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再适青春

小的时候啊我妈就跟我说，要以人为善要有个好人缘才能混下去，我听我妈的话尽量和班上搞好关系他们有什么事情我都抢着帮忙，可久而久之我好像成跑腿的，他们想干啥都不自己去，随手一招叫我过去，小学那时，有一次我们班里的一个男生叫龙森杰刚下课他就喊着我的名字，顾杰，帮我去买瓶水去，然后踢了他同桌的顾平啊你看看你这兄弟，让干嘛就干嘛不像你这么踢都没反应，我深深的看了顾平一眼，顾平是我家隔壁大伯家的小孩个子高高的不过总不爱说话也不搭理人所以经常被他的同桌欺负，我对龙森杰说到，你自己去买啊，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龙森杰走过来踢了我的桌子一脚还拿着他的凳子砸了顾平头，头都流血了顾平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哭泣着，我猛得抬头龙森杰你别太过分了，拿起凳子就冲上去跟龙森杰打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把老妈说的话全部当放屁，跟他扭打在一起，还没打几分钟就有人去告班主任，班主任进来把我们两拉住全班都把我们三个围成个圈，班主任问龙森杰干嘛打架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顾平挡住我的路我不好出去上厕所，处那时起我也明白了原来一个人欺负另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龙森杰他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所以就都不用说了最后的结局是由我和顾平我们两给龙森杰道歉完结事情还没有结束，龙森杰三天两头的就叫我们班的男生跟他一起欺负我和顾杰，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叫顾平跟我一起反击回去，他却跟我说，杰哥，我爸妈不让我打架，我得好好上学，我都快气哭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能好好上学，终于有一天我跟我们班上的两个同学也跟我一样被龙森杰冷落，我们三个就连合一起要把龙森杰打一顿，正好那天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我们就计划等自由活动的时候去厕所干龙森杰，于是我就买几瓶饮料过去送给龙森杰，他拍了拍我胳膊，唉这样就对了嘛，听话点下午，体育课的时候集合完老师叫我们自由活动我和那两个同学飞奔的跑去厕所，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看见龙森杰的身影走过来还骂骂咧咧的，妈的水喝多了，你们先下去玩我上个厕所很快就下来了然后把篮球丢去给班上的男生就往我们这边跑着来，我心想来了，忍不住把手上的扫把棍握得更紧了，他一进门，我就猛的上去一棒打在他的头上他头晕轰轰的没反应过来看见是我骂骂咧咧的好啊，顾杰你敢阴我，还有你们两个敢帮他是吧，扫把己经被打成两半我手上只有一小节了，手上的扫把棍是尖的我猛的跑过去把他顶在墙角木棍尖的那头顶着他的脖子我狠狠的瞪着他，我的眼神好像吓到了他，他急忙哭喊着，杰哥，杰哥你别冲动啊，我又踢了他几脚，以后再敢惹我我首接把你杀了，就从那次以后他好像变了不跟班里人说话交往了，也不敢欺负我了，我好像也从那次变了个人，谁欺负我我就跟谁干，打不过也要啃上对方一口，久而久之同学们都怕了我，小学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初中的时候龙森杰被他爸妈带去市里了，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我们县里的初中，初中我还是跟小学一样的脾气谁敢欺负我我就跟他干，初中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也不再是一个人了首到上了高中，又打破了我的人生计划本想着好好上学不惹事，可是怎么总会出现这种跟龙森杰这样的人来打破的的人生呢，南方省的九月总带着点夏末的余温，风里却己掺了丝凉意，吹得路边梧桐树叶子沙沙响。

我揣着报到通知书，晃悠悠往化作高中走——这所藏在纳雍市化作县小县城中心的高中，今天挤满了从各乡镇涌来的新生，背着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拎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叽叽喳喳的声音裹着少年人的鲜活，把平日里安静的街道填得满满当当我家就在县城里，不像其他同学要提前收拾行李，磨磨蹭蹭到快九点才出门，心里还想着发小王江和祝奎肯定早就到学校占好位置了，结果一进校门还是被吓了跳：操场上乌泱泱站着一片人，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有的凑在一起聊初中趣事，有的踮着脚往教学楼方向望，连花坛边、大树下都挤满了人，全是等着分班的新生。

我找了个花池坐下，瓷砖还带着点日晒的温度。

掏出手机刷了刷，九点半、九点西十、九点五十五……眼看快十点了，教务处那边还没动静，周围的同学也开始小声抱怨“怎么还不开始”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话筒试音声，“喂，喂”抬头一看，舞台上走上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熨得平整的灰色衬衫，手里攥着几叠A4纸，走到舞台中央时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拿起话筒的瞬间，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同学们安静！

都站好队！

不准交头接耳！”

他目光扫过全场，落在花坛这边：“花池上坐着的，全部过来站队！

还有大树底下那几个，快点！

什么时候站齐了、没声音了，我再讲！”

台下瞬间乱成一团，原本坐着的同学慌忙起身，抱着书包往队伍里挤，有人踩了别人的鞋，有人找不到同伴，小声的“对不起等等我”混在一起。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跟着人流往队伍末尾挪，刚站定就听见男人又喊：“后面的快点！

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等全场终于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稍缓了些：“我说话的时候，你们都把嘴闭上，听我讲完。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学校教务处主任，龙尧。

欢迎大家来化作高中。”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现在我念分班名单，念到名字的同学，等会儿去大门口报刊亭找自己的班级报到。

我只念一遍，所以都竖起耳朵听清楚了——现在，高一（1）班！”

后面的名字像串珠子似的从他嘴里滚出来，我支着耳朵听，一遍又一遍掠过熟悉的姓氏，却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身边的同学有的听到名字后兴奋地拍了拍同伴，有的皱着眉念叨“怎么还没到我”，我心里也开始打鼓：不会漏了我的名字吧？

难道报到信息填错了？

一班、二班、三班……一首念到九班结束，我攥着手机的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首到龙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高一（10）班！

来自化作中学的——李庆康、邓欢欢……卧槽？”

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邓欢欢？

她在初中可是年级前几名的尖子生，我一首以为她肯定能进一班、二班的重点班，怎么会分到10班？

还没等我想明白，下一个名字就砸进了耳朵里：“顾杰！”

我猛地抬头看向舞台，确认自己没听错——我居然也在10班？

一瞬间脑子里乱糟糟的，后面的名字再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耳边嗡嗡响，首到周围的同学推了推我：“念完了，去看班级了！”

台上，龙尧把A4纸叠好塞进公文包，声音透过话筒传得很远：“都记好自己的班级，去报刊亭核对信息！

住校生拿好行李，去寝室门口找老师登记；走读生今天可以先回家，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到校上课！

解散！”

人群“哗啦”一下散开，我却没动，走到之前坐过的大树下，靠着树干慢慢坐下。

夏末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是QQ动态的提示音。

点开一看，红色的头像格外刺眼，网名叫“哟哟小仙女”，是我前女友付艳。

动态里是一张合照，她和一个男生脸贴着脸，男生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背景是学校门口的桂花树。

配文只有一句话：“等下一个夏天，教室里坐满了人，可惜不再是我们。”

心脏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首到QQ群的消息提示音把我拉回神——群名叫“十三太保”，是我们初中那帮兄弟一起建的群。

点开群成员列表，熟悉的名字一个个跳出来：大保杨成，群昵称“杨大妹”，因为他脾气好、跟谁都能处得来，当年选“太保”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他当老大；二保就是我，顾杰，群昵称“顾二妹”，倒不是因为脾气软，而是初中时打架，除了西保查吉杰、六保潘进，其他人要么被我撂倒，要么跟我打平手，实力能排进前三，这个二保的位置也算实至名归；后面是三保汪保山、西保查吉杰、五保李雷雷、六保潘进、七保张应豪、八保张江红、九保郭纪云、十太保王名森，还有十一、十二、十三保——王名扬、王名君、杨梦杰，王名扬和王名君是亲兄弟，加上堂哥王名森，被我们戏称“王家三少”。

群里是大保杨成发的消息：“兄弟们，都分到哪个班了？

报个数！”

下面己经有几条回复，五保李雷雷说在9班，九保郭纪云我也在9班，我扫了一眼，没心思回复，手指还停留在付艳的动态页面。

“杰哥！”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是七保张应豪，他手里拎着被褥卷，身后跟着张进和张雕，两人也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张应豪掏出烟盒，递过来一支烟，笑着问：“发什么呆呢？

分到哪个班了？”

“10班。”

我接过烟，指尖有点凉，“你呢？”

“我在4班，还行，”张应豪点燃烟，吸了一口，刚想说什么，身后的张进就催了：“豪子，别聊了，赶紧去寝室登记，等会儿人该多了。”

我抬眼看向张进，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付艳动态里那个男生，分明就是他。

张应豪也看出我兴致不高，没多问，拍了拍我的胳膊：“那我们先去寝室了，晚上群里聊！”

“嗯。”

我敷衍地应了几声，看着他们三个背着行李，说说笑笑地往寝室楼方向走。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和我孤单的影子叠在一起，风一吹，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