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3岁记事开始,他就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把剩下那浓烈的一口给我喝。尤其是药,
他喝去上层的化开的药剂。下面还在沉淀的药剂,就留给我。我问他为什么不等它化开。
他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把药推给我,让我服下。真苦。真不知道,
为什么要喝这口药。我很抗拒,但也不能反抗他。他是我哥,他叫魏晨。
但他总喜欢让我叫他,魏晨二锅。哥,为什么只有我叫你二锅,你不是叫魏晨吗?嘘,
叫着就行,没坏处。1.我所在的地方叫康普星,也叫沙漠之星。这里缺少水源,
风大很燥热。所有人都裹紧自己只露出那双眼睛。大家都需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劳作。
星球上的每个地方都有一座大型的工厂。这个工厂是大多数人以此为生的地方。
工厂的外表很简陋,锈迹斑斑不知道矗立在这里有多少个年头。
魏晨二锅在我记事开始就在里面工作。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我很好奇,也很担忧。
因为每次看见他时都是一副疲惫的神色。他下工的时间很晚,每次等他都要等到半夜,
我们才一起回去。那晚,他拉着我的小手一晃一晃的,我歪着头问他:魏晨二锅,
我们什么时候能早点回家?他虽然疲惫,但低头看向我时,总是一副温柔的神色,
他的大手在我的脑袋上揉来揉去。等等......再等等...魏可诺诺你可以做到吗?
嗯......可以。虽然心里有埋怨,但是哥哥从来都不会说谎。2.在七岁那年,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窥见了这个世界真理的一角。我发现了在表层的全是沙子的星球,
内里却大有乾坤。我窥见了神之一角。那是我哥故事里的世界清澈的溪流,
繁茂的森林......我只是趴下去看了一眼,当起身再看向这个满天飞沙的星球时,
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宝藏就在脚底下,为什么人们都不去挖开它呢?我当然不能理解,
我只有七岁。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时候。我想要下去,但是它只有一个洞。拇指大小。
什么都不能做的我,只能趴在地上,继续用那一只眼睛窥探地下世界的美好。你在做什么!
我被一股巨力提起,随后又像扔垃圾一般被丢在一旁。我回头一看,
发现它们都穿着一层跟工厂外墙一样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
指尖划过还会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直到后来16岁时,入职到这里当员工,我才知道。
那是工厂的守卫,负责维护工厂的安全。我越不开那些身影,一步步被淹没在黑影之中。
拳头的残影划过,打在身体上。不知道那天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睁眼就看见哥哥在我面前站着。平日干净整洁的衣衫变得脏乱。他是最爱干净的呀,
怎么弄的这么脏。我的哥哥怎么变成了这样。诺诺—哥哥开口叫我了,
我看见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我想起身擦去他的泪水,可是疼痛从身体的各个部分传来。
别动!别动!魏可诺诺,你伤的很重。你想做什么告诉哥哥,哥哥会帮你。
哥哥看起来很紧张呢,那我还是不动了吧。过了一会儿,哥哥照常拿出一包药剂。
倒在玻璃水杯当中,我想那股苦涩应该很快就会袭来。可是那天等了好久,
等到药剂全部化开。他没有喝,全都给了我,一勺不落。哥哥,你怎么不喝?诺诺,
喝,哥哥不喝。天真的我以为,化开就不苦。可是这一杯,比以往所有的药剂都更为苦涩。
哥哥有甜甜的药吗?我问他。有,长大就甜了。我听不懂哥哥说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长大就甜了?3.这天,我照常在工厂的工位上工作。嘴唇起皮,
我已经好久没喝水了,这个月的工分,还不够。哥哥,已经消失好久了。没了他,
我连日常生活都没有保障。魏可诺诺!你在做什么!再走神,这个月的工分你也别想要了。
她叫苏巧谕,是我的直属领导,跟我同龄,她却尖酸刻薄得像个老太太,我时常想不通。
感觉她年轻的身体里面藏了苍老的灵魂。自从调到她部门做事后。日子越过越越穷苦。
哥哥还没失踪前,还亲自送我到这里。那时她的态度简直跟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我看出来了,她喜欢我哥,她想巴结我,靠近我哥。我哥是谁,
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女人靠近我哥。可是她还是不分彼此的来我座位旁边,
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嗯,狗皮膏药。那时每个月的工分我都是新人里面最高的。那是虚假的,
毕竟我怎么样,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可等真正的饥饿向我袭来的时候,
我竟然开始怀念起了那样的日子。你还在走神吗?苏巧谕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啪!”的一声,她打了我一巴掌。她还想打我第二个巴掌,
我抬手制止了她。她的发丝划过我的鼻尖,好香,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类香。从出生起,
我所闻到到的味道都会带上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所以这种味道一经出现,
它的独特便深深刻入了我的脑海之中。你干什么!苏巧谕大喊大叫起来,
奋力想要挣脱开我的手掌。我不想放开,我有点儿受够这个女人了。我弯着腰用另外一只手,
扯住了她的头发,她扭曲的面容倒映在我的眼底。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这么大权利,明明,
我们都是,同类人。魏可诺诺,你放开我!啊啊啊!!!她有些吵,
我把她的头发扯的离我远些。但是她的反应似乎更大了。你不想见到你哥了吗?
她一说完,就一把被我扯到了近前。你知道我哥在哪儿?
她应该是被我扯得精神有些恍惚,我知道你哥在哪儿,只要......你放了我!
你放了我马上就告诉你!她很激动,但是,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工位上有许多工作时用到的工具,比如:双头锤,一面是平的,一面是尖锐的。
我将锤子一手拿过,举在她面前。我很感激你,把我调到这么宽敞的工位,没有一个人,
也没人能听见,只有你在细心指导我。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开始从暴怒的神色,
转变成了恐慌。你要做什么!魏可诺诺我告诉你,这可是不符合规则的,我死了,
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会知道你哥在哪里!你也会被工厂的守卫抹杀的!
不用你告诉我哥在哪里,我自己回去探寻这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已经在我心底存在好久了。
我好像要接近真相了,这是哥哥一直阻止我寻找的东西。
人被我丢进了工位旁边最里面的杂物室,地上的血迹被我用清洁抹布干干的擦去。
我满意的看了看恢复原装的位置。兜里的发丝,被我捏起来,放到鼻尖。真好闻。
4.我从工厂离开了,准确说是离职。苏巧谕是我直属上司,我应该把离职表交给她。
可是她死了,没办法。我找到了第一任领导向她诉说了我的请求。她很同情我,
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拉过我的手,拉开我的上衣,露出苏巧谕的罪证。
她的手指在我的身体上游走,同时也在微微发颤。魏可诺诺,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
你怎么不来找我,她把你欺负的这么惨你都不吭一声吗?我盯着她,
只是一味把离职表抵交到她面前。谢谢你。她的语气有些冲,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
离开这里,你能去哪儿?我摸着兜里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在等我。听到这句话,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的表情投出一股深深的绝望,像是被黑暗笼罩。魏可诺诺,你哥......你哥他。
她越说越慢,越说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似的,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我不想听,打断了她。
姐姐,能同意这份申请吗?我歪着脑袋看她,喉咙像是被鹅毛扫过,痒痒的,
止不住咳嗽起来。看我咳嗽起来,她迅速接过了那份申请。签完字盖过章之后,
就跑去她的位置拿了一瓶水给我。诺诺,拿着。看着面前的这瓶水,
我的喉咙忍不住吞咽起来,就好像已经喝到了那瓶水,这里的水,很稀缺,尤其是,
能喝的水。在她记事的时候,哥哥似乎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水喝,才进到入那家工厂。
而后她也进入,她想减轻哥哥身上的负担。可是自从她进入工厂之后,哥哥似乎更疲惫,
也更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少有的几个人之外。几乎所有人,
都与我隔着一层厚厚的壁垒。我曾经主动过,那时是哥哥还在的日子,倒也成功不少。
哥哥走后,人群一哄而散,没有人,再关心我。就好像我是一个异类。
好在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我也习惯了。盖完印章后,我拿着水离开这个车间,
走楼梯上了二楼。在那间办公室高位坐着的是这家工厂的老板,苏国勇,
同时也是苏巧谕的爸爸。她知道今天他不在办公室,上工的路上,
她看到工厂门口长长的车辙印。门口有个箱子,刚好就是用来放手里的这些东西,
放完东西后,我抬眼看了看三楼。那是整个工厂的核心,我们还有幸活着,都依赖于它。
但是,我并不感谢它。多少次在黑暗中,我祈求它能低头看我一眼,发现我。它从未回应。
它的胸襟太广,漏的千疮百孔也丝毫不知。既然这样,那我也加入吧。
之后我彻底离开了那个工厂,不知道大家多久能发现她呢?我不清楚,也不想管,也不担忧,
她那样的恶魔就应该死在我的手上。毕竟我也不是个好东西。离开之前,
我又光顾了一下工厂的后面,那里堆放着很多东西像个垃圾场。这个时间段正好没人,
看着成堆的废料,我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再看一眼那个东西。我在废料堆里面穿梭着,
直到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我蹲下,用手拨开了附着在上面的沙尘。咽了咽口水,
有些激动。我往下看去,本以为会像幼时那样惊艳自己一番。可是,我看不到了,
怎么天就暗了。我起身,有些不敢相信,我所窥探的神之一角就这么消失了。
捡起一块锋利的铁皮废料,我开始往下挖,一直挖。不过片刻,底下的东西就显出了原型。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盒子上有个圆形的镜片,刚好可以放下一只眼睛,
那个曾经我以为可以钻下去的洞,竟然只是个,坏掉的盒子。我捡起地上的东西,
想要拆开它。我成功了,但它也彻底碎了,碎在我手里。但是我发现了,
铁盒周围刻上的一圈文字。美丽新世界,欢迎你的到来。
我那刚刚熄灭的心火又燃了起来。哥哥,果然没有骗我。5.妹妹,
我跟你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操作按钮要记清楚哦,要不然容易把家点燃了。
每日的药剂也要按时吃。对了,工厂里发生事情一定要和陈姐说。
魏晨二锅像个老妈子一样,一直叨叨个不停。哥,你要去哪儿?我当然嗅到他的异常,
话太密了。不去哪里啊,只是平时对你嘱咐少了,这次多说一点。魏晨二锅说话,
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神,频繁闪躲目光。哥,到底怎么了?他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背着背包坐了下来,妹妹,我在新世界等你。他说的好苍白,甚至不敢大声说出来。
我还是心存疑惑,新世界?你故事里所讲的那个地方吗?嗯。他点点头。可,
那不是故事吗?你不是告诉过哥哥,你窥探到了宝藏吗?嗯。我点点头,
因为我确实看到了。我不再怀疑,目送着哥哥出门。他脚步有些迟钝,最后看着我说了一句。
“如果新世界不再,我在原地等你。”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这一去,就是五年。
6.在摇摇欲坠的小屋当中,我拿起了铲子,开始在后院,一铲一铲的翻起底下的沙地。
可是怎么也翻不到尽头,路过的许熙看见了我。他是住在隔壁的住户,跟我哥哥常有往来。
魏可诺诺,你在做什么?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他有些好笑,
因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好笑的帽子。你笑什么?快点告诉我,我也能帮你一把啊!
他说着从我家的石墙直接翻了进来。夺过我手里的铲子帮我往下继续深挖。魏可诺诺,
最近不在工厂上班啦。这么早就回来,我们家正好今天做饭,要不上我们那里去吃点儿?
我摇摇头,人情欠多了,是还不完的。许熙帮着我挖了两个小时,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魏可诺诺,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挖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我跟你说,你会相信吗?
当然啦,你说吧。许熙卖力的帮我挖着,不时应和我两声。我拿出手里的刻着字的东西,
和许熙说出积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除了哥哥之外,就再无人知晓。这地底下,
还有一个世界。我们一直都站在宝藏之上。许熙显然被我逗笑了,
你还没出去看过吧?我疑惑问道:出去?去哪儿?
许熙挖着挖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裤子上蹭了蹭手,
随后坐下来和我说道:虽然外面的世界,都大差不差是沙子满天飞,但,还是大不一样。
外面最有名的一个地方就是深坑,深不见底,连沙子都填不满那个地方的,
要是下面有个世界,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是吗?外面有深坑?
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哥哥,会不会就在那儿。诺诺你在听吗?这个地方可不能乱去的,
我只是跟你说说,这里可是被康普星准则上列为生命禁区的地方。
许熙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的看着我,他看出了我有点儿跃跃欲试的冲动。魏可诺诺,
你今晚必须上我家吃饭,我妈一直念叨着你,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许熙放下手里的铲子,
拉起我就往他家走去。开门的是许熙的妈妈,我叫她康阿姨,她温柔贤惠,看到我来,
就拉着我的手。哎呦,这孩子,你怎么都瘦了这么多,你哥哥真是的,
出去五年了也不知道寄一封信回来,来快坐,阿姨今天做的好吃的。我被康阿姨拉着坐下,
许熙则是去灶台上把菜端下来。那是一节一节拇指粗细的沙虫,被切割成几段,
放在锅里翻炒了两下。满满一大盘,好久都没看到过肉了。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康阿姨一筷子就往我的碗里夹了许多沙虫。诺诺,别跟康阿姨客气,今天一定要吃饱饱的!
对啊,诺诺妹妹,这都是我抓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许熙说完就开始埋头干饭。
摸着肚子,好久都没有吃的这么饱了。我拿出了那瓶水,
往每个人的砂碗中都倒了满满一大碗。这么多?诺诺,你留着自己喝,
我和你许熙哥还有水喝。要不干杯?许熙哥在一旁突然开口。干杯,干什么杯子,
我看你是......康阿姨皱着眉头看了看许熙哥几眼。康阿姨,许熙哥,干杯——
我打断快要糟糕起来的气氛,随后大家都端起碗。干杯!7.砰砰砰!有人吗?
魏可诺诺在家吗?我家的大门被砸的砰砰乱响,我也从睡梦中醒来。我走出院子,
看着屋外,一排排工厂守卫站在院门前。为首的就是工厂老板苏国勇。
一旁还站着衣衫不整的许洁姐。等到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后面原来还有一个人。死人。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担架上,被一块儿白布盖着。苏国勇背着手,站在门框与我对望。
你就是魏可诺诺?见我站着没反应,他向后面招招手。
那一排守卫直直从苏国勇身侧越过朝我逼近,看着那些高大的身影,思绪又被带回到以前。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俯瞰我,殴打我,践踏我。凭什么,我不能还手,她,很该死啊。
我开口歪了歪脑袋看着他。守卫抬起拳头就准备往下挥。你们做什么!放开她,
她还只是孩子!康阿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温柔贤惠的阿姨,
有这么激动的神情。但,这不是个正确的时机。可是康阿姨全然不顾。她只是想要替我,
撑腰。仅仅只是这样的诉求。可是那群守卫,丝毫不近人情。他们好像只是杀戮的机器一般,
朝着康阿姨的方向走去。你们要做什么!走开!走开!许洁姐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
臭婊子!叫什么!你的账我还没算清呢!许洁姐被苏国勇狠狠抽了两巴掌,
但始终没安静下来。等她扭头朝着康阿姨的方向看去时,她身子软了,再转回来时,
她眼里的光也灭了。后来,我看到康阿姨被淹没在黑影里。那些守卫打死了康阿姨。
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我。蝼蚁也敢叫嚣,凭什么?你现在看清了吗?
苏国勇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我想起苏巧谕那副可笑的模样。看着他我笑了,
我似乎已经看到他跌入尘埃,苦苦向我哀求的表情。你笑什么!守卫冲上来,
对着我的脸蛋来了一拳。倒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抹身影,是许熙,
正高兴地背着一大堆东西。他看到了远处的许洁,看到躺在地上的我。
唯独没看到自己的妈妈。许熙被挡在黑影外,鲜红的血迹从黑影之中淌了出来,
静静划过他的脚边。他疯了,许熙哥哥,疯了。双拳打在守卫的外壳上,什么都留不下。
剩下的守卫都向我围了过来,他们发现了,我早该跑的,我在犹豫什么呢?我忘了,
但一定有一个等待的理由。突然,一双手抓住我了,是许熙哥。他带着我开始逃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那些守卫来到我这边。只记得当时的他,拼了命的拖着我走。
都干什么吃的,上啊,把人抓起来!苏国勇在后面急红了眼。许熙——!我听见了,
是许洁姐的声音。我刚想回头。别回头,往前跑。许熙哥哥冷静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
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回头。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夕阳落下,才停下脚步。
我注意到他背上背着的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解下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有些浑浊不干净的水。累了吧,
来,喝水。他苦涩的笑容,真的,算不上好看。看着他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看向来时的路。谢谢你,带我出来。说到这儿,他拿着瓶子的手,垂了下去。
泪是止不住的,后来,我在20岁时才明白这个道理。9.“魏可诺诺,你找到了吗?
”许熙在另外一边沙地上探出一个脑袋,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参差不齐的胡须。
我现在正在专注于脚下的坑洞,他一喊,底下的东西又缩了回去。我有些幽怨的看着他,
他也明白了什么,随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傍晚,火堆周围用棍子,插好了一堆沙虫,
烤的滋滋作响。“幸好还有一个物质转换器,要不然我们这一路还真难走过来。
”我很好奇的看着他手里那个东西,像手电筒一样,只是外部更为繁复。
它能把沙子转化成筷子,盘子,棍子。目前只转换了这几种,其他有什么功效我也不清楚。
“魏可诺诺,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药?”许熙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药剂给我。三个月前,
逃出的那一晚,我才想起,我在等什么。我在等药,哥哥说了,我必须每天都要按时喝药,
周围都没有人喝那个药剂,只有我要喝。就算他出走五年,药剂的供应也没在我这里停过。
我问过他,不喝会怎么样。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他生气了,很生气。那时候,
我三岁,他脱下了我的裤子,狠狠打了我的屁股。之后,
我把喝药奉为我人生当中的头等大事。出逃的前一天晚上,我的药,洒了。
是个阿姨给我碰洒的,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要赔偿我。可是看着她的样子,我只能摇头作罢。
那是月末最后的一支药剂,新的药剂只能等下一天的上午才能送来。我停掉一支药剂,
仓促的的决定让我后面也无暇顾及这件事情。直到我们出逃后,
在外面准备度过最后一个夜晚。“诺诺,来,喝药。”许熙把药递给了我。我很疑惑,
他为什么会有药品。“先喝。”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随即又把水杯往我嘴上靠。
也容不得我多想,吃药乃人生大事。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你就是送药人?
”我把杯子递给他。他的手顿了顿,接过杯子,摇摇头苦笑。“诺诺,
其实送药的一直都是你哥哥。”“哥哥?哥哥不是?”大脑像是短暂间的短路了一下。
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似乎是为了回应我此刻的心情。“诺诺!诺诺!”10.“许熙,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魏晨靠在沙墙上,看着许熙道。“魏晨,咱俩谁跟谁,你说就是。
”许熙看他生分的紧,怕他不好意思开口,胳膊直接搂紧他。魏晨先是微微一愣,
脸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我希望你能多关照一下诺诺,只要确保她还活着就行。
”许熙一听,这不对劲。“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做什么?
”“是工厂那个苏巧谕又来烦你了?”魏晨的平和的神色,有些苍白起来。
“不是......”“就是她,对不对,那个疯女人还想做什么!”许熙一眼就看穿了他。
“嘭!”的一声,那是膝盖骨狠狠落地的声音。魏晨跪在许熙的面前,许熙咽咽口水,
立马弯腰准备将人给扶起来。手已经搭上魏晨的胳膊了,马上就要被拉起来。“你听我说,
我不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是要回家,我必须要回家拿东西。”魏晨乞求的说着,
身子拼命往下压,死死跪在地上。“你可以,帮我照顾妹妹吗?
”“这个是我在能源储备室拿到的物质转换器,当作报酬,交给你。
”说完魏晨从衣服内侧摸出了那个物质转换器。许熙瞳孔微缩,他知道这个东西。
物质转换器,里面蕴含的强大能量能将沙子转换为各种东西。“太贵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