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小聚，欢声笑语。叶锦文的好友叶明哲用法语问：“你养在外的园园怀孕两个月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叶锦文唇角勾起，贴心地为我剥虾夹菜，
动作温柔得如同我们新婚时那般。随后才用法语回答道：“芸芸不喜欢孩子，
我会让园园把孩子生下来，带出国抚养，算留个后吧。
”我咀嚼着叶锦文刚放在我碗里的虾仁，眼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芸芸，
你怎么了？”叶锦文紧张地抽了张纸巾，凑近我，声音里满是关切。我擦掉眼泪，
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虾仁的蘸料太辣了。”餐桌上顿时响起一阵友善的哄笑。
叶锦文宠溺地摇摇头，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小傻瓜，虾仁蘸料只有酱油啊。”是啊，
虾仁蘸料明明只有酱油，而我的眼泪，是因为我听得懂法语。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知道，
我在法国留学三年，主修的正是法国文学。---回到家，叶锦文哼着小调走进浴室，
水流声哗哗响起。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夜景，手里紧握着一杯红酒，指节发白。“老婆，
帮我拿一下睡衣，我忘记带了！”他在浴室里喊。我放下酒杯，从衣帽间取出他的丝质睡衣。
推开浴室门，蒸汽扑面而来。叶锦文站在淋浴下，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背部滑落。
我曾无数次为这具身体着迷，如今却只觉得恶心。“谢谢宝贝。”他转身接过睡衣，
趁机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强忍着擦脸的冲动，保持着微笑退出浴室。五年前，
我们结婚时一无所有，挤在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那时他创业失败，整日借酒消愁，
是我拿出全部积蓄，陪他重新开始。记得有天夜里，他抱着我说：“芸芸，
这辈子我叶锦文若负你，天打雷劈。”如今公司市值数十亿，他成了人人艳羡的叶总，
而我却成了他口中“不喜欢孩子”的妻子。多讽刺。深夜，我靠在床头，
叶锦文熟睡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平静。我轻轻下床，拿起他的手机，
用指纹解锁——他永远不知道，我早就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微信聊天记录干净得可疑。
我点开一个名为“高尔夫俱乐部”的群，最新消息是几张球场照片。
但我注意到叶明哲半小时前发来的一条消息：“园园情绪不稳定，你要多陪陪她。
”我屏住呼吸，打开叶锦文的云端备份，输入我们结婚纪念日密码，
一个隐藏的相册跃入眼帘。里面全是同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长发大眼，
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最新几张，她的小腹已有微微隆起。还有一份PDF文件，
是巴黎一所公寓的购房合同，签署日期是三个月前。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芸芸...”叶锦文在睡梦中呓语，手臂无意识地伸向我的位置。
我迅速退出界面，将手机放回原位。躺回他身边时，他习惯性地将我搂入怀中。
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安全的怀抱，如今却让我浑身僵硬。“我爱你...”他又喃喃道，
呼吸均匀。眼泪无声滑落，我咬住嘴唇，不让一丝声音溢出。第二天清晨，我如常准备早餐。
叶锦文穿着睡袍下楼，从背后抱住我。“昨晚睡得好吗？”他亲了亲我的耳垂。“挺好的。
”我把煎蛋盛盘，转身微笑，“对了，下周三我要去趟上海，大学同学聚会，大概三天。
”叶锦文眼神一亮，尽管他极力掩饰，但那转瞬即逝的喜悦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三天啊...会想你的。”他接过餐盘，语气里满是恰到好处的不舍。“很快就回来了。
”我轻描淡写。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同学聚会。下周三，
我要去见一个人——林园园的前男友，杜宇。---通过一位做私家侦探的朋友，
我找到了杜宇。他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练，身材挺拔，眉眼间有几分与叶锦文相似的气质。
我在健身房对面的咖啡厅等他。杜宇准时出现，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看起来干净利落。
“您是...刘女士？”他在我对面坐下，眼神中带着疑惑。我点点头，
直接切入主题：“我知道你曾经和林园园交往过。”杜宇的表情立刻警惕起来。“别担心，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轻轻搅动咖啡，“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园园...她很单纯，就是太渴望被爱了。她父亲早逝，
母亲改嫁，从小就缺爱。”“所以她同时交往几个男人，也只是因为缺爱？”我平静地问。
杜宇猛地抬头，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我放下咖啡勺，“比如，她现在怀了你孩子，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杜宇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她告诉你孩子是叶锦文的，对吗？
”我继续说，“但根据时间推算，孩子更可能是你的。
”我把一份医院检查报告推到他面前——我通过关系弄到的林园园的真实孕检记录。
杜宇盯着报告上的日期，脸色由红转白，最终变得铁青。“她骗了我...也骗了你。
”我轻声说，“但我们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杜宇深吸一口气：“你想要我做什么？
”“要回你的孩子。”我说，“而我要回我的丈夫。”我们达成了共识。
---去“上海同学聚会”的那天，叶锦文亲自开车送我去机场。“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他摸着我的头发，语气缠绵。“当然。”我笑着回应，内心冷笑。安检前，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人群中朝我挥手，身姿挺拔，引来不少女性侧目。
这就是我的丈夫，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腐烂。飞机起飞后，我打开手机，
收到杜宇发来的消息：“她答应明天见面。”我回复：“按计划进行。”关闭手机，
我靠在椅背上。窗外的云层如棉花般铺展开来，阳光刺眼。
我想起七年前和叶锦文去泰国度蜜月，那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飞机。他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说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失去我。如今，我却要费尽心机，只为留住一具早已背叛的躯壳。
不，我要的不是留住他，是让他付出代价。在上海的酒店安顿好后，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分割出两个画面——一边是杜宇身上的微型摄像头传回的实时影像，
另一边是我安装在叶锦文车上的跟踪器显示的位置。晚上八点，
叶锦文的车果然驶向了城郊的一处高档公寓小区。与此同时，
杜宇也已经到达与林园园约定的餐厅包间。“园园。”杜宇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孩，
声音有些哽咽。林园园明显愣住了：“杜宇？你怎么会...”她今天穿着宽松的连衣裙，
但依然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小腹。素面朝天的她看起来确实单纯无害，
难怪叶锦文会喜欢——他总是说喜欢单纯的女人。“我全都知道了，园园。”杜宇说，
“你怀了我的孩子，却和别人在一起。”林园园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孩子是叶锦文的！
”“是吗？”杜宇拿出孕检报告，“根据受孕时间，那时你和我还在一起。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叶锦文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他十年前出过车祸，
这事他太太一直不知道。”我惊讶地挑眉——这不在我们的剧本里，杜宇即兴发挥了，
而且发挥得相当漂亮。
林园园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不可能...你骗我...”“你可以问问叶锦文，
看他敢不敢去医院做检查。”杜宇乘胜追击。就在这时，我的另一部手机响了，
是叶锦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立刻掐断，回复道：“在和同学们唱歌，太吵了，
晚点打给你。”然后我切回监控画面，心跳加速。林园园正颤抖着拿出手机，
拨通了叶锦文的电话。“锦文，你老实告诉我...”她声音发颤，
“你是不是...没有生育能力？”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中断了。
然后叶锦文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平静：“谁告诉你的？”林园园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碎裂。
杜宇上前一步扶住她：“园园，回来我身边吧。我不在乎你之前做了什么，
我只在乎你和孩子。”精湛的演技，我在心里鼓掌。“叶锦文只是在利用你，”杜宇继续道，
“他不可能离开他妻子。公司大部分股权在他妻子名下，离婚他会一无所有。
”这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的信息，杜宇的调查做得不错。林园园瘫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猛地推开，叶锦文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果然是你。”他盯着杜宇，
眼神凶狠。我坐直身体，屏住呼吸——好戏开始了。“叶锦文，你骗得我好苦！
”林园园突然爆发，抓起水杯向他砸去。叶锦文敏捷地躲开，水杯砸在墙上，碎裂声刺耳。
“园园，冷静点。”他试图安抚她，“我们出去谈。”“不！我要在这里说清楚！
”林园园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说过会离婚娶我！你说刘芸不能生孩子，
你只是需要她的人脉和资金！你说等她父亲退休后就再也不需要依靠她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刺入我的心脏。虽然早已知道真相，
亲耳听到这些话语仍是另一种疼痛。叶锦文的表情变得狰狞：“闭嘴！
”杜宇挡在林园园面前：“叶先生，园园怀的是我的孩子，请你以后离她远点。
”叶锦文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那你相信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吗？”杜宇反问。
叶锦文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杜宇的即兴创作误打误撞击中了真相。
原来他真的没有生育能力，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孩子。
那么他为什么要让林园园生下孩子？只是为了留住一个年轻女孩？
还是他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思绪纷乱间，叶锦文突然笑了，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好吧，摊牌了。”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姿态悠闲得像是在董事会会议室，“园园，
我从来没爱过你。你只是恰好长得像刘芸的妹妹——那个因我而死的女孩。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妹妹？刘晨？十五年前车祸去世的晨晨？监控画面突然晃动起来，
杜宇的呼吸明显加重——这不是演戏，这是真实的震惊。“你...你说什么？
”林园园结结巴巴地问。叶锦文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当年那场车祸，
开车的人是我，但刘晨替我顶了罪。她死后，我发誓要照顾她姐姐一辈子。
可是每次看到刘芸，我都会想起自己的罪过。”他吐出一串烟圈，眼神迷离：“园园，
你长得太像晨晨了，我忍不住想接近你。但我永远不会离开芸芸，那是我对晨晨的承诺。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十五年前，警方认定是刘晨无证驾驶导致车祸。原来真相是这样？
那个我疼爱了十七年的妹妹，替我丈夫顶罪而死？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林园园颤抖着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很讽刺，不是吗？
”叶锦文轻笑，“我们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杜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什么想要园园生下孩子？
”叶锦文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那可能是晨晨唯一可能的存在方式。”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做了精子冷冻，在车祸前。医生说我后来受的伤让我失去了自然生育能力，
但那些冷冻精子还能用。我让园园去做了人工授精——用那些属于二十岁叶锦文的精子。
”我的胃部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这个疯狂的程度超出了我最黑暗的想象。
“所以...孩子是...”林园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表情复杂。“是晨晨的生物学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叶锦文的眼神变得狂热，“一个完美的重生，不是吗？
”杜宇终于爆发了：“你疯了！这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你亡妻妹妹的替代品！
”叶锦文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一个连自己女朋友都养不起的健身教练？
”眼看局面即将失控，我立刻拨通了杜宇的电话。他感受到震动，按了接听键。
“结束这场会面，”我通过微型耳机告诉他，“带林园园离开。”杜宇深吸一口气，
对叶锦文说：“无论如何，园园会选择和她孩子的父亲在一起。”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然后拉着神情恍惚的林园园离开了包间。叶锦文没有阻拦，只是坐在原地，继续抽烟。
我关掉监控，在酒店房间里蜷缩成一团。太多信息需要消化，太多伤痛需要面对。我的丈夫，
我爱了十年的男人，不仅背叛了我，还间接导致了我妹妹的死亡，
而现在他试图通过一个无辜的女孩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寻求救赎。多么疯狂而悲哀的闹剧。
手机再次响起，叶锦文发来视频请求。我整理好情绪，按下接听键。“芸芸，”他笑容温柔，
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疯狂，“唱完歌了吗？”“结束了，有点累。”我揉着太阳穴，故作疲惫。
“那早点休息，”他的眼神充满关切，“记得喝点蜂蜜水，解酒。”我点点头，
突然问：“锦文，你还记得晨晨吗？”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尽管只有零点几秒，
但足够我确认一切。“怎么突然提起晨晨？”他声音有些沙哑。“今天遇到一个女孩，
长得很像她。”我轻声说，“如果晨晨还活着，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叶锦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吧。芸芸，别想太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是啊，过去的事。”我喃喃道，“晚安，锦文。”挂断电话，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开始搜索十五年前那场车祸的档案。作为死者家属，我有权调取相关记录。凌晨三点，
我找到了一个当年处理事故的退休交警的电话。犹豫片刻，我拨通了号码。“喂？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您好，我是刘晨的姐姐刘芸，
想了解一下我妹妹车祸的一些细节...”对方沉默良久，
终于开口：“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打来这个电话。那起事故，我一直觉得有问题。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什么问题？”“车辆的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不是意外。
”老人缓缓道，“我当时提交了报告，但被上级压下来了。据说涉及某个有权势的家族。
”我的手开始颤抖：“您还记得是哪个家族吗？”“叶家。”老人清晰地说，
“你妹妹当时车上那个人，是叶家的独子。”我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不是顶罪，是谋杀。
我的丈夫，可能杀害了我的妹妹。---回到北京后，我表面上一切如常，
暗地里却开始全面调查叶锦文和他的家族。我以公司审计为名，聘请了一支顶尖的财务团队，
彻查叶锦文名下所有企业的资金流向。同时，我通过大学同学联系了一位资深刑法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