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妹妹治病,我成了专为权贵扎美人皮灯笼的恶鬼。契约期间,我做了九十九盏灯。
买家承诺,做完第一百盏灯,就给我能让她痊愈的神药。可交灯那天,他却笑着撕了契约。
“神药?不过都是吊着她命的毒药!她的皮囊已被养到极致,正好做这最后一盏灯!
”他话没说完,一把匕首从我身后刺入了他的胸膛。是我那本该卧床不起的妹妹。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对我笑了笑。“哥哥,现在,轮到我们来做主了。”第一章:千金一灯,
诡谲之始1.我叫沈砚,带着病弱的妹妹沈清弦,在京城南锣鼓巷的尽头,
守着一家祖传的灯笼铺子。京城里的灯笼匠人很多,但我的手艺是最好的。我扎的灯骨,
飞禽走兽就跟活的一样。我糊的灯面,花鸟鱼虫也好似要动起来。同行都嫉妒我,
说我这手艺好得不正常,像是和鬼神做了交易。我才不信这些。这世上哪有鬼神,
我只是比别人更用心些罢了。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男人找上门来,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那天是个傍晚,我刚准备收摊回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黑底织金的袍子,料子的质地很好,一看就很有钱。他脸上戴着银质面具,
只露出紧绷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你就是沈砚?”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火燎过,
但听着很冷。我看向来人,点点头,然后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工具。“客官有什么事?
”他没接话,把一个看上去很沉的锦盒放在我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摆的满满的金条,
在烛光下晃得我眼花。“一千两黄金。”他说话很直接,没什么废话。“买你一个月。
我要你扎一盏灯,一盏,最好的灯。”我心里属实是一惊。一千两黄金,
够我和妹妹清弦过一辈子了,也够给她请最好的大夫。这个诱惑大到我没法拒绝。
“什么样的灯,值这个价?”我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地问道。“我要的灯,要美,非常美。
要像活的,有血有肉,还有温度。”他停了一下,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长条乌木匣,
推到我面前。“材料,我自己带来了。”我有点怀疑的上前打开木匣。
那里面是一卷保存很好的“纸”。那纸很薄,薄得接近透明了,但又很结实。我伸手摸了摸,
指尖触碰下感觉很温润。不像在摸一件死物,倒像在摸一块暖玉,甚至……像在摸人的皮肤。
我把这纸凑到烛火前端详。光透过去,本来没什么颜色的纸面上,竟然出现了淡淡的,
像血丝一样的一丝丝纹理。那些纹理交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漂亮。
“这是……”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我也算是做了半辈子灯笼,什么好纸都用过,
但从没见过材质这么怪的材料。“你不用多问。”面具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
“你就用它,扎出你这辈子认为最好的作品。画什么,你来定。但记住,我要的美,
是那种能让全京城都为之疯狂的美。”他留下黄金和纸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话:“灯做好时,
我会再来。”我看着那卷怪异的纸,又看了看桌上那盒足以改变我们兄妹命运的金条。最后,
我还是收下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什么比较少见的兽皮,是那些有钱人图个稀奇。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关了铺子,谁也不见,一门心思地做这盏灯。我选用最好的紫竹,
泡过药水,削成比头发还细的竹篾,搭出一个美人侧躺的骨架。那个姿势,
是我梦里反复出现过的影子,是我心里最美的样子。然后是最关键的裱糊阶段。我屏住呼吸,
用特制的浆糊,小心翼翼的把那温润的纸一寸寸贴上骨架。我的指尖每次触碰到它,
都感觉像在碰一个活物。它好像有生命,会呼吸一样,我一碰它心里就微微发颤。
最后是画画了。我用最贵重的矿物颜料,在纸面上开始画美人的五官。很奇怪,我每画一笔,
颜料就自己渗进去,和那些天然的血色纹理融到了一起。画里的美人,
皮肤嫩的像是能掐出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我给这幅画取名叫《美人酣睡图》。
一个月后,灯终于做好了。当幽幽的烛火在灯笼里亮起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2.灯光透过那层特殊的纸,把一丝丝血色纹理照得一览无余,
就像美人皮下真的有血液在流动一样。灯里的美人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
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她不是静止的。随着烛火晃动,她的胸口好像也在起伏呼吸,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着迷的生命力和吸引力。这哪里是灯,
这分明是个被封在薄纸里的绝色妖精。我心里又骄傲又有点害怕。上元节灯会那天晚上,
我把这盏“美人灯”挂在了铺子门口。那一夜,整个京城的灯火,在它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的小铺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走都走不动。
他们的脸上都是痴迷的表情,全是惊叹和夸赞。“天呐,这灯是活的吧!”“天上的仙女,
也就这样了吧!”“沈师傅真是神人啊!”一时间,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在这时,那个面具男人来了。他挤开人群,站在灯前,看了很久。透过面具上的孔,
我好像能看到他眼睛里灼热的光。“很好。”他沙哑着说,“非常好。”但他并没有拿走灯,
而是让我就这么挂着。当晚,一个不肯说名字的西域富商,花了五千两白银,
从我手里买走了这盏灯。我赚了一大笔钱,名气也由此到了顶峰。我原本以为,
这是一个手艺人最光荣的时刻。可我错了。这,恰恰是我罪恶的开始。第二天,
一个消息在京城炸开了锅。城西首富王员外家的千金,王婉儿,失踪了。官府去查案,
在她的闺房里,只找到了一张没画完的画稿。画上画的,正是我灯笼上的《美人酣睡图》!
画中人无论是衣服首饰还是动作神态,都和我的作品一模一样,只是画得还不太熟练。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第二章:血色模具,少女连环失踪1.起初,
我只是觉得一切是巧合。王家小姐素有才名,喜好丹青,临摹我的“美人灯”也不足为奇。
或许是与情郎私奔了呢?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总是喜好这样传播。我用这个理由麻痹自己,
把内心那份不安给强行压下。我用卖灯得来的钱,为妹妹清弦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
买了最名贵的药材。眼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我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哥,
你真厉害。”清弦坐在窗边,一边掩着口鼻咳嗽,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全京城都在议论你的‘美人灯’,说你啊,是‘灯仙’下凡呢。”我摸了摸她的头,
心中五味杂陈,却柔声道:“只要我们清弦的病能好,哥做什么都愿意。”然而,
安稳的日子过了没两天,恐慌便如瘟疫般在京城蔓延开来。因为继王婉儿之后,
吏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又失踪了。三天后,大理寺卿的独生女也失踪了。……短短半个月间,
京城接连失踪了五位少女。我每天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听得手脚冰凉。
我逐渐发现了这些失踪案的几个可怕的共同点:第一,
失踪的都是以才情美貌闻名的官家或富家小姐。第二,她们的闺房里,无一例外,
都找到了一幅临摹未完成的《美人酣睡图》。第三,她们都在失踪前,
或多或少地对身边人表达过对“美人灯”的痴迷,仿佛着了魔一般。巧合吗?不,
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我的“美人灯”,不是一件简单的艺术品。它好像是一个“饵”,
或者说,一个“模具”?那个面具男人,他要的不是一盏灯,而是通过这盏灯,
筛选出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我不禁回忆起他那被银质面具遮挡住的脸。
有一次他抬手时,我瞥见了他面具边缘露出的皮肤,布满了狰狞可怖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一个毁了容的富商,一盏妖异的美人灯,
一群临摹着美人图后失踪的少女……这些线索在我脑中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把自己关在工坊里,终日与刻刀竹篾为伴,
试图用劳作来驱散内心的恐惧。但每当夜深人静,那盏“美人灯”的模样就会在我脑中浮现,
灯上美人栩栩如生的微笑,此刻再看来,却是无比的阴森与嘲讽。我成了帮凶,
我用我的手艺,为一个恶魔打造了狩猎的工具。那些少女的失踪,我难辞其咎。我想要报官,
但凭什么呢?告诉官府,我怀疑我做的一盏灯有问题?他们只会当我是疯子吧。更何况,
我确实是拿了那千两黄金,一旦事情败露,我就是同谋,我和清弦都会被拖下水的。
巨大的罪恶感和恐惧不停地啃噬着我的内心,我夜夜做噩梦,
梦见那些失踪的少女浑身是血地来找我,愤怒质问我为什么要画那幅美人画。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查清楚真相。那个面具男人留下的唯一线索,
就是当初交给我黄金时,锦盒底部压着的一张票号,上面有一个地址:城西,
乱葬岗旁的废弃义庄。当时我只以为是票号所在,现在想来,
这更像是一个被刻意留下的地址。我打定主意,要去那里一探究竟。
我跟清弦说要出远门采买一批特殊的竹料,让她在家安心休养,按时吃药。她乖巧地点点头,
只是叮嘱我早些回来。我带上了防身的短刀和火折子,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踏上了前往城西的路。义庄本就阴森,在多日阴雨的笼罩下更显鬼气森森。四周断壁残垣,
蛛网遍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木头和腥气泥土混合的怪味。我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走了进去。义庄内停放着几具无人认领的薄棺,更添了几分寒意。我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搜索,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终,在一口空棺的夹层里,我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血腥和某种药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几欲作呕。暗格里,
放着几样东西。一卷卷码放整齐的“纸”,正是我用来做灯笼的那种,触手生温,薄如蝉翼。
此刻再触摸它们,我只觉得像是在触摸一张张刚从人身上剥下来的皮。旁边,
是一套精巧的、泛着冷光的工具。有薄如柳叶的小刀,有弯曲的骨针,
有剥离用的银铲……我虽不识,但那形状和用途,几乎是昭然若揭。这是剥皮用的工具!
2.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壁干呕起来。我强忍着恶心,继续探查。
在工具下面,我摸到了一本用兽皮包裹的古籍。书页泛黄,字迹是诡异的朱砂红,
像是用血写成的。我颤抖着手翻开古籍,开篇几个大字让我如遭雷击——《画皮换命术》。
书上记载的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南疆邪术。此术,可以为毁容之人重塑容貌,
甚至……偷天换日,夺舍重生。但施术的条件极为苛刻:需以“美人之皮”为画布,
以“画师之魂”为笔,以“心头之血”为墨,在月圆之夜,行换皮之礼,方可成功。
书中详细描述了如何筛选最完美的“美人皮”:首先,需要一个技艺高超的画师,
用心魂灌注,画出一幅完美的“美人图”作为蓝本。这幅画本身就带有邪性,
会吸引那些与之“命格”与“容貌”高度契合的女子。当这些女子被画吸引,
发自内心地去临摹、去想象自己成为画中人时,她们的精气神便会与画产生共鸣。这时,
施术者便可轻易地找到最匹配的“祭品”。而那特殊的“纸”,根本不是什么兽皮,
而是用秘法硝制过的人皮!是前一个祭品的皮,用来承载“美人图”,
同时作为下一次狩猎的诱饵!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画师”!我的“美人灯”,
就是用来筛选最匹配的美人“画布”的媒介!那个面具男人,那个毁容的富商,
他根本不是要什么天下第一的灯。他是在通过我的手,
寻找与他心中那个“美人图”原型最相似的女子,再用她们的皮,来为自己换一张脸!
我瘫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我犯下的不只是罪,更是孽!是万劫不复的深重罪孽!不行,
我要去报官!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阻止这个恶魔!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义庄,
不顾一路泥泞和风雨,疯了一般向家中跑去。我要带上清弦,立刻去顺天府!然而,
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肝胆俱裂的一幕。我的妹妹,
我那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妹妹沈清弦,正坐在灯下。她面前铺着一张宣纸,手中握着画笔,
正专注地临摹着一幅画。而那幅画,正是我的《美人酣睡图》!她画得那么认真,那么投入,
眉眼之间,竟与画中人隐约有了七八分的相似。她听到我回来的动静,抬起头,
对我露出一个纯净而开心的笑容:“哥,你回来啦!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她将画稿举到我面前,兴奋地说:“前几天,你那位朋友来看我了,
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哥哥。他夸我画得好,有你的风范呢!还送了我好多名贵的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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