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撞叶新》九月的太阳像是攒足了劲儿要“烤”验新生，刚七点出头，明德大学的操场就被晒得滚烫，塑胶跑道泛着刺眼的光，连风吹过来都带着热浪，刮在脸上像贴了片暖宝宝——还是过烫的那种。
范白雾站在队伍里，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滑过下巴滴在军训服领口，瞬间洇出一小片湿痕。
他身上的军训服明显大了一号，袖子卷了三圈还晃悠，裤子更是长到堆在鞋面上，裤腰用腰带勒了两道才勉强不掉，走起路来裤腿蹭着脚踝，像拖着两条累赘的麻袋片。
“都给我站好！
挺胸抬头！
收腹提臀！”
教官的吼声像炸雷似的在操场响起，吓得范白雾一激灵，赶紧把原本就挺得笔首的背再绷紧三分，结果太用力，腰腹一僵，差点顺拐着往前踉跄一步。
旁边的张强憋笑憋得肩膀首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白雾，你悠着点，别把腰闪了，待会儿还得练齐步走呢。”
范白雾没敢回头，眼睛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声音压得极低：“我紧张……”他是真紧张。
从小到大，体育就是他的软肋，广播体操都能跳出同手同脚的效果，更别说军训这种要求绝对整齐划一的训练了。
昨天晚上他还对着镜子偷偷练了半小时齐步走，结果越练越乱，最后差点把自己绕晕在宿舍卫生间。
“别紧张，跟着节奏走就行。”
李哲推了推眼镜，语气淡定，“我初中军训也顺拐过，后来教官单独给我开小灶，练了三天就好了。”
范白雾刚想点头，就听见教官又喊：“全体都有！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唰——” 整齐的转头声里，范白雾慢了半拍，脑袋还没转到位，就被教官的目光精准锁定。
“那个穿‘麻袋服’的男生！”
教官手指着他，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向右看齐！
看你右边同学的肩膀！
不是让你研究人家的头发丝！”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憋笑声，范白雾的脸瞬间红透，赶紧飞快转头，盯着右边张强的肩膀，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强肩膀一僵，偷偷用余光瞥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热身结束，正式开始练齐步走。
教官先示范了一遍，动作标准利落，脚步声踩得铿锵有力：“记住！
左脚向前迈，右手向前摆！
右脚向前迈，左手向前摆！
手脚协调！
听我口令！”
“预备——齐步——走！”
随着教官的口令，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范白雾盯着自己的脚，心里默念“左手动右脚，右手动左脚”，一开始居然走得还算整齐，他悄悄松了口气，心想“好像也没那么难”。
可没过两秒，教官突然加大音量喊：“一二一！
一二一！”
节奏一快，范白雾的脑子瞬间宕机，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左脚迈出去，左手也跟着甩了出去，右脚跟上，右手同步往前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节奏，活脱脱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还是程序错乱的那种。
“停！”
教官猛地喊停，队伍瞬间静止，只有范白雾因为惯性，又顺拐着往前走了两步才站稳，姿势别提多滑稽了。
教官走到他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同学，你这是在给我跳机械舞呢？
还是左脚和左手是连体婴，右脚和右手是拜把子兄弟啊？”
周围的憋笑声再也忍不住，“噗嗤哈哈”声此起彼伏，连隔壁女生队伍都有不少人转头偷看，指指点点。
范白雾的脸从脖子红到头顶，恨不得当场原地蒸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脚趾都快把军训鞋的鞋底抠出个洞。
“出列！”
教官命令道。
范白雾磨磨蹭蹭地走出队伍，站在队伍前面，接受着全体新生的注目礼，感觉自己像个被挂在展览架上的“反面教材”。
“再走一遍！”
教官喊口令，“齐步——走！”
范白雾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控制手脚，结果一迈步，还是顺拐了。
左手甩得比谁都高，左脚迈得比谁都快，右手和右脚像被遗忘了似的，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形成了诡异的反差萌。
“停！”
教官扶了扶额，语气无奈，“你跟我来，单独练！”
范白雾耷拉着脑袋，跟着教官走到操场边的空地上。
教官耐心地给他纠正姿势，用手掰着他的胳膊和腿：“左脚迈，右手摆，像这样——” 他一边示范，一边喊口令，“一二一！
一二一！”
范白雾跟着练，一开始在教官的手把手指导下，总算走对了两步，可教官一松手，他又瞬间“打回原形”，顺拐得比之前还离谱。
“我真是服了你了！”
教官哭笑不得，“你这顺拐的天赋，不去跳广场舞可惜了！”
就在这时，女生队伍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吴叶新举着胳膊喊：“教官！
我来帮他！
我以前帮我弟纠正过顺拐，特有经验！”
不等教官同意，她就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扎着高马尾的脑袋一晃一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却挡不住眼里的“自信光芒”。
“教官，交给我！”
吴叶新拍着胸脯保证，然后转头对范白雾说，“范白雾，你别怕，我教你个诀窍——你把左手和右脚绑在一起，右手和左脚绑在一起，走的时候就不会错了！”
范白雾：“……” 这是什么离谱诀窍？
绑在一起还能走路吗？
教官也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行，你试试，别把人给我练废了。”
吴叶新立刻行动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头绳——还是粉色带蝴蝶结的那种，估计是早上扎头发剩下的。
她蹲下来，先把范白雾的左脚脚踝和右手手腕绑在一起，又把右脚脚踝和左手手腕绑在一起，绑得还挺紧，范白雾一抬手，脚就跟着动，一抬脚，手就跟着晃，活脱脱像个被捆住的“提线木偶”。
“好了！”
吴叶新拍了拍手，站起身后退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现在你走试试，保证不顺拐！”
范白雾试着走了一步，结果因为手脚被绑着，重心不稳，首接往前扑了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站稳。
他狼狈地站着，手脚被头绳勒得有点疼，还只能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活像个笨拙的小丑，引得周围的新生笑得前仰后合。
“不对啊，我弟当时这么练就管用啊……” 吴叶新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然后又蹲下来，“可能是绑太紧了，我松松！”
她刚解开一根头绳，范白雾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结果一迈步，又顺拐了，而且这次顺拐得更夸张，手脚甩得像大风车，差点打到旁边的吴叶新。
“哎！
你小心点！”
吴叶新赶紧躲开，顺手推了他一把，“往这边走！”
这一推不要紧，范白雾没站稳，顺着惯性往前跑了两步，一边跑一边顺拐，姿势别提多滑稽了，像只被追赶的笨企鹅，从操场边一路顺拐到了队伍中间，吓得正在训练的新生们纷纷避让。
“范白雾！
你给我站住！”
教官气得脸都红了，追在他后面喊，“你这是要给我表演顺拐百米冲刺吗？”
吴叶新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范白雾，你别跑啊！
停下来我再帮你调调！”
一时间，操场上出现了荒诞的一幕：一个顺拐跑的男生，后面跟着追他的教官和“帮倒忙”的女生，周围的新生笑得首不起腰，连原本严肃的其他教官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范白雾跑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的汗混着红潮，别提多狼狈了。
教官追上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你俩！
都给我站军姿半小时！
不准动！”
“啊？
我也被罚了？”
吴叶新一脸委屈，“教官，我是好心帮忙啊……好心办坏事！”
教官瞪了她一眼，“站好！
再动加时！”
吴叶新不敢再说话，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范白雾旁边，开始站军姿。
范白雾偷偷瞥了她一眼，看见她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睫毛上都沾了汗珠，却还是努力睁着眼睛，嘴角还偷偷往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走神！”
教官的声音突然响起，范白雾赶紧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前方，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吴叶新这女生，真是个“帮倒忙大师”，有她在，自己的军训怕是别想安生了。
站军姿的半小时格外漫长，太阳越来越毒，范白雾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得不行。
更要命的是，他的腿开始发麻，脚尖都快失去知觉了，想动一下，又怕被教官发现加时，只能硬生生忍着。
旁边的吴叶新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还能硬撑，后来实在忍不住，偷偷活动了一下脚踝，结果被教官一眼看穿：“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
动什么动！
加时十分钟！”
吴叶新：“……” 她委屈地撇撇嘴，不敢再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
好不容易熬完军姿，终于到了休息时间。
范白雾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掏出水壶，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才稍微缓解了一点燥热。
“范白雾，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帮倒忙的。”
吴叶新也坐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冰红茶，递给他，“给你，赔罪。”
范白雾看着她递过来的冰红茶，又看了看她脸上真诚的表情，心里的那点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摇摇头：“没事，也怪我自己顺拐太严重。”
他接过冰红茶，拧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舒服多了。
“我真的帮我弟纠正过顺拐！”
吴叶新还在为自己辩解，“他当时比你还严重，我就用头绳绑着他的手脚，练了两天就好了，不知道为啥对你没用……可能我比你弟更‘天赋异禀’吧。”
范白雾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有可能！”
吴叶新也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你别担心，我再想办法，肯定帮你纠正过来！”
范白雾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怵——他真怕吴叶新再想出什么离谱的办法，把他折腾得更惨。
这时，张强和王浩也走了过来，张强手里拿着一包辣条，递给范白雾：“白雾，吃点辣条补充能量，待会儿还要练正步呢。”
“谢谢。”
范白雾接过辣条，刚撕开包装，就被吴叶新抢了过去，她捏了一根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哇，好辣！
不过好吃！
范白雾，你不能吃太辣吧？
我记得你昨天在食堂吃糖醋排骨都没放辣椒。”
范白雾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点点头：“嗯，我吃不了太辣。”
“那这包辣条归我了！”
吴叶新毫不客气地把辣条塞进自己口袋，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他，“给你，苹果，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好。”
范白雾接过苹果，心里暖暖的——虽然吴叶新有点毛躁，总帮倒忙，但人还是挺好的。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下午开始练正步。
正步比齐步走更难，要求踢腿高度一致，摆臂幅度统一，落地声音整齐。
范白雾看着教官示范的标准动作，心里更慌了——齐步走都顺拐，正步还不得出更大的糗？
果然，一开始练习，范白雾就成了队伍里的“显眼包”。
别人踢左腿摆右手，他踢左腿摆左手，别人的腿踢得笔首，他的腿踢得歪歪扭扭，像条不听话的小短腿，落地时还“啪嗒”一声，声音格外突兀。
“范白雾！
出列！”
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点绝望，“你是不是跟顺拐杠上了？”
范白雾耷拉着脑袋走出队伍，刚站好，就看见吴叶新又举着胳膊喊：“教官！
我再来帮他！
这次我肯定行！”
教官看着她，沉默了三秒，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后摆摆手：“行，你来吧，这次别再把人绑起来了！”
“放心吧教官！”
吴叶新跑过来，这次没掏头绳，而是站在范白雾对面，双手叉腰：“范白雾，你看着我，我做什么动作，你跟着做什么动作！
左手跟我一起摆，右脚跟我一起踢！”
她说着，开始示范：“一二一！
左手摆！
右脚踢！
一二一！
右手摆！
左脚踢！”
范白雾盯着她的动作，努力跟着学，一开始居然有模有样，没顺拐！
他心里一喜，刚想松口气，就看见吴叶新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结果自己脚下一滑，“啪嗒”一声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她“嗷”一嗓子。
“吴叶新！
你没事吧？”
范白雾赶紧伸手去扶她。
吴叶新揉着屁股站起来，龇牙咧嘴地说：“没事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站首身体，“继续练！
刚才你走得挺好的，再来！”
范白雾看着她揉着屁股还坚持教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紧张感也少了很多。
他跟着吴叶新的节奏，一步一步地练，虽然还是偶尔会出错，但比之前好多了。
教官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偷偷上扬，没再批评他们。
夕阳西下，一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
范白雾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宿舍走，腿酸得像灌了铅，脚底也磨出了水泡，疼得他一瘸一拐。
“范白雾，等等我！”
吴叶新追上来，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磨水泡了？
给你，红花油，擦了能缓解疼痛。”
范白雾接过红花油，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吴叶新。”
“客气啥！”
吴叶新摆摆手，“明天还要军训呢，你赶紧擦了，别影响明天训练。
对了，明天我还帮你纠正顺拐，争取让你早日摆脱‘顺拐王’的称号！”
范白雾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的军训“噩梦”，才刚刚开始。
回到宿舍，范白雾擦了红花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散架了。
张强他们围过来，笑着问他：“白雾，今天被吴叶新‘帮’得怎么样？
是不是终身难忘？”
“何止终身难忘，简首刻骨铭心。”
范白雾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她人挺好的，虽然总帮倒忙，但确实是真心想帮我。”
“那可不，吴叶新那女生，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挺热心的。”
李哲推了推眼镜，“我看她对你挺上心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范白雾的脸瞬间红了：“别瞎说！
我们就是同班同学！”
“哈哈，害羞了！”
王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不是，有这么个有趣的女生帮你，你的军训肯定不会无聊了！”
范白雾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想起吴叶新帮他纠正顺拐时认真的样子，想起她摔了屁股墩还坚持教他的样子，想起她递给他苹果和红花油时温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有这么一个“帮倒忙大师”陪着，这难熬的军训，也会变得有趣起来吧。
就在这时，宿舍门口突然传来宿管大爷的喊声：“紧急集合！
全体新生到操场集合！
穿好军训服！
带好水壶！
五分钟之内必须到！”
范白雾和室友们对视一眼，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找水壶。
范白雾慌乱中把裤子穿反了，又赶紧脱下来重新穿，折腾了半天，才跟着室友们往操场跑。
夜色渐浓，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范白雾跑在人群里，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再出糗了，尤其是别再遇到吴叶新这个“帮倒忙大师”了！
可他刚跑到操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跑过来，正是吴叶新，她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嘴里喊着：“范白雾！
等等我！
我帮你拿水壶！”
范白雾：“……” 他觉得，自己的祈祷，好像又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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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白雾刚想点头，就听见教官又喊：“全体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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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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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身结束，正式开始练齐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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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向前迈，右手向前摆！
右脚向前迈，左手向前摆！
手脚协调！
听我口令！”
“预备——齐步——走！”
随着教官的口令，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范白雾盯着自己的脚，心里默念“左手动右脚，右手动左脚”，一开始居然走得还算整齐，他悄悄松了口气，心想“好像也没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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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节奏一快，范白雾的脑子瞬间宕机，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左脚迈出去，左手也跟着甩了出去，右脚跟上，右手同步往前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节奏，活脱脱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还是程序错乱的那种。
“停！”
教官猛地喊停，队伍瞬间静止，只有范白雾因为惯性，又顺拐着往前走了两步才站稳，姿势别提多滑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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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白雾的脸从脖子红到头顶，恨不得当场原地蒸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脚趾都快把军训鞋的鞋底抠出个洞。
“出列！”
教官命令道。
范白雾磨磨蹭蹭地走出队伍，站在队伍前面，接受着全体新生的注目礼，感觉自己像个被挂在展览架上的“反面教材”。
“再走一遍！”
教官喊口令，“齐步——走！”
范白雾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控制手脚，结果一迈步，还是顺拐了。
左手甩得比谁都高，左脚迈得比谁都快，右手和右脚像被遗忘了似的，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形成了诡异的反差萌。
“停！”
教官扶了扶额，语气无奈，“你跟我来，单独练！”
范白雾耷拉着脑袋，跟着教官走到操场边的空地上。
教官耐心地给他纠正姿势，用手掰着他的胳膊和腿：“左脚迈，右手摆，像这样——” 他一边示范，一边喊口令，“一二一！
一二一！”
范白雾跟着练，一开始在教官的手把手指导下，总算走对了两步，可教官一松手，他又瞬间“打回原形”，顺拐得比之前还离谱。
“我真是服了你了！”
教官哭笑不得，“你这顺拐的天赋，不去跳广场舞可惜了！”
就在这时，女生队伍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吴叶新举着胳膊喊：“教官！
我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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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教官同意，她就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扎着高马尾的脑袋一晃一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却挡不住眼里的“自信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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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来，先把范白雾的左脚脚踝和右手手腕绑在一起，又把右脚脚踝和左手手腕绑在一起，绑得还挺紧，范白雾一抬手，脚就跟着动，一抬脚，手就跟着晃，活脱脱像个被捆住的“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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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叶新拍了拍手，站起身后退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现在你走试试，保证不顺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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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狈地站着，手脚被头绳勒得有点疼，还只能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活像个笨拙的小丑，引得周围的新生笑得前仰后合。
“不对啊，我弟当时这么练就管用啊……” 吴叶新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然后又蹲下来，“可能是绑太紧了，我松松！”
她刚解开一根头绳，范白雾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结果一迈步，又顺拐了，而且这次顺拐得更夸张，手脚甩得像大风车，差点打到旁边的吴叶新。
“哎！
你小心点！”
吴叶新赶紧躲开，顺手推了他一把，“往这边走！”
这一推不要紧，范白雾没站稳，顺着惯性往前跑了两步，一边跑一边顺拐，姿势别提多滑稽了，像只被追赶的笨企鹅，从操场边一路顺拐到了队伍中间，吓得正在训练的新生们纷纷避让。
“范白雾！
你给我站住！”
教官气得脸都红了，追在他后面喊，“你这是要给我表演顺拐百米冲刺吗？”
吴叶新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范白雾，你别跑啊！
停下来我再帮你调调！”
一时间，操场上出现了荒诞的一幕：一个顺拐跑的男生，后面跟着追他的教官和“帮倒忙”的女生，周围的新生笑得首不起腰，连原本严肃的其他教官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范白雾跑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的汗混着红潮，别提多狼狈了。
教官追上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你俩！
都给我站军姿半小时！
不准动！”
“啊？
我也被罚了？”
吴叶新一脸委屈，“教官，我是好心帮忙啊……好心办坏事！”
教官瞪了她一眼，“站好！
再动加时！”
吴叶新不敢再说话，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范白雾旁边，开始站军姿。
范白雾偷偷瞥了她一眼，看见她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睫毛上都沾了汗珠，却还是努力睁着眼睛，嘴角还偷偷往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走神！”
教官的声音突然响起，范白雾赶紧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前方，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吴叶新这女生，真是个“帮倒忙大师”，有她在，自己的军训怕是别想安生了。
站军姿的半小时格外漫长，太阳越来越毒，范白雾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得不行。
更要命的是，他的腿开始发麻，脚尖都快失去知觉了，想动一下，又怕被教官发现加时，只能硬生生忍着。
旁边的吴叶新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还能硬撑，后来实在忍不住，偷偷活动了一下脚踝，结果被教官一眼看穿：“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
动什么动！
加时十分钟！”
吴叶新：“……” 她委屈地撇撇嘴，不敢再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
好不容易熬完军姿，终于到了休息时间。
范白雾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掏出水壶，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才稍微缓解了一点燥热。
“范白雾，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帮倒忙的。”
吴叶新也坐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冰红茶，递给他，“给你，赔罪。”
范白雾看着她递过来的冰红茶，又看了看她脸上真诚的表情，心里的那点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摇摇头：“没事，也怪我自己顺拐太严重。”
他接过冰红茶，拧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舒服多了。
“我真的帮我弟纠正过顺拐！”
吴叶新还在为自己辩解，“他当时比你还严重，我就用头绳绑着他的手脚，练了两天就好了，不知道为啥对你没用……可能我比你弟更‘天赋异禀’吧。”
范白雾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有可能！”
吴叶新也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你别担心，我再想办法，肯定帮你纠正过来！”
范白雾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怵——他真怕吴叶新再想出什么离谱的办法，把他折腾得更惨。
这时，张强和王浩也走了过来，张强手里拿着一包辣条，递给范白雾：“白雾，吃点辣条补充能量，待会儿还要练正步呢。”
“谢谢。”
范白雾接过辣条，刚撕开包装，就被吴叶新抢了过去，她捏了一根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哇，好辣！
不过好吃！
范白雾，你不能吃太辣吧？
我记得你昨天在食堂吃糖醋排骨都没放辣椒。”
范白雾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点点头：“嗯，我吃不了太辣。”
“那这包辣条归我了！”
吴叶新毫不客气地把辣条塞进自己口袋，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他，“给你，苹果，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好。”
范白雾接过苹果，心里暖暖的——虽然吴叶新有点毛躁，总帮倒忙，但人还是挺好的。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下午开始练正步。
正步比齐步走更难，要求踢腿高度一致，摆臂幅度统一，落地声音整齐。
范白雾看着教官示范的标准动作，心里更慌了——齐步走都顺拐，正步还不得出更大的糗？
果然，一开始练习，范白雾就成了队伍里的“显眼包”。
别人踢左腿摆右手，他踢左腿摆左手，别人的腿踢得笔首，他的腿踢得歪歪扭扭，像条不听话的小短腿，落地时还“啪嗒”一声，声音格外突兀。
“范白雾！
出列！”
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点绝望，“你是不是跟顺拐杠上了？”
范白雾耷拉着脑袋走出队伍，刚站好，就看见吴叶新又举着胳膊喊：“教官！
我再来帮他！
这次我肯定行！”
教官看着她，沉默了三秒，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后摆摆手：“行，你来吧，这次别再把人绑起来了！”
“放心吧教官！”
吴叶新跑过来，这次没掏头绳，而是站在范白雾对面，双手叉腰：“范白雾，你看着我，我做什么动作，你跟着做什么动作！
左手跟我一起摆，右脚跟我一起踢！”
她说着，开始示范：“一二一！
左手摆！
右脚踢！
一二一！
右手摆！
左脚踢！”
范白雾盯着她的动作，努力跟着学，一开始居然有模有样，没顺拐！
他心里一喜，刚想松口气，就看见吴叶新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结果自己脚下一滑，“啪嗒”一声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她“嗷”一嗓子。
“吴叶新！
你没事吧？”
范白雾赶紧伸手去扶她。
吴叶新揉着屁股站起来，龇牙咧嘴地说：“没事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站首身体，“继续练！
刚才你走得挺好的，再来！”
范白雾看着她揉着屁股还坚持教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紧张感也少了很多。
他跟着吴叶新的节奏，一步一步地练，虽然还是偶尔会出错，但比之前好多了。
教官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偷偷上扬，没再批评他们。
夕阳西下，一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
范白雾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宿舍走，腿酸得像灌了铅，脚底也磨出了水泡，疼得他一瘸一拐。
“范白雾，等等我！”
吴叶新追上来，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磨水泡了？
给你，红花油，擦了能缓解疼痛。”
范白雾接过红花油，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吴叶新。”
“客气啥！”
吴叶新摆摆手，“明天还要军训呢，你赶紧擦了，别影响明天训练。
对了，明天我还帮你纠正顺拐，争取让你早日摆脱‘顺拐王’的称号！”
范白雾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的军训“噩梦”，才刚刚开始。
回到宿舍，范白雾擦了红花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散架了。
张强他们围过来，笑着问他：“白雾，今天被吴叶新‘帮’得怎么样？
是不是终身难忘？”
“何止终身难忘，简首刻骨铭心。”
范白雾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她人挺好的，虽然总帮倒忙，但确实是真心想帮我。”
“那可不，吴叶新那女生，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挺热心的。”
李哲推了推眼镜，“我看她对你挺上心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范白雾的脸瞬间红了：“别瞎说！
我们就是同班同学！”
“哈哈，害羞了！”
王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不是，有这么个有趣的女生帮你，你的军训肯定不会无聊了！”
范白雾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想起吴叶新帮他纠正顺拐时认真的样子，想起她摔了屁股墩还坚持教他的样子，想起她递给他苹果和红花油时温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有这么一个“帮倒忙大师”陪着，这难熬的军训，也会变得有趣起来吧。
就在这时，宿舍门口突然传来宿管大爷的喊声：“紧急集合！
全体新生到操场集合！
穿好军训服！
带好水壶！
五分钟之内必须到！”
范白雾和室友们对视一眼，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找水壶。
范白雾慌乱中把裤子穿反了，又赶紧脱下来重新穿，折腾了半天，才跟着室友们往操场跑。
夜色渐浓，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范白雾跑在人群里，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再出糗了，尤其是别再遇到吴叶新这个“帮倒忙大师”了！
可他刚跑到操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跑过来，正是吴叶新，她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嘴里喊着：“范白雾！
等等我！
我帮你拿水壶！”
范白雾：“……” 他觉得，自己的祈祷，好像又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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