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屿之像条不怕疼的疯狗,永远挡在我身前咬牙扛下伤害。
毕业那年,他为了照顾我,9次拒绝同门师姐去A国发展的邀约。
可当晚,我却听见他抱着头对空气呢喃。
“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想去追我的梦可没了我,小蕊怎么办?”我憋住眼泪,偷偷联系上他师姐,给他买了最早的飞机。
医生说了,我活不过春天。
但没了裴屿之的照顾,我一个人也能撑到春天。
在机场发现我没带行李时,裴屿之僵在了原地。
他死死盯着我,快要把我洞穿。
“沈蕊!你玩我呢!”他对我吼道。
“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非得又让我为难一次吗!”我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他很久没有凶过我了。
他懊恼一阵,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去找我的行李。
我愣在原地时,一个女人朝我走来。
是裴屿之的师姐,柳曼。
屿之不在,她却一眼认出了屿之的行李箱。
顺手接过箱子,她轻蔑道:“你就是沈蕊?”“你知不知道这次去A国的机会有多宝贵!没了他,难道你会死吗!”“瞧你这样子,跟个老太婆似的。
出门不嫌丢脸吗?”老太婆。
又是这三个字。
我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脑门一热冲了上去。
等到裴屿之返回,她已经摔倒在地。
头发被我大缕大缕扯掉。
裴屿之眼眶通红,扇了我一巴掌。
他抱起她,喝斥我道:“沈蕊!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你生我的气,为什么要撒到柳曼身上!”我嘴唇哆嗦,浑身打颤。
我捂住脸,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话:“对不起,屿之。
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这是应激反应。
以前每听到“老太婆”三个字,我都会把人打伤,拼得头破血流。
裴屿之出现后,我应激的次数才变少,情绪变得稳定。
那些人都怕裴屿之的拳头。
话没说完,却被柳曼打断。
“裴屿之,我的脚崴伤了,走不动路。”
“你去附近给我买点药揉揉好不好?”声音软软的。
裴屿之跪在地上,揉着她的脚:“等我。”
他没有多看我一眼,立刻出门打车。
我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
柳曼坐在地上,嘴里却讥讽道:“沈蕊。
我调查过你,你不是沈家的真千金。
你就是个野丫头!”“真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留住裴屿之?你配吗?”“他要还你的恩情,早就该还完了!”我捏紧了拳头。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嘴里的话也一样难听:“沈蕊难道是不是沈家假千金吗?鸠占鹊巢这么久,也是该把位置让出来了。”
“她不过是对裴屿之有恩,难不成要别人拿一辈子来还!”我捂住胸口,忽然觉得抽丝剥茧的痛。
外面光线太强,晃得我睁不开眼。
医生说,我这病最畏光。
我努力将头别过去,眼泪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