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逼老婆打掉孩子那天。
我哭着求她:晚晚,别打了,我错了,我不能没你和孩子!
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我心痛如绞,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直到当晚,我看见她将一张孕检单扔进火里。
上面的日期赫然是:怀孕三个月。
而她,正和我死对头通话。
计划成功,他相信了。下一步,让他公司破产,身败名裂。
上海,陆家老宅。
陆时砚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空气里有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
是林晚的味道。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床头柜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杯子上,还印着同款的口红印。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抓起手机。屏幕亮起,日期清晰得刺眼。
6月12日。
六月十二日。
陆时砚的身体晃了晃,他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有滑倒在地。不是做梦。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
回到了他亲手把地狱两个字,刻进林晚骨髓里的这一天。
前世的今天,他接到电话,他的白月光,那个跳了八年芭蕾的苏晴,回国了。她的脚在一次演出中受伤,再也无法站立。而他,像条被拴了线的狗,抛下了怀孕一个月的妻子,奔向了他的神。
林晚,把孩子打了。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冷得像一块冰。我不想让任何东西,影响到我和晴晴。
林晚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求他,跪着抱着他的腿,把他的西装裤都浸湿了。但他只是嫌恶地踢开她,扔给她一张卡,让司机送她去医院。
后来呢?
后来林晚真的去了。但她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血,流了一地。在他赶去的时候,身体还是温的。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的照片,照片背后是她娟秀的字迹:陆时砚,我恨你。
从那天起,陆时砚的世界就塌了。他发疯一样地报复所有人,包括苏晴。他逼着苏晴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失去一切。可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那三年,他活在无边无际的悔恨和酒精里,最终在一个深夜,心脏病发作,死在了空无一人的别墅里。
死的时候,他眼前闪过的,全是林晚跳下去的那一幕。
晚晚!
陆时砚赤着脚冲出卧室,像个疯子。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抱住她,求她原谅。
二楼书房的门开着。
林晚正站在书架前,安静地收拾着一个箱子。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像一幅画。
她没有哭。
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平静地,把书一本一本地放进行李箱。
陆时砚的脚步声惊动了她。
林晚缓缓地回过头,看向他。那双曾经像盛着星星的眸子,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温度。就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陆时砚的心脏被这平静狠狠地刺了一下。他预想过她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但他没想过她会是这样。这种平静,比任何刀子都锋利。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像一碰就会碎。
晚晚,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林晚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抓着,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陆时砚,她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是把戏!我是真的……
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林晚打断他,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想换个更刺激的方式,再亲手推我一次?
陆时砚如遭雷击,抓着她的手猛地松开。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他最深的恐惧里。她怎么会知道?他前世可没把她推下去,她是自己跳的。
不,不对。她不知道。她只是在说气话。对,一定是这样。
陆时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林晚空洞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淹没了他。他不是在怕失去,他是怕……怕她已经不爱他了。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是苏晴回来了,她……
所以呢?林晚淡淡地问,她回来了,就要我死掉我的孩子来给你们腾位置吗?陆时砚,你觉得这公平吗?
不!不!陆时砚拼命摇头,像个溺水的人在挣扎,我不去见她!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待在这里,陪你,陪着孩子!我发誓!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林晚的面,把苏晴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然后,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张助理,他吼道,告诉苏晴,以后别再来找我!还有,我公司所有和她有关的项目,全部终止!立刻!马上!
他做完这一切,满怀期待地看着林晚。
可林晚只是静静地看他表演。等他挂了电话,她才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演完了?
陆时砚的血液一点点冷下去。他发现,他说的话,做的事,对这个女人来说,就像一个笑话。他所有的补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晚晚,你相信我……
我该相信你什么?林晚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但那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深刻的,悲悯。
相信你昨天还抱着我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相信你说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还是相信你今天早上接到一个电话,就能毫不犹豫地让我去打掉他?
陆时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是啊。他就是这样混蛋。他凭什么让她相信?
陆时砚,林晚轻轻推开他,继续往箱子里放书,你不用这样。真的。你想去找谁就去找谁,想让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肉。
前世的她,也是这么说的。说完这句话,她就去了医院。
不!不行!陆时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将林晚拽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不会让你去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去!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晚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这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陆氏帝王,此刻,在林晚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林晚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抱着。
许久,她才轻轻地说:陆时砚,你松手,我被你勒疼了。
陆时砚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了她,手忙脚乱地替她揉着胳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急了……
林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陆时砚。
嗯?我在!陆时砚立刻应道,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在你白月光回来之前,林晚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居吧。
陆时砚愣住了。
分居?不是离婚,不是让他滚,而是分居?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算什么?原谅了吗?还是……缓刑?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一把抓住林晚的手,眼睛亮得吓人:好!好!分居!你说什么都好!只要你别走,只要你别离开我!孩子……孩子我们留下来,好不好?
林晚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她看着这个男人涕泪横流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就在刚才,在他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时候,她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信息。
来自顾言之。
内容只有两个字。
计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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