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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沈玉微觉得空气都变了味。

没有县城里泥土的腥气,也没有教坊司劣质脂粉的甜腻,只有一种淡淡的、混合着龙涎香与规矩的味道,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红墙高耸,琉璃瓦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天与地都框在里面。

往来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脚步匆匆,连咳嗽都要捂着嘴,生怕惊扰了什么。

她被两个老宫女带去净身、换衣。

粗布宫装套在身上,浆洗得发硬,磨得皮肤生疼。

发间的木簪被取下,换上一根光秃秃的乌木簪——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私物”,在这里都是不被允许的。

“从今往后,你就叫‘玉微’,” 管事的张嬷嬷眼皮都没抬,声音像淬了冰,“在贵妃娘娘宫里当差,少说话,多做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玉微垂着眼,低声应“是”。

她知道,“玉微”这个名字能留下,不是侥幸,是苏锦绣特意吩咐的——留着她的本名,随时叫一声,都像是在提醒她: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的一切都捏在我手里。

储秀宫偏殿的耳房,是她住的地方。

一间屋子挤着六个宫女,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警惕和麻木。

沈玉微选了最靠角落的铺位,放下那只空荡荡的包袱——里面只有一套换洗衣物,和藏在夹层里的那截断簪。

第一晚,她就被叫醒了。

三更天,梆子刚敲过,张嬷嬷就拿着藤条站在门口,声音尖利:“都起来!

贵妃娘娘醒了要喝安神汤,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宫女们像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爬起来。

沈玉微动作稍慢,就被张嬷嬷用藤条柄戳了戳后背:“还愣着?

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她没吭声,跟着人流往厨房走。

夜色里的宫道更显幽深,宫灯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脚下一小片地方,远处的宫殿像蛰伏的巨兽,影影绰绰。

熬汤的时候,她被另一个叫小莲的宫女故意撞了一下,汤勺差点掉在地上。

“对不住啊,” 小莲皮笑肉不笑,“手滑了。”

沈玉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汤熬得更仔细了。

她知道,这是新来的必然要受的磋磨——在这宫里,踩低捧高是常态,尤其是她这种“被贵妃特意留下”的,更是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

端着安神汤走进正殿时,苏锦绣还没睡。

她斜倚在软榻上,穿着月白色的寝衣,长发松松挽着,少了白日里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慵懒的矜贵。

一个小太监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放下吧。”

苏锦绣没看沈玉微,目光落在手里的话本上。

沈玉微将汤碗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刚要退下,就听见苏锦绣慢悠悠地说:“你就是那个沈玉微?”

“是。”

她垂着头。

“抬起头来。”

沈玉微依言抬头,首视着苏锦绣。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这个女人——肌肤细腻,眉眼精致,确实有倾国倾城的资本。

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和傲慢,像针一样扎人。

苏锦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笑了:“模样倒是周正,就是土气了点。

在我们苏家,给我喂狗的丫鬟,都比你体面。”

旁边的太监宫女都低着头,没人敢笑,可沈玉微能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带着嘲讽的目光。

换作前世的她,此刻怕是早己面红耳赤,或是吓得瑟瑟发抖。

但现在,她只是平静地垂下眼:“娘娘说的是。

民女……不,奴婢粗鄙,能在娘娘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

“福分?”

苏锦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伸手端过汤碗,却没喝,反而泼在了沈玉微脚边,“那你就好好‘惜福’吧。”

滚烫的汤水溅在鞋面上,带来一阵灼痛。

沈玉微却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愣着干什么?”

苏锦绣放下碗,语气冷了下来,“地上脏了,看不见吗?”

“是。”

沈玉微蹲下身,用袖子一点点擦着地上的汤渍。

布料吸了汤水,变得沉甸甸的,擦过冰凉的地面,像在刮她的皮肤。

她能感觉到苏锦绣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带着审视和快意。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苏锦绣留着她,就是要这样一点点磋磨她的尊严,看她从有棱有角,变成和其他宫女一样,麻木、顺从。

可她不知道,沈玉微早己没有“尊严”可磋磨了。

教坊司那五年,她的尊严早就被碾碎在泥里,又从泥里生出了根,变成了隐忍和狠厉。

擦完地面,沈玉微站起身,依旧垂着头:“娘娘若无吩咐,奴婢告退。”

苏锦绣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只苍蝇。

走出正殿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沈玉微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袖口,和鞋面上那片深色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疼吗?

疼。

但这点疼,比起教坊司的烙铁,比起流放路上的饥寒,算得了什么?

她走到廊下,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

墙太高,太高了,像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坎。

可她有的是时间。

她有的是耐心。

沈玉微深吸一口气,转身往耳房走。

路过花园时,看见几只麻雀落在石桌上,争抢着地上的米粒。

它们不怕人,因为知道这里的人不会轻易伤害它们——但它们也飞不出这宫墙。

她不会做麻雀。

她要做鹰。

哪怕现在羽翼未丰,只能藏在暗处,耐心等待。

等待一个可以啄瞎猎物眼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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