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芽,青云宗外门的一个跑腿弟子。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气运。红的黄的绿的蓝的,
在我眼里,每个人头顶都顶着一盏看不见的灯。新来的关系户柳霏霏,头顶一团混沌的灰,
却总喜欢往金光闪闪的人身边凑,她不知道,别人的光,不是那么好蹭的。
她抢我最轻松的活,把我塞进最晦气的任务里。她把我推进最危险的试炼场,
想让我死在里面。她以为她背后有人,就能只手遮天。她不知道,在绝对的气运面前,
所有的人情世故,都是个屁。别跟我斗,真的,会倒大霉。1我叫姜芽。青云宗外门弟子,
主要工作,跑腿。今天是我入门的第三年,我活得很好。原因无他,我会看气运。
这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是我天生自带的。每个人头顶,都有一团气。
管事张师兄头顶的气是稳定的土黄色,说明他这位置能坐很久。丹房的李师叔头顶是淡金色,
还混着药香,说明他最近要炼出好丹。而我最好的朋友,赵三胖,头顶是一团明亮的橙色,
还带着丝丝油光,说明他今天又能从厨房偷到一只烧鸡。我的生存法则很简单。
离头顶冒黑气的人远一点,那是要倒血霉的。离头顶冒灰气的人远一点,那是正在倒霉的。
离头顶冒绿光的人……哦不,我们这里是冒粉色桃花气的人远一点,容易被卷进情感纠纷。
至于那些金光闪闪的大人物?更要离得远远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但高个子倒下来,
第一个砸死的就是凑得最近的那个。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混到筑基,然后下山买个小院,
了此残生。“姜芽,你给我过来!”一声尖锐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摸鱼时光。我一睁眼,
就看到一个头顶着一团……浓郁的、化不开的、仿佛搅屎棍搅过的灰色气团的少女,
正叉着腰瞪我。柳霏霏。执法长老的远房侄孙女,靠关系进来的,修为不高,脾气不小。
整个外门,属她头顶的灰色最地道。我立刻站起来,挤出一个标准的谄媚笑容。“柳师姐,
您找我?”“废话!”柳霏霏把手里的任务玉简往我怀里一扔,
“陈长老要人去后山采一株‘三叶火涎草’,指名道姓让你去。”我心里咯噔一下。
三叶火涎草?我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任务石壁。那个任务孤零零地挂在最上面,
标着“紧急”,但三天了,没人接。因为发布任务的陈长老,头顶一团暗红色,
那是即将有血光之災的颜色。给他干活,能有好下场?我面露难色:“柳师姐,
我今天已经接了去灵田除草的任务了……”“除草?”柳霏霏嗤笑一声,“那种轻松的活,
我已经让李师妹替你接了。”她说着,指向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女孩。
那女孩头顶也是一团灰气,比柳霏霏的稍微淡点,正对着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明白了。
柳霏霏想用一个轻松的活,卖个人情给别人,就把我这个倒霉的差事踢了出来。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柳霏霏不耐烦地打断我,“陈长老说了,
今天日落前送不到,就打断你的腿!这是命令!”她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
我看着她那团灰色的气运,心里冷笑。打断我的腿?我怕你今天,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腿吧。
你不知道,你刚刚卖人情的那个李师妹,她负责的那片灵田下面,
昨天被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那马蜂窝上,盘踞着一团非常暴躁的、深红色的气。
我昨天就是看到这个,才赶紧把那个任务给推了。现在,很好。倒霉蛋一号,
把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倒霉蛋二号。而我,要去给一个即将有血光之災的倒霉蛋三号,
干一件倒霉的活。这宗门,简直没法待了。我捏着玉简,叹了口气,往后山走去。去就去吧。
反正我会看气运。陈长老的血光之災,未必会应在我身上。而后山那么大,
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我一边走,一边扫视着路过的外门弟子。嗯,
这个师兄印堂发黑,气运灰败,今天走路肯定要踩狗屎。那个师姐满面桃花,
头顶粉气都快凝成爱心了,看来是跟情郎约好了。走到后山脚下,我脚步一顿。
我看见柳霏霏和几个跟班,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窃窃私语。柳霏霏头顶的灰气,
不知为何,比刚才又浓郁了一圈。而且,那灰色里,还夹杂着一丝不祥的……暗绿色。
我心里一动。有古怪。2我假装没看见她们,低着头就往山上走。耳朵却竖得老高。
“……都安排好了吗?”是柳霏霏的声音。“放心吧师姐,那地方有几只青狼兽,
姜芽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死也得脱层皮。”一个跟班的声音。“哼,敢跟我抢张师兄的关注,
这就是下场!”哦,原来是为了个男人。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但柳霏霏她们站的那棵树,树冠上,
盘踞着一团浓郁的、黏稠的、即将滴落的……鸟粪色的气。看样子,还是陈年老粪。
我加快了脚步。跟一群倒霉蛋计较,不值得。我估摸着时间,
在我离开她们视线范围大概一炷香之后,身后应该会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还有鸟类的,
得意的,嘹亮的鸣叫。后山很大,按照玉简地图的指示,
三叶火涎草生长在一处向阳的山坳里。我一边走,一边用我的“气运眼”扫视着周围。
这后山果然是风水宝地。大部分植物都泛着盈盈的绿光,代表生命力旺盛。
偶尔还能看到几株植物上,飘着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芒。
这说明是还没成熟的灵药。我把这些位置都默默记在心里。等以后有空了,可以偷偷来挖。
快到山坳的时候,我听到了狼嚎。几只青狼兽,正趴在山坳入口的石头上打盹。每一只头顶,
都飘着一团不大不小的血红色。看来,这就是柳霏霏给我准备的“惊喜”了。我停下脚步。
硬闯肯定不行。我这点修为,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我眯起眼,仔细观察。很快,
我发现了异常。在青狼兽侧后方的一片灌木丛里,有一团气。一团非常奇怪的气。
它大部分是伪装成和环境一样的绿色,但核心,
却是一点点内敛的、凝实的、仿佛黄金一样的颜色。机缘!这是大机缘的气!而且,
这团金色的气,和青狼兽头顶的血红色,隐隐形成了一种对峙。金色在躲避,红色在追逐。
我心里立刻有了判断。灌木丛里有好东西,而这几只青狼兽,是守护兽。柳霏霏啊柳霏霏,
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给我找的麻烦,居然还附赠一个大礼包。我没有贸然行动。
我绕了个大圈,爬到山坳的另一侧,找了个视野开阔的石头趴下。等着。我的直觉告诉我,
事情会有转机。那团金色的气运虽然内敛,但并不死寂。它在流动,在寻找机会。
而那几只青狼兽头顶的血红色,虽然凶猛,但根基不稳,带着一丝浮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慢慢西斜。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异变突生。山坳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一个头顶灰气,还夹杂着血光的弟子,连滚爬地跑了出来。“救命啊!
有……有妖蛇!”他这一喊,像是捅了马蜂窝。那几只正在打盹的青狼兽,瞬间被惊醒了。
它们看都没看那个倒霉蛋,而是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
正是三叶火涎草生长的地方。我定睛一看。在那株火红色的灵草旁边,不知何时,
多了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那蛇不大,也就一指多粗。但它头顶的气运,
却是一片深沉的、妖异的血红色,比那几只青狼兽加起来还要浓郁。青狼兽们龇着牙,
发出低沉的咆哮,却不敢上前。而那条小蛇,只是懒洋洋地吐了吐信子,
盘踞在三叶火涎草旁边。我明白了。这才是这株灵草真正的守护兽。
青狼兽不过是外围的小喽啰。那个倒霉蛋弟子,估计是想来偷草,结果惊动了蛇,
慌不择路跑出来,又正好撞上了青狼兽。一场标准的“倒霉蛋寻宝记”。现在,机会来了。
我看到,就在青狼兽和碧绿小蛇对峙的时候,我之前盯上的那片灌木丛里,那团金色的气运,
动了。它开始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挪动。我立刻弓下身,像一只猫,
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对。是倒霉蛋们自相残杀,我姜芽,
坐收渔翁之利。3那团金色的气运移动得很慢,很谨慎。它显然也知道,一旦被发现,
下场会很惨。我跟得更慢,更谨慎。一人一“气”,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远离了那个即将爆发的战场。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那团金色的气运终于停下了。它停在了一片乱石堆里。我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探出半个脑袋。金光闪烁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株……看起来平平无奇,
甚至有点枯黄的杂草。杂草一共三片叶子,叶片上还有几个虫眼,蔫蔫地耷拉着。任谁看,
这都是一株营养不良的野草。但我眼里的世界,却完全不同。
那耀眼的、几乎快要闪瞎我眼睛的金色光芒,正是从这株杂草的根部,冲天而起。
这哪里是杂草。这他娘的是仙草!我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就是我的机缘!
柳霏霏处心积虑想让我死,却阴差阳错地,把我送到了这株宝贝面前。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没有守护兽,没有禁制。这株仙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长在这里,
仿佛在等我。我从储物袋里拿出我的专用小药铲,仔仔细细地,连着周围的土,
一起把它挖了出来。放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玉盒里。做完这一切,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山坳的方向。那边已经打起来了。狼嚎,蛇嘶,还有弟子的惨叫,乱成一锅粥。
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心情无比舒畅。至于陈长老要的三叶火涎草?让它见鬼去吧。
给一个头顶血光的人送东西,我嫌晦气。我把玉盒小心地放进怀里,转身就往山下走。
刚走了没几步,我又停下了。不对。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不好交代。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我跑到山坳附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从地上捡了一株……被踩烂了的,
看起来和三叶火涎草有那么三分相似的普通火属性植物。然后,我催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
对着自己的胳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我把伤口弄得狰狞一点,
又在脸上抹了两把土,衣服也撕了几个口子。很好。一个历经千辛万苦,
从妖兽嘴里抢回灵草,但最终灵草还是被毁了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外门弟子形象,
就此诞生。我对自己这副尊容非常满意,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回到外门的时候,
天已经快黑了。我直奔陈长老的洞府。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暴怒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外门弟子都抓不到!”我心里一乐,看来那个去偷草的倒霉蛋,
跑掉了。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挂着悲痛和惊恐,敲了敲门。“谁?”“陈……陈长老,
弟子姜芽,奉命前来送药。”门开了。陈长老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他头顶的血红色气运,
已经浓得快要滴下来了。他看到我这副凄惨的模样,愣了一下。“药呢?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起来。“长老!弟子无能啊!
弟子拼死从妖蛇口中抢到了灵草,可……可是在回来的路上,被青狼兽追击,
灵草不慎被毁了啊!”我一边说,一边把那株烂草捧了上去。陈长老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一把夺过烂草,看了一眼,直接捏成了粉末。“滚!”一声怒吼,把我震得耳朵嗡嗡响。
我连滚爬地跑了。一边跑,一边还能听到他气急败坏的骂声。跑远了,我才停下来,
拍了拍胸口。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我正准备回自己的小破屋,突然,
一个丹房的执事急匆匆地拦住了我。“你就是姜芽?”“是……是我。”“跟我走一趟,
李师叔要见你!”我心里一惊。李师叔?那个头顶淡金色气运的丹房主事?他见***什么?
我怀里揣着个宝贝,心里发虚,但又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进丹房,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李师叔正围着一个丹炉打转,满脸焦急。看到我,他眼睛一亮,
一个箭步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你今天是不是去后山了?
”“是……”“你是不是采到了一株三片叶子,看起来像杂草的东西?”我瞳孔地震。
他怎么知道?我的表情出卖了我。李师叔更激动了,他指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堆药材,
痛心疾首。“我正在炼一炉‘筑基丹’,就差一味主药‘龙血草’了!
可宗门库存的最后一株,刚刚被陈冲那个蠢货给毁了!”陈冲,就是陈长老。
“我刚刚闻到你身上,有……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龙血草’幼株的气息!
”李师叔的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我,充满了渴望。“快!把它给我!
我用一整瓶‘气血丹’跟你换!”整个丹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怀里的那个玉盒,瞬间变得滚烫。4我脑子飞速旋转。龙血草?那株看起来像杂草的东西,
居然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筑基丹啊!整个外门,多少弟子为了这一颗丹药争得头破血流。
一颗,就能让人拥有冲击筑基期的资格。而李师叔,愿意用一整瓶“气血丹”来换。
气血丹是外门弟子最常用的丹药,补充灵力,疗伤。一瓶十颗,市价大概十块下品灵石。
而一颗筑基丹,在宗门坊市里,有价无市。黑市上,至少五百块下品灵石!这买卖,
亏到姥姥家了。但我能拒绝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门跑腿弟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拒绝一位丹房师叔?他今天能好声好气地跟我“换”。明天就能让我“被消失”在后山。
我看着李师叔头顶那团淡金色的气运。金光很盛,说明他今天炼丹必成。这既是他的机缘,
也是我的机缘。但这个机缘,我得换个方式抓住。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胆怯。
“李师叔……我……我不知道什么是龙血草。我今天确实在后山,看到一株奇怪的小草,
觉得它长得好玩,就……就挖回来了……”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盒。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我打开玉盒。那株蔫巴巴的“杂草”静静地躺在里面。
李师叔看到它的瞬间,眼珠子都红了,一把抢了过去。“是它!就是它!虽然年份不够,
但药性还在!”他捧着那株草,像是捧着绝世珍宝,激动得浑身发抖。“快!快!开炉!
还能赶得上!”一群丹童手忙脚乱地开始忙活。李师叔把龙血草扔进丹炉,然后才想起来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我。“拿着,这是你的气血丹。”然后,
他就头也不回地去盯着丹炉了,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我捏着那瓶丹药,心里冷笑。
就想这么打发我?没门。我没有走,就站在丹房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知道,今天这事,
没这么容易完。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丹房的门被一脚踹开。柳霏霏带着几个跟班,
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姜芽!你这个***!竟敢骗我!”她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服,但头发上,还沾着一片可疑的、深色的叶子。
她头顶的灰气更浓了,而且那抹暗绿色,也变得更加清晰。我猜,
她大概率是享受了一场“天降甘霖”。“柳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什么意思?”柳霏霏冷笑,“你不是说,
你采的三叶火涎草被毁了吗?那我问你,你交给李师叔的是什么?”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
跑来兴师问罪了。李师叔炼丹正到关键时刻,被人打扰,本就一脸不爽。听到柳霏霏的话,
他皱着眉头看过来。“你是何人?敢在丹房喧哗?”“李师叔,
”柳霏霏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嘴脸,指着我,“这个姜芽,偷懒耍滑,不肯执行宗门任务,
还偷采了别的灵药据为己有!我怀疑,她那株龙血草,来路不正!
”她这是想把“龙血草”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她说,是她派我去采药的,
所以我采到的东西,也该有她一份。真是好算计。可惜,她打错了算盘。我没等李师叔开口,
就抢先一步,一脸委屈地哭诉起来。“柳师姐,你冤枉我啊!
”“我明明是替你去给陈长老采药,你在后山布下青狼兽想害我性命,这事你忘了吗?
”“我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脱,顺手挖了根杂草回来,怎么就成了来路不正?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丹房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柳霏霏的脸,瞬间白了。
她没想到,我敢当众把这事说出来。“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那你敢对天发誓吗?”我死死地盯着她,“你敢说,你没让张三李四,在山坳口堵我吗?
”被我点到名的两个跟班,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柳霏霏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就在这时,丹炉里传来一阵奇异的丹香。成了!
李师叔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打开丹炉,三颗龙眼大小,散发着莹莹宝光的丹药,飞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哈哈大笑。“成了!筑基丹!老夫终于炼出来了!”笑完,他才转过头,
看向我们这边,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是傻子。他听完我们的对话,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看着柳霏霏,眼神冰冷。“执法长老的侄孙女,就可以草菅人命,肆意污蔑同门了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今天不是姜芽命大,我这炉筑基丹,就要因为你的私心,彻底报废?
”李师叔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柳霏霏吓得瑟瑟发抖,“我……我没有……李师叔,
你听我解释……”“滚出去!”李师叔一声怒喝。“从今天起,丹房不欢迎你。还有你,
”他指向我,“这瓶气血丹,你拿好。”他又从那三颗筑基丹里,拿出了一颗,递给我。
“这颗筑死丹,算是你献上龙血草的报酬。也是我,替你压惊的。”整个丹房,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震惊、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我。一颗筑基丹!就这么,到我手里了。
我接过丹药,对着李师叔,深深一躬。“多谢李师叔。”然后,我转过头,
看向脸色惨白如纸的柳霏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柳师姐,成全。
”柳霏霏看着我手里的筑基丹,眼睛都红了。那本该是属于她的机缘。至少,她认为是这样。
她今天丢了脸,失了里子,还彻底得罪了丹房。而我,毫发无损,
还得到了一颗足以改变命运的丹药。我拿着丹药,在柳霏霏杀人般的目光中,走出了丹房。
我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但那又如何?我姜芽,最不怕的,就是跟倒霉蛋结仇。因为,
她们会自己把自己作死。5我拿到筑基丹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外门。所有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坨“狗屎”,
还是柳霏霏亲手递到我嘴边的。我躲在自己的小破屋里,把筑基丹藏好。
现在还不是服用的时候。我这点修为,根基不稳,强行筑基,只会走火入魔。而且,
柳霏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头顶那团灰气,已经隐隐发黑了。这说明,
她正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能把自己也拖下水的阴谋。我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她自己撞上来。
果然,没过三天,麻烦就来了。管事张师兄找到了我。他头顶的土黄色气运,
此刻也沾染上了一丝灰色。看来,是被人逼着干了件违心的事。“姜芽啊,
”张师兄一脸为难,“宗门有个任务,指名让你去。”“什么任务?”“去……去灵兽园,
打扫三号兽栏。”我心里咯噔一下。灵兽园,三号兽栏。整个外门,
谁不知道那是个死亡地带。里面关的,不是什么温顺的灵兔仙鹤,而是一头因为受伤,
从内门淘汰下来的“铁背妖熊”。据说那头熊,脾气暴虐,嗜血成性。
之前负责打扫的三个外门弟子,两个被当场拍死,一个被吓疯了。从那以后,
三号兽栏就成了禁地。现在,这个任务,落到了我头上。用脚指头想,
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张师兄,这不合规矩吧?我修为这么低,
怎么可能……”“这是执法堂下的命令。”张师兄打断我,压低了声音,
“柳师姐亲自去找的她叔公。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多加小心吧。”他塞给我一块令牌,
叹了口气,匆匆走了。我捏着冰冷的令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头顶的灰色气运,
因为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了我,而消散了一点。这就是宗门。人人都想趋利避害。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冷了下来。柳霏霏,你这是逼我啊。本来想等你自取灭亡,现在看来,
我得推你一把了。我拿着令牌,没有直接去灵兽园。而是先去了宗门坊市。
我把李师叔给我的那瓶气血丹,卖了八颗,换了八块下品灵石。然后,我用这八块灵石,
买了一大堆东西。有最烈的“醉仙酿”。有气味最冲的“引兽香”。还有一些,
看起来毫无用处,但气味很特别的植物种子。最后,我走进了坊市里最大的一家符箓店。
“老板,买符。”“要什么样的?”“最便宜的,匿息符,轻身符,金刚符,一样来一张。
”三张符,花光了我身上最后两块灵石,外加以前攒的一点积蓄。我捏着这三张薄薄的黄纸,
心里有了底。柳霏霏想让我死。我就让她看看,到底谁先进棺材。第二天一早,
我拿着扫帚和水桶,走进了灵兽园。负责看守的弟子,看到我的任务令牌,
脸上露出了同情和幸灾乐祸的复杂表情。“师妹,想开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给我打开了三号兽栏的沉重铁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骚臭味,扑面而来。我走了进去。
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兽栏很大,也很空旷。角落里,趴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就是铁背妖熊。它似乎是睡着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我眯起眼,看向它的头顶。
一片浓郁的血红色。但在那片血红色的核心,我却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几乎快要熄灭的,
金色的光。我心里一动。这头熊,有古怪。它的伤,恐怕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那片血红色,
代表着它的暴虐和杀戮。而那丝金色,代表着它体内,隐藏着一丝极其珍贵的机缘。这机缘,
正在被血红色吞噬。我明白了。这不是一个死亡任务。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