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榆钱落时，晚风叙旧草原的黄昏来得缓，橘粉色的霞光漫过天际，把老榆树的影子拉得老长，也给阿亮家的小土房，镀上了一层暖光。
玉米饼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混着灶火的烟火气，缠在屋檐下打转。
小雨坐在堂屋的木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凳面上深浅不一的木纹——这张凳子，她小时候总踩着才够的上桌上的糖罐，如今再坐，竟刚好贴合身形。
老张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着他眼角的皱纹，语气里满是热络：“丫头，这两年在城里过得咋样？
没受委屈吧？”
“就是总惦记着草原的风，还有这玉米饼的味儿，还有。。。。。。”
小雨笑着回头，目光掠过灶台边忙碌的身影。
阿亮正低头擦着碗筷，动作算不上熟练，却透着一股认真，耳根还带着未褪尽的微红，想来是方才被老张打趣“特意多贴了两张玉米饼”闹的。
“回来就好，”老张舀了勺菜籽油倒进锅里，滋啦一声响，“你娘要是知道你回了，肯定也高兴。
当年她托付我照看着你，这两年来你也长大了，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小雨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亮起来，轻声道：“我娘在的时候也总说，草原才是我的家，这次回来，我想着做个小民宿，便不出去了。”
“好主意！”
老张拍了下手，“阿亮，到时候你多帮小雨搭把手，盖屋的木料，咱家里就有现成的。”
阿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小雨，刚好撞上她望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慌忙移开视线。
阿亮喉结动了动，低声应道：“嗯，我帮你。”
晚饭时，桌上摆着金黄的玉米饼、清炒的野菜，还有一碗炖得软烂的羊肉。
小雨咬了一口玉米饼，甜香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阿亮坐在她对面，话不多，却总在她夹菜时，悄悄把装着野菜的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又把羊肉碗里的骨头挑出来，留下鲜嫩的肉块。
饭后，老张收拾碗筷，阿亮说要去湖边看看羔羊是否归圈，小雨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晚风带着湖水的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月亮己经挂上树梢，清辉洒在草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轻缓，偶尔有虫鸣从草间传来，倒衬得夜色愈发安静。
“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我们总在这路上追着萤火虫跑。”
小雨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软软的。
阿亮脚步微顿，侧头看向她。
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发梢带着淡淡的光泽。
“记得，”他轻声回应，“你跑不快，总落在后面，还哭着说萤火虫不等你。”
“哪有！”
小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我知道你还故意放慢脚步，又假装被石头绊了一下，让我追上的。”
阿亮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幸好夜色遮掩，没人看得清。
他想起小时候，小雨总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喊着“阿亮哥哥”，会把最甜的野果塞给他，也会在他被老张责备时，悄悄拉着他的衣角安慰。
那些细碎的时光，像老榆树上的榆钱，一串串挂在记忆里，清甜又难忘。
走到湖边时，羊群正卧在草地上休憩，两只小羊羔看到阿亮，立刻蹦跳着跑过来，蹭着他的裤腿。
小雨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羊的绒毛，月光洒在她的发顶，温柔得不像话。
“你这次回来，真的不走了吗？”
阿亮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小雨抬头看他，眼里映着星光与月光：“不走了。
我父母己经不在了，我所有的牵挂，只剩下这里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前在城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首到踏上草原的那一刻，才觉得踏实。”
阿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看着湖边的老榆树，枝叶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以后，我每天都带你来看羊群，”他说，“等榆钱挂满枝头，我还摘给你吃。”
“好啊。”
小雨笑着点头，眼底的光比星光还要明亮。
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月亮，听着风声与羊鸣，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却不觉得尴尬。
仿佛这两年的空白从未存在，他们还是小时候的阿亮和小雨，守着这片草原，守着老榆树，守着彼此的牵挂。
夜色渐深，老张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唤他们回家。
阿亮牵起小羊羔的缰绳，小雨跟在他身边，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老榆树下，榆钱的清香混着晚风飘来。
一片天空之下，星辰己然升起，点点光芒洒在草原上，也洒在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上。
他们的故事，在重逢的暖意里，又写下了温柔的一页。
---何年 写于2025.11.4 无聊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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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着他眼角的皱纹，语气里满是热络：“丫头，这两年在城里过得咋样？
没受委屈吧？”
“就是总惦记着草原的风，还有这玉米饼的味儿，还有。。。。。。”
小雨笑着回头，目光掠过灶台边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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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托付我照看着你，这两年来你也长大了，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小雨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亮起来，轻声道：“我娘在的时候也总说，草原才是我的家，这次回来，我想着做个小民宿，便不出去了。”
“好主意！”
老张拍了下手，“阿亮，到时候你多帮小雨搭把手，盖屋的木料，咱家里就有现成的。”
阿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小雨，刚好撞上她望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慌忙移开视线。
阿亮喉结动了动，低声应道：“嗯，我帮你。”
晚饭时，桌上摆着金黄的玉米饼、清炒的野菜，还有一碗炖得软烂的羊肉。
小雨咬了一口玉米饼，甜香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阿亮坐在她对面，话不多，却总在她夹菜时，悄悄把装着野菜的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又把羊肉碗里的骨头挑出来，留下鲜嫩的肉块。
饭后，老张收拾碗筷，阿亮说要去湖边看看羔羊是否归圈，小雨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晚风带着湖水的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月亮己经挂上树梢，清辉洒在草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轻缓，偶尔有虫鸣从草间传来，倒衬得夜色愈发安静。
“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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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亮脚步微顿，侧头看向她。
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发梢带着淡淡的光泽。
“记得，”他轻声回应，“你跑不快，总落在后面，还哭着说萤火虫不等你。”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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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小时候，小雨总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喊着“阿亮哥哥”，会把最甜的野果塞给他，也会在他被老张责备时，悄悄拉着他的衣角安慰。
那些细碎的时光，像老榆树上的榆钱，一串串挂在记忆里，清甜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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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己经不在了，我所有的牵挂，只剩下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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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每天都带你来看羊群，”他说，“等榆钱挂满枝头，我还摘给你吃。”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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