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两块钱一个，不能再少了！”我抱着怀里发着低烧的女儿，

对着眼前挑剔的大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大妈撇撇嘴，丢下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

拿走了我摊上最后一个手工蝴蝶发卡。风吹起我空荡荡的布垫，像在嘲笑我的窘迫。

我赶紧把钱收好，仔细数了数，三十七块五。够给念念买一盒退烧药了。我松了口气，

刚准备收摊，一束刺眼的车灯就直直打了过来。一辆顶配的保姆车，

嚣张地停在我的小地摊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我刻骨铭心的脸。江野。

曾经被我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穷小子，如今已经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

他戴着硕大的墨镜，嘴角勾着一抹熟悉的、我最厌恶的嘲讽。

他的视线从我破旧的衣服上扫过，最后落在我怀里烧得小脸通红的女儿身上。那张小脸，

和他有七分相似。他的嘴角弧度更大了。“苏大小姐，沦落到摆地摊了？

”“这就是你当初甩了我，选择商业联姻的下场？”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周围的路人被豪车和明星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对着我指指点点。“这不是那个破产的苏家大小姐吗？真惨啊。”“活该，当年多嚣张啊。

”我抱紧了怀里不安扭动的女儿，挺直了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我冷冷地看着他。

“关你屁事。”2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迅速收拾好我的破烂家当，抱着女儿转身就走。

高烧的念念在我怀里虚弱地哼唧：“妈妈，我难受……”我的心揪成一团，只想快点去药店。

“站住。”江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我没理他，脚步更快了。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苏阮，你聋了吗？

”我被迫停下，回头对上他那张写满不耐的脸。“放手！”“钱不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抽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直接砸在我脸上。“拿着，

别说我没念旧情。够你女儿看病了吧？”钞票像带着棱角的石头，砸得我脸颊生疼，

然后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天呐，是江野！他是在可怜前女友吗？

”“什么可怜，这是羞辱吧！拿钱砸脸啊！”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世界瞬间安静了。江野的助理和保镖都吓傻了，

围观群众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江野被我打得偏过头去，墨镜都歪了。他缓缓转回头，

眼神阴鸷得可怕。“苏阮，你找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就是去死，

也不会要你的脏钱！”我蹲下身，没有去捡那些钱，

而是捡起被风吹远的一个小小的、没卖出去的兔子发卡，那是念念最喜欢的。

我把发卡别在念念的头发上，柔声说：“念念不怕，妈妈在。”说完，我抱着女儿，

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冲向街角的药店。身后，江野的咆哮传来。“苏阮！你给我回来！

”3药店里，我把所有零钱都倒在柜台上，一块的，五毛的，皱皱巴巴。“你好，

一盒儿童退烧药，要效果最好的。”药剂师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最好的那种要五十，你这……不够。”我的心沉了下去。三十七块五，

连一盒好点的药都买不起。这就是我苏阮的今天。三年前，我也是这样站在药店，

只不过是给江野买药。他发着高烧，却为了省钱，固执地不肯去医院，

躲在学校分配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宿舍里硬扛。我找到他时，他已经烧得意识模糊。

我把他拖去医院，他却在半路挣脱我，吼着：“苏阮！你别管我！我的死活跟你没关系！

”我气急了，直接甩了他一巴掌。“江野，你这种人，也配跟我耍脾气？

”我把他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然后去药店，买了最贵的药，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他。

“吃了，别死在我面前，晦气。”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面目可憎。

“妈妈……”念念的***拉回我的思绪。我咬了咬牙，从一堆零钱里拨出几张，

声音艰涩：“那就……那就买三十块钱的吧。”就在这时，药店的门被推开，

江野的助理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柜台，递上一张黑卡。“刚才那位女士买的所有药，

都记在这张卡上。另外，把你们店里所有最好的儿童常备药，都打包一份。”药剂师愣住了。

我猛地站起来：“谁要你的东西！我说了我不要！”助理看都没看我，

只是对药剂师说：“按我说的做，江先生在外面等。”他转身看向我，

脸上没什么表情：“苏小姐，江先生说，你可以不要他的钱，但你不能拿孩子的命开玩笑。

”一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拿念念的命去维护我可悲的自尊？

我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4.我最终还是拿着那些药回了家。家，

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阴暗潮湿，和我当年看到的江野的宿舍一模一样。

真是天道好轮回。我给念念喂了药，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了许多。我坐在床边，

看着她那张酷似江野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粗暴又急促。

“苏阮！开门！交房租了！”是房东太太。我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打开门。“王姐，

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我卑微地请求。“两天？你都拖了半个月了！

今天再不交，就带着你那个病秧子女儿滚出去！”房东太太叉着腰，

嗓门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病秧子”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王姐，

我女儿只是发烧，她不是……”“我管她是什么！赶紧给钱！”我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口袋里那三十几块钱，根本不够塞牙缝。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欠多少？”江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道口，他靠着墙，环抱着双臂，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房东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这个男人一看就非富即贵。

她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哎哟，这位先生，她欠我三个月房租，加上水电，

一共三千六。”江野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我，眼神里满是玩味。“苏大小死，

需要我帮你吗？”我咬着唇，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不用。”“好。”他点点头，

然后对房东太太说，“把她们的东西都丢出去。”房东太太愣了。我也愣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假惺惺地帮我解围，再来羞辱我。没想到他竟然……“听不懂？

”江野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出双倍的价钱，租下这间房。现在，让她们滚。

”房东太太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冲进我的房间，开始往外扔东西。我那破旧的衣物，

念念的玩具，我们唯一的合照……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肮脏的楼道里。“你们干什么！住手！

”我疯了一样冲上去，却被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死死架住。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小小的家，被一点点毁掉。念念被吵醒了，她看到这一幕，

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我的心碎了。我挣扎着，怒吼着，

冲着那个冷眼旁观的男人。“江野！你***！你不是人！”他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现在知道求我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魔鬼般的蛊惑。

“苏阮，求我，我就帮你。”5.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透过泪光，

我看到他脸上残忍的笑意。他就是要看我低头，看我摇尾乞怜。

“妈妈……”念念的哭声像小猫一样，充满了恐惧。我的心在滴血。为了念念，

我有什么不能忍的？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麻木。“求你。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划过木头。“求你……放过我们。”江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松开我的下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晚了。”他丢下两个字，

转身就走。我彻底僵住了。他耍我。他只是想听我说出那个“求”字，

然后把我踩进更深的泥里。房东太太还在不知疲倦地往外扔东西。念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脸憋得通红。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江野的助理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和一个车钥匙。

“苏小姐，江先生为您在市中心安排了一套公寓，这是钥匙和地址。另外，

这是附属医院的入院通知单，我们已经为念念小姐联系了最好的心脏科专家。”我愣住了，

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把东西塞进我手里。助理继续说：“车在楼下，司机随时待命。

江先生说，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女儿，住在这种地方。”“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了。

我低头，看着怀里哭泣的念念，又看了看手里的入院通知单。

心脏科专家……连这个他也查到了。我所有的伪装和谎言，在他面前都成了笑话。

助理推了推眼镜：“苏小姐，请吧。念念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没有任何选择。

我抱着念念，在房东太太和邻居们震惊又嫉妒的目光中，被保镖“护送”着走下楼。楼下，

那辆黑色的保姆车静静地等着。江野就靠在车门上，指间的烟明明灭灭。他看到我，

掐灭了烟，拉开车门。“上车。”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那么硬。我抱着念念，

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车子平稳地驶离这个我挣扎求生了三年的贫民窟。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破败街景，心里一片荒芜。我赢了生存，却输掉了我最后仅存的尊严。

6.公寓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小区，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装修奢华，家电齐全。

冰箱里塞满了进口食材，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的童装和女装，标签都还没剪。

江野像个帝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最后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

“这里，比你那个狗窝好多了吧？”他转过身，看着局促不安的我。

我把睡着的念念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我走到他面前。“江野，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他嗤笑一声，一步步向我逼近，“苏阮，

你给我生了个女儿，却让她跟着你吃糠咽菜，住在垃圾堆里，你问我想怎么样？

”他的气息将我笼罩，带着浓烈的压迫感。“我问你，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他突然发问，

眼神锐利如刀。我心里一颤。他是在试探我。尽管他可能已经拿到了DNA报告，

但他还是想亲口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不能承认。一旦承认，

我就彻底失去了和他对峙的唯一筹码。我迎上他的目光，冷冷地吐出五个字。

“反正不是你的。”空气瞬间凝固。江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他猛地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死死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怒意。我被他掐得几乎窒息，脸涨得通红，

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她……不是你的……孩子。”我艰难地吐字。“不是我的？

”他怒极反笑，“苏阮，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他松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狠狠摔在我脸上。“自己看！”是DNA鉴定报告。父女关系概率，99.99%。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我看着那份报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是又怎么样？

”我自暴自弃地笑了起来，“江野，你想要回她吗？可以啊，医药费你出，孩子你带走，

我们两不相欠。”我说出这句话，只是想刺痛他，用最恶毒的方式。果然，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苏阮！”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把她当什么了？

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吗？”“不然呢？”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却笑得更大声，

“我还能怎么样？江野，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苏大小姐吗？

我连她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这三年的委屈、痛苦、绝望，

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我怀孕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通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哦，

我想起来了，你在网上发微博，说‘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

内涵我为了联姻抛弃你。”“你的粉丝像疯狗一样，人肉我，追着我咬，在我家门口泼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