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金边机场时，苏清瑶手腕上的 Cartier 还泛着冷光。

这是豪门男友陈景明送她的“登机礼物”，说等考察结束，就带她去巴黎定制真正的婚戒。

她攥着护照，指尖因兴奋微微发烫。

半小时前，陈景明还在VIP休息室里替她整理围巾，指腹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瑶瑶，等下我的助理会来接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晚上带你吃柬式大餐。”

跟着人流走到到达大厅，苏清瑶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举着“陈景明”或“苏清瑶”牌子的人。

大厅里很嘈杂，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疲惫。

“怎么没人来接我们呀？”苏清瑶有些疑惑地问陈景明。

陈景明皱了皱眉，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他对苏清瑶说：“可能是助理路上堵车了。这会手机信号不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看着行李。我去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很快就回来。”

“好，那你快点。”苏清瑶点了点头，听话地站在原地，看着陈景明转身走向大厅角落的电话亭。

她放下行李箱，靠在上面，手指依旧把玩着戒指，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安。

她环顾四周，看到几个皮肤黝黑的当地人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她对着他们笑了笑，那些人却立刻转过头去，眼神有些躲闪。苏清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语言不通造成的隔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景明还没有回来。苏清瑶的不安渐渐加剧，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给陈景明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信号也没有。“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心里的慌乱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三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们都穿着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身材健硕、眼神锐利，直直地盯着她。

苏清瑶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拿出手机给陈景明打电话，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力道大得像铁钳，瞬间掐断了她的惊呼。

“你是苏清瑶？”领头的男人操着生硬的中文，语气毫无温度。

“你们是谁？我男朋友呢？”苏清瑶挣扎着，昂贵的行李箱摔在地上，滚轮发出刺耳的声响。

没人回答她。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像拖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径直往机场外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走去。

苏清瑶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尖叫着：“放开我！我要报警！陈景明！你在哪里？！”

可是，大家似乎见怪不怪，无人理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有信号了，屏幕上跳动着“景明”两个字。

架着她的男人不耐烦地一把夺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陈景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冷漠：“瑶瑶，到地方了吗？阿力他们应该接到你了。”

“景明！他们是谁？你快救我！”苏清瑶哭喊着，声音嘶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像冰锥，狠狠扎进苏清瑶的心脏。

“救你？”陈景明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苏清瑶，你真以为我会娶一个满脑子想攀龙附凤的穷作家？那枚 Cartier 是高仿的，你的小说我从来没看完过——你，不过是我手里一件还算顺手的商品，刚好能卖个好价钱。”

“商品？”苏清瑶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那些甜蜜的细节、温柔的承诺、未来的蓝图，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碎成了扎人的玻璃渣。

“好好听话，别给我惹麻烦。”陈景明的声音冷了下来，“毕竟，柬埔寨这里，少个人没人会在意。”

电话被挂断了。

苏清瑶眼前一黑，被强行塞进了面包车。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彻底关上了她的人生。

车窗外，金边的阳光刺眼，她却觉得自己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地狱。

面包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不知多久，苏清瑶被晃得头晕脑胀。嘴里还残留着哭喊后的铁锈味，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了红痕。

她蜷缩在车厢角落，眼神空洞地盯着布满污渍的地板，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景明那句“不过是件商品”。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车门被拉开，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涌了进来。那名叫阿力的领头男人粗暴地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眼前是一片低矮破旧的铁皮房，被高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铁丝网顶端缠绕着带刺的铁丝，几个手持木棍的男人在铁丝网后来回踱步，眼神警惕。这里像一个监狱，或者说，一个活地狱。

苏清瑶被一路拖拽着穿过泥泞的院子，周围传来几道麻木的目光，来自几个同样穿着破旧衣服的男女，他们面黄肌瘦，眼神里没有任何光亮。

最终，她被扔进了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砰”的一声，铁门在她身后关上，伴随着沉重的落锁声。

房间里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几床散发着馊味的破被子。

地上坐着三个女人，看到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沉默地抓紧手里的衣服。

苏清瑶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她想说话，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出去，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铁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铁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米饭和几根发黄的青菜。

苏清瑶认出了他，在机场外，他是那三个男人里最沉默的一个，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她听见领头的阿力叫他阿坤。

他把碗重重地放在苏清瑶面前的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吃。”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命令的口吻，没有任何情绪。

苏清瑶看着那碗难以下咽的食物，胃里一阵翻涌。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阿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不该问的别问。”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要么吃，要么饿死。”

苏清瑶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看着阿坤冷漠的脸，又看了看地上那碗令人作呕的饭菜，突然感到一阵绝望。她猛地抓起铁碗，狠狠砸向地面。

“我不吃！你们这群***！放我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情绪彻底崩溃。

铁碗“咣当”一声碎裂在地上，米饭和青菜撒了一地。

阿坤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脚，狠狠踹在了苏清瑶的肚子上。

“呃！”苏清瑶闷哼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蜷缩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在这里，听话是唯一的活路。”阿坤蹲下身，用脚碾了碾地上的碎碗片，声音冷得像冰，“再闹，就不是挨一脚这么简单了。”

他站起身，看都没看地上疼得蜷缩的苏清瑶，转身走出了房间，铁门再次落锁。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那三个女人依旧低着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苏清瑶躺在地上，肚子里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心里的绝望更是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终于明白，陈景明没有骗她，这里真的是地狱，而她，已经没有资格谈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