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娘家,顺手从菜地里拔了两颗大白菜。我妈一巴掌拍掉白菜:你个白眼狼,
除了回家搜刮,还会干啥?白养你了!我看着手机里每月自动转账两万的记录,沉默了。
我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妈,卡我解绑了,我不啃老,你也别想啃小。她愣住了,
下一秒,我弟的电话打了进来。01.深秋的风刮过院子,卷起几片枯黄的叶子,
带着一股泥土的腥气。我站在自家那片小小的菜地边,手里拎着两颗刚从地里***的白菜,
菜根上还沾着湿润新鲜的泥土。它们长得很好,圆润饱满,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脆甜口感。
就在我准备拿进屋里,晚上做个醋溜白菜时,我妈刘桂芬像一阵旋风般从屋里冲了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她一巴掌狠狠拍在我的手腕上,力道大得惊人。白菜脱手而出,
滚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沾了一身肮脏的灰。“你除了回家搜刮,还会干啥?
”她尖利的声音刺破了院子里的宁静,眼神里满是嫌恶与鄙夷,“我辛辛苦苦种的菜,
就是给你这么糟蹋的?白养你了!”我手腕上一片***辣的疼,可这点疼,
远不及我心里的千万分之一。搜刮?糟蹋?我看着地上那两颗沾满泥土的白菜,
再看看我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温情,终于像是被寒风吹灭的烛火,
彻底冷却了。我没有争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试图解释。我只是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解锁,点开银行APP。我将屏幕转向她,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长串转账记录。
“收款人:刘桂芬。金额:20000.00元。备注:生活费。”“收款人:刘桂芬。
金额:20000.00元。备注:生活费。”整整齐齐,连续二十四个月,从未间断。
我冷静地开口,声音平得没有波澜:“从我升职开始,这两年,每个月两万,一分没少。
”刘桂芬脸上的盛气凌人有一瞬间的凝固,她错愕地盯着屏幕,
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把证据摆出来。但那错愕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就立刻被更尖刻的嘴硬所取代。“那点钱够干啥?”她撇着嘴,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弟林强不要花钱啊?他谈女朋友,哪样不要开销?你当姐姐的,每个月就给这么点,
你好意思吗?”好意思吗?我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我年薪税后六十万,
但那也是我每天加班到深夜,牺牲了所有个人时间,一个项目一个项目拼出来的。
我没有再和她多说一个字。所有的解释在他们这种人眼里,都是狡辩。当着她的面,
我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一下地点击。
解绑银行卡取消自动转账我的动作清晰而缓慢,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决绝。
“你干什么!林晚你疯了!”刘桂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惊慌地扑过来,
试图抢夺我的手机。我只是侧了侧身,就轻易地躲开了她。她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
完成了从愤怒到惊恐的剧烈转变。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划破了这片僵持。
是她的手机。她慌乱地接起,听筒里立刻泄露出一个年轻男人惊惶的哭喊声。“妈!姐!
快救我!那帮人找上门了!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的手!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后,
电话被掐断了。刘桂芬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下一秒,她像疯了一样,
将所有的怨毒和恐惧都化作利箭,射向我。“林晚!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她冲过来撕扯我的衣服,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你现在满意了?
你要逼死你唯一的弟弟吗!你这个刽子手!”她把手机塞到我面前,
命令我:“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你有钱!你马上还钱!”我任由她抓挠,
身体却站得笔直。我将自己的手机揣回兜里,避开她疯狂的眼睛,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他的债,谁欠的,谁还。”一年前,我升职加薪,她以“女孩子家家存不住钱,
我帮你存着当嫁妆”为由,理直气壮地要求我每月上交两万。当时,
我还对这份亲情抱有幻想,我答应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我再也不看她一眼,
拎起我的手提包,越过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她,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门。身后的咒骂声越来越远。门外,
是自由但冰冷的空气。我深深吸了一口,胸口那股郁结之气,却丝毫没有散去。
02.回到我独居的公寓,那股窒息感才终于褪去了一些。这是一个完全属于我的空间,
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是我亲手挑选的,简约,清冷,带着我自己的气息。
我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这种安静只是表象。被我扔在远处的手机,屏幕像疯了一样,
不断地亮起,又暗下,再亮起。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我爸,我姑姑,我舅舅,
以及各路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的连环call。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我的笔记本电脑上,
微信的提示音开始疯狂弹跳。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亲戚群,
此刻已经彻底炸开了锅。我妈颠倒黑白的哭诉语音,
配上她拍下的我“决绝离去”的背影照片,成功地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小晚啊,你可不能读书读傻了,
你弟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啊!一个月两万块钱就解绑了?你这孩子心也太狠了!
林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一条条语音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最后,是我爸发来的一条长长的短信。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先是劝我不要跟妈妈置气,说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然后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你弟再不懂事,也是你唯一的亲弟弟,血浓于水,
你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家里实在没钱了,你先转十万块钱回来应急,爸求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将发信人、以及微信群里所有跳脚的人,
一个一个,全部拖进了黑名单。世界,这才算真正清净了。我以为这场闹剧会暂时告一段落,
但我还是低估了我妈刘桂芬的战斗力。第二天一早,我准备出门上班,刚走到楼下,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小区中心花坛的边沿上,拍着大腿,
对着一群围观的邻居和晨练的大爷大妈哭天抢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她自己在一线城市住大房子,开好车,年薪百万,
却连亲弟弟的救命钱都不肯给啊!”“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就是这么孝敬我的!
天理何在啊!”她声泪俱下,表演得极其投入,引得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冲上去跟她对质,那只会让她更加来劲,让场面更加难看。我退回楼道,
拿出手机,平静地拨通了物业保安的电话。“你好,B栋楼下有人聚众喧哗,
影响居民正常生活,麻烦你们来处理一下。”几分钟后,两名保安赶了过来,
开始礼貌地劝离我妈。刘桂芬一看到保安,情绪立刻失控了,
她大概以为是我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她猛地站起来,隔着人群,指着我的方向破口大骂。
“林晚!你这个畜生!你还叫保安来赶我!我可是你亲妈!”“林强为了娶媳妇,
人家女方要三十万彩礼!我们拿不出来,他才被逼得去借了高利贷!现在你满意了?
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们全家都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三十万彩礼?”我愣在了原地。
弟弟林强什么时候有了谈婚论嫁的女友?我这个亲姐姐,竟然一无所知。透过人群的缝隙,
我看着她被两名保安半拖半“请”地带离了小区。我的心里没有快意,
只有一片深入骨髓的荒芜。我放弃了开车,麻木地走到地铁站,在拥挤的早高峰人潮中,
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苏晴是我的大学室友,现在是一名雷厉风行的律师。听完我的叙述,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一针见血地说道:“晚晚,你清醒一点。”“这不是彩礼,
这是你妈卖了你,去给她儿子换媳-妇-钱。”03.苏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那层名为“亲情”的温情脉脉的表皮,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算计。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UI设计图都画错了好几个地方。下午三点,
就在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办公室的门被前台小姐姐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林晚姐,
外面有位先生说是你弟弟,非要见你……”她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已经粗暴地挤了进来。
是林强。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潮牌,头发染得乱七八糟,
脸上带着通宵宿醉的疲惫和极度的不耐烦。他环顾了一下我宽敞明亮的独立办公室,
眼神里闪过嫉妒,随即开口,语气不是商量,而是质问。“姐,你什么意思啊?
我妈说你把卡停了?我昨天去买单,卡都刷不了了,你知道我在朋友面前多丢脸吗?赶紧的,
把钱给我转过来。”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我看着他,
感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就是我那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
一个被宠坏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成年巨婴。我压下心头的怒火,
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钱。”“哈!”他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骗谁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项目光奖金就拿了二十万!现在人家要三十万彩礼,
对你来说不就是小意思?”我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什么三十万彩礼?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女朋友要结婚了?
”他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我女朋友张萌家的要求啊!三十万彩礼,一分都不能少!
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不该出吗?我娶了媳妇,爸妈脸上也有光,你不也跟着沾光?
”我简直要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我的情绪,自顾自地抱怨起来。
“为了追张萌,我跟她说我们家是拆迁户,我是自己创业的老板。
你知道维持这个富二代人设有多花钱吗?你给的那点钱,我给她买几个包、几块表就没了!
”“这次的高利贷,也是为了填之前的窟窿才借的!都怪你,你要是早点多给我点钱,
我至于去借高利-贷-吗?”他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贬低我的工作。
“你不就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画几笔破图吗?钱这么好赚,帮帮你弟怎么了?
真是一点亲情都不讲!”“啪!”我终于没忍住,将手里的设计笔重重地摔在桌上。
那清脆的响声让林强的抱怨戛然而止。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股灼热的怒气从胃里直冲喉咙。我以为经过白菜事件和断供之后,我已经心如死灰。
可听到他这番***至极的言论,我才发现,我的心,还能更冷,更硬。他不仅吸食我的血肉,
还在心里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我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指着门口,
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林强愣住了,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如此强硬的态度。他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林晚!你什么态度!
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让你滚出去。”我一字一顿,眼神冰冷得没有温度。
我直接拉开办公室的门,把他用力地朝外一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
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林晚你行!你有种!”“你不给我钱是吧?行!我告诉你,
你也别想好过!我就让你在你们公司也待不下去!”说完,他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区里回荡,引来了所有同事探究的目光。我站在门口,浑身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我的幻想,在这一刻,被他亲手砸得粉碎,
连一片完整的瓦砾都没剩下。04.林强的威胁,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以他那种无赖的性格,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出。我不能坐以待毙。苏晴说得对,
我必须清醒,必须反击。而那个“三十万彩礼”和神秘的“准弟媳”张萌,
就是这一切的突破口。当晚,我几乎翻遍了林强所有的社交平台。
在他的朋友圈、抖音、微博里,
他是一个热爱健身、喜欢潮玩、出入高档餐厅、朋友圈广阔的“创业精英”。而我,
偶尔出现在他与家人的合影里,总是被标记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姐姐”。
在一条他炫耀新鞋的动态下,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频繁与他互动的账号,ID是“萌萌的萌”。
点开头像,是一个长相清秀文静的女孩。我深吸一口气,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不知道这个叫张萌的女孩,是和林强一家合起伙来骗我的同谋,
还是一个被他的谎言蒙蔽了的、无辜的受害者。但无论如何,我必须见她一面。
我用小号申请加了她的好友,验证信息写的是:“你好,我是林强的姐姐林晚,
想和你聊聊关于你和林强的婚事,希望能为你们提供一些参考。
”或许是“姐姐”和“婚事”这两个词打动了她,她很快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
我约她第二天中午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第二天,我提前到了咖啡馆。没过多久,
一个穿着朴素的白裙子、素面朝天的女孩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着。是张萌。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文静,甚至有些怯生生的,
完全不像我妈口中那种索要三十万巨额彩-礼-的拜金女。我朝她招了招手。她走过来,
在我对面坐下,有些局促地搅动着手指,“你……就是林晚姐?”我点点头,
开门见山:“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我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问:“关于你和林强结婚,你们家是不是提出了三十万彩礼的要求?”话音刚落,
张萌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三十万彩礼?!”她失声叫了出来,
“什么三十万彩礼?我们家从来、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要求啊!”看着她真切的反应,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有猫腻。张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递到我面前。“林晚姐,
你看看这个……”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林强的聊天记录。林强对她说,
他是自主创业的小老板,因为不想靠家里,所以前期比较辛苦。他说,
他的父母是思想开明的退休高干,非常支持他的事业。然后,他提到了我。
林强:我还有个姐姐,唉,不提也罢。张萌:怎么了?林强:从小就不学无术,
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啃老,都**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全靠爸妈养着,我爸妈为她操碎了心。
张萌:啊?那……她对你好吗?林强:好什么啊,嫉妒我呗。看我创业,
看我比她有出息,天天在家里给我爸妈甩脸子,真是家门不幸。我的手指,
在屏幕上捏得发白。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往上翻,我竟然看到了我妈刘桂芬的“友情客串”。
在一个三方聊天群里,我妈用语音对张萌哭诉,
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这个做女儿的有多么“不懂事”、“不孝顺”,
整天只知道伸手跟家里要钱。刘桂芬语音:萌萌啊,阿姨真是羡慕你爸妈,
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不像我们家林晚,一把年纪了还赖在家里,
我跟你叔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啊……刘桂芬语音:以后你跟林强结了婚,
可得好好管管他,让他别老是心软接济他姐,我们家迟早要被她掏空了!真相,
以一种极其荒谬和残酷的方式,在我面前轰然大白。
我们两个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受害者”,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愤怒和被欺骗的痛苦。张萌的眼泪,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骗我……”她捂着脸,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以为他只是家境普通但积极上进,
我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个骗子,你们一家……都是骗子!
”她的哭声,也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胸中翻涌的情绪,
反而在此刻奇异地冷静了下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迅速形成。我等她哭声渐歇,
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张萌。”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道:“你想不想……亲眼看一看他们一家人最真实的嘴脸?
”“顺便……”我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冰冷的锋芒,“替你自己,也替我,讨回一个公道?
”张萌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从悲伤,到错愕,再到被点燃的火焰。她用力地擦干眼泪,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那一刻,我们的“复仇者联盟”,
正式成立。05.计划的第一步,是“妥协”。当天下午,
我“主动”给我妈刘桂芬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她中气十足的咒骂。
我没等她骂完,就平静地打断了她。“妈,我想通了。”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电话那头的咒骂声戛然而止。“那三十万,我出。
”刘桂芬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充满了怀疑:“真的?你没骗我?”“没骗你,”我继续说,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她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
“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是给林强娶媳妇用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转给你。
为了表示我们家的诚意,也为了我们两家人的脸面,我希望在一个正式的场合,
比如请亲家吃个饭,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亲手把这笔钱交给亲家母。”我的这番话,
说得合情合理,既给了她面子,又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深明大义。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