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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不是钥匙声,是理直气壮的敲门声,砰砰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女儿被惊醒,茫然地睁大眼睛。沈墨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他昨晚最终没敢进卧室,在客厅窝了一宿。

他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回头无助地望向我。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睡衣,走过去,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婆婆一手叉腰,一手牵着林晚音那个五岁的小儿子沈家宝。林晚音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手里拎着个大行李包,七岁的大儿子沈家耀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婆婆身后,还跟着一脸看好戏的大姑姐沈丽。

阵仗真不小。

“磨蹭什么呢?这么半天才开门!”婆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视线越过我,落在沈墨身上,语气立刻带上了埋怨,“小墨,不是说了早点起来收拾吗?你看晚音和孩子都等多久了!”

她说着,就要往里挤。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挡住了门口。

“妈,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冷硬。

婆婆像是才看到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鼻子里哼出一声:“干什么?昨天不是跟小墨说好了吗?晚音她们娘仨从今天起就住这儿了!那老房子没法住人,锐子才刚走……总不能让他们孤儿寡母流落街头吧?赶紧的,让开,别挡着道!”

她伸手就要推我。

“说好了?”我侧身避开她的手,目光直直射向沈墨,“你跟谁说好了?沈墨,你答应让她们住进来了?”

沈墨张了张嘴,脸色灰败,在婆婆逼视和我冰冷的注视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看他干什么!这个家我还做不了主了?”婆婆拔高声音,一把将沈家宝往前推了推,“家宝,耀耀,快,叫大伯,以后这就是你们家了!”

沈家宝怯生生地看了沈墨一眼,没吭声。沈家耀倒是脆生生喊了句:“大伯!”

这一声“大伯”,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婆婆的话匣子,也击溃了沈墨最后一丝犹豫。他看着两个侄子,尤其是那个酷似弟弟沈锐的沈家耀,眼圈一红,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哎……”

婆婆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看,血浓于水。

“妞妞呢?”婆婆探头往里看,“赶紧让她把房间腾出来,给家耀家宝住!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在客厅搭个床就行,或者跟你们挤挤……”‌⁡⁡

“妈!”我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她,“这是我的家!妞妞是我的女儿!凭什么让她给外人腾地方?”

“外人?你说谁是外人!”婆婆瞬间炸了,指着林晚音和两个孩子,“这是锐子的媳妇!是锐子的根!是我们老沈家正儿八经的孙子的!你才是个外人!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外人!”

“大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沈丽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现在晚音和侄子们有困难,我们作为一家人,帮衬不是应该的吗?你这拦着不让进,也太自私,太不懂事了!难道真要看他们流落街头?”

林晚音适时地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受尽委屈无处申冤的模样。

“帮衬?可以。”我强压着怒火,指甲掐进肉里,“出去租房子,生活费,学费,该我们承担的,我们一分不会少。但是,住进我家,占我女儿的房,绝无可能!”

“放屁!”婆婆唾沫横飞,“租房子不要钱啊?那钱留着给家耀家宝上学、娶媳妇不好吗?凭什么便宜外人?沈墨!你死了吗?你就看着你媳妇这么欺负你妈,欺负你弟弟的遗孀和儿子?”

所有的压力,再次汇聚到沈墨身上。

他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发出压抑的呜咽。

婆婆见状,更是来了劲,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什么命啊!大儿子不孝啊,娶了媳妇忘了娘,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锐子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才走,你哥你嫂子就要把我们赶出家门了啊……”

她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在清晨的小区里回荡。对门的邻居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又赶紧关上。

沈墨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他看看撒泼打滚的妈,看看哭泣的“寡嫂”和“侄子”,最后,那带着恳求和无助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我身上。

“苏觅……要不……就先让她们住几天?就几天……等找到房子……”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妥协。

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了下去,沉到了不见底的冰窟里。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都化作了冰冷的绝望。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看着他被他所谓的“孝道”和“责任”绑架,一次次将我和女儿推向深渊。

我知道,我拦不住了。

今天这门,我不让,他也会开。这个家,我不让,他们也会进。

再坚持下去,不过是让自己更难堪,让女儿看到更不堪的一幕。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我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开了门口。

“好,住。你们住。”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看着沈墨,“沈墨,这是你的选择,你别后悔。”

婆婆立刻停止了哭嚎,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上的灰,得意地瞪了我一眼,拉着沈家宝,招呼着林晚音和沈家耀:“快,快进来!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

林晚音低着头,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大哥,谢谢……嫂子。”然后牵着沈家耀,快步走了进去。

沈丽也跟着挤了进来,脸上是胜利者的笑容。

沈墨还蹲在原地,不敢看我。

我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我和女儿的东西。衣服,玩具,日常用品……我把它们一件件塞进行李箱。

女儿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小声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我蹲下身,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宝贝别怕,妈妈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收拾好东西,我拉着女儿的手,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客厅里,婆婆正指挥着沈墨把妞妞的小床拆掉,把她的玩具收进纸箱,给沈家耀兄弟俩腾地方。林晚音则在厨房里翻看冰箱,像是在熟悉自己的新领地。

没有人看我们一眼,仿佛我们才是即将离开的客人。

我拉着女儿,径直走向门口。

经过沈墨身边时,他猛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拉开门,带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巢穴。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紧紧搂着女儿,终于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不是悲伤,是决绝。

沈墨,婆婆,你们等着。‌⁡⁡

这房子,这男人,你们拿去。

我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我妈开门看到我们娘俩拖着行李箱,眼圈红肿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我们拉进屋。听完我压抑着愤怒和屈辱的叙述,她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要立刻冲去沈家理论,被我死死拉住。

“离!必须离!这种人家,这种男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妈拍着桌子,心疼地搂着外孙女,“我们妞妞不受这个气!”

我爸沉默地坐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当初就看沈墨那孩子耳根子软……唉,苦了你了,觅觅。”

住在娘家,心却像飘在海上,无处着落。屈辱和愤怒日夜啃噬着我。沈墨打来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接。他发来的信息,无非还是那套说辞——妈年纪大了,弟弟刚走,他没办法,让我体谅,等他安抚好妈妈就接我们回去……

等他安抚好?等他怎么安抚?是把林晚音和那两个儿子请出去,还是真打算让我和妞妞一直“暂时”住在娘家,默认那三人登堂入室?

简直可笑。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沈墨、婆婆、林晚音还有那两个男孩,围坐在我家(现在或许该称为“他们家”的餐桌旁,桌子上摆着丰盛的菜肴,婆婆正笑着给沈家耀夹菜,沈墨坐在林晚音旁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画面,俨然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嫂子,妈让我跟你说一声,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墨哥和两个孩子相处得也挺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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