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坠崖后太子和世子都疯了

我坠崖后太子和世子都疯了

作者: 无敌的Alyssa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言情小说《我坠崖后太子和世子都疯了男女主角连翘沈之衍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无敌的Alyssa”所主要讲述的是:秋雨滂砸在医馆的青瓦声响急得人心突然响起了一阵的敲门都已经临近傍不该有病难道是连翘送药回来了?我拔下门门外立着一道被雨水浸透的挺拔身玄色锦袍紧贴其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滚抬眼的瞬我心脏骤是那个三年前偷走我回春谷秘间接害我坠崖的好徒当朝靖王世沈之他显然比我更震瞳孔骤然收脸色在闪电映照下煞白如像是活见了他喉结剧烈滚动...

2025-10-25 12:57:54

秋雨滂沱,砸在医馆的青瓦上,声响急得人心慌。突然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

都已经临近傍晚,不该有病人。难道是连翘送药回来了?我拔下门栓,

门外立着一道被雨水浸透的挺拔身影,玄色锦袍紧贴其身,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抬眼的瞬间,我心脏骤停。是他。那个三年前偷走我回春谷秘药,间接害我坠崖的好徒弟

,当朝靖王世子,沈之衍。他显然比我更震惊,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在闪电映照下煞白如纸,

像是活见了鬼。他喉结剧烈滚动,唇微张,半晌才逸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气音:……师父

我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用力,面上却扯出一个医者惯有的、疏离的笑:这位公子,

可是要避雨?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穿透,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认识我?公子说笑了,我侧身让开通路,

雨大,先进来再说。背过身忍不住心里咒骂一句,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他带着侍卫默然进屋,目光却始终胶在我身上,试探着问:姑娘,在此行医多久了?

一年有余。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自幼随家父行医,四海为家。他每问一句,

眼神便黯一分。直到我煎了姜茶递给他,随口反问道: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他接过陶碗的指尖碰到我的,带着冰凉的潮意,闻言猛地一颤。沈之衍。

他吐出这三个字时,紧紧锁住我的眼,像是要将自己的名字刻进我魂魄里,

期待能激起一丝涟漪。我眉眼未动,只客气地点点头:沈公子。

他眼底那点强撑的希冀彻底碎裂,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难过?

那三个字在空气中震颤未散,我便已垂眸转身,去整理案上散落的药杵。

一直沉默如影的侍卫砚台忽然踏前半步,凑到他耳边低语。奈何我耳力极好,

那刻意压低的声响,还是零星地钻了进来。公子,我们离京已半月。上面虽未明说,

但您知道,此次允您出京,是为寻回私自离京的朝阳郡主。若迟迟没有消息,

恐怕宫中会有非议。朝阳郡主?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撞进我脑海深处,

某个被尘封的角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头骤然刺痛,一些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也是这样的雨夜,他那时不叫沈之衍,自称沈衍,一身是血地倒在回春谷入口,

气若游丝。我采药归来,将他拖回了我的小院。养伤的日子漫长,他无处可去。

然回春谷规训森严,从不留外人长居。眼见他伤势渐愈,我几番思量,

只得为他谋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权作通融。我将一个素色锦囊递给他,

里面只装了一小截安息香木。正式的师徒,谷里规矩是要赠长生结药囊的,

里面是十味珍稀药材,寓意深远。你我之间权宜从简,挂上这个,在谷中行走方便些。

他接过那算不得精致的锦囊,于指尖摩挲片刻,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

点了点头说好。谷主常年游历在外,谷里师兄师姐大都醉心于丹药炼制,

只有我偏爱药草,所以这小屋常年只我一人,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心。

他会帮我处理新摘来的药草,那用来分拣和处理根茎的手法,精准利落得不像个寻常行人,

倒像是深谙此道,或是……惯用刀剑。我未曾问,他便也不说。山间多雨,

我那小院的青石阶易生滑苔。不知从何时起,每逢雨后,我起身时,

院中湿滑处总会被早早垫上干燥的碎布或干草。他依旧在廊下看书,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我们之间,许多话不必宣之于口,便已成了习惯。直到某天他突然问起我天香续命露的事情,

我正低头捣药,并无防备之心:有啊,就在后山禁地的寒潭洞里。不过那药极为罕见,

属于镇派秘宝,师父说,那是用来救天下之主,定江山安危的,不能轻动。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才轻轻嗯了一声。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困倦,

是猎物终于嗅到踪迹的屏息。他偷入禁地那晚,我其实察觉了。我一路跟着他,

看着他熟练地避开我告诉他的所有机关,取出那个白玉瓶。我在寒潭洞口拦住他,

夜风吹得我们衣袂翻飞。为什么?我问,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他握着药瓶,

指节泛白:师父,我需要它救一个人。我提剑指向他:谷里有规矩,

此药只能用来救天下之主,定江山安危。我一直以为,回春谷以济世为念。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审度,如今才明白,所谓的规矩,

不过是你们画地为牢的借口。天下苍生,谁的命不是命?偏要守着死物,

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天下之主』?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

只有深切的讽刺与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所当然。将这能活命的药禁锢于此,任年华空耗,

与……见死不救,又有何分别?我怔在原地,一股寒意自心底窜起。

他此刻的平静与话语中的锋利,比之前的任何情绪外露,都更让我感到陌生。眼前之人,

与我记忆中那个温和隐忍的沈衍,判若两人。药,你可以拿去。我向前一步,

紧紧盯着他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我只问你,阿衍,你接近我,从始至终,

是不是就为了它?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沉默像一把冰冷的刀,一寸寸凌迟我的心。那沉默,

比任何回答都残忍。原来所有的温情脉脉,所有的默契相伴,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谷中示警的哨音响起,听着追捕的脚步声汇聚,我心如死灰,侧身让开了路:你走吧。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有愧疚,似有不忍,最终只化作一句:多谢。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入浓稠的夜色。混乱中,几道迅疾的身影已掠至近前,

为首的是执法长老严苛的面容。他目光如电,先扫过地上因打斗而触发的机关痕迹,

最后沉沉落在我身上,带着不容错辨的失望与怒其不争。他声如洪钟,在山谷间回荡,

是你私自放外人入禁地?你可知盗取『天香续命露』,依照谷规,该当何罪?!

追兵们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眼看就要绕过我,朝着沈之衍离去的方向追去。那一刻,

我来不及思考,也无力辩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不能让他们追上他!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或许是心神激荡下的疏忽,或许是有人暗中推挤,我脚下一空,

碎石滚落,身后,竟是云雾缭绕的断魂崖!失衡感瞬间攫住了我,我没有惊呼,

只是在身体后仰、坠入那片无边黑暗前,最后望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前尘记忆如惊涛拍岸,

重重撞入脑海,带来一阵细微的眩晕。我指尖下意识用力揉了揉眉心,

待那阵翻涌的酸楚平复,才转过身,语气是一贯的平和,

听不出半分异样:从此处往南三四里,有间『云来客栈』。公子一行长途跋涉,雨停后,

可去那里歇脚。沈之衍深深地看着我,仿佛想从我平静无波的脸上,

找出哪怕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最终,他眼底那点强撑的光,彻底熄灭了。

砚台看了看窗外渐歇的雨势,低声提醒:公子,雨快停了。沈之衍恍若未闻。这时,

竹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一个浑身湿透、提着药篓的少年带着一身水汽闯了进来,

声音清亮却满是抱怨:你可真行!明知午后有雨,还非让我去给山脚下的王老汉送药,

这下好了,淋得跟水鬼似的!你也不去接我……呃?他话说到一半,

才猛地发现屋内还有旁人,声音戛然而止。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

在沈之衍主仆身上快速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戒备,随即疑惑地看向我。

屋内的空气仿佛因这少年的闯入而骤然凝固。

沈之衍的视线从少年湿漉漉的、与我显然极为熟稔的姿态上冷冷扫过,最后落回我脸上,

恢复了疏离的微笑,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这位是?

我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不容错辨的探究与压力,指尖微蜷,

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迫人的视线,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低声答道:……是……我徒弟,连翘。话音落下,

堂内静得能听见药炉里炭火轻微的碎裂声。他眸中那灼灼的光,霎时像是被风吹熄的烛火,

骤然黯了下去。我甚至清晰地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难过与失落,宛如坠入湖中的落石,

在他眼底漾开清晰的涟漪。他几乎是怔了一瞬。不过呼吸之间,

那所有的情绪便被他尽数敛去,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方才是错觉。

他唇角重新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不再有温度,

语气疏离得像是在评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原来如此。他轻声说,

目光已从我脸上移开,落向窗外寂寥的庭院。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他不等我回应,

便已转身,玄色的衣袂在门外灌入的风中划开一道利落的弧线。不叨扰了,告辞。

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刻意拉远的客气。砚台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主仆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外竹林小径尽头。我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席边。

从跌落山崖,到被这里的郎中岑大夫救起,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多里,每个夜晚,

背上的旧伤都如业火灼烧。但比这皮肉之苦更磨人的,是那些不断在脑中浮现的往事,

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和看到我采药归来时的笑脸交替着、撕扯着。旧疾发作,夜半高烧之时,

我总看见他坐在我床边,轻声说别怕,会过去的。佛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可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又是我执念深重生出的魔障,

只是在这日日夜夜中煎熬而不得解脱。谷主说得对,情义千斤,不敌利益二两。如今想来,

竟是字字偈语。我本应潜心医道,却偏生起了贪嗔爱痴,如今满身伤病,

连回春谷都将我从一代弟子中除名。想到这里,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烫。

我对不起远游在外的师父,我对不起谷里的长老们,我原以为此生就将带着这身伤痛与遗憾,

如露如电般悄然逝去。可因果轮回,偏偏又让我与他重逢。连翘见我久久不语,

默默倒了杯水递到我手边。他静了片刻,

声音放得轻缓:他……就是曾经伤害过师父的人吗?我没有回答,只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划过喉咙,竟让人感到一丝难得的暖意。不必去招惹他。

我摩挲着粗糙的陶杯,我没有与他相认,就是不想再惹是非。连翘也是岑大夫捡来的,

后来岑大夫决意云游,便将这间药庐和连翘一同托付给了我。这三年来,

若不是有他在身边忙前忙后,时不时说些俏皮话逗我开心,这日子怕是更难熬过。

都怪这场雨,连翘一跃坐上桌沿,语气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愤懑,要不是被它耽搁了,

我早该回来了。当时……当时真该直接把他关在门外!他说着,悄悄抬起眼来看我。

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欲言又止的怜惜和心疼。

那样的话……师父也就不必这般难过了。话至末尾,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目光垂落到别处。瞧他这般模样,我心头的阴霾竟散了些许,不由笑了笑,起身如过往那般,

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还会心疼师父了,没白疼你。我都十八了!他耳根微红,

别扭地侧身躲开我的触碰。静了一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从怀里小心地掏出几个铜板,

递过来:哦对了,这是王老汉执意要给的药钱。见我神色一沉,

他急忙解释:我推辞了,说他也不容易。可他非要给,说你上山采药更不容易……

他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无奈,这几个月都没什么收入,你看病又总是只收个诊金,

遇到实在艰难的人家,你连一文都不肯收……他连吃口饱饭都难,你也敢收?

我伸手要打他。他敏捷地跳开几步,逃向里屋,回头喊道:我明日就去帮他干农活!

抵这药钱~师父我先回屋了!望着那匆忙逃开的背影,我终是轻轻笑了出来。胸口的滞闷,

不知不觉间,竟被这少年搅散了大半。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连翘一早便说要去帮王老汉干活。我如往常一样将昨日炮制的药材搬出来晾晒,许是心急,

一次抱得多了些。下台阶时没注意到还有积水,脚下一滑,心中警铃大作,坏了!我的药!

那一瞬间,我满脑子都是这些宝贝药材泡水了可如何是好。我摔得,它们可摔不得!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跌入了一个稳当的怀抱。我惊魂未定,

下意识脱口而出:多谢。抬头间,却对上了那张昨夜才见过的、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脸庞。

我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站直身子,迅速从他怀中撒开。他面上倒没什么波澜,

只是默然俯身,将散落一地的药材拾回筐中,动作不疾不徐。我正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忽然抬眸,对我漾开一个浅淡的笑意,语气温和得仿佛真是寻常访客:又来叨扰了。

我后退半步,刻意拉开距离,语气疏淡: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他神色如常,

只微微颔首:昨日与砚台冒雨赶路,那孩子不慎染了风寒。听闻姑娘医术高明,特来相请,

望能前去一诊。我心下冷笑,果然来了。砚台一个贴身侍卫,每日习武身强体壮,

区区一场雨怎会轻易病倒?更何况以他的医术,寻常风寒何需求助外人?

这分明是寻了个拙劣的借口来试探我。既是风寒,倒也不难。

我转身从药柜取出几味药材,包好递去,这是麻黄、桂枝,再加些甘草,

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便可。山上随处可采的草药,不必特地来此。他却不接,

目光沉沉落在我脸上:药方虽好,终须对症。还望姑娘亲自走这一趟。

我下意识攥紧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分明看穿我的闪躲,却仍向前逼近一步,

目光如锁:从昨日初见我便想问,既然素不相识,姑娘为何每次见我都如临大敌?

你在胡说什么。我强自镇定,抬手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声线刻意放平,

我只是不喜与外人打交道。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步步紧逼:医者仁心,

悬壶济世,何来不与外人打交道之说?话音未落,他目光骤然锐利,

如剑直刺我心深处:而且,这一紧张就不自觉捋头发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顿:师父。我闭上眼,

心底一片冰凉——终究是躲不过了。你缠着我师父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僵局。

连翘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

直面沈之衍:我们不认识你。沈之衍的目光落在连翘护着我的手上,

随后缓缓移到他脸上。他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寒意:你师父?那我问你,

她是何时收你为徒的?三年前。连翘答得干脆,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恨不得立刻捂住他的嘴。我紧紧闭上双眼,

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荒唐的梦。沈之衍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里听不出半分欢愉,

只有刺骨的冷意。他转而看向我,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来到这才一年多?

我是一年前到这儿的,但是收他为徒是在三年前。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见过沈之衍发狠的样子,实在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你撒谎。我问过这里的人,

你分明是三年前被这里的大夫救回来的。他的声音如一阵凌冽的寒风,刺穿我的伪装。

你不就是想听真相吗?我告诉你!连翘依旧挡在我面前,少年清朗的声音掷地有声,

目光灼灼地直视沈之衍,岑大夫确实是三年前在山崖下发现我师父的!

沈之衍猛地揪住连翘的衣领:说清楚,哪个山崖?就是山后的断魂崖。

连翘用力拨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刻意的克制,救回来时她背上全是碎石划出的伤,

高烧整整三日不退。是岑大夫用草药吊着她的命,精心照料了三个月才醒过来,只可惜,

从前的事她一件都记不得了。我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地垂下眼帘。

沈之衍像是被定住了,半晌才哑声问:她……失忆了?他眸光微动,

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那她为什么唯独看见我会害怕?连翘向他逼近一步,

字字诛心:你不如问问自己,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说,

你就是那个害她坠崖的人?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进了沈之衍心口最痛的地方,却也划开了我最不堪的过往。

昨日的回忆如潮水般再次向我涌来,心口猛地一阵绞痛,旧伤在剧烈情绪下骤然发作。

我猝不及防地向前倾身,一口鲜血直接呕了出来,殷红的血迹在素色衣襟上迅速晕开,

触目惊心。师父!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两声截然不同的呼唤在耳边交叠。

干脆就这样去了也行。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药庐屋顶,

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草药气息。我微微偏头,看见连翘正守在床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师父!您终于醒了!他急忙凑近,声音还带着哽咽,您突然吐血昏过去,

都快吓死我了……我虚弱地牵了牵嘴角,想安慰他一句,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

瞥见了那个站在窗边的沉默身影。沈之衍背光而立,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静静地望着这边。连翘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立刻站起身,

语气不善道:你还赖在这里不走吗?若不是你拿出了那株救急的雪参,

我绝不会让你待到此刻。药是沈之衍给的?我诧异地望向他,他却依旧静默地看着我,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某个遥远的过去。他没有理会连翘的质问,缓步走到床前,

俯身蹲下,与我平视。我已无力再与他周旋,轻声道:沈公子,前尘旧事,既然我已忘了,

你也放下吧。即便……我顿了顿,压下心口的酸涩,即便当初真是你害我坠崖,

我也不再计较了。他垂首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眼中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痛楚:疼吗,

师父?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我心里。沈之衍,你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

比起背上的伤,那些午夜梦回时啃噬心骨的背叛,才是我真正的无间地狱。我将头转向一侧,

不愿再看他的眼睛:不记得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窗台上那株石斛兰不知何时已悄然开花,细小的白花在晨光中微微摇曳。你走吧。

沈之衍却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你的病,这里治不了。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能剖开我所有的伪装:背上的旧伤已入经脉,每逢阴雨便痛彻骨髓,是不是?

这里的药材,根本除不了根。三日后,我带你回京。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京城薛太医的金针渡穴能化解你体内的瘀滞。若你执意不肯他微微前倾,

眸中掠过一丝熟悉的冷冽,与三年前如出一辙。绑也要把你绑去。

连翘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你凭什么

就凭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讲话。沈之衍声线平稳,手上动作丝毫未停。

他依旧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细致地替我掖好被角,这才缓缓直起身。

转身看向连翘时眼神里凝着冰霜:若不是看在师父面上,刚才我就杀了你。

我太了解他从不妄言。在他话音落定的瞬间,我猛地攥住了连翘的手腕,冲他摇摇头。

沈之衍将我这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尽收眼底。他沉默地注视着我,

目光深处翻涌着令人窒息的冷寂。……你先休息。他最终只低声道了这么一句。

我回客栈再取些药来。说罢便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师父,

你真的要去京城吗?连翘将我小心扶起,在我身后垫了个软枕。我缓了缓心神,

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他带来的那株雪参,是你亲手煎的吗?连翘虽不解其意,

仍老实点头:是。那雪参通体莹白,虽已炮制过,却仍能嗅到清冽灵气,确是极品。

我垂眸沉吟。大骊京城果然名不虚传,随手便能取出这般珍稀药材。这些年我翻阅无数医典,

始终未能复原天香续命露的配方。若能借机查阅太医院藏书,见识各地贡药……我的伤,

此地确实无力回天。我轻声道,随他走这一趟,未必是坏事。

忽然想起要紧事:我给你的长生结药囊,可还带在身上?

他立即从怀中取出那个褪色的锦囊:一直贴身收着,从未离身。我握住他的手,

将药囊仔细塞回他衣襟内:记住,万不可让沈之衍看见此物。连翘点了点头。

沈之衍回来得很快,还带了辆青篷马车。临上车前,他看了眼跟在我身旁的连翘,

语气平淡: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带上他不便。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都留下。

我扶着车门,语气没有转圜余地。他沉默片刻,目光在我和连翘之间扫过,

终是让步:随你。车厢里一时无话。车轮刚转动,

沈之衍便试探着开口:方才路过镇口的榕树,你可还记得……头有些疼。

我立即闭目蹙眉,将脸转向车壁。他未尽的话哽在喉间。车厢里只剩下辘辘车轮声,余光里,

我看见他缓缓靠向窗边,那只搭在膝上的手却无声地攥紧。行至半途,马车突然急停。

公子,有情况!马车外观台的声音带着警觉。话音未落,数支羽箭已破空而来。

沈之衍拔剑格挡,厉声问:什么人?龙纹刺青,是太子的暗卫!

连翘迅速挡在我身前,警惕地环视四周。沈之衍果断对砚台下令:跳车!

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竹筒,指尖发力捻开机关嘭!一道流光尖啸着蹿上天际,

在灰蒙的云层中炸开。走!他厉声喝道,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带着我们冲向旁侧茂密的树林。马车已被弃在原地,砚台挥剑断后,挡开两支追来的冷箭。

我们踉跄着冲下陡坡,在泥泞中翻滚。混乱中,连翘为护住我猛地侧身,

我瞥见断后的砚台在格挡间隙迅速俯身,剑尖在草丛中极快地挑起一物纳入袖中。未及看清,

新的危机已至。就在此刻,我眼角余光瞥见寒芒乍现,两名刺客配合默契,

一人挥刀斩向连翘后心,另一人悄无声息地刺向沈之衍肋下。来不及思考,我已扑向连翘,

用尽全力将他撞开。刀锋擦着他后背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几乎同时,

我听见利器没入血肉的闷响。转头望去,沈之衍的肋下已被刺穿,鲜血迅速染透。

林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余名玄甲骑士如疾风般掠入战局,刀光闪处,刺客纷纷倒地。

待尘埃落定,我才发觉沈之衍与连翘都已昏迷不醒。

砚台指挥着侍卫将我们安置在城外一座清净院落。我安置好连翘,犹豫片刻,还是走向主屋。

姑娘留步。砚台横臂拦在门前,语气疏冷,公子自有大夫诊治,不劳费心。

他目光扫过我衣襟上的血迹,唇边泛起讥诮:你既已做了选择,又何必再来探望?

我默默回到连翘房中,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刀伤不深,但血迹斑斑。我拧干帕子,

正低头替他擦拭肩上的伤口。砰!门板被重重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沈之衍立在门口,白色中衣被血浸透大半,额上绷带渗着血,胸口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门外传来砚台焦急的声音:公子,您伤口还没处理……他沉默地看着我,

那目光沉得让人心慌。我这才注意到他满身血迹比想象中更严重,

连扶着门框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我以为他是来质问的,手里的帕子掉进水盆,

急忙起身解释:情急之下,我只能先救自己的徒弟……请你不要怪罪。你还在骗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齿缝间逸出来,那平静无波的语调下,

充满了随时能将人吞噬的翻涌怒意。他忽地低笑一声,

唇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虽说心有不甘……但你若真的失忆,我也无话可说。

我呼吸一窒,看着他步步逼近,那染血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看着我缓缓抬手,

指间垂落的正是连翘那个长生结药囊。眼底翻涌着血色,声音却轻得可怕,师父。

看着他拿在手中那个已经做旧有些凌乱的药囊,我心下一惊,未来得及说话,

砚台已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是扑跪在沈之衍身侧,颤抖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公子,

求您了!伤口刚缝合,药还没敷,再这样下去……沈之衍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痛楚几乎要溢出来。我终是败下阵来。先扶他去主屋。我上前搭了把手,

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伤口必须重新处理。砚台盯着我,似乎在防着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会对你家公子怎么样的,你先去把药草拿过来吧。

在沈之衍的默许下,砚台只得出去了。。我不想有他,专注地为他解开腰上缠绕的纱布。

伤口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再次崩开,纱布上晕染了很多血,皮肉与纱布粘连在一起。

我轻声说:伤口和纱布有些粘连,我需要撕下来,可能会有点痛。见他不应声,

我专注地解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衫。伤口比想象中更严重,缝合处已尽数崩裂。我取来温水,

用银镊小心翼翼地分离粘连处。他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却始终一声不吭。

我用沾了清水的棉帕一点点拭去周围凝固的血迹。镊子小心地拨开皮肉,

检查深处是否还有残留的污物。就在这时,他忽然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整个上身都随之绷紧。我手上的动作未停,目光仍专注在伤口上,

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几分,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别怕,阿衍,很快就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指尖微微一滞,恰在此时,

砚台端着药草掀帘而入。我立即收敛心神,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接过药材,

仔细地将止血散均匀撒在伤口表面,敷上药草,再用洁净的纱布层层包裹。

伤口需避免沾水,每日换药一次。我将包扎的结扣仔细系好,声音已恢复平日的冷静,

烦请按这个方子去煎药,煎好后分两份,一份给连翘送去。我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砚台,

目光不经意扫过他左臂上一道不甚明显的血痕:你手臂的伤虽不深,也需及时处理。

我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这是金创药,外用即可。将药瓶与药方一同递去,

砚台明显一怔,犹豫片刻,终是双手接过:多谢。待他离去,我转身看向榻上之人。

他始终安静地望着我,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像个终于得到安抚的孩子。

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眸子,此刻清澈见底。师父……他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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