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看起来不像个法医，反而像个游走在黑夜中的猎手。
“符号在哪里？”
苏沫一进门就问，目光在仓库里快速扫视。
林野指了指那个深蓝色的集装箱：“在那边。
小心点，地面还有积水。”
苏沫点点头，快步走过去。
她蹲下身，从工具箱里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个符号。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喷漆的边缘，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古董。
“和三年前的符号一模一样。”
苏沫放下放大镜，语气肯定，“喷漆的成分应该也一样，都是工业用的硝基漆，这种漆干得快，而且不容易被雨水冲刷掉。”
“死者身份还是没线索吗？”
林野走到她身边，问。
“暂时没有。”
苏沫站起身，看向那个白色的人形轮廓，“不过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查了一下失踪人口记录，今天下午有个报案，说一个叫顾明远的收藏家失踪了，失踪时间是今天中午，正好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吻合。”
“顾明远？”
林野皱了皱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不是那个专门收藏古钟表的？”
“对。”
苏沫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这是顾明远的照片，你看一下。”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林野看着照片，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风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穿着风格和这件风衣不太一样。”
林野说，“照片上他穿的是西装，而这件风衣看起来更休闲一些。”
“可能是他私下的穿着。”
苏沫收起手机，“不过我己经让技术队把顾明远的DNA样本调过来了，明天应该就能和死者的DNA比对上。
如果死者真的是顾明远，那这个案子就更复杂了。”
“为什么？”
林野问。
“顾明远在古董圈里很有名，尤其是在古钟表收藏界，他手里有很多稀有的藏品。”
苏沫解释道，“三年前那个死的古董商，其实和顾明远认识，两人还一起合作过几次生意。”
林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死者之间有关联？”
“很有可能。”
苏沫点头，“三年前的古董商叫赵山河，他当时手里有一件很珍贵的藏品，是一个清代的铜制座钟，据说这个座钟里藏着一个秘密。
赵山河死了之后，那个座钟就不见了，警方查了很久都没找到。”
“秘密？
什么秘密？”
林野追问。
“不清楚。”
苏沫摇头，“当时赵山河的家人说，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座钟里的秘密，只是说那个座钟很重要，不能弄丢。”
林野沉默了。
如果死者真的是顾明远，而顾明远又和赵山河认识，那这两起案子很可能就是冲着那个神秘的座钟来的。
凶手在三年前杀了赵山河，没找到座钟，现在又杀了顾明远，难道是因为顾明远知道座钟的下落？
“我们去顾明远的家里看看。”
林野突然说，“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苏沫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仓库。
雨己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东方的天空开始慢慢亮起来。
警车驶离老港区，沿着滨海大道往顾明远的家开去。
顾明远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小区门口有保安站岗，环境十分幽静。
林野和苏沫出示了证件，保安才放他们进去。
顾明远的家在一栋楼的顶层，是一套复式公寓。
林野按了门铃，里面没有回应。
他拿出备用钥匙，这是刚才从物业那里借来的，打开了房门。
公寓里很安静，客厅里摆放着很多古钟表，墙上、桌子上、架子上，到处都是，有座钟、挂钟、怀表，种类繁多。
这些钟表的指针都停在不同的时间，有的指向凌晨三点，有的指向下午六点，整个客厅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这里就是顾明远的收藏室。”
苏沫环顾西周，“他对古钟表的痴迷程度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据说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收集到这么多藏品。”
林野走到一个玻璃柜前，柜子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怀表，怀表的表面是银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他仔细观察着怀表，突然发现怀表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北”字，和他之前在仓库里发现的手表表盘上的“北”字一模一样。
“苏沫，你看这个。”
林野指了指怀表上的“北”字。
苏沫走过来，看到那个“北”字后，脸色瞬间变了：“这个‘北’字……和三年前赵山河家里发现的那个怀表上的‘北’字是一样的！”
林野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打开玻璃柜，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怀表，打开表盖，里面的指针停在下午三点十五分，和仓库里发现的手表表盘上的时间完全一致。
“三点十五分……”林野轻声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沫没有说话，她走到客厅的另一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关于古钟表的书籍。
她抽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开其中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赵山河，另一个是顾明远，他们站在一个古董店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铜制座钟，脸上带着笑容。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街道的招牌，上面写着“北市街”。
“北市街？”
林野走过去，看着照片上的招牌，“这个地方在哪里？”
“北市街是滨海市的一条老街，现在己经拆迁了，改成了商业区。”
苏沫说，“不过三年前赵山河的古董店就在北市街。”
林野看着照片上的铜制座钟，又看了看怀表上的“北”字和三点十五分的时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难道这个‘北’字指的是北市街，而三点十五分指的是某个和北市街有关的时间？”
“很有可能。”
苏沫点头，“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时间到底代表什么。
也许是某个事件发生的时间，也许是某个地点的密码。”
林野收起照片，放回书里：“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记录下来，然后通知技术队过来勘查。
如果这里有凶手留下的线索，一定不能放过。”
苏沫点点头，开始拿出相机拍摄客厅里的古钟表。
林野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城市。
太阳己经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高楼大厦上，将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
但林野知道，阳光之下，依然有阴影，而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凶手，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