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馆灯亮时周明老林热门小说完结_热门的小说老馆灯亮时周明老林

老馆灯亮时周明老林热门小说完结_热门的小说老馆灯亮时周明老林

作者:汐月砚

悬疑惊悚连载

周明老林是《老馆灯亮时》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汐月砚”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主角是老林,周明,龙脊坳的悬疑惊悚小说《老馆灯亮时》,这是网络小说家“汐月砚”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528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7 01:09:44。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老馆灯亮时

2025-10-27 03:42:12

老林的指甲掐进方向盘时,雨刷器正徒劳地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泥浆。车灯劈开的光柱里,

除了翻涌的雨幕,只有那条在山间盘旋的水泥路——导航显示这里是“龙脊坳”,

可他的货车仪表盘已经第三次跳到“油量过低”的警示灯,

手机信号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无服务的雪花纹。“操。”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舌尖还残留着刚才撞到头的铁锈味。后视镜里,车厢帆布被暴雨打得鼓鼓囊囊,

底下盖着的是他从邻市拉来的“特殊货物”——据说是某座废弃金矿的旧设备,

雇主给的运费高得离谱,只叮嘱他必须在午夜前送到山坳深处的废弃选矿厂。雨势突然变急,

砸在车顶的声音像无数只拳头在擂鼓。老林正想推开车门检查油箱,

车头前方的雨幕里突然窜出个黑影,他猛打方向盘,货车“哐当”一声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挡风玻璃裂出蛛网般的纹路。“谁他妈不长眼!”他摸出副驾驶座上的扳手,

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雨水瞬间灌进他的工装靴,冰凉的水流里混着股腥甜的气味,

像是……血。黑影蜷缩在车头前两米远的地方,是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

后背插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伤口处的血被雨水冲成了淡红色的溪流。

老林的头皮猛地炸开——这人的工装后颈处,印着个模糊的矿灯图案,

和他车厢里那些设备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救……救我……”男人抬起头,

半边脸烂得看不清五官,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老林,

“别去……选矿厂……他们在……吃人……”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拽住,

身体猛地向后滑去,消失在路边的陡坡下。老林追过去时,

只看到陡坡上的野草在暴雨里剧烈摇晃,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底下搅动。他踉跄着退回驾驶室,

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这时,货车的收音机突然滋滋作响,

飘出来:“……七号矿道……塌方……三百十七人……无一生还……”老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装货时,雇主仓库里堆着的那些设备上,除了矿灯标记,

还刻着模糊的数字——“7”。雨幕里传来铁轨摩擦的刺耳声响。老林猛地抬头,

看见一列老式蒸汽火车正沿着护栏外的废弃铁轨缓缓驶来,车头的探照灯惨白如尸,

车厢里挤满了人影,都穿着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蓝色工装,每张脸都糊着黑泥,

却齐刷刷地朝着他的方向看。“他们来了……”收音机里的女声突然变得尖利,

“你拉的不是设备……是他们的骨头……”老林抄起扳手就想砸开车窗跳下去,

却发现车门像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车厢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帆布下的“货物”似乎在动,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车厢缝隙渗下来,滴在地面上,

发出“嗒、嗒”的轻响,和刚才男人流的血一个味。火车越来越近,

他能看清车厢里的人正用指甲抠着铁皮,指缝里全是黑血。最前面的那个人影突然抬起头,

露出张被矿石砸烂的脸——那是他十年前在金矿遇难的表哥,当初矿难名单上写着“失踪”。

“小林……我们等你很久了……”表哥的声音从火车里飘出来,混着矿石滚动的闷响,

“当年你爹把我们锁在矿道里……现在,该你还债了……”老林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终于明白雇主为什么愿意出那么高的运费——他爹退休前是这座金矿的矿长,

十年前那场矿难,官方通报是意外塌方,可他无意中听到过老爹和人打电话,

说“那些人不能活着出来,否则我们都得完蛋”。车厢帆布突然被撕开道口子,

一根沾着矿渣的白骨戳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无数根骨头从里面伸出来,

像藤蔓一样缠住了驾驶室的车门。老林挥着扳手疯狂砸击,却只听到骨头相撞的脆响,

溅起的骨渣落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蒸汽火车的探照灯直射在他脸上,

车厢里的人影开始往下跳,一个个拖着断腿或只剩半截身子,在雨地里挪动着朝货车爬来。

表哥的脸贴在挡风玻璃上,烂掉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你爹去年死在医院里,

死前一直喊‘矿道在塌’……他以为躲得掉吗?

”老林突然想起老爹临终前的样子——全身皮肤像被矿石磨过一样溃烂,

喉咙里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沙子在滚动。当时医生说是什么罕见的皮肤病,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矿道里的泥浆在啃噬他的肉。“轰!”车厢里传来巨响,

帆布彻底被撑破,一堆白骨堆成的“山”暴露在暴雨里,最顶端插着块生锈的牌子,

上面用红漆写着:“七号矿道 317人”。白骨堆突然坍塌,骨头像潮水一样涌进驾驶室,

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老林感觉自己的骨头在疼,像是有无数把小锤在敲打着骨髓,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正渗出黑泥,皮肤下隐约能看到矿石的棱角。“你逃不掉的。

”表哥的声音钻进耳朵,“我们在矿道里等了十年,

终于等到一个姓林的来送葬……”火车鸣笛的瞬间,

老林看到了选矿厂的轮廓——就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厂房的铁皮屋顶在暴雨里泛着冷光,

门口的牌子被雨水泡得发胀,上面的字却异常清晰:“龙脊坳金矿 七号矿道入口”。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废弃选矿厂,他要送的“货物”,从一开始就是要送回它们原来的地方。

而他,不过是老爹当年欠下的血债里,最后一块被推下山崖的石头。骨头已经缠上他的脖颈,

窒息感涌来的瞬间,老林仿佛听到了矿道塌方的轰鸣,还有三百十七个男人的惨叫,

在暴雨里盘旋不散,像来自深渊的回响,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雨还在下,

货车的警示灯闪了最后一下,彻底熄灭。远处的选矿厂门口,似乎多了个新的人影,

穿着沾满泥浆的工装,正朝着火车的方向走去。铁轨摩擦的声响渐渐远去,

只有暴雨还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龙脊坳,仿佛要洗干净这里所有的血和骨头。

老林的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这就是报应”。

但预想中的冰冷与窒息并未持续太久,他猛地呛出一口带着矿渣味的水,

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泥泞里,四周是废弃矿道的岩壁,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老林撑着地面坐起来,看见不远处蹲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背对着他,

手里把玩着一块发亮的矿石。那男人转过身,

老林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人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是他失踪十年的表哥,林建军。

“表……表哥?”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不是……”“不是死了?”林建军笑了笑,

疤在昏暗的矿灯下发抖,“我们都没死透。这矿道像块海绵,吸着人的气儿,也憋着人的恨。

你爹当年锁死矿道时,大概没算到这山是活的,会把我们的魂儿养在这儿。”老林这才发现,

矿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无数双眼睛,都是些模糊的人脸轮廓,有的张着嘴,有的闭着眼,

全是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他们的身体像是与岩壁融为了一体,只有头部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眼球是灰白色的矿石,瞳孔里映着矿灯的微光。“317个人,”林建军指了指那些“脸”,

“有你爹的老部下,有刚下井的学徒,还有我带的三个徒弟。那天你爹说‘清理隐患’,

让我们下七号矿道检修,结果他在上面炸了通道,用混凝土封了口。”老林的后背全是冷汗。

他想起小时候,总看到爹对着一张标着“七号矿道”的图纸发呆,

抽屉里锁着一沓厚厚的工资单,收款人签名全是陌生的名字。

那时他以为是爹在偷偷帮衬困难职工,现在才明白,那是317条被抹去的人命。“为什么?

”老林的声音发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矿道里藏着东西。”林建军站起身,

岩壁上的人脸跟着动了动,像是在点头。他走到一处凹陷的岩壁前,用手抠掉表面的泥块,

露出块嵌在石头里的金属板,上面刻着“1987.6.12 金矿改制”。

“那年矿上要改制,私人老板想低价接手,你爹是最大的阻力。”林建军的声音沉了下去,

“老板找到我们,说只要搞垮你爹,每人发三万块安家费。我们没答应——你爹虽然严厉,

但从没亏待过弟兄。可老板没罢休,他在七号矿道偷埋了炸药,

想制造‘安全事故’逼你爹下台。”老林的心脏像被攥住了。他记得1987年夏天,

爹回来时胳膊上缠着绷带,说是下井时被落石砸的。“你爹发现了炸药,”林建军继续说,

“但他没上报。他怕事情闹大,私人老板狗急跳墙,更怕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被灭口。

他想自己拆除炸药,可那天导火索被老鼠咬断了,提前炸了。

”矿道里突然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老林看见岩壁上的人脸开始渗出水珠,顺着石缝往下流,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映出一张张痛苦的脸。“他封死矿道,不是要杀我们,是想保护我们。”林建军的眼眶红了,

“他以为爆炸范围有限,我们躲在深处能活下来,等风头过了再挖开救我们。可他没算到,

老板早就买通了他的副手,副手在混凝土里加了速凝剂,还对外宣称是‘意外塌方’,

连搜救都没做。”老林想起爹临终前的呓语:“建军,

我对不住你……洞口在三号绞车旁……”当时他只当是胡话,现在才明白,

爹说的是救他们的路。“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是来送葬的?”老林的声音涩得发疼。

“因为你爹死了。”林建军指了指老林的胸口,“他把最后的念想都寄在你身上,

我们感应不到他的气儿了,就知道他走了。”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纸,

“这是他当年偷偷塞给我的,说万一他出事,让我找机会交给你。”老林接过纸,

借着矿灯的光看清上面的字——是爹的笔迹,写着私人老板的名字,

还有他转移金矿资产的证据,最后一行是:“儿,爹没守住矿,也没守住弟兄们,你若看到,

把这些交给纪委,让弟兄们回家。”矿道突然剧烈摇晃,岩壁上的人脸发出痛苦的嘶吼。

林建军脸色一变:“不好,老板知道你来了!他在炸矿道!

”老林这才听到头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碎石簌簌往下掉。林建军拽着他往深处跑,

岩壁上的人脸纷纷伸出手,有的推他一把,有的挡住落石,那些冰冷的石手触到他皮肤时,

竟带着一丝暖意。“这边!”林建军指着一处狭窄的通道,“这是当年的逃生暗道,

你爹留的!”通道尽头有微弱的光。老林爬出去时,

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废弃的绞车旁——正是爹说的三号绞车。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林建军的身影在通道口变得模糊,像是要被岩壁吸回去。“表哥!你跟我走!

”老林伸手去拉他。林建军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岩壁上的人脸都在朝他笑。

“我们早就死了,能等到你把真相带出去,就够了。”他指了指老林手里的纸,“记住,

别让你爹白死。”通道轰然坍塌,林建军和那些人脸被埋在碎石下。老林攥着那张纸,

跪在绞车旁,第一次为那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爹,流下了眼泪。雨停了。

老林踉跄着走出龙脊坳,手机有了信号,他第一时间打给了市纪委。电话接通的瞬间,

他仿佛听到身后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回头望去,铁轨上空空如也,

只有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选矿厂门口那块被雨水洗干净的牌子,

上面的“七号矿道入口”几个字,正在阳光下慢慢褪色。三个月后,

老林收到了纪委的回信:私人老板被立案调查,当年的矿难真相公之于众,

317名遇难矿工的名字被刻在了新建的纪念碑上。他爹的墓碑前,

多了一束带着矿渣的野花,不知道是谁放的。又过了半年,老林回到龙脊坳,

承包了那片废弃的矿场,打算改造成纪念馆。动工那天,挖掘机挖到三号绞车旁时,

铲斗碰出了金属声。他让人小心挖开,发现底下埋着个铁盒子,里面是317份工牌,

每一份上面都贴着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像是在说“我们终于能回家了”。

老林把工牌一一摆在纪念馆的玻璃柜里,旁边放着爹的那封信。有参观者问他,

这矿场是不是闹过鬼,他总是笑着说:“不是鬼,是想家的人。”傍晚锁门时,

他总觉得纪念馆里有人在说话,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聊着矿道里的事,聊着当年的工资,

聊着家里的婆娘和娃。他知道,那是317个男人的声音,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说说心里话了。而龙脊坳的山风里,再也没有了矿道塌方的轰鸣,

只有松涛和鸟鸣,像一首迟到了十年的安魂曲,轻轻拍打着每一块曾被鲜血浸透的石头。

纪念馆开馆那天,老林特意在门口种了棵松树。树苗是他从矿道坍塌处移来的,

根系上还带着些发黑的泥土,却透着股倔强的绿。剪彩的红绸布刚被扯下,

就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捏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同志,

”老太太的声音抖得厉害,“这上面的人,在你们这儿吗?”照片上是个穿工装的年轻男人,

眉眼间和林建军有几分像。老林心里一紧,认出那是当年矿难名单上的“赵德山”,

资料里写着他是孤儿,无亲无故。“在的,赵叔的工牌在三号展柜。

”老林扶着老太太往里走,“您是……”“我是他媳妇。”老太太抹了把泪,

“当年他说去金矿挣钱,走之前给我拍了这张照,说等矿上发了奖金就回来娶我。

后来听说矿塌了,名单上没他名字,我不信,找了十年,

从河南找到这儿……”老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想起那些工牌上的照片,

大多带着青涩的笑,背后或许都牵着这样望眼欲穿的人。他把老太太领到展柜前,

指着赵德山的工牌:“您看,这是他当年的工牌,编号073,照片上的样子,

和您手里的一样。”老太太的手指抚过玻璃,眼泪砸在柜台上,

晕开一小片水渍:“我就知道他不是逃兵……他说过会回来的。”那天傍晚,

老太太临走时留下了照片,说要让它陪着赵德山的工牌。老林把照片贴在展柜旁,

突然觉得那些冰冷的工牌有了温度。可平静没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的深夜,

老林被纪念馆里的响动惊醒。他抄起手电筒冲过去,发现三号展柜的玻璃碎了一地,

赵德山的工牌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展柜一直延伸到后门,

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工装走过。“谁?”老林大喝一声,追出去时,脚印在门口突然断了。

月光下,他看见对面的山坡上站着个黑影,手里似乎捏着块金属片,正朝着他这边望。

“是赵叔吗?”老林试探着喊了一声。黑影没动,过了会儿,慢慢转过身,

朝着山坡下的老坟地走去。老林跟过去时,发现黑影在一座无碑坟前停住,

弯腰把手里的东西埋了进去。等他跑近了,黑影已经消失,坟头新培的土上,

放着朵干枯的野菊花——正是老太太白天带来的那种。老林扒开新土,

赵德山的工牌躺在里面,上面沾着些新鲜的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他突然明白,

赵德山的魂魄一直没走,是在等老太太来认他,现在心愿了了,才肯把工牌留在坟前。

第二天,老林把这事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没害怕,反而笑了:“他这是在跟我说,

他到家了。”她在坟前烧了件亲手缝的蓝布褂子,火苗窜得老高,灰烬被风吹向山坡,

像是有人穿着新衣,朝着远方走去。这事传开后,来纪念馆的人渐渐多了。

有抱着孩子来认爷爷的,有带着旧物来寻故人的,还有当年矿上的老职工,

拄着拐杖来看看老伙计们的工牌。老林在纪念馆里添了张桌子,谁有故事,就坐下来慢慢说,

他记在本子上,贴在对应的工牌旁。可麻烦也跟着来了。

一个自称是“龙脊坳金矿开发公司”的老板找到老林,说要买下这片地,建一座豪华度假村,

“你这破纪念馆占着风水宝地,我给你三百万,搬走。”老板叫孙志国,五十多岁,

肚子滚圆,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晕。老林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私人老板的儿子,

资料里写着他爹三年前病死在监狱里,临死前还念叨着“矿里的东西没挖完”。

“这地方不卖。”老林把合同推了回去,“这里埋着三百多条人命,不是你赚钱的地方。

”孙志国冷笑一声:“别给脸不要脸。当年我爹没挖出来的东西,就在这底下,

你以为我真看上你这破纪念馆?”老林心里一沉:“什么东西?”“金矿的主脉。

”孙志国压低声音,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当年七号矿道炸塌前,

探矿队已经测出下面有富矿,储量够我吃三辈子。我爹没捞着,这笔财,该轮到我了。

”他走的那天,撂下句狠话:“你等着,这地方迟早是我的。”没过几天,

纪念馆就出了怪事。先是展柜里的工牌接二连三地消失,第二天又凭空出现在原地,

只是上面的照片都被抹上了黑泥;接着是夜里总听到矿镐挖地的声音,可出去看,

什么都没有;最邪门的是,孙志国派来的几个施工队,刚把挖掘机开进来,

就全在驾驶室里睡着了,醒来后说梦见几百个穿工装的人围着他们,

说“再挖就把你们埋这儿”。孙志国不信邪,亲自带着人来砸纪念馆的门。

他一脚踹开大门时,整个人突然僵住,脸色惨白地往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馆里所有的工牌都在微微颤动,照片上的人影像是活了过来,

正齐刷刷地盯着门口。“鬼!有鬼!”孙志国吓得瘫在地上,被手下人抬着跑了。

老林走到展柜前,发现每张照片上的人都在笑,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他摸了摸赵德山的工牌,上面的黑泥不知何时消失了,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得格外清亮。

那天晚上,老林做了个梦。梦见317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纪念馆前,林建军站在最前面,

冲他挥了挥手:“孙志国不敢来了,他爹在下面盯着他呢。”老林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走到门口,发现那棵松树长高了不少,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点头。远处的山坡上,

老太太种下的野菊花开了一片,黄灿灿的,像是阳光落在了地上。他拿出本子,

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下面画了个笑脸。他知道,只要这纪念馆还在,

那些在矿道里困了太久的人,就永远有个家。而他要做的,就是守着这个家,

听他们把没说完的故事,慢慢讲完。秋末的时候,孙志国因为非法开采被抓了,

从他家里搜出了一箱子矿样,全是从龙脊坳偷偷挖的。老林听说后,去了趟纪念碑前,

摆了317朵野菊花。风一吹,花瓣落在碑上,像是无数只手,轻轻拂过那些沉睡的名字。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纪念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军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走到最角落的展柜前,看着编号317的工牌,老泪纵横。那是最后一个无名工牌,

资料里只写着“籍贯不详,19岁”。“小石头,我来接你回家了。

”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半块咬过的玉米饼,“当年你说饿,

我把最后半块饼给你,你说等出去了请我吃红烧肉……现在,跟我走吧,

你爹娘在老家等着呢。”工牌上的照片突然清晰起来,是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咧着嘴笑。

老林看着老人小心翼翼地把工牌放进包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转身去烧了壶热水,

想着等老人出来,给她倒杯热茶——这寒冬里,总该有些东西是暖的。雪越下越大,

纪念馆的玻璃窗上凝了层白雾。老林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太阳,看着外面被雪覆盖的山坡,

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只要这炉火不灭,只要这灯光还亮着,那些回家的路,

就永远不会被风雪挡住。而龙脊坳的山,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开春后,

龙脊坳来了个背着相机的年轻人,自称是市报的记者,叫周明。他找到老林时,

手里捏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印着“龙脊坳金矿惨案昭雪”,旁边配着纪念馆的照片。

“林馆长,我想写篇深度报道,”周明把相机往肩上一挎,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讲讲这317个人背后的故事,还有您守着纪念馆的经历。”老林正蹲在门口给松树浇水,

闻言直起身:“故事都在馆里呢,你自己看。”周明却没急着进去,

反而绕着纪念馆转了一圈,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这房子以前是矿上的办公楼吧?我爷说,

当年他就在这儿当会计,矿难那天,他亲眼看见林矿长老林的爹抱着炸药往矿道跑。

”老林的动作顿了顿。他从没听过爹抱炸药的事,

纪委的卷宗里只写着“爆炸由私人老板策划”。“我爷说,那天林矿长疯了似的冲进办公室,

翻出矿道图纸,嘴里喊着‘来不及了,只能炸副井’。”周明蹲下来,

指着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石碑,“这底下是副井的入口,当年被林矿长用炸药炸塌了,

说是为了挡住主井的碎石,给七号矿道里的人争取时间。”老林的心猛地一跳。

他绕到石碑后,果然看见上面刻着行模糊的字:“副井 1987.6.12 封”。

日期正是矿难那天。“我爷说漏嘴后就病了,”周明的声音低了些,“他总说对不住林矿长,

当年没敢站出来作证——孙老板的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伪造矿道检修记录,

说爆炸是因为矿工违规操作。”那天下午,老林带着周明去了副井遗址。

周明用相机拍下石碑上的字,又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说要让读者看看“这干净的天,

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可报道刊发前,周明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发颤:“林馆长,

报社把稿子压了,孙志国的老婆托人来说情,说给我们投一百万广告,

让我们别刊发……”老林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你爷当年没说的话,你想让它烂在肚子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周明咬牙的声音:“我明天带U盘去你那儿,稿子发不了报,

我就发在网上。”第二天一早,周明果然来了,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把U盘插进老林的旧电脑,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还附带着几张老照片——有老林的爹抱着炸药奔跑的背影,

有周明的爷偷偷藏起来的真检修记录,还有317个矿工家属的采访笔记。“我跑了七个省,

找了八十六个家属,”周明揉着眼睛笑,“赵德山的媳妇给我讲了他俩怎么在火车上认识的,

鸡蛋给邻居家的孤儿……”老林的视线落在一张照片上——是317个矿工在矿道前的合影,

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工装,前排中间站着他爹,旁边是咧嘴笑的林建军,

赵德山在最后一排踮着脚,手里举着个写着“安全生产”的牌子。照片的边角已经卷了毛,

却透着股热气。“这张是我爷藏在账本里的,”周明说,“他说这是矿上最后一张全家福。

”稿子发到网上的第三天,点击量破了百万。有人在评论区晒出自己父亲的矿工证,

有人说“我爷爷当年就在龙脊坳,失踪了”,

还有个自称是孙志国侄子的人留言:“我叔临死前说,当年他爹老私人老板炸矿道,

是因为发现矿里有个古墓,想趁乱盗墓。”老林看到这条留言时,正在给新来的参观者讲解。

他突然想起爹的抽屉里有个玉坠,雕着只貔貅,他一直以为是买的假货,现在想来,

说不定是从矿道里带出来的。夜里,他翻出那个玉坠,借着矿灯的光细看,

发现底座刻着个“楚”字。他上网一查,龙脊坳在战国时期属楚国地界,

还真有古墓群的记载。“难怪孙老板非要挖到底,”老林摸着玉坠冷笑,“他哪是为了金矿,

是惦记着陪葬品。”他把玉坠送到市博物馆,专家鉴定后说这是战国时期的珍品,

极有可能来自王侯级墓葬。博物馆馆长找到老林,说想和纪念馆合作,

搞个“矿道里的历史”特展,“既能让大家记住矿难,也能保护文物,一举两得。

”特展开幕那天,来了不少考古专家。他们拿着探测仪在矿道遗址周围勘察,

果然发现了个巨大的墓坑,就在七号矿道下方三米处。“当年的矿道掘进时肯定挖到了墓边,

”考古队队长指着探测图,“孙老板的人发现后没上报,想偷偷挖,结果惊动了矿层,

才引发了后来的塌方——林矿长炸副井,说不定不只是为了救人,也是想护住古墓。

”老林想起爹临终前总说“下面的东西不能动”,原来指的是这个。考古队进驻龙脊坳后,

纪念馆更热闹了。有人来看矿工工牌,有人来关注古墓发掘,还有媒体天天守在门口,

等着挖出新文物。周明也来了,这次他带了个团队,说要拍部纪录片,“让全国都知道,

这里不光有血和泪,还有中国人护着祖宗东西的硬气。”可挖到墓门那天,出事了。

考古队员刚打开第一道石门,就闻到股刺鼻的腥气,接着岩壁开始渗水,水是黑的,

还带着碎骨渣。有个年轻队员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水,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拽住,

往石门里拖。“快拉!”队长喊着扑过去,可那股力气大得惊人,

眼看队员的半个身子都要进去了,老林突然想起爹留下的玉坠——博物馆还回来借展了,

就放在纪念馆的保险柜里。他疯了似的冲回馆里,砸开保险柜拿出玉坠,往考古现场跑。

离石门还有十几步远时,他把玉坠朝门里扔过去,只听“哐当”一声,玉坠落在地上,

黑水里突然冒出无数只手,抓着石门就往回关。“是矿里的弟兄们!

”老林看着石门上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脸,正是那些工牌上的人,“他们在护着古墓!

”石门关上的瞬间,黑水流退了,被拖进去的队员瘫在地上,浑身是冷汗,

手里却攥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守陵”二字。考古队长盯着青铜片,

突然明白了:“这墓里的人,当年可能就是守陵人后代!他们在矿道里困了十年,

魂魄竟和祖宗的守陵魂融在了一起,难怪拼死护着这里。”老林这才懂,爹炸副井、封矿道,

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下面有古墓。他不是在护矿,是在护着这片山的根。后来,

古墓被列为国家级保护单位,矿道遗址和纪念馆连在了一起,成了“龙脊坳双遗产”。

周明的纪录片获奖了,片尾放着那张317人的全家福,

配着老林爹生前常哼的调子——是首老歌,叫《咱们工人有力量》。深秋的一天,

老林收到个包裹,是周明寄来的,里面是本精装的书,书名是《龙脊坳的317个名字》,

扉页上写着:“献给所有守着根的人”。他翻开书,

看到赵德山和他媳妇的故事占了整整三页,

配着老太太在坟前种菊花的照片;林建军带着徒弟们救过落水儿童的事也写进去了,

还有人提供了当年的感谢信;最后一页是他爹的照片,旁边写着“林正国,

1938-2013,矿工的矿长,

守陵人的儿子”——考古队后来在古墓里发现了块墓志铭,墓主人果然姓林。老林合上书,

走到门口。那棵松树已经长得比纪念馆还高,枝叶在风里沙沙响,像是有人在唱歌。

远处的考古工地上,队员们正在给古墓盖保护棚,笑声顺着风飘过来,

混着纪念馆里参观者的说话声,热闹得很。他弯腰捡起片落在地上的松针,夹进书里当书签。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书上,317个名字像是活了过来,在字里行间走动、说笑,

带着矿道里的潮气,也带着阳光的暖。老林知道,这故事还没完。只要这山还在,这树还在,

这些名字就会一直被人记着,像龙脊坳的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扎在土里,也扎在人心上。

而他要做的,就是每天给松树浇浇水,给参观者讲讲那些人的事,等着春天再来时,

看满山的野菊花开得比去年更艳些。周明的纪录片火了之后,龙脊坳成了网红打卡地。

来纪念馆的人里,除了寻亲的、怀旧的,多了些举着自拍杆的年轻人,

对着工牌拍照发朋友圈,配文写着“打卡灵异矿难遗址”。老林看着那些嘻嘻哈哈的脸,

心里不是滋味。他在纪念馆门口挂了块牌子:“此处安息317位亡灵,请保持肃穆”,

可牌子第二天就被人涂鸦成了“胆小勿入”。“林馆长,现在的年轻人就这德性。

”周明来拍后续素材时,见老林对着牌子叹气,递给他一瓶水,“我在网上怼了几句,

结果被骂‘装清高’,说我小题大做。”老林没接水,

指着馆里一群围着赵德山展柜说笑的姑娘:“她们在笑啥?”周明凑过去听了听,

脸色沉下来:“说赵德山的照片看着‘奶狗’,

还猜他当年是不是情种……”老林猛地转身进了馆,走到那群姑娘面前,

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他十九岁下矿,每月把工资寄回家给瞎眼的老娘,

死前口袋里还揣着给媳妇买的红头绳。你们笑他之前,先想想自己十九岁在干啥。

”姑娘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红着脸跑了。周明在一旁拍着视频,

镜头里老林的背影透着股倔劲,像龙脊坳的石头。这事被发到网上,

有人骂老林“小题大做”,也有人赞他“守住了规矩”。吵得最凶的时候,

一个叫“矿道守夜人”的账号突然发了段音频,

是纪念馆深夜的录音——里面有模糊的咳嗽声,像是有人在清理展柜上的灰尘,

还有翻书的声音,像是在看那些家属留下的故事。“这是我装的录音笔录的。

”周明找到老林时,眼睛亮得吓人,“发出去后,那些说‘灵异打卡’的人全蔫了,

有人说听到自己爷爷的咳嗽声,连夜买了票来道歉。”老林摸着展柜上的玻璃,

上面确实总有层薄灰,像是谁用布擦过却没擦干净。他想起夜里总觉得馆里有人走动,

现在才明白,是那些魂魄在护着自己的故事,不让人轻慢。可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一个短视频团队带着道具来拍“矿难鬼故事”,在纪念馆门口搭起布景,

让女演员穿着破工装装哭,还往地上泼红油漆冒充血。“你们干啥!

”老林冲出去掀了他们的布景,红油漆溅在他手上,像极了当年矿道里的血,

“这是三百多条人命的地方,不是你们赚钱的戏台!”团队老板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掏出一沓钱摔在老林面前:“老头,别不识抬举。这地方现在是网红地,

我们来拍是给你涨人气,识相的就拿着钱躲开。”老林没捡钱,弯腰捡起块石头,

指着远处的纪念碑:“你再敢动一下,我就用这石头砸烂你的摄像机。有本事,你去碑前拍,

看看317个弟兄答不答应。”男人被老林眼里的狠劲吓住了,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

周明把这一幕拍下来,配文“有些底线,不能碰”,点赞量破了百万。那天晚上,

老林在纪念馆守夜,发现赵德山的展柜前多了朵野菊花,是新鲜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

他知道是老太太来了,或许是白天的闹剧惊到了她,她来看看赵德山是不是受了委屈。

“放心吧,没人能糟践这儿。”老林对着展柜轻声说,“我在呢。”后半夜,

馆里的灯突然闪了闪。老林抬头,看见墙上的影子在动,像是有人在整理那些被碰乱的工牌。

他没害怕,反而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这个家。

转过年来,纪念馆来了个特殊的参观者。是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被护工推着,

脖子上挂着块旧怀表,表盖打开,里面是张女人的照片,梳着麻花辫,笑得眉眼弯弯。

“我找……找周秀莲。”老人说话不利索,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是我媳妇,

当年在矿上做饭,矿难那天,她送饭下井,就没上来。”老林心里一动。

矿难名单上只有矿工,从没听说过有做饭的女工。他翻出当年的工资单,

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个模糊的名字:“周秀莲,食堂,月薪32元”。

“她……她喜欢唱《夜来香》,”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些,“每次送饭,都哼着歌,

矿道里的人都说,听她唱歌,干活都有劲。”老林突然想起周明爷说过的话,

当年矿上有个女工,总给七号矿道的人多打半勺菜,说“他们下井累,得吃饱”。

原来她就是周秀莲。他在空白的展柜里摆上块新工牌,写上“周秀莲,食堂女工,

1952-1987”,又找周明要了张类似的女工照片贴上去。老人看着工牌,突然哭了,

像个孩子似的:“秀莲……我来接你了……回家了……”怀表从老人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表盖弹开,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老林捡起来,发现照片背面有行小字:“等你回来,

咱们就去拍张合影”。他把照片放在工牌旁,突然觉得这317个名字,其实是318个。

或许还有更多没被记录的人,他们都该有个地方,被人记住。老人走的时候,

把怀表留给了老林:“让它陪着秀莲,她以前总说,听着表针响,就知道我快下班了。

”老林把怀表挂在周秀莲的展柜上,表针还在走,“滴答、滴答”,

像是有人在轻声哼着《夜来香》,在空旷的馆里回荡,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周明把周秀莲的故事拍进了纪录片续集,标题叫《被遗忘的名字》。播出后,

又有几个家属找到老林,说自己的亲人当年在矿上做杂工、修设备,都没在名单上。

老林给他们一一做了工牌,摆进馆里。展柜渐渐摆满了,317变成了323,

又变成了328……他知道,还会有更多的名字被找到,他们不该被遗忘在时光里。

秋天的时候,孙志国在监狱里病死了。周明去采访,说他临死前一直喊“矿道塌了,

有女人唱歌”,大概是周秀莲的歌声,成了他一辈子的梦魇。老林听说后,去了趟纪念碑,

摆了328朵野菊花。风一吹,花瓣落在碑上,像是无数只手在轻轻抚摸那些名字。

“都结束了。”老林对着碑说,“没人再敢来糟践这儿,你们可以安心了。”回去的路上,

他看见那棵松树又长高了,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像把撑开的大伞,罩着纪念馆,

也罩着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树下有几个孩子在玩,唱着新学的歌,声音清脆,

像山涧的泉水。老林笑了笑,加快了脚步。他得赶回去给新来的参观者开门,

得给周秀莲的怀表上弦,还得看看赵德山的展柜前,是不是又该添朵野菊花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平淡,却踏实。老林知道,只要他还在,

这纪念馆就不会散;只要这纪念馆还在,那些名字就永远活着,在阳光里,在歌声里,

在每一个记得他们的人心里,慢慢变老,慢慢安宁。而龙脊坳的山,终于卸下了所有的沉重,

在春风里,在秋雨中,舒展着筋骨,像个安享晚年的老人,听着远处孩子们的笑声,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林在纪念馆的墙角辟出块新地方,钉了块木板,

写上“未名者”三个字。那些没能查清姓名的矿上杂工、家属,甚至是偶尔来送物资的货郎,

只要有人能说出他们与矿难的关联,老林就把故事记在本子上,贴在木板下。开春时,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来纪念馆,说他爹当年给矿上送菜,矿难那天正好在七号矿道附近卸车,

被塌下来的石头埋了。“我爹叫王老五,”老汉抹着汗,“就记得他总说矿上的人实诚,

给的菜钱从不拖欠。”老林在“未名者”木板上写下“王老五,菜农,

1925-1987”,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菜篮子。木板渐渐被写满,字里行间都是烟火气。

有给矿上补衣服的张婶,有给矿工剃头的李师傅,甚至还有个跑江湖的说书人,

矿难前在矿场搭过台子,说过《岳飞传》,矿工们凑钱请他多留了三天。

周明把这些故事整理成小册子,取名《龙脊坳的平凡人》,放在纪念馆门口的架子上,

供人免费取阅。有天他来送新印的册子,发现老林正蹲在“未名者”木板前,

用红笔给每个名字画圈。“这是干啥?”周明蹲下来问。“清明节快到了,”老林头也不抬,

“画个圈,就当给他们烧了纸钱。”周明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圈,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他掏出相机,拍下木板上的名字,照片后来被选进了摄影展,标题叫《被记住的代价》。

清明节那天,纪念馆来了好多人。赵德山的媳妇带着孙子来了,老太太教孩子给工牌鞠躬,

说“这是你爷爷,是个好人”;周秀莲的丈夫让护工推着轮椅,在展柜前坐了一下午,

怀表的滴答声和馆里的钟摆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二重奏;还有个中年男人,

捧着个骨灰盒,说他爹当年是矿上的医生,矿难时冲进矿道救人,再也没出来,

“今天终于能让他回家了”。老林在纪念馆后面的空地上挖了个坑,

把男人带来的骨灰盒埋进去,旁边立了块小石碑,写着“矿医 陈敬之”。埋土的时候,

他发现土里有片松针,是从门口那棵树上掉下来的,像是特意飘来的。“都回家了。

”老林拍了拍手上的土,心里空落落的,又暖暖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个热闹的梦。

梦见328个名字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在纪念馆里排着队,周秀莲在给大家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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