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条红线林夏是被冻醒的。不是空调调低的凉,是那种渗进骨髓的阴寒,
像有人把冰块贴在她后颈,带着点潮湿的霉味。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斑驳脱落的墙皮,墙角结着暗绿色的霉斑,
像蔓延的青苔。“什么地方?”她挣扎着坐起身,身下的床垫硬得硌人,
铺着的床单发黄发脆,一扯就掉下来几缕棉絮。
大脑还停留在加班后过马路的瞬间——刺眼的远光灯、急促的刹车声,
再之后就是无边的黑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心脏狂跳起来,林夏下意识摸向口袋,
手机不在,钱包也没了,浑身上下只有身上那件沾着咖啡渍的通勤西装。她环顾四周,
这是间逼仄的卧室,只有几平米大,除了一张床,就剩靠墙放着的一个掉漆木柜,
柜门上嵌着的镜子蒙着厚厚的灰,看不清里面的倒影。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床头的枕头边,
压着一张对折的白色纸条,边缘泛黄,像是放了很久。林夏的指尖有些发颤,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条,展开——上面是用黑色水笔写的三行字,字迹工整得诡异,
没有一丝连笔,像是打印出来的,却又带着手写的滞涩感:1. 午夜12点后,不可开灯,
不可发出超过60分贝的声响。2. 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无论门外是谁。
3. 永远不要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纸条的右下角,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眼睛符号,
瞳孔是空心的,正对着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恶作剧?”林夏咬着唇,试图说服自己,
可周围陌生的环境、刺骨的寒意,还有这三条莫名其妙的规则,都让她浑身发冷。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上——那里挂着一个老式石英钟,黑色的表盘,金色的指针,
此刻正指向11点58分。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像敲在她的心上。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没有一点星光,也没有城市的霓虹,
只有一片纯粹的、让人窒息的黑暗,仿佛窗外不是夜晚,而是某个巨大的黑洞。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楼下传来一阵清晰的声响——“刺啦、刺啦”,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铁门,一下又一下,缓慢、执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
顺着墙壁爬上来,钻进她的耳朵里。林夏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是老式的木门,刷着暗红色的漆,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纹理。
门把手上缠着一圈生锈的铁链,却没有上锁。她刚把纸条攥紧,指腹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
突然——“咔哒……”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寂静。林夏的目光瞬间锁定门把手,
只见那个生锈的黄铜把手,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顺时针转动着。没有敲门声。
没有脚步声。只有把手转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抗拒的恶意。墙上的时钟,秒针已经走到了11点59分50秒。
还有10秒,就是午夜12点。规则一:午夜12点后,不可开灯。
规则二: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可现在,没有敲门声,门却在自己打开。
林夏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身体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手脚冰凉,
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看着那扇门,看着把手一点点转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几乎要停止跳动。“滴答。”秒针跳过最后一格。午夜12点,到了。
第二章 无声的入侵午夜12点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好几度。
林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立刻捂住嘴,
想起规则一里“不可发出超过60分贝的声响”,连忙屏住呼吸,
连喘气都改成了微弱的腹式呼吸。而那扇门,在午夜12点整,停止了转动。
就像刚才的转动只是错觉。可林夏知道,那不是错觉。她能清晰地看到,
门把手已经转了将近九十度,只要再转一点点,门就会被推开。为什么停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那三条规则里找到答案。规则二说“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
反过来想,是不是“没有敲门声,就不能开门”?或者说,“它”在遵守某种规则,
必须得到回应,才能进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楼下的刮擦声突然停了。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时钟的滴答声都好像消失了。林夏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急促而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她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动静。突然,
一阵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不是普通的风,
带着一股腐朽的、像是腐烂树叶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吹在身上,
让她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门缝很窄,只有不到一厘米宽,
但那股风却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门缝往里钻,缠绕在她的脚踝上,冰冷刺骨。
林夏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后。它没有敲门,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看”着她。
她想起了规则三:永远不要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如果“它”能看到她,
那她现在盯着门缝的样子,是不是已经违反了规则?冷汗顺着林夏的额角滑落,滴在衬衫上,
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猛地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敢再看那扇门,
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门板。就在这时,门把手又动了。这一次,
转动的速度快了很多,“咔哒”一声,铁链被拉开,门板被缓缓推开一条更大的缝隙。
一股更浓烈的腐朽气味涌了进来,伴随着轻微的、像是拖拽重物的声响。
林夏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能感觉到,
那个“东西”,正在从门缝里挤进来。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呼吸声,没有脚步声,
只有拖拽重物的摩擦声,还有那股越来越浓的腐朽味。她不敢抬头,不敢看,
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纸条上的三条规则像是烙铁一样印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循环:不能开灯,不能大声说话,
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不能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可它没有敲门,它已经进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林夏的大脑一片混乱,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想尖叫,想逃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拖拽声停在了床边。林夏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就站在她的面前,
离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它的气息笼罩着她,冰冷、腐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
她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扫过,像是在打量一件猎物。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拼命想忍住,却无济于事。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滑腻的“手”,搭上了她的膝盖。那触感绝不是人类的皮肤,
冰冷刺骨,像是摸到了一块万年寒冰,而且滑腻腻的,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液体,
不知道是什么。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躲开,想推开那只手,
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顺着她的膝盖,缓缓向上移动。
第三章 规则的漏洞冰冷的触感顺着膝盖往上爬,滑过大腿,停在了她的腰侧。
林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形状,没有手指,
只是一团滑腻的、冰冷的东西,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触手,紧紧贴在她的衣服上,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它在试探?还是在确认什么?
林夏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规则三说“永远不要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
那如果她“看不见”,是不是就安全了?这个念头像是一道光,劈开了恐惧的迷雾。
她猛地闭上眼睛,同时屏住呼吸,身体停止了发抖,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
那只搭在她腰侧的“手”,停住了。拖拽声、腐朽的气味,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心脏狂跳的声音。
林夏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也不敢动。她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还在她的面前,
它的气息还笼罩着她,可那种带着恶意的“视线”,似乎消失了。难道……真的有用?
她的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可紧接着,又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她不知道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发起攻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夏的眼皮开始发酸,她想睁开一条缝看看情况,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她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保持闭眼的姿势,
脑海里反复回想那三条规则,试图找到更多的漏洞。规则一:午夜12点后,不可开灯,
不可发出超过60分贝的声响。规则二: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
规则三:永远不要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这三条规则,看似独立,却又互相矛盾。
如果午夜12点后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可回应的声音超过60分贝,就违反了规则一,
会怎么样?如果“它”敲门了,她回应了,可同时又看到了“它”,是不是就违反了规则三?
还有,“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遵守这些规则?突然,
楼下再次传来“刺啦、刺啦”的指甲刮擦铁门的声音,比刚才更响,更急促,
像是在催促什么。紧接着,林夏感觉到面前的“东西”动了。
那只搭在她腰侧的“手”收了回去,拖拽声再次响起,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它要走了?
林夏的心里一阵狂喜,可她不敢放松警惕,依旧紧闭着眼睛,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拖拽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门外。然后,她听到了“咔哒”一声,门把手转动,
门板被缓缓关上,最后,铁链重新缠上了门把手,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那个“东西”,
离开了。林夏依旧不敢睁眼,她屏住呼吸,等了足足五分钟,
直到确认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扇门已经关上了,和她醒来时一模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可膝盖上残留的冰冷触感,还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腐朽气味,都在告诉她,那不是梦。
她猛地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衬衫,浑身无力,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墙上的时钟,指向12点15分。
她活过了午夜12点后的第一关。可林夏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看着床头的纸条,
看着那个黑色的眼睛符号,心里充满了不安。“它”为什么会离开?是因为她闭上了眼睛,
让“它”以为她看不见吗?还是说,“它”只是在遵守某种规则,到了时间就必须离开?
还有楼下那个刮擦铁门的声音,又是什么东西?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而她手里的纸条,仿佛变得越来越沉重。突然,她注意到纸条的背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
她连忙把纸条翻过来,只见背面用同样的字迹,写着一行更小的字:“规则,有时是保护,
有时是陷阱。”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保护?陷阱?难道这三条规则里,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就在这时,楼下的刮擦声再次停止,紧接着,一阵清晰的、缓慢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一步步朝着她的房间逼近。这一次,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外。然后,“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格外清晰。林夏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敲门声来了。按照规则二,她必须回应。可她该怎么回应?回应的声音会不会超过60分贝?
门后的,是刚才那个“东西”,还是别的什么?如果她回应了,打开门,等待她的,
会是生存,还是死亡?第四章 回应的代价敲门声沉闷而规律,“咚、咚、咚”三声,
不多不少,像敲在林夏的太阳穴上,震得她脑仁发疼。空气里的腐朽味还没散尽,
又混进了一丝淡淡的、类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怪异气息。林夏刚平复下去的心跳瞬间又狂跳起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刚关上没多久的木门。铁链还缠在门把手上,
可刚才那三声敲门声,分明是从门内传来的——不对,是门外,是有人站在门外,
用拳头敲击门板。规则二: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无论门外是谁。她不敢迟疑,
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刚才的恐惧还残留在骨髓里,
她清楚地记得规则一里“不可发出超过60分贝的声响”,一旦违反,后果不堪设想。
林夏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
对着门的方向轻声说:“谁……谁在外面?”声音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太轻了,
门外的“东西”能听到吗?如果没听到,算不算没回应?会不会因此触发惩罚?
可她不敢再提高音量,只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门外的反应。几秒钟的沉默,
比刚才那十五分钟还要漫长。就在林夏以为自己的回应没被听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时,
门外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缓慢而僵硬:“查……房。”查房?
林夏愣住了。这两个字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以为会是某种怪异的嘶吼,
或者没有意义的噪音,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正常的两个字,只是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查什么房?这里是公寓,又不是医院或者酒店。而且,
这个声音……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它太沙哑了,太僵硬了,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在播放早已磨损的磁带。
林夏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纸条,
背面“规则是陷阱”的字迹仿佛在灼烧她的指尖。要不要开门?
规则里只说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没说必须开门。可“查房”这两个字,
似乎暗示着门外的“东西”需要进来。如果她不开门,会不会违反了某种隐藏的规则?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的“东西”又说话了,
依旧是那种沙哑僵硬的声音:“开……门。”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伴随着声音,门把手再次开始转动。“咔哒……咔哒……”生锈的铁链被一点点拉开,
门板被缓缓推开,比刚才更大的缝隙露了出来。林夏下意识地往后缩,眼睛紧紧盯着门缝,
却又在想起规则三的瞬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落在房间角落的霉斑上。她不敢看,
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只脚。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
鞋面锃亮,没有一丝灰尘,与这破旧的公寓格格不入。裤腿是深灰色的,熨烫得笔挺,
看起来像是某种制服。紧接着,是另一只脚,同样的黑色皮鞋,同样的深灰色裤腿。
一个“人”站在门外。至少,从下半身看,像是一个人。
可那股混合着腐朽和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几乎要将林夏淹没,让她头晕目眩。
她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身高很高,因为门缝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而上半身还在门外。
“为……什么……不开灯?”门外的“人”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僵硬,带着一丝疑惑。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开灯?规则一里明确说,午夜12点后不可开灯。它在试探她?还是说,
它不知道这个规则?不,不可能。刚才那个“东西”明明在午夜12点后停止了推门,
显然是知道规则的。那这个“查房”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林夏不敢回答,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违反某个未知的规则。她只能保持沉默,身体僵硬地贴在墙上,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不……开灯?”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这一次,
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烦,“违……反……规则。”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它知道规则!
它在指责她违反规则?可规则一里明明说午夜12点后不可开灯,她没开灯,
明明是遵守了规则!难道……规则是假的?或者说,这个“人”的规则,
和她纸条上的规则不一样?“需……要……惩罚。”沙哑的声音落下的瞬间,
林夏看到门缝里的那只黑色皮鞋,往前迈了一步,踏入了房间。一股强烈的寒意扑面而来,
比刚才那个“东西”带来的寒意更甚。她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像是在判断她的“罪行”。林夏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看着手里的纸条,背面的“规则是陷阱”再次闪过脑海。
陷阱……规则二说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她回应了,可换来的却是“惩罚”的威胁。
规则一说不可开灯,可这个“人”却在指责她不开灯。难道,规则的真正含义,
和字面意思完全相反?“开……灯。”门外的“人”再次命令道,同时,门板被推开得更大,
露出了他的上半身。林夏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手。一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
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正握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的开关是按下的状态,
却没有发出任何光线。而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林夏看不清,也不敢看。就在这时,
林夏突然想起了房间里的那个掉漆木柜,柜门上嵌着一面蒙灰的镜子。镜子!
规则三说永远不要让“它”知道你看得见它,可如果她通过镜子看呢?算不算“看见”?
没有时间让她犹豫,那个“人”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
林夏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掉漆木柜,视线落在蒙灰的镜子上。镜子里,
模糊地映出了房间的景象,也映出了那个“人”的身影。他很高,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制服,
像是老式医院的护士服,可他的头部,却没有五官。光秃秃的脸上,
只有一片光滑的苍白皮肤,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就像是一个没有完成的雕塑。
而他手里的手电筒,此刻正对着林夏的方向,虽然没有光线,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
死死地“盯”着她。林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她看到了!
她通过镜子看到了“它”!“它”会知道吗?就在林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那个没有五官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承受某种痛苦。
“为……什么……能……看到?”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违……反……规则!
”林夏愣住了。它知道她看到了!可她是通过镜子看到的,为什么它还能知道?
难道规则三里的“看见”,包括任何形式的看到?就在这时,
那个没有五官的“人”突然举起了手里的手电筒,对着林夏的方向,猛地按下了开关。
没有光线射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高频的噪音,像是无数根针,
扎进林夏的耳朵里。林夏痛苦地捂住耳朵,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发黑,
几乎要失去意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她再也控制不住。“超……过……60分贝……”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双……重……惩罚。”林夏的心里一片绝望。她违反了规则一,
发出了超过60分贝的声响。她也违反了规则三,让“它”知道了她看得见它。双重惩罚。
她要死了吗?高频噪音越来越响,林夏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能感觉到那个没有五官的“人”在一步步逼近,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手机,
她的手机早就不见了。是那张纸条!林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发现纸条竟然在发烫,
背面“规则是保护,有时是陷阱”的字迹,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发出微弱的金光。
高频噪音瞬间消失了。那个没有五官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是沙哑的人类声音,而是一种尖锐的、非人的嘶吼。
林夏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化,像是被强酸腐蚀一样,
从脚开始,逐渐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腐朽味。几秒钟后,那个“人”消失了,
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慢慢流淌,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最终从门缝里流了出去,
消失不见。房间里的气味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的霉味。林夏瘫倒在床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无力,汗水再次浸透了她的衬衫。她颤抖着拿出那张纸条,
发现背面的金光已经消失了,字迹也恢复了原样,只是纸条的边缘,
多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眼睛符号,和正面的黑色眼睛符号遥遥相对。
刚才……是纸条救了她?这张纸条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夏看着纸条上的三条规则,
又看了看背面的小字,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活下来了,可危机显然还没有结束。
楼下的刮擦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指甲刮擦铁门,而是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拖拽,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一步步朝着楼梯口逼近。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她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不是她房间的钥匙,而是……隔壁房间的钥匙。
有人在用钥匙开门,就在她的隔壁。林夏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公寓里,
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参与者”?还是说,是其他的“东西”?她看着紧闭的房门,
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突然意识到,这午夜公寓的规则,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她,
只是一个刚刚踏入这场死亡游戏的新手。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第五章 隔壁的“邻居”钥匙转动锁芯的声响格外清晰,“咔哒”一声,穿透门板,
落在寂静的房间里。紧接着是推门的吱呀声,像是年久失修的合页在挣扎,
带着一种牙酸的涩感,顺着墙壁爬进林夏的耳朵。隔壁有人。
这个认知让林夏的神经瞬间绷紧,手心又冒出冷汗。是和她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
还是另一个“东西”?楼下的拖拽声和撞击声还在继续,只是频率慢了下来,
像是在刻意等待什么,沉闷的声响隔着楼板传来,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和隔壁的动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林夏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指尖的温度让纸张边缘微微发皱。金色的眼睛符号在昏暗里泛着极淡的光,
像是在提醒她刚才的死里逃生。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压到最低,
身体依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房门——刚才那滩黑色液体消失的门缝,
此刻安静得可怕,却又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短促而尖锐,明显是人类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却又在瞬间被掐断,
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是同类!林夏的心脏猛地一跳。有其他参与者,
这意味着她不是孤身一人,或许能找到同伴,互相帮助;可同时也意味着,
危险可能会加倍——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值得信任?又或者,对方的存在会触发新的规则?
她想起规则里没有任何关于“其他参与者”的说明,
纸条背面的“规则是陷阱”再次在脑海里盘旋。会不会,“同类”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房间里慌乱逃窜,
紧接着是家具倒地的碰撞声,还有某种粘稠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嘀嗒、嘀嗒”,
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重叠在一起,格外诡异。林夏的身体僵硬起来。她能想象到隔壁的场景,
大概率是那个发出惊呼的人遭遇了危险。可她不敢动,不敢去敲门,
甚至不敢靠近墙壁——谁知道墙壁的另一边,是不是正有“东西”在监听?
规则二说“听到敲门声必须回应”,可如果是她主动敲门,会怎么样?没有任何规则说明,
未知往往比已知更可怕。“救……救命……”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从隔壁传来,带着哭腔,
断断续续,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充满了绝望。
林夏的心里天人交战。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她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触发未知的惩罚,
甚至和对方一起陷入危险;不救的话,她或许能暂时安全,可眼睁睁看着同类被杀害,
那种愧疚感和孤独感,几乎要将她淹没。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没有同伴,她能撑过多久?“咚、咚、咚。”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
隔壁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同样是沉闷而规律的三声,和刚才敲她房门的节奏一模一样。
紧接着,是那个沙哑僵硬的声音,和之前“查房”的“人”如出一辙,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似乎更“鲜活”了一点:“查……房。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没有五官的“东西”!它杀了隔壁的人之后,
又开始“查房”了?还是说,隔壁的人也收到了类似的规则纸条,正在经历和她一样的考验?
“不……不要过来!”隔壁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没有违反规则!
我回应了敲门声,我也没开灯!”“开……灯。”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违……反……规则,惩……罚。”“我没有!
规则上说午夜12点后不能开灯!我遵守了!”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崩溃的嘶吼,
明显超过了60分贝。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坏了!
规则一明确说“不可发出超过60分贝的声响”,女人的嘶吼已经违反了规则。果然,
下一秒,隔壁传来一阵刺耳的、骨骼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
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只剩下某种粘稠的拖拽声,和刚才那个“人”消失时的动静如出一辙。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隔壁的拖拽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移动,渐渐远去,
和楼下的撞击声汇合在一起,最终消失在黑暗里。林夏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
衬衫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她看着手里的纸条,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个“查房”的“东西”,似乎在刻意诱导参与者违反规则。
它先是指责林夏“不开灯违反规则”,又诱导隔壁的女人嘶吼,从而触发规则一的惩罚。
它知道规则,却又在扭曲规则,让参与者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规则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执行规则的“东西”,
它在利用规则的模糊地带,猎杀每一个参与者。就在这时,她手里的纸条突然微微发烫,
正面的黑色眼睛符号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行新的字迹凭空出现在纸条下方,
依旧是那种工整诡异的手写体:“4. 不可主动接触其他参与者的遗留物。”新规则!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规则竟然会更新?是因为隔壁的参与者死亡,
还是因为她触发了某种条件?她看着这第四条规则,心里充满了疑惑。
不可接触其他参与者的遗留物,这意味着隔壁现在可能留下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
大概率是致命的陷阱。可同时,这也意味着,纸条会根据局势的变化补充规则,或许,
这张纸条不只是简单的规则列表,更是她在这个死亡公寓里唯一的生存指南。
楼下的动静彻底消失了,整个公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倒数着下一场危机的到来。
林夏缓缓松了口气,身体瘫软下来,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她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
接下来还会有新的“查房”,新的规则,新的危险。她看向房间角落里的掉漆木柜,
那面蒙灰的镜子此刻像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刚才通过镜子看到“它”的样子,
却没有立刻被杀死,反而被纸条救下,这是不是意味着,镜子里的“看见”,
和直接的“看见”不一样?还有那张纸条,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保护她?
背面的“规则是保护,有时是陷阱”又藏着怎样的深意?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而她能做的,只有握紧这张唯一的“护身符”,在这个诡异的午夜公寓里,
小心翼翼地活下去。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房门的门把手上。刚才那滩黑色液体消失后,
铁链并没有重新缠上,只是松松地挂在上面。而此刻,那个生锈的黄铜把手,
竟然又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顺时针转动起来。没有敲门声,没有脚步声,
只有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新的危机,又一次降临了。
第六章 镜中的真相门把手转动的“咔哒”声再次响起,比前两次更轻,却更具穿透力,
像是一根细针,一点点刺破房间里短暂的平静。林夏的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
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狂跳起来。没有敲门声,没有任何预兆,这一次的“东西”,
似乎连表面的规则都懒得遵守了。她死死盯着缓缓转动的黄铜把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那张纸条还攥在手里,金色的眼睛符号微微发烫,
像是在传递某种警示。她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掉漆木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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