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海棠香钻进窗棂时,苏挽月正对着菱花镜描眉。镜中女子眉如远黛,眼尾微挑,
左颊那颗朱砂痣恰如其分地晕在泪槽边,活似株带雨的海棠。"姑娘,
容大公子送了新制的碧螺春。"丫鬟晚竹捧着茶盘进来,眼角压不住的喜色,
"说是...说是见您前日咳了半盏茶的功夫,特意让茶房换了明前芽。"苏挽月指尖一顿,
螺子黛在眉峰拖出道浅痕。她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尾,忽然低笑出声:"他倒记仇。
"记忆翻涌如潮。三年前的春夜,她也是这样坐在妆台前,等丈夫沈从月从外头回来。
可等来的却是他带着通房表妹王氏,说她克死了未出世的孩子。
容家老太太拍着梨花木椅冷笑:"既嫁过来不睦,便送回苏家吧。"后来她才知道,
那茶里下了慢性毒,她被沉了湖,连尸首都没捞着。再睁眼,正是及笄当日。
容家送的聘礼还搁在祠堂,沈从月跪在前厅求娶她——前世的悲剧,此刻正掐着脖子要重演。
"姑娘,该去祠堂了。"晚竹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祠堂里檀香缭绕。
容谏雪立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月白锦袍衬得肩背挺直如松。他听见脚步声,侧过脸来,
眉峰微蹙:"苏姑娘,今日是我亡弟容昭的忌日。"苏挽月垂眸,裙角扫过青石板。
容昭是她前世的丈夫,那个表面温文实则暴戾的男人。此刻容谏雪眼底浮着浅淡的哀戚,
倒像是真的在怀念弟弟。"容公子节哀。"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昭郎临终前...总念着您。"容谏雪瞳孔微缩。这是她前世听来的秘辛。
容昭厌恶这个嫡兄,嫌他刻板无趣,偏生容谏雪守着长兄如父的规矩,
每月十五必去容昭院里坐半个时辰。那时她只当是容家长幼和睦的幌子,
如今想来..."苏姑娘倒与昭郎相熟。"容谏雪转身,目光如冷玉。苏挽月抬眼,
故意让眼尾的朱砂痣晃进他视线:"昭郎疼我,说这颗痣是月娘生前种的福痣。
"她攥紧帕子,指节发白,"只是如今...怕是要带着这福分,孤孤单单过下去了。
"容谏雪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昨夜翻到的密信——沈从月与王嬷嬷的往来信件,
字迹歪扭地写着"苏氏若除,财权尽归"。原来这三年,他弟弟的枕边人早就在算计。
"苏姑娘若不嫌弃,"他声音放轻,"往后可常来容园走动。"苏挽月心头一跳。
这是容谏雪第一次主动对她释放善意。她垂眸掩住笑意,
帕子绞出细碎的褶皱:"那便...叨扰公子了。"三日后,
苏挽月带着晚竹提了食盒去容园。容谏雪正在书房抄经,听见通报,笔尖一顿,
在纸上洇开团墨渍。"苏姑娘。"他起身相迎,目光扫过她裙角沾的山樱,"冒雨来的?
""晨起见园子里樱花开得好,想着公子爱喝茶,便采了些做樱饼。"苏挽月揭开食盒,
甜香混着雨气涌出来,"只是手笨,烤焦了几块。"容谏雪拈起一块,焦黑处被仔细剜掉,
露出内里雪白的糕体。他忽然想起弟弟从前总嫌厨房做的点心粗陋,
却爱偷偷抓苏挽月私藏的糖蒸酥酪。"味道不错。"他将樱饼放回食盒,"替我谢过。
"苏挽月眼眶一红,泪珠子滚到腮边:"公子嫌我做得差...""没有。
"容谏雪慌忙去擦,指尖碰到她脸颊,烫得缩回手,"是我嘴笨。"雨丝顺着窗纸蜿蜒而下。
苏挽月望着他耳尖的红,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前世容谏雪最是守礼,
连弟弟房里的丫头递茶都要隔着帕子。如今不过两回见面,已能为她失态。"公子可知,
"她抽噎着,"昨日我去佛堂,见着容老夫人的陪嫁嬷嬷了。"容谏雪眼神骤冷。王嬷嬷,
容老夫人的心腹,前世正是她教唆容老夫人给苏挽月送加了料的补品,说"冲喜",
实则是慢性的避子药。后来苏挽月不孕,容家上下都骂她身子亏,却不知根源在此。
"她...与我娘说了些话。"苏挽月绞着帕子,"说我嫁过来三年无所出,
不如...不如让容公子纳个通房,也算全了兄弟情分。"容谏雪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
他原以为弟弟无子是天意,如今看来,全是人为。"苏姑娘放心。"他转身,目光如刃,
"我会处理。"苏挽月望着他决绝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男人,
正为她撕开体面的面具。半月后,容老夫人的寿宴上,王嬷嬷端着寿桃踉跄着撞过来,
桃汁溅了苏挽月一身。"哎哟苏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她假模假式要去擦,
手却往苏挽月腰间摸,"这料子滑溜溜的,莫不是...偷了夫人的簪子?"满座皆惊。
容老夫人拄着拐杖要训话,苏挽月却先笑了:"嬷嬷仔细手,这帕子是公子新送的杭绸,
脏了可赔不起。"她摊开手帕,露出里面裹着的半枚翡翠镯子。
那是前世王嬷嬷偷拿容昭玉佩去当铺当的,被她瞧在眼里。"嬷嬷可知,"苏挽月提高声音,
"上月西市当铺收了枚翡翠镯子,说是容府的旧物?"王嬷嬷脸色煞白。容谏雪适时上前,
将苏挽月护在身后:"嬷嬷近日总往苏姑娘跟前凑,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王嬷嬷扑通跪下,语无伦次:"大公子饶命!是老夫人...老夫人说要替容公子纳通房,
让奴婢盯着苏姑娘..."满堂死寂。容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容谏雪却只是冷笑:"母亲好算计。弟弟尸骨未寒,便要拆他的家。"宴席不欢而散。是夜,
容谏雪站在苏挽月的院门口,手里提着药箱:"今日嬷嬷推你时,撞到了桌角。
"苏挽月卷起袖子,腕间青紫一片。容谏雪打开药箱,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疼吗?
""有公子在,不疼。"她仰头,睫毛扫过他手背,"公子今日...很为我生气。
"容谏雪的手顿住。月光透过窗棂落进来,照见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在时光里的血。
他想起这三年来,弟弟房里总燃着安神香,而苏挽月总说他"太规矩,不像活人"。
如今他才明白,那不是规矩,是压抑。"苏挽月,"他喉结滚动,"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挽月笑了,泪却落下来:"我想活着,想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公子,你愿意帮我吗?
"他俯身,吻落在她眉峰的螺黛上:"愿意。"容谏雪开始动手了。
他先是查到沈从月在赌坊欠了巨债,又让人放出消息,说苏家要与盐运司合作。
沈从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竟偷了容昭的遗物去典当。苏挽月"恰好"路过当铺,
认出那枚刻着"昭"字的玉扳指。容谏雪拿到证据,直接告到官府——沈从月盗窃亡兄遗物,
被判流放三千里。容老夫人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王嬷嬷被赶出府,
途中被人牙子卖去了南边。苏挽月站在容园的望月楼上,望着楼下跪了一地的下人,
轻声道:"该轮到容老夫人了。"容谏雪递来盏热茶:"我已让账房查过,
这些年容家的田产契约,有七成都押在容老夫人名下。""她是要吞了容家?"苏挽月挑眉。
"不止。"容谏雪眼神沉郁,"弟弟的死因...与她脱不了干系。"那夜,
容老夫人在病榻上咽气。苏挽月站在屏风后,看着容谏雪握着弟弟的手,轻声道:"阿昭,
害你的人,都走了。"她忽然明白,容谏雪守了这么多年的礼教,不过是在等一个理由。
等一个能让他撕毁规矩,为她焚尽所有理智的理由。秋深时,苏挽月站在容家祠堂里,
看着容谏雪将她的牌位摆进容氏家谱。他转身,
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炽热:"我已让族老修改族规,容氏子孙,可娶再嫁之女。
"苏挽月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公子,
你可知我前世...最恨的就是你这副清冷模样。"容谏雪收紧手臂,
吻落在她发顶:"那我今生,便只为你失态。"窗外银杏叶簌簌落下,像场金色的雨。
苏挽月望着案头那盆她亲手养的绿萝,终于明白——最烈的复仇,不是毁了仇人,
而是让那个曾守着规矩的男人,为她变成焚天的野火。
《海棠未眠》续章:焚规为卿容家祠堂的烛火晃得人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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