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邂逅
她转身的时候，发梢扫过货架，三罐蜜桃汽水应声倒下，玻璃碰撞的清脆响声惊动了正在撕包装的李娜。
“又是你在搞鬼！”
李娜攥着过期巧克力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新款香奈儿套装裙的珍珠腰链随着她剧烈的呼吸叮当作响。
她永远不会知道，沈清欢的左眼正倒映着未来五分钟的画面——自己仓皇后退时踩到汽水罐，整个后背撞在生鲜区的帝王蟹展示台上。
便利店的日光灯突然开始频闪，沈清欢借着光影交错，把手机塞进了围裙的暗袋里。
当李娜的高跟鞋真的打滑时，她恰好蹲下身子去捡滚落的柠檬，头顶擦过对方挥舞的指甲。
从监控的视角看，就像是暴怒的李娜自己撞翻了价值八千八的海鲜礼盒。
“这丫头邪门得很。”
苏雅派来的保镖嚼着口香糖嘟囔着，他裤兜里藏着的电击器突然漏电，“滋啦”一声把收银台前的会员卡烧出了焦痕。
沈清欢低头整理零钱箱，右手指尖在验钞机侧面轻敲三下，云端备份的监控视频立刻同步到了苏雅情夫的办公电脑上。
此时在城西老宅区，林小野踩着共享单车的影子越过了三道隔离墩。
他家独栋别墅的智能安防系统正发出诡异的蜂鸣声，窗帘自动开合的频率和便利店冰柜压缩机异常震动的节奏完全一致。
“小野！”
孙明抱着笔记本电脑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屏幕上是三个银色金属箱的热成像图，“这玩意装着改良版勒索病毒，能通过智能家电反向入侵……”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小野塞了满嘴棒棒糖，少年指尖残留的金色电弧在糖纸上烧出了笑脸图案。
他掏出那部常年挂着机的旧手机，锁屏壁纸突然浮现出流动的二进制瀑布，“让让，我要给这些铁皮棺材唱首安眠曲。”
当第一道电子锁被攻破时，林小野哼着走调的《两只老虎》推开了家门。
玄关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映出他瞳孔里跳跃的代码洪流。
三个入侵者惊恐地发现，所有金属箱的冷凝管开始逆向结冰，他们后颈的芯片植入处突然灼痛难忍——林小野十年前埋在家用路由器里的防御程序，此刻正顺着WiFi信号啃噬敌人的数据链。
“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林小野用棒棒糖棍挑起领头者的工作牌，上面某科技公司的标志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扭曲成了猪头图案，“告诉他下次记得买正版杀毒软件。”
便利店打烊的提示音响起时，沈清欢正在更衣室叠第27件工服。
苏雅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堵在消防通道，钻石耳钉在安全出口的绿灯下泛着毒蛇般的冷光。
她不知道，沈清欢早在两小时前就预见到了这个场景——左眼传来的刺痛提醒她避开右侧第三块松动的地砖。
“翅膀硬了？”
苏雅的鳄鱼皮包擦过沈清欢的耳边，砸在了铁柜上，暗格里掉出半盒抗抑郁药。
沈清欢垂眸盯着滚动的药片，那些白色小药丸的轨迹恰好拼成了苏雅三分钟后摔下楼梯的角度。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清欢正扶着货梯门温柔地解释道：“苏姨，小心地滑。”
她藏在背后的左手松开了警报按钮，看着苏雅为了躲避突然降下的防火卷帘而踉跄后退，昂贵的水貂披肩挂住了消防栓阀门。
月光洒过便利店的落地窗时，林小野蹲在自动售货机前研究最后那罐咖啡。
混沌之力还在他的指关节上流转，把易拉罐表面的冷凝水蒸腾成了细小的彩虹。
他忽然嗅到了某种清冽的栀子花香，抬头看见街角转出一个抱着纸箱的少女，她围裙口袋里露出的手机数据线正闪着和他腕表同频的蓝光。
沈清欢在十米外停住了脚步，左眼突然映出八百种未来的可能性。
其中第179种画面里，那个蹲着玩易拉罐的卷毛少年，会在三周后的暴雨夜替她挡住坠落的广告牌。
而此刻，林小野只是挠了挠被电弧烧焦的发尾，对着售货机的摄像头比了个耶：“妈，我出门见张教授了啊！”
便利店招牌的霓虹灯管突然爆了两盏，在纷纷扬扬的玻璃雨中，沈清欢的手机自动连上了某个加密热点。
林小野蹬着吱呀作响的自行车从她身边掠过时，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突然散开，七支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精准地落进了她装工服的纸箱里。
霓虹灯管爆裂的脆响惊醒了整条街的声控路灯，沈清欢在明灭光影里数清纸箱中七支棒棒糖的排列顺序——正是她上个月被李娜扔掉的高数作业页码。
栀子香混着焦糖味钻进鼻腔时，左眼突然灼痛起来，视网膜上浮现出林小野T恤背后褪色的卡通虎头，那虎爪印竟与苏雅保险柜密码盘的磨损痕迹完全重合。
"喂！
"林小野单脚支着自行车，把烧焦的棒棒糖棍当成指挥棒转圈，"这位同学要不要搭顺风车？
"他故意把共享单车蹬得嘎吱乱响，车筐里泡面包装袋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刚好遮住沈清欢手机里正在上传的监控视频进度条。
沈清欢将纸箱换到左手，围裙暗袋里的抗抑郁药瓶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她看着少年手腕上闪烁的智能表，蓝光跳动的频率与天机眼预知的某个暴雨夜广告牌坠落倒计时完美同步。
"林同学，"她突然用棒棒糖戳了戳他车把上缠着的彩虹数据线，"你相信WiFi信号能腌入味吗？
"林小野一个急刹，车铃铛震得路边广告牌上的苏雅代言照裂开细纹。
他盯着少女左眼虹膜里流转的淡金色纹路，那图案像极了三年前他在暗网拍卖会瞥见的古玉拓片。
"这位美女，"他从背包夹层摸出包跳跳糖，撕开包装时爆开的蓝莓味糖粉在两人之间形成短暂雾障，"你听说过用二进制代码算命吗？
"便利店后巷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沈清欢知道是苏雅派来盯梢的保镖踩中了她提前布置的香蕉皮。
她借着整理纸箱的动作，将林小野自行车后轮挡泥板上黏着的追踪器捏成金属球。
"我家的扫地机器人最近总在凌晨三点画猪头图案，"她突然说，"需要技术支援。
"林小野腕表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沈清欢瞥见那串乱码中有个熟悉的数字——正是苏雅今天在拍卖会伪造的慈善捐款金额。
他抓了抓卷毛翘起的发尾，金色电弧在指尖凝成个迷你虎头："包修三年的话，得用你口袋里那瓶彩虹糖当定金。
"他们身后十米处的垃圾桶突然爆开，李娜气急败坏地举着被染色的貂皮大衣冲出来。
沈清欢左眼预判到她甩巴掌的轨迹，正要侧身，却发现林小野的棒棒糖棍不知何时卡进了对方高跟鞋的防水台间隙。
"当心啊阿姨！
"林小野夸张地指着李娜裙摆，"您假睫毛掉螃蟹筐里了！
"趁对方低头查看时，他蹬着自行车带沈清欢拐进小巷。
车轮碾过窨井盖的瞬间，整条街的路灯突然熄灭三秒，等光明重现时，车后座多了个印着猪头logo的U盘。
沈清欢在夜风里按住飞扬的裙摆，左眼看见八百种未来中林小野修改苏雅账本的七百种手法。
她突然将最那支青苹果味棒棒糖塞进少年卫衣兜帽："作为谢礼，告诉你个秘密——张教授办公室第三块地砖下面，藏着你的期中考试答案。
"林小野差点撞上突然降下的停车杆，腕表警报声与沈清欢手机里苏雅的尖叫同时响起。
他望着少女消失在24小时书店的背影，从裤兜摸出颗融化的巧克力球，糖纸上浮现出沈清欢未来三天所有行动轨迹——那是他刚才用汽水罐导电时植入的追踪代码。
"修扫地机器人得加钱啊。
"他对着空气喊了声，把巧克力球弹进路过的外卖员保温箱。
当跨江大桥的探照灯扫过来时，车把上七支棒棒糖的影子在路面拼成个笑脸，与三公里外沈清欢纸箱里闪烁的U盘指示灯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