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踏着尸山血海归来，一统魔域，成了万魔至尊。

他用禁术强娶了我，锁在诛仙殿最深处的暖阁里。

仙盟都说，我是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是他逆天改命也要抢回来的妻子。

直到后来，他身边魔女如云，个个肖似我当年的眉眼。

他甚至将最像我的那个。

一只名唤怜素的雪狐妖，养在了与我仅一墙之隔的偏殿。

而我，只是安静地搬去了存放古籍的经阁。

不闻，不问，不怨。

他却捏着我的下颌，赤红着眼逼问：你就没有半分在意？他不知道。

我的道基早已破碎。

在他日日用魔气侵蚀我、报复我的时候。

我都在默默计算着，这副躯壳还能撑多久。

1.嫁入魔宫的第三百年，洛无渊带回了一只雪狐妖。

狐妖名唤怜素，眉眼清绝，气质空灵，是他如今最钟爱的模样。

洛无渊身边从不缺美人，魔女、妖姬，如同过眼云烟。

但怜素不同。

他在魔宫旁为她另辟了一座素雪宫，赐她灵药，授她魔功，甚至会陪她看人间上元节的万家灯火。

旧识传音于我，语气凝重：清璇，魔尊对那狐妖，似乎动了真心。

我第一次见到怜素，是在我感知到自己的仙元出现第一道裂痕的那天。

内视识海，原本莹润的仙元布满了蛛网般的细纹，那是道基将崩的预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自己生命倒计时的钟声。

我不惧陨落，却厌恶这种缓慢的、无可挽回的崩坏过程。

听说魔宫宝库深处，有一株续魂芝，或能延缓我仙元的溃散。

我所剩的修为已不足以强行开启宝库禁制，只得去魔渊殿寻他。

洛无渊正在召见麾下魔将。

我于殿外等候，灵力在体内滞涩地流转，带来针扎似的细密疼痛。

怜素也在，她如今是洛无渊的近身侍婢。

她远远打量着我，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传入我耳中：她就是魔后？怎生得如此憔悴，灵力波动微弱得近乎凡人……诸位都说我眉眼像她，可我看，分明是我更胜一筹。

光滑如镜的玄晶壁上，映出我苍白的面容，素色的衣裙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确实不好看，也确实快死了。

一位相熟的老魔将拉了怜素一把，低声道：慎言！魔后殿下只是仙体不适，未曾妆点。

她若恢复往日风采，十个你……也难及万一。

更何况，魔尊陛下心中，魔后地位无人可撼。

你莫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