这里的星星比城市多,是因为这里离天空更近。

"现在我才明白,她说的不是物理距离。第七章 荒草沙沙回国后,

我搬到了另一个沿海小城。在那里开了一家小书店,取名还是"荒草"。这次,

它真的只是一家书店,不卖咖啡,没有音乐,只有书和安静。偶尔会有客人问起店名的由来。

我就告诉他们,是一种记忆。时间平静地流逝。我学会了种花,做简单的饭菜,

每天散步到海边看日落。生活变得简单,像退潮后的沙滩。

有时我会想起那个在平安大道上喝酒的男人。我想他可能还在那里,或者去了别的地方,

继续他的等待。等待那个会给他买酒,还会多找五毛钱的爱人。去年秋天,我整理阁楼时,

发现了那本《海子诗选》。书页已经泛黄,但夹在里面的那根枯草还在,金黄色的,

在秋日的阳光下微微发亮。我把它放在掌心,看了很久。然后打开窗户,让它随风而去。

它飘了一会儿,落在院子的草地上,很快就分辨不出了。昨晚,

我梦见回到了老家的那片即将拆迁的街区。推土机已经进场,到处是断壁残垣。

但在那片废墟中,我看见一棵老槐树依然立着,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林晚坐在树杈上,

穿着初中时的校服,晃着双腿。她向我招手,笑容明亮如初。"默哥,"她说,

"我找到我的草原了。"我想问她在哪里,但梦醒了。窗外,天已大亮。

海风送来咸湿的气息,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我起身,泡了杯茶,坐在窗前。今天是个晴天,

云朵像棉絮一样飘在蓝天上。收音机里在播放一首老歌,是左小祖咒的《乌兰巴托的夜》。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歌曲结束。然后我关掉收音机,拿起一本书。风从窗户吹进来,

翻动书页,沙沙作响。那声音,像是告别,也像是开始。

第八章 城市的回声书店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每天早晨九点开门,擦拭书架,

整理书籍,给绿植浇水。中午吃自己做的便当,下午看书或记账。晚上八点打烊,

沿着海岸线散步。这种规律的生活治愈了我的一部分。我不再梦见林晚,

不再听见荒草的声音。

城市的声音——车流、人声、海鸥的鸣叫——逐渐覆盖了记忆中的寂静。

但有些东西是覆盖不了的。一个雨天的下午,书店里没有客人。

我坐在窗边读一本关于蒙古草原的摄影集,画面上的星空让我恍惚了一下。就在这时,

风铃响了。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伞尖滴着水。

她的衣着朴素但整洁,脸上有岁月刻下的细密纹路。"请问您是李默先生吗?"她问,

声音有些沙哑。我点点头。"我是林晚的母亲。"这句话像一记重锤,

击碎了我用一年多时间建立起来的平静。我请她坐下,泡了茶。

她的手在接过茶杯时微微颤抖。"晚晚她...有消息吗?"她终于问出口,

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希望。我摇头。"没有。我很抱歉。"她眼中的光熄灭了。"我知道了。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雨声填充着寂静。"她以前经常提起你,"林母终于开口,

"说你们一起听音乐,说你想开一家网吧,叫'荒草'。她画过很多关于你的画。""画?

""嗯。从初中就开始画。有一张是你们俩坐在老房子的阁楼上,共用一副耳机。

还有一张是星空下的草原,两个小人影坐在篝火旁。"我的心揪紧了。

"那些画...还在吗?""大部分都在。我放在家里,不敢看,又舍不得扔。

"她抿了一口茶,"最近我总做一个梦,梦见晚晚站在一片荒草地里,向我挥手。

她好像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我没有告诉她我做过类似的梦。"李默,

"林母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她还活着吗?"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遍。

在刚失踪的那几个月,我坚信她还在某个地方。随着时间流逝,这种确信慢慢动摇。现在,

我不知道哪个答案更残忍。"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但我希望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林母点点头,像是满意这个答案。"她从小就与众不同。别的孩子玩娃娃,

她收集石头;别的女孩听流行歌,她听那些...吵闹的音乐。有时候我觉得,

我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她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有任何消息,请一定告诉她。

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撑开黑伞,消失在雨幕中。那晚,

我久违地打开了那盘林晚留下的磁带。左小祖咒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破碎而真实。

在歌曲的间隙,我确实听到了她的啜泣,还有风声,荒草摇曳的声音。这一次,

我还听到了别的东西。在磁带快要结束的部分,背景音里有一个微弱的男声。

他说的是蒙古语,我听不懂。但声音的质感很熟悉——是那个在平安大道上喝酒的男人。

我反复听那段录音,试图分辨出他在说什么。最后,我决定找一个懂蒙古语的人帮忙。

第九章 语言的边界通过一个大学同学的联系,我找到了一位蒙古文化研究者,名叫巴特尔。

他是个健谈的中年人,在听到我的请求后爽快地答应了。我把那段音频发给他。两天后,

他打来电话。"这段录音很有意思,"他说,"说话的人口音很古老,不是现代蒙古语。

他说的是:'风会把迷失的人带回家。'""就这一句?""就这一句。

不过..."巴特尔顿了顿,"这段录音的背景音更值得注意。你听到那种沙沙声了吗?

""荒草的声音?""不完全是。这种声音的频率很特殊,我分析了一下,

它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民谣旋律,被放慢了很多倍。你要不要听一下加速后的版本?

"他发来一个文件。我点开播放,一段苍凉的女声吟唱流淌出来。是《乌兰巴托的夜》,

但又不是左小祖咒的版本,更古老,更原始,像是从时间的深处打捞上来的。

"这是...""这是《乌兰巴托的夜》最原始的版本,据说已经失传很久了。

"巴特尔的声音带着兴奋,"你从哪里录到的?"我不知如何解释,

只好含糊地说是在一次旅行中偶然录下的。"不可思议,"他说,

"这种唱法我只在文献中读到过。据说,只有草原上最老的歌者才会这种唱法。

"挂掉电话后,我独自坐在黑暗里,反复听着那个加速后的版本。女人的声音苍老而有力,

每个音符都像是从大地深处生长出来的。在那个声音里,

我听见了林晚说的那种"草原上的声音"——风吹过高草,蒙古长调在夜空飘荡,星星坠落。

我突然明白,她不是在寻找一个地方,而是在寻找一种声音。

一种能够安放她不安灵魂的声音。第十章 另一个迷失者接下来的几个月,

我开始系统地研究《乌兰巴托的夜》这首歌。我收集了二十多个不同的版本,

从最商业的翻唱到最地下的实验改编。但没有一个版本有那段原始录音的力量。一天,

我在网上搜索时,发现了一个小众论坛的帖子。

发帖人声称自己收集了《乌兰巴托的夜》的137个版本,包括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版本"。

我注册了账号,给发帖人发了私信。他很快回复,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他叫张远,

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音乐制作人,穿着黑色的牛仔外套,手指上有好几个银戒指。

"你说的那个版本,是不是背景有荒草的声音,还有一个老妇人的吟唱?"他问。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他笑了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正是巴特尔加速后的那个版本。

"我也在找这个版本的来源,"他说,"而且我相信,它和某个地方的失踪事件有关。

"他告诉我,他的妹妹在三年前失踪了。最后有人看见她,是在内蒙古边境的一个小镇上。

她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一盘磁带,上面录着这个版本的《乌兰巴托的夜》。

"我妹妹也是个音乐人,"张远说,"她失踪前一直在研究声音与空间的关系。

她认为某些特定的声音组合可以打开...通道。""通道?""通往其他维度的通道。

"他看见我的表情,笑了,"听起来很玄乎,是吧?但我查过很多资料,

世界上确实有一些地方,在特定的条件下,会出现所谓的'空间异常'。

"他给我看了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几十个点。"这些都是有记载的异常区域。你猜怎么着?

其中一个就在你说的'巴托乌兰'附近。"我的心跳加快了。"你去过那里吗?""去过。

但什么都没找到。那地方现在是一片废墟,被泥石流掩埋了。"他顿了顿,"不过,

我遇到了一个当地人,他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什么故事?""他说,

巴托乌兰在蒙古语里不是地名,而是一种状态。意思是'永恒的迷途者'。传说中,

有些灵魂会永远徘徊在草原的边界,既不能抵达彼岸,也无法回到此岸。""平安大道呢?

你听说过吗?"张远摇头。"没有。但在我妹妹的笔记里,她提到过一条'迷雾中的道路'。

她说那条路连接着所有迷失之地。"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有新的发现就通知对方。

离开咖啡馆时,天色已晚。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如常。但我知道,

在这看似坚固的现实之下,存在着裂痕。有些人掉了进去,再也没有回来。林晚是其中之一。

第十一章 意外的线索书店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但这正好给了我大量阅读和研究的时间。

我开始系统地整理林晚留下的所有东西:她的画作、笔记、收藏的唱片。

在她的一个旧笔记本里,我发现了一串数字:42.6352, 111.6521。

我查了一下,是内蒙古的一个坐标。我把这个坐标发给了张远。他回复说,

那正是他标记的"异常区域"之一,距离巴托乌兰遗址只有十几公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问。我犹豫了。一部分的我想立即出发,另一部分的我害怕再次面对那片草原,

那片吞噬了林晚的荒草。最终,我说我需要考虑一下。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清晰的梦。

梦中我回到了平安大道,雾气比记忆中更浓。那个喝酒的男人不在那里,取而代之的是林晚。

她坐在人行道上,身边散落着画纸。"默哥,"她说,"你终于来了。""你在哪里?

"我问。" everywhere and nowhere,"她微笑着,

"就像这首歌。"她开始哼唱《乌兰巴托的夜》,但不是任何一个我知道的版本。

这个版本更加破碎,更加...非人类。像是风声本身在歌唱。"记住这个旋律,"她说,

"它会带你找到答案。"醒来时,旋律还在我脑海中回荡。我立即用手机录了下来。

我把录音发给张远。他听后十分震惊。"这不可能,"他在电话里说,

"这个旋律...它不符合任何已知的音阶体系。从理论上来说,

这种声音组合是不可能被人类声带发出的。""那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

这可能就是关键——那个'通道'的钥匙。"我们决定一周后出发,前往坐标指示的地点。

在准备行李时,我翻出了那本《海子诗选》。翻开夹着枯草的那一页,

我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在书页的空白处,

林晚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当荒草淹没道路,闭上眼睛,跟随声音的指引。

"我抚摸着那行字,仿佛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温度。

第十二章 重返草原再次踏上草原的感觉很奇怪。一样的天空,一样的风,一样的荒草气息。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带着浪漫想象的年轻人。张远开车,我导航。按照坐标,

我们驶向那个神秘的地点。"我查过这个地方的历史,"张远说,"在五十年前,

这里曾经有一个科研基地,研究大气声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大气声学?

""就是研究自然界的声音,风声、水声、地磁声等等。据说,

他们当时记录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声波信号。"车子在草原上颠簸前行。

随着我们接近坐标点,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首先是收音机开始出现杂音,

然后是GPS信号变得不稳定。最后,手机完全没了信号。"就是这里了,"张远停下车,

"根据坐标,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下车四处查看。

看起来和草原上任何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无尽的荒草,湛蓝的天空,远处起伏的山丘。

但当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了不同。风声。这里的风声有某种...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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