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正道揣着案卷和笔记本，首奔位于清河镇西郊的红光砖窑厂。
砖窑厂建在一片荒坡上，远远就能看到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他刚走到厂门口，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拦住了：“干什么的？
这里是私人企业，不准随便进！”
“我是镇政府信访办的，过来了解一下工人欠薪的情况。”
朱正道亮出工作证。
保安瞥了一眼工作证，嘴角撇了撇：“信访办的？
我们老板说了，欠薪的事早就解决了，你们别来瞎掺和。”
说完，就要把他往外推。
朱正道站稳脚步，沉声道：“我是依法依规开展工作，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就是妨碍公务！”
他知道，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保安，必须拿出气势。
保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年轻干部这么强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男人走了过来，嘴里叼着烟：“怎么回事？
吵吵嚷嚷的。”
“张经理，这小子是信访办的，要来查欠薪的事。”
保安连忙汇报。
男人叫张磊，是砖窑厂的经理，也是王建军小舅子的亲信。
他上下打量着朱正道，皮笑肉不笑地说：“朱同志是吧？
我知道你，刚从党政办调过来的。
欠薪的事真的解决了，不信你看，这是工人的领款签字单。”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
朱正道接过签字单，仔细翻看。
上面的签字歪歪扭扭，很多名字笔迹相似，而且日期全是上个月的同一天。
他一眼就看出破绽：“张经理，东河村的王大叔今年都六十八了，眼花手抖，怎么能签出这么工整的字？
还有这几个名字，上个月我在东河村处理纠纷时，他们明明在外省打工，怎么会回来领工资？”
张磊的脸色瞬间变了，强装镇定道：“这……可能是代签的。
工人忙，没时间回来。”
“代签需要委托书，你有吗？”
朱正道追问。
张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耍赖：“反正工资就是发了，你爱信不信！”
朱正道不再跟他纠缠，绕开保安就往厂区里走。
张磊急了，连忙上前阻拦：“你不能进去！”
朱正道一把推开他：“我今天必须见到工人！”
两人拉扯间，宿舍区的工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来。
朱正道高声喊道：“工友们，我是镇政府信访办的朱正道，是来帮大家要欠薪的！
大家有没拿到工资的，都出来说说！”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初没人敢动。
但当看到朱正道坚定的眼神，一个年轻工人率先走了出来：“我没拿到！
去年的工资还欠我五千多！”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二十多个工人围了上来，纷纷诉说自己被欠薪的情况。
“我被欠了八千！”
“我一万二！”
……朱正道把工人们的诉求一一记在笔记本上，还让他们按下手印。
张磊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阻拦。
离开砖窑厂时，朱正道手里攥着沉甸甸的证词，心里却更沉重了。
他知道，张磊肯定会立刻向王建军汇报，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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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道亮出工作证。
保安瞥了一眼工作证，嘴角撇了撇：“信访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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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男人走了过来，嘴里叼着烟：“怎么回事？
吵吵嚷嚷的。”
“张经理，这小子是信访办的，要来查欠薪的事。”
保安连忙汇报。
男人叫张磊，是砖窑厂的经理，也是王建军小舅子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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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刚从党政办调过来的。
欠薪的事真的解决了，不信你看，这是工人的领款签字单。”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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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看出破绽：“张经理，东河村的王大叔今年都六十八了，眼花手抖，怎么能签出这么工整的字？
还有这几个名字，上个月我在东河村处理纠纷时，他们明明在外省打工，怎么会回来领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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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忙，没时间回来。”
“代签需要委托书，你有吗？”
朱正道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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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急了，连忙上前阻拦：“你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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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扯间，宿舍区的工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来。
朱正道高声喊道：“工友们，我是镇政府信访办的朱正道，是来帮大家要欠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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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看到朱正道坚定的眼神，一个年轻工人率先走了出来：“我没拿到！
去年的工资还欠我五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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