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凝，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在外人眼里，我是雷厉风行的商界新锐。但在我家人眼里，
我只是个“开小公司的”，是弟弟姜凯的提款机和垫脚石。我妈说：“你弟要结婚了，
女方要全款婚房，你那公司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干脆过户给他，让他有点事业。
”我爸说：“你一个女孩子，事业那么好干什么，终究是要嫁人的。”我弟说：“姐，
这可是为了咱们家的香火，你就当帮我一次。”他们以为我的公司，
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资产。他们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这场家庭会议，
不是鸿门宴。而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一场盛大而残忍的，谢幕演出。
1.最后的晚餐我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签一份九位数的合同。“姜凝，今晚回家吃饭。
”不是商量，是通知。我捏着派克笔的手指顿了一下，在乙方代表探寻的目光中，
我平静地回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我在合同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锋利，
像一把刚开刃的刀。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一桌子菜已经摆好。红烧肉，可乐鸡翅，
糖醋排骨。全是我弟姜凯爱吃的。我的口味？哦，他们大概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了。或者说，
从来没在意过。饭桌上，我妈不停地给姜凯夹菜，碗里的肉堆成了小山。“多吃点，
看你瘦的。”姜凯二十六岁，一米七五，一百八十斤，在一家事业单位端茶倒水，
每个月拿着三千五的工资，活得心安理得。我，姜凝，三十岁，
自己创办的公司即将迎来第三轮融资，员工五百多人，是他们眼中“不务正业”的代表。
“姐，你那公司最近怎么样啊？”姜凯剔着牙，含糊不清地问。“还行。”我言简意赅。
“还行是赚了还是赔了啊？”我爸放下筷子，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审视，“我听你王叔说，
现在开公司风险大得很，十个有九个都得倒闭。”我妈立刻接话：“就是，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拼。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事。”来了，熟悉的开场白。
每次家庭聚会的保留节目。我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碗里的汤。“小凯最近谈了个对象，
挺好的一个姑娘。”我妈话锋一转，终于切入了正题。“嗯，我听说了。”“对方要求，
结婚必须有套全款房，名字还得是小凯的。”我放下汤碗，看着他们。我知道，
正戏要开演了。“所以呢？”我妈看了我爸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
家里存款不多，你那套市中心的房子，能不能先过户给小凯？你一个女孩子，
住那么大房子干嘛，平时就在公司睡，浪费。”我市中心那套平层，两百三一个平方，全款，
我自己买的。我笑了。“爸，那是我自己买的房子。”“什么你自己买的，
你不也是姜家的人吗？你的东西不就是家里的东西？”我爸的音量高了起来，
“你弟结婚是大事，是为我们姜家延续香火，你当姐姐的，不该出份力吗？”“房子不能给。
”我直接拒绝。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姜凯的脸垮了下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姐，
你怎么这么自私？我结婚诶！咱们家就我一个男丁！”我妈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姜凝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你多懂事啊。是不是在外面开个小公司，心就野了？忘了本了？
”她开始抹眼泪，一滴一滴，像是精准计算过的。我看着眼前这三张脸。
一张是理所当然的父亲，一张是道德绑架的母亲，一张是贪得无厌的弟弟。他们像三只秃鹫，
盘旋着，等着分食我的血肉。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争吵，解释，都很多余。我站起身。
“我累了，先回去了。”“你站住！”我爸怒喝，“今天这事不说明白，不准走！
”我妈拉住我的手，哭得更凶了。“凝凝，妈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妈，帮你弟弟这一回吧。
你要是不同意，他女朋友就要跟他分手了呀！”我轻轻挣开她的手。“妈，
你知道我公司全名叫什么吗？”她愣住了。“不就是那个……什么科技吗？”我点点头，
没再说话，转身开门走了。留下身后一地鸡毛，和那桌子我一口都没吃的，油腻的饭菜。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2.公司的“价值”第二天一早，
我妈和我爸就杀到了我公司楼下。前台小姑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姜总，
有两位自称是您父母的先生太太……在楼下大厅，他们说……”“让他们上来吧。
”我打断她。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我坐在办公室里，隔着巨大的落地窗，
能看到楼下车水马龙。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爸妈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姜凯。他们大概是第一次来我公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好奇，
有局促，但更多的是一种不以为然。“你这地方倒挺大。”我妈四处打量着，
摸了摸真皮沙发，“租金不便宜吧？瞎花钱。”我爸背着手，像个老干部视察工作一样，
在办公室里踱步。“装修得花里胡哨的，公司最重要的是盈利，不是看表面。
”姜凯则是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我示意助理倒三杯水进来，
然后关上了门。“说吧，什么事。”我开门见山。“你还好意思问！
”我妈一开口就带着火气，“昨晚把你爸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房子过户的事，没得商量。”我的态度很明确。“你！”我爸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长辈！”我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爸，如果今天，
需要房子结婚的是我，姜凯有一套全款房，你会让他过户给我吗？”我爸噎住了，
脸涨得通红。“那能一样吗？你是女，他是男！”看，这就是答案。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
我不想再跟他们争论这个了，毫无意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
”“别拿你那破公司当借口！”我妈尖着嗓子喊，“姜凝，我们今天来，
是跟你说第二套方案的！”“哦？”我挑了挑眉。“你那房子，我们不要了。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我为你着想”的施舍表情。“我们商量过了，
你弟妹家说了，有事业也行。你把你这个公司，直接过户给你弟。让他当老板。这样，
他们婚后也有个保障。”我差点气笑了。把公司，过户给姜凯？
一个连Excel都用不明白的人？“妈，你知道我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不就是搞电脑的吗？能有多复杂。”她一脸不屑，“让你弟慢慢学呗，
你带带他不就行了？都是一家人。”“对，”我爸附和道，“你一个女孩子，
抛头露面总归不好。以后让小凯主外，你在家辅佐他就行了。”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姜凯。
“你也这么想？”姜凯从手机游戏里抬起头，眼神躲闪。“姐……爸妈也是为我好。再说了，
你是我姐，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我当了老板，以后还能亏待你？”多么天真，又多么恶毒。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好啊。”我说。三个人都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妈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嘛，
我们凝凝最懂事了。”我看着他们欣喜若狂的脸，心里一片冰冷。“不过，
公司过户不是小事，需要走流程。资产清算，股权变更，很复杂。”“那需要多久？
”我爸急切地问。“快的话，一两个月吧。”我随口说。“不行！太久了！”我妈立刻反对，
“他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这样吧，”我做出为难的样子，“下周，
我们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方要来，到时候会有一个签约仪式。我会借那个机会，
对外宣布，公司的法人将变更为姜凯。”“真的？”姜凯的眼睛亮了。“当然。”我看着他，
笑得意味深长，“到时候，我会邀请你们全家，作为公司的‘新主人’，出席这场仪式。
你们要穿得体面一点。”“好好好！”我妈激动得搓着手，“没问题！
我们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爸也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姜凯当上大老板，
他们当上皇太后和太上皇的美好未来。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拿起电话，拨给我的助理。“通知公关部，下周的新品发布会，规模扩大一倍。
邀请所有主流财经媒体，我要在会上，宣布一个‘重大消息’。”助理在那头应下。
我挂了电话，走到窗边。楼下的车流依旧。我知道，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而我的家人，
就是这场戏里，最可悲，也最可笑的小丑。3.皇帝的新衣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家里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妈一天三个电话，嘘寒问暖。
问我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问他们需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凝凝啊，我跟你爸去商场看了，
那些西装礼服都好贵啊，一套要好几万呢。”“没事，妈，你们挑喜欢的就行，我来买单。
”我在电话这头，一边看着公司的季度财报，一边平静地回答。“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对了，小凯也得买一套好的，他以后可是老板了，不能穿得太寒酸。”“应该的。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压抑不住的笑声。他们大概觉得，我已经彻底被他们拿捏住了。
姜凯更是已经开始以“姜总”自居。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在奢侈品店试西装的照片，
配文是：“即将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下面一堆他的狐朋狗友在吹捧。“凯哥要起飞了啊！
”“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兄弟们！”他回复得志得意满：“好说，以后跟我混。
”我的助理把这些截图发给我看的时候，我正在和法务部开会，讨论股权激励方案。
我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锁屏。“继续。”可笑吗？并不可笑。只觉得可悲。
他们就像童话里那个穿着新衣的皇帝，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沾沾自喜。而周围所有的人，
都在配合他们演出。发布会前一天，我妈又打电话过来。“凝凝，明天的发布会，
我们能带几个亲戚去吗？你大姨，你二舅他们，都想去见见世面，看看我们家小凯多有出息。
”“可以。”我答应得很痛快，“多来点人，热闹。”我甚至能想象到，我妈在电话那头，
是如何骄傲地向亲戚们宣布这个消息。她会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终于想通了，
要把公司给我儿子了。以后，我们家就是老板之家了。真好。人越多，明天的戏才越精彩。
发布会定在城中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我提前到了现场，
看着工作人员在布置会场。巨大的LED屏幕上，是我公司“星云科技”的go，
和这次发布会的主题——“奇点：开启未来”。我请来的媒体，
都是国内顶级的财经和科技记者。我邀请的嘉宾，是行业内有头有脸的大佬，
还有几个重要的投资人。这一切，我的家人们都一无所知。他们以为的“签约仪式”，
不过是他们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小公司之间的小打小闹。下午三点，发布会正式开始。
我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站在后台，看着监控屏幕里，宾客陆续入场。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已经架好，闪光灯亮成一片。行业大佬们在签名墙上签名，彼此寒暄。
气氛热烈而庄重。然后，我看到了我的家人。他们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我爸穿着一套崭新的、明显大了一号的西装，挺着肚子，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
我妈穿着一件俗气的紫色旗袍，戴着珍珠项链，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姜凯走在最中间，
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显然被这阵仗吓到了，但还在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
和他身边的亲戚们指指点点。他们就像一群误入瓷器店的驴，
与整个会场的精英氛围格格不入。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记者好奇地把镜头对准了他们。前台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邀请函。
“我们是姜总的家人！”我妈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今天的真正主角，
是我们家小凯！”我通过耳机告诉助理：“放他们进来，安排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那是留给最尊贵客人的位置。现在，它属于我的家人。我看着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
受宠若惊地坐到第一排。他们坐立不安，又强装镇定地和周围的西装革履们点头。
而那些真正的行业大佬，则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好戏，要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
4.舞台中央的小丑发布会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主持人上台，
用激昂的声音说着开场白。我通过后台的监视器，清晰地看到我家人脸上的表情。
他们被这宏大的场面震慑住了，一脸茫然，又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兴奋。
姜凯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身体坐得笔直。我妈则在和身边的二姨小声炫耀着什么，
脸上写满了“这一切都是我家的”的骄傲。主持人的开场白结束了。“下面，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星云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姜凝女士，上台演讲！
”我从后台走了出去。当我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无数的闪光灯在我眼前亮起。我平静地走到演讲台后，目光扫过全场，最后，
落在了第一排我的家人身上。他们的表情，是我见过最精彩的画面。震惊，困惑，难以置信。
我妈张大了嘴，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我爸扶了扶眼镜，
仿佛想看清台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姜凯的脸，则是一片煞白。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眼中那个“开小公司”的女儿姐姐，会是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存在。
他们以为的“小作坊”，会举办如此盛大的发布会。他们以为的“小打小闹”，
会引来这么多媒体和行业大佬。现实和想象的巨大落差，让他们的大脑暂时宕机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我开始我的演讲。我讲了星云科技的创立，
讲了我们这几年来的技术突破，讲了我们对未来的展望。我讲得不快，声音清晰而有力。
台下的观众听得很认真，不时爆发出掌声。而我的家人，则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们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恐慌。他们可能终于意识到，
事情的发展，和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演讲的最后，我顿了一下。“今天，
除了发布我们的新产品之外，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我看到，
我妈的眼睛亮了。她大概以为，正戏终于要来了。她以为我要宣布，把公司交给姜凯。
她甚至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姜凯，示意他准备好。姜凯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一丝期待。
我笑了。“星云科技，经过三轮成功的融资，目前市场估值已超过八十亿。”轰！这个数字，
像一颗炸弹，在会场里炸开。台下的记者们疯了一样地按动快门。
嘉宾席上也是一片惊叹和掌声。而我的家人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八十亿。
这个数字，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以为我那个“小公司”，最多值个几百万，
了不起了。现在，我告诉他们，它的价值，是他们想象的一千倍。我清晰地看到，
我爸的手在发抖。我妈的嘴唇在哆嗦，说不出话来。姜凯，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瘫软在椅子上。但这还没完。我继续说道：“基于公司良好的发展前景，
我们已经正式启动了IPO计划。预计明年，星云科技将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又是一颗重磅炸弹。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鼓掌，欢呼。
这是属于我和我团队的高光时刻。而我的家人，则被这山呼海啸般的热情，彻底淹没了。
他们坐在那里，像三个被世界遗忘的小丑。脸上的表情，是绝望，是悔恨，
是无法言说的恐惧。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们想抢走的，不是一个“小作坊”。而是一艘，
即将驶向星辰大海的，航空母舰。而他们，连一张船票都没有。
5.迟来的“亲情”发布会结束后，我被记者和投资人团团围住。我应付着各种提问和祝贺，
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等我终于脱身，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我的助理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