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粗嘎难听,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沈为茉下意识蹙眉,循声望去,竟瞥见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交缠在一起。
"非礼勿视。
"她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她自然是知道女子发出的声音是在做什么事了,可是这光天化日的,真是胆大至极。
这男子怕是耳朵聋了不成,那声音可以说是倒胃口,更何况是驰骋在女子身上的男子了。
她循声望去看到了交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身子,“非礼勿视,莫要长针眼了。”
“爷,奴家……奴家……”沈为茉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同闻到了夜香的气味。
“你快求爷。”
男子的声音粗犷,浑厚倒也不是特别难听。
“求你了。”
沈为茉真想把耳朵给塞住,那一声如同魔音一般钻入她的耳内,引发一阵的失聪。
与此同时她似乎也拥有了金钟罩的能力,顷刻间就能将他们发出的声音给屏蔽住了,她真是该死的佩服自己啊!沈为茉辨认出那女子的容貌,她是杨老爷的姨娘小王氏,她的侧脸处有一心形的胎记,在颧骨的位置处。
杨老爷真是头顶一片青青草原啊,不知道杨老爷得知后会不会被气死,哪个男人愿意女子给他戴绿帽呢。
反观那男子的身材格外的臃肿,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皆因背对着的缘故,沈为茉也只能看个大概。
她初步判断这男子定是日子过的不错,游手好闲之人,正所谓无所事事才会心宽体胖。
沈为茉再无欣赏活春宫的乐趣,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入目不堪,不想再多待一秒。
刚才也不过是控制不住好奇心罢了,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恰巧踢到了一块石头。
她忍住疼痛并没有发出呼痛声,岂料还是被那个油腻男子察觉到了,“何人?”
一道粗粝沙哑的声音传来。
她赶紧偏头躲进了一旁的假山里,还好她的动作足够的迅速,不然她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哪有什么人啊?
正事要紧。”
“别着急,爷就这喂饱你。”
姨娘小王氏正在兴头上呢,被打断自然是不好受的,她的双臂如同水蛇一般缠上男子的脖颈诱他与之沉沦。
小王氏凑上去送给油腻男子一个香吻,眼角的媚意勾人得很。
男子似乎也被说服了,未再深究,铺天盖地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沈为茉捂住心口,按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虽然小王氏的声音不咋好听,但她的身材却十分的***。
她的身上还裹着桃红色的轻纱,且妖且媚的,极尽销魂。
沈为茉真是惹不住要吐槽啊!
那真是辣手摧花啊!
不对,真是不知害臊的一对野鸳鸯啊!
难怪小王氏在后院里深得杨老爷的宠爱,不单单是她正值最鲜亮的年纪。
她确实有那个傲人的资本的,从前都是青雀儿八卦给她听得,现在是眼见为实了。
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为求自保她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下人房的路上,她一首惴惴不安的,生怕会受到此事的牵连,步伐不由得加快。
沈为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假山的阴影后退。
就在她即将转过廊角时,面前忽然窜出一道黑影。
她还来不及看清来者,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沈为茉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触到后脑处一个鼓起的包,指尖沾上些许干涸的血迹。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撑着身子坐起,环顾西周,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她是谁?
她扶着墙壁,踉跄着推开门,只见一个青衣少女正端着水盆走来。
"茉茉!
你终于醒了!
"青雀儿急忙放下水盆,扶着她回到床边,"你都昏睡一天了,后脑怎么伤得这么重?
"沈为茉茫然地看着她,"我......我记不清了。
"青雀儿叹了口气,"你先躺着,我去请大夫。
"待青雀儿离开,沈为茉努力回想,却只觉得头痛加剧。
她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沈家的女儿,父亲因罪流放,其他的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片刻后,一位白发老大夫随青雀儿前来。
他仔细为沈为茉把脉,又查看了她后脑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姑娘气血亏空,寒邪入体,加之脑后受创,淤血凝滞,需尽快施针疏通经络。
"老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牛皮针袋,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根银针。
青雀儿见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会不会很疼?
""性命攸关,顾不得这许多了。
"老大夫手法娴熟地将银针依次刺入穴位。
沈为茉在剧痛中惊醒一瞬,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老大夫稳稳按住。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沈为茉猛地吐出一口淤血,随后又昏了过去。
"这是淤血排出,己无大碍了。
"老大夫写下药方,"按时服药,好生休养,切记不可再受风寒。
"青雀儿连忙道谢,掏出积攒许久的月钱付了诊金。
七日后,沈为茉己能下床走动。
她将诊金还给青雀儿,望着空荡荡的钱袋发愁。
"别担心,等你身子好了,咱们一起去领些绣活来做。
"青雀儿安慰道。
沈为茉感激地点头,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
她总觉得脑海中缺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每当试图回想,便头痛难忍。
这日午后,她正在院中晾晒衣物,忽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从廊下经过。
那人身形挺拔,眉目清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是大少爷。
"青雀儿小声提醒。
沈为茉怔怔地望着那道背影,心头莫名一紧。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那远去的背影,一同消失在了记忆的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