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继续抛出诱饵：“把需要的药品清单给我。”
“三日之内，我想办法送到苏家。”
我赌的是血浓于水。
“你有什么条件？”
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
“我不要条件。”
我迎上她的目光，坦诚道，“我只要大嫂帮我查一个人——锦绣绸缎庄的王掌柜。”
“我要知道他这几年所有的账目往来，特别是和关外皮草行的生意。”
“我要知道，他贪的钱，都洗去了哪里。”
苏玉茹震惊地看着我。
我没有解释，将全部赌注，都压在了她的决定上。
回到帅府，我一夜无眠。
深夜，房门被敲响。
傅承勋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你今天，去了协和医院。”
他用的是陈述句。
“是，遇见了我大嫂。”
“苏晚卿。”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我给你的自由，不是让你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的。”
他口中“不三不四的人”，是我苏家的至亲。
我心中悲愤，声音却依旧平静：“我只是看大嫂为大哥的病发愁。”
“夫妻一体，我为少帅分忧，也错了吗？”
他冷笑：“分忧？你懂什么？”
我没有争辩，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纸上画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匹针脚粗疏的棉麻，右边是一张华贵的狐皮，中间用箭头连着。
最下方，写着三个字——“锦绣庄”。
“我不懂军国大事。”
我垂下眼，“我只知道，苏家的绸缎庄，不该卖关外的劣质皮草。”
“帅府采买棉布的钱，更不该变成某些人姨太太身上的狐皮大衣。”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傅承勋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没想到，他以为的金丝雀，竟能从几匹布料里，嗅出藏得最深的血腥味。
这是我的投名状。
我，苏晚卿，不是无用的棋子。
许久，他拿起那张纸，转身就走。
门口，他停步，留下一句冰冷的话：“管好你自己的事。”
“苏家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门被关上。
我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
这句话，不是警告，是许可。
他默许了，我用我的方式，去撕开这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