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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程瑶沉默地坐在病床前削苹果。

她父亲脑梗后高位截瘫，一直住在医院里治疗。

“瑶瑶，”母亲摆弄着手上的鲜花，“怎么很久没见到庭琛了？”

程瑶的手一顿：“他工作忙，走不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像背好的台词一样顺口。

“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妈教你做的养生汤，记得回去炖给他喝。”

“知道了。”程瑶低声应道，看了一眼五分钟前傅庭琛给她发的消息：特护病房本月的费用。

金额只支付了一半。

她凄凉一笑。

为了办理转院的事，程瑶去找了主治医生，回来经过护士站时，里面传来她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吗，刚刚傅总就在特护隔壁的vip病房，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啧啧，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傅总怎么对她那么好？”

“他以前对傅夫人也好，所以说，男人啊……”

原来是这样，傅庭琛今天也在这里。

程瑶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那是她妈妈特意买来的食材让她回去炖汤的。

她突然觉得这袋子好沉，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程瑶没有进去，这样的难堪没必要让自己经历一次又一次。

她缓缓往回走，就在按下电梯下行键时，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vip病房住得不舒服吗，为什么要走？”

“住不惯，住院费多少，我转给你。”

“念念，听话……”声音蓦地戛然而止，来人认出了程瑶。

“你怎么在这里？”傅庭琛冷冷地问，显然因为她打扰了他的好事而不高兴。

程瑶深吸了口气，转过身。

“程小姐来看父亲的吧？”沈念念眨了眨眼睛。

她跟沈念念见过三次，沈念念从来不称呼她为傅夫人。

“看完就赶紧回家，今晚我母亲生日，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程瑶“嗯”了一声，语气冷淡。

“你真忘了？”傅庭琛难以置信，吼道，“你身为傅家长媳，难道连这点自觉也没有吗？”

“庭琛，程小姐可能有其他重要的事，你就别勉强她了。”沈念念劝他。

“她能有什么事？”傅庭琛面带怒气，表情阴沉地盯着程瑶，“你现在马上回去换身衣服，就穿我上次给你买的那条蓝色裙子。”

沈念念闻言，笑容有些僵硬：“你送程小姐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怎么行，你的脚受伤了，万一恶化了怎么办？”

他转头对程瑶道：“念念不能走路，我要送她，你自己回去吧。”

程瑶看了一眼窗外，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暴雨，天空已经乌云密布，整个世界昏暗得仿佛要吞噬一切光线，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要伞吗？”傅庭琛也看了外面一眼，问道。

程瑶摇了摇头：“我有。”

她看着傅庭琛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念念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沈念念朝她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会闻得旧人哭。

程瑶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是瓢泼大雨，她把伞给了身旁一个怀孕的女人，直直地冲进雨里。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将她的骄傲一点一点的浇灭。

傅母近年来身体抱恙，早已搬到郊区的半山别墅休养，程瑶回家只来得及换下湿透了的衣服，便匆匆打车来了郊区，走了半小时的山路才到。

傅庭琛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你怎么回事？吃个饭也迟到？”

“不好意思，”程瑶脑袋昏沉沉的，“这是给母亲的礼物。”

傅庭琛还在气头上，瞥了一眼，没有伸手接。

“我来拿吧。”沈念念宛如女主人一样招呼她。

程瑶跟着她们进门，沈念念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傅庭琛身边的位子上。

程瑶全身发冷，脸上冒汗，腿脚酸疼，只想赶快找个地方坐下来，便也随遇而安地坐在了离傅庭琛最远的地方。

今天只是傅母的寻常生日，来的人不多，都是一些亲朋戚友，大家轮流向傅母祝寿，说一些喜庆话，送上各自的小礼物让她开心。

“母亲，这是程瑶送您的礼物。”傅庭琛把一个金色的盒子递过去。

傅母盈盈接过，下一秒，脸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