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方澈,是青云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我最近接了个活,
照顾一位名叫凌照的内门师姐。宗门里都说,她是个靠关系进来的花瓶,人长得好看,
修为一塌糊涂,纯粹是来混吃等死的。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她每天不是喂鸟,
就是对着一块破石头发呆,门派发的丹药,她拿去垫桌脚。直到有一天,
宗门里最嚣张的贺师兄带人来找茬,说她浪费资源。我吓得腿都软了,准备跪下求饶。
我那花瓶师姐,只是抬起头,很认真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话这么大声,”她说,
“是想被我打,还是想被我杀?”整个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1我师姐好像脑子不太好我叫方澈,青云宗外门弟子,KPI垫底的那种。说好听点是弟子,
说难听点就是杂役。那天,管事长老找到我,说给我派了个好活。去照顾一位内门师姐,
名叫凌照。月钱翻三倍,还不用干粗活。我当时就觉得,这事有猫腻。天上掉馅饼,
一般都带毒。等我到了凌照师姐住的静心居,我才知道,这馅饼何止带毒,简直就是个雷。
静心居是内门弟子最好的住所之一,独门独院,灵气浓郁。可我这师姐,
把院子里的灵草拔了,种上了一种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光的大白菜。她本人,正蹲在地上,
很认真地给一只灰毛雀喂食。那雀儿吃得贼胖,都快飞不起来了。“你就是方澈?
”她抬头看我,眼睛很亮,像含着两颗星星。人是真的好看,
比宗门宣传册上的首席大师姐还好看。就是感觉,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我赶紧躬身行礼:“弟子方澈,见过凌师姐。”她点点头,指了指旁边一个玉瓶。“那个,
拿去把桌角垫一下,有点晃。”我低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那玉瓶里装的,
是“凝神丹”,内门弟子一个月才能领三颗的宝贝。就这么一瓶,少说也有二十颗。
她拿来垫桌脚。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师姐,这……这太贵重了。”我声音都在抖。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哦,那你找块石头也行。”她好像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师姐,这是凝神丹,能增长修为的。”“我知道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但我又不用修炼,放着也是占地方。”我当时就愣住了。不用修炼?
来修仙宗门不修炼,是来度假的吗?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确认了我的猜想。
我这位凌照师姐,不仅脑子不太好,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她从不打坐,从不练剑。
每天的日常就是,早上起来喂鸟,上午对着院子里的一块破石头发呆,下午睡午觉,
晚上看月亮。宗门发的功法玉简,她拿来盖泡面。掌门亲赐的法剑,她用来切水果。
我感觉我不是来当侍从的,我是来给败家子收拾烂摊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外门。
说内门新来的凌照师姐,是个关系户,仗着家里有背景,在宗门里混吃等死。连带着我,
都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哟,方澈,给你那废物师姐送饭啊?
”“听说她昨天又把掌门送的灵茶拿去浇大白菜了?真是暴殄天物!”我每次都涨红了脸,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们说的,全是真的。可奇怪的是,凌照师姐本人,
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她。她每天还是那么悠闲,
仿佛整个宗门的纷纷扰扰,都跟她没关系。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会劝她:“师姐,
你好歹也修炼一下吧,不然下个月的宗门考核,你怎么过啊?
”她每次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考核?为什么要过?”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
人家是关系户,可能根本不用参加考核。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直到那天,
贺炎师兄找上门来。我才知道,我不是操心早了,我是大祸临头了。2你跪下,求我贺炎,
内门弟子里的风云人物。听说他出身旁支,没背景没资源,硬是靠着一股狠劲,
杀出了一条血路。所以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凌照师姐这种“关系户”。那天下午,
凌照师姐正在午睡。贺炎带着七八个跟班,一脚踹开了静心居的大门。“凌照!给我滚出来!
”他声音极大,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从厨房跑出来,
挡在他们面前。“贺师兄,您……您有何贵干?凌师姐正在休息。”贺炎冷笑一声,
一把推开我。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一个废物,还敢在我面前摆谱?
”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我今天来,就是告诉她,下个月的资源配给,她的份,
没了。”“宗门的资源,要留给有用的人,不是给她这种废物拿去浇菜的!
”他身后的人一阵哄笑。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在青云宗,
实力就是一切。他贺炎是内门天才,而我,只是个外门杂役。就在我绝望的时候,
凌照师姐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好像刚睡醒,眼睛还有点迷糊,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院子里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谁啊,大中午的,吵什么?”贺炎看到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凌照!
你还敢睡觉?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修炼的弟子,要少多少资源?
”他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痛心疾首地批判起来。什么宗门未来,什么同门情谊,
一套一套的。说得慷慨激昂,好像凌照师姐是宗门的千古罪人。我听得都快信了。
可凌照师姐,从头到尾,就一个表情。困。好像贺炎的激情演讲,是天底下最高级的催眠曲。
等贺炎终于说完了,口干舌燥地喘着气,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完了?
”贺炎一愣:“说完了。”“哦,”凌照师姐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看着他,“所以,
你带这么多人,踹了我的门,吵醒我睡觉,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下个月要克扣我的口粮?
”贺炎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是又如何?这是为了宗门好!
”“行,我知道了。”凌照师姐说完,转身就要回屋。这下,贺炎彻底懵了。
他设想过凌照会哭,会闹,会搬出后台来压他。他连应对的台词都想好了。可他没想到,
对方的反应,竟然是“哦,知道了”。这感觉,就像你憋足了劲打出一拳,
结果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比棉花还空。是打在了空气里。贺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不把宗门规矩放在眼里!”他恼羞成怒地吼道。
凌照师姐停下脚步,回头。这一次,她眼里没有了睡意。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很冷,
像万年不化的冰。她看着贺炎,就像在看一个……死物。“宗门规矩?”她轻轻笑了一下,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这话太狂了。狂得贺炎都愣住了。他身后的小弟们,
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她说她就是规矩?”“这女人是睡糊涂了吧?
”贺炎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好,很好。看来不给你点教训,
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身上灵气暴涨,眼看就要动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完了。
我这可怜的傻师姐,今天要被打残了。可预想中的惨叫声没有传来。我偷偷睁开一条缝。
然后,我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贺炎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但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动不动。他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里全是惊恐。
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而我师姐,只是站在原地,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她看着贺炎,歪了歪头,语气天真又残忍。“你刚才说,要给我个教训?”“这样吧,
”她想了想,提议道,“你跪下,求我。”“求我别杀了你。
”3一块会说话的石头空气死一样地寂静。贺炎的那些跟班,脸上的嘲笑都僵住了。
他们看着自家老大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一个个都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看到贺炎的身体在发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声音。“不……不想求我?”凌照师姐好像有点失望。“那算了。”她说完,
转身就要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噗通”一声。贺炎,
那个不可一世的内门天才,直挺挺地跪下了。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大得吓人。
“我……我错了……求……求师姐……饶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他那些跟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做梦。
凌照师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一颗石子。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完,就真的回屋睡觉去了。留下院子里,
一地破碎的三观。贺炎跪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的跟班们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从头到尾,没人敢再多看我一眼。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这位师姐,到底是什么人?
她什么都没做,是怎么让贺炎跪地求饶的?难道……她是传说中的精神系修士?
用威压直接碾碎了对方的意志?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接下来的日子,
静心居变得前所未有的清净。再也没人敢来找茬。连路过门口的弟子,都绕着道走。
我成了宗门里最神秘的侍从。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同情。可能在他们看来,
我是在一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手下讨生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实际上,凌照师姐的生活,
一点都没变。她还是喂鸟,发呆,睡觉。好像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觉。她对我,
也还是老样子。会因为我做的饭好吃,多赏我一颗“垫桌脚”的丹药。
也会因为我打扫卫生吵到她睡觉,罚我去给她的大白菜捉虫。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正常得让我自己都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我眼花了。直到宗门考核那天。所有的内门弟子,
都要参加。这是宗门的铁律。我以为凌照师姐会直接翘掉。没想到,她居然也来了。
她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她还真敢来?
”“听说上次贺炎师兄在她那吃了大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肯定是谣言,
贺炎师兄怎么会怕她一个废物。”贺炎也在场。他脸色苍白,眼神躲躲闪闪,
根本不敢看凌照师姐的方向。考核开始了。凌照师姐的对手,是一个练气七层的壮汉。
那壮汉一上台,就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凌师妹,得罪了!”他大吼一声,
像一头蛮牛一样冲了过来。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凌照师姐,还站在原地发呆。
眼看那壮汉的拳头就要砸到她脸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然后,
她做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她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就那么一小步。
壮汉的拳头擦着她的衣服过去了。因为用力过猛,他自己没站稳,一个狗吃屎,
从擂台上摔了下去。当场昏迷。全场寂静。裁判长老愣了半天,
才结结巴巴地宣布:“凌……凌照,胜。”凌照师姐一脸无辜地走下台。
“他怎么自己摔倒了?”她小声问我。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可能是……地面太滑了。
”接下来的几场,场面更加离奇。她的对手,有自己绊倒的,有灵力岔气晕倒的,还有一个,
打着打着,突然顿悟了,当场盘膝坐下,开始突破境界,直接弃权。凌照师姐,
就这么一路发着呆,赢进了决赛。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走了狗屎运。
连我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决赛的对手,是宗门大师兄,陆北渊。筑基后期,半步金丹。
公认的宗门第一天才。所有人都认为,凌照师姐的运气,到头了。陆北渊看着凌照,
眼神很复杂。“凌师妹,你的运气,很好。”他开口说道。凌照师姐点点头:“我也觉得。
”陆北渊深吸一口气:“但是,运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用处。”他说完,
身上气势暴涨。一把飞剑悬于头顶,剑气纵横,割得人脸生疼。台下的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呼。
“是大师兄的本命飞剑‘惊鸿’!”“这一剑下去,那女人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我也紧张得手心冒汗。这一次,总不能再靠运气了吧。可凌照师姐,依旧是一脸淡定。
她看着陆北渊头顶的飞剑,然后,又看向了她每天发呆时看的那块……破石头。哦不,
那块石头,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被人搬到了演武场边上。她对着石头,招了招手。“喂,
该你上了。”我当时就傻了。她……她在跟一块石头说话?我师姐不仅脑子不好,还疯了?
然而,下一秒。那块破石头,晃了晃。然后,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它慢悠悠地,
飞了起来。4这石头,以前是个剑仙石头飞得很慢,晃晃悠悠的,像个刚睡醒的老大爷。
它飞到擂台上空,和陆北渊的飞剑“惊鸿”遥遥相对。全场死寂。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包括陆北渊。他看着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脸上的表情,
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这……这是什么法宝?”他声音干涩地问。凌照师姐打了个哈欠。
“哦,他不是法宝。”“他以前是个剑仙,后来跟人打架输了,被人炼成了一块板砖。
”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大白菜”。可这话里的信息量,
直接把所有人的CPU都干烧了。剑仙?被人炼成了板砖?那得是多大的仇,多强的手段啊!
石头好像不太满意这个说法,在空中抖了抖,发出一阵嗡嗡声。像是在抗议。“行了行了,
”凌照师姐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你当年很厉害,一剑开天门,是吧?赶紧的,
把那把破剑解决了,我还要回去睡午觉。”石头又嗡嗡了两声,好像在说“得令”。然后,
它动了。没有剑气,没有光华。它就那么简单粗暴地,朝陆北渊的“惊鸿”剑撞了过去。
陆北渊脸色大变,急忙掐动法诀。“惊鸿”剑光芒大放,化作一道流光,迎了上去。“铛!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以为会是惊天动地的对决。结果,陆北渊的“惊鸿”剑,
就像一块玻璃,被石头撞得粉碎。碎片掉了一地。陆北渊“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本命飞剑被毁,他心神受创,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昏死过去。从头到尾,不超过三秒钟。
石头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在空中转了两圈,又慢悠悠地飞回到凌照师姐脚边。
然后往地上一躺,继续装死。如果不是地上那堆碎片,和昏迷不醒的大师兄,
我真的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裁判长老哆哆嗦嗦地爬上擂台,看了一眼陆北渊,
又看了一眼凌照师姐脚边的石头。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句破了音的。
“宗门大比,最终获胜者——凌照!”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
看着那个一脸“终于可以下班了”的女人。废物?关系户?谁家的废物能使唤一块板砖,
一招秒了宗门大师兄?这他妈是隐世大佬来体验生活了吧!我站在台下,腿肚子都在转筋。
我感觉我这两个月,不是在照顾师姐,是在陪神仙下凡。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神仙。
万一哪天她不高兴了,会不会也把我炼成一块板磚?我越想越怕,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凌照师姐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走下台,来到我面前。“走了,回去做饭。
”“哦……哦,好。”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去的路上,我大气都不敢喘。
凌照师姐好像心情不错,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师……师姐,”我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
“那块石头,真的是……剑仙?”“是啊。”她点点头。“那……那您……”我咽了口唾沫,
“您到底是什么人?”她停下脚步,转头看我。夕阳照在她脸上,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她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我就是你师姐啊。”“一个喜欢喂鸟,种菜,
睡午觉的,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我看着她的笑脸,一个字都不信。5.师姐的菜园子,
通着魔界大比之后,凌照师姐在宗门里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人再敢叫她“废物”。大家见她都绕着走,眼神里全是敬畏。静心居成了宗门禁地。
只有我,这个“神仙的侍从”,可以自由出入。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知道了凌照师姐的真实实力后,我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说错了,
就被她拍成肉饼。可她好像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大佬。生活还跟以前一样。该喂鸟喂鸟,
该发呆发呆。那块“剑仙板砖”,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角落里,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把这个懒洋洋的女人,
和那个一言不合就秒杀大师兄的强者联系起来。这天,管事长老又来了。这次,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掌门,和几位宗门里最有权势的太上长老。
一群跺跺脚整个修真界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此刻全都像小学生一样,
毕恭毕敬地站在静心居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烦请……方澈小友,通报一声,
”掌门对我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就说青云宗掌门云山子,求见凌……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