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值得被驯服的玩物
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反复在脑中回放。
他竟有些回味。
贺衿棹拿出手机，首接拨通了特助的电话。
“贺总。”
“查个人。”
贺衿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校园景致：“A大中文系，新生，叫韩年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显然是没料到老板会突然要查一个毫无关联的学生。
特助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好的贺总。
需要具体到哪方面的信息？”
“全部。”
贺衿棹吐出两个字，顿了顿，又补充道：“家庭背景，成长经历，社交关系，兴趣爱好……所有能查到的。”
他要知道，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人。
“明白。
我会尽快处理。”
挂断电话，贺衿棹靠回椅背，闭上眼。
韩年臻……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无声地滚过一遍。
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冷冽又干净的味道。
——贺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位于市中心最高摩天楼的顶层。
站在这里，将整座城市踩在脚底下。
贺衿棹坐在意大利定制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急需签署的文件。
他的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三天前，他让助理去查那个叫韩年臻的新生的资料。
按理说，这种小事最多一天就该有结果，但这次却出乎意料地推迟了。
期间他甚至不耐地催促过一次，这对他来说是极少有的事。
内线电话响起，助理谨慎的声音传来：“贺总，关于您要的资料。”
“进来。”
贺衿棹打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办公室门打开，助理拿着一份文件夹走进来，神色有些忐忑：“抱歉贺总，调查比预期花了更长时间。
这位韩同学的情况，有些特别。”
贺衿棹挑眉，接过文件夹：“特别？”
“是的。
韩同学的背景很干净，几乎太过干净了，甚至有些寡淡。
他来自一个偏远山区，是家中长子，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家境贫寒。”
“他的高中成绩极其优异，高考是当地的文科第三。
他从小到大都异常低调，几乎找不到什么黑料或绯闻。”
“根据侧面了解，韩同学自幼性格沉静内敛，极其懂事独立，从不给家里添麻烦，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大学报到独自一人前来，父母并未陪同。”
“初步判断，其原生家庭可能存在情感表达匮乏或关注度分配严重不均的情况，导致其性格极度早熟，对外界缺乏信任感，防御心理极强。”
贺衿棹翻开文件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的照片。
韩年臻不是在图书馆角落安静看书，就是在湖边散步，侧脸沉静，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每一张都捕捉到了那种清冷出尘的气质。
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一张从未被涂抹过的白纸。
他这种习惯了复杂与阴暗的人，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继续。”
贺衿棹的目光在照片上流连，语气听不出情绪，但眼神却愈发深邃。
“根据调查，他的社交关系简单到近乎空白，没有复杂的感情经历，甚至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
“目前公开追求他的有十七人，包括李氏集团的大小姐。
私下对他有好感的更是不计其数。”
助理递上另一份名单：“但韩同学拒绝了所有人的示好，态度坚决而不失礼貌。”
贺衿棹扫了一眼名单，看到熟悉的名字时轻笑一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优越感。
这个李家大小姐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如今却在一个大一新生这里碰了钉子。
“有趣。”
贺衿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照片上韩年臻的侧脸。
不是针对他，这小东西对谁都一样冷淡。
这个认知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些许，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兴趣。
凭什么？
居然不是他惯常所见的欲擒故纵，也并非待价而沽的故作清高。
而是一种全然置身事外的漠然。
调查报告显示，韩年臻每天的生活极其规律。
教室、图书馆、宿舍，几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喧嚣毫不在意。
世人所追逐的名利浮华，于他而言，似乎没有一点吸引力。
“他平时有什么爱好？”
没有人会没有欲望。
他一定能找到一丝可以切入的缝隙。
“主要是看书，特别是古典文学。
偶尔会去美术系旁听艺术史课程。”
贺衿棹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冷笑。
书本？
艺术？
都是些远离尘嚣的东西。
难怪养出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这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却恰恰给他带来了稀奇感和征服欲。
他见过太多带着各种目的接近他的人，每一个的背景资料都比这精彩百倍，也复杂百倍。
而韩年臻，简单得让他几乎找不到任何切入点。
越是难以企及，越是想握在手里看看。
贺衿棹拿起手机，拨通特助的电话，目光再次掠过照片上那人清冷的眉眼。
“贺总。”
“A大捐赠仪式的具体时间定下来了吗？”
“暂定在下周三下午，校方希望您能出席。”
“告诉他们，我会亲自去。”
贺衿棹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他找到了一个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来驯服的玩物。
而这个玩物，远比任何并购案都让他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