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收到匿名短信:“你老公在凯悦酒店1603。”暴雨夜我潜伏回家,
在衣柜缝里看见他搂着初恋回来。“她不会发现吧?”初恋娇声道。“那个蠢女人?
她还在邻市出差呢。”丈夫轻笑。他手机突然滑落,屏幕亮起转账记录,
为初恋治病挪用了公司三百万。我拍下所有证据,冷静地群发邮件。第二天他被警察带走时,
我晃着咖啡杯微笑。“忘了告诉你,公司监控...是我装的。”......雨水,
像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着车窗。城市的霓虹在厚重的水幕中扭曲、晕开,
变成一片模糊而狰狞的光斑。车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摇摆,
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咯吱”声,每一下都刮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幽幽亮着,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那条匿名短信,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进我的眼底:“你老公在凯悦酒店1603。
”下面附着几张像素不高却足够清晰的照片。陈默,我结婚三年的丈夫,
那个承诺要给我一生安稳的男人,此刻正搂着一个女人纤细的腰肢,
走进酒店那扇镀金的旋转门。最后一张,甚至捕捉到了他们消失在1603号房门后的瞬间。
时间是……就在三小时前。今天,本该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说公司有紧急项目,
今晚通宵加班,我甚至还叮嘱他别太累,早点休息。呵,秦晚啊秦晚,
你真是天下第一号的蠢女人。车拐进熟悉的小区,我们的家位于市中心顶层。
曾象征着我们“美好未来”的复式公寓,
此刻在倾盆大雨中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怪兽蛰伏着。没有灯光,一片死寂。
陈默的信息在半小时前:“晚晚,项目太棘手,今晚真得通宵了,明天补偿你,爱你。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脖颈,我打了个寒噤,却没有丝毫感觉。指纹锁无声地滑开,
我像一抹游魂,悄无声息地融进这片曾经称之为“家”的黑暗里。空气里,
似乎还残留着我出差前特意喷的、他最喜欢的柑橘调香水味,
此刻却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甜腻气息。玄关鞋柜旁,
一只不属于我的、细尖头的银色高跟鞋,像一枚冷酷的勋章,被随意地甩在那里。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被丢进滚烫的油锅。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
试图用这尖锐的疼痛来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和眩晕。去哪里?哪里能藏身,又能看到一切?
目光扫过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外面是城市被雨水浇透的夜景。最终,
我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赤着脚,一步,一步,
挪向二楼卧室对面那个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那里,厚重的实木移门边缘,
留着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我蜷缩进衣柜深处,
被一堆昂贵的、此刻却散发着尘埃和樟脑丸气味的衣物包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声声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盖过窗外哗哗不休的雨声。我屏住呼吸,
将眼睛死死贴在冰冷木门那道狭窄的缝隙上。时间在窒息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楼下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紧接着,是玄关处窸窸窣窣的动静,
夹杂着男人低沉的笑语和女人撒娇般的、黏腻的抱怨。“……都怪你,非要淋雨,
我头发全湿透了……”是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轻佻的放松和宠溺。然后,
楼梯上响起了缓慢的、带着水渍的脚步声,两双鞋,一双沉重,一双细碎。他们上来了。
主卧的门被推开,灯光“啪”地一声亮起,刺目的光线瞬间从门缝里涌入衣柜,
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我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脖子,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透过那道狭长的缝隙,
视野清晰地框住了卧室中央那铺着昂贵埃及棉床单的King Size大床。
两个湿漉漉的身影纠缠着倒在上面。女人背对着我,海藻般的长发湿透了,贴在白皙的背上,
身上那件昂贵的蕾丝连衣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陈默从身后紧紧抱着她,
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他的手,
那只曾无数次温柔以待过我的手,此刻却肆意地在那玲珑的曲线上游走。
“……默……”女人发出醉人般的声音,身体像没有骨头似的向后靠着他,声音甜得发腻,
“……她……真的不会发现吧?我……我好怕……”陈默的回应是一声短促而混浊的轻笑,
充满了掌控感和轻蔑,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我的心脏。“那个蠢女人?
”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和一种令人齿冷的笃定,
“她这会儿还在邻市焦头烂额地赶项目呢,明天中午才回来,放心,
宝贝儿……”“蠢女人”三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贯穿了我所有的神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然后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上涌,冲击着太阳穴,
发出嗡嗡的轰鸣。眼前的一切,那张曾与我同床共枕的脸孔上的沉迷笑容,
女人在他怀里扭动的身姿,凌乱的床单,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水雾,边缘扭曲变形。
极致的愤怒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冰冷的麻木。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着我:不要动,不要出声,秦晚,你要看下去!看得清清楚楚!
衣帽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外面卧室里的声音渐渐变了调,变得更加急促和不堪。女人放浪的笑声,陈默粗重的呼吸,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还有身体撞击在柔软床垫上沉闷的声响……这些声音像无数只肮脏的苍蝇,
疯狂地钻进我的耳朵,搅动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死死咬着嘴唇内侧,
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才勉强压住那几欲冲破喉咙的干呕。
指甲深深陷进衣柜内衬丝绒布料的纹理里,仿佛要将那冰冷而廉价的柔软撕成碎片。
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封的石头,唯有那紧贴在门缝上的眼睛,像最精密的仪器,
透过浑浊的泪水,一帧一帧地记录着背叛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达到顶峰之际,混乱中,“啪嗒”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撞落在地。
是陈默的手机。那黑色的金属方块在地毯上翻滚了半圈,屏幕朝上,
静静地躺在一堆散落的衣物旁。屏幕亮了起来。那光芒在昏暗暧昧的卧室光线里,
显得异常突兀和刺眼。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骤然聚焦。屏幕锁定界面上的那张照片,
像一道刺眼的闪电,狠狠劈开我早已鲜血淋漓的视线焦点,竟然是他和那个女人的***!
背景是灿烂的阳光海滩,陈默搂着她,两人笑得肆意张扬,甜蜜得刺眼。
时间水印……清晰显示着整整两个月前!那个周末,
他说要去海边城市参加一个“封闭式”行业峰会!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关紧咬时发出的“咯咯”声。原来,
那么早就开始了……那些所谓的“加班”、“应酬”、“陪客户”,多少个不回家的夜晚,
竟然都是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海边逍遥!然而,屏幕上的内容并未就此定格。
手机大概是被摔得有点接触不良,屏幕闪烁了几下,那张刺眼的合影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应用界面,手机银行!冰冷的数字像无数根钢针,
000.00 RMB 日期:一周前总计:3,000,000.00 RMB备注栏里,
赫然标注着几个冰冷的小字:“XX项目专项备用金”!XX项目!
那是陈默目前负责的、公司投入巨大的核心项目!三百万!公司严令不得挪用的项目资金!
他竟然……竟然就这样,一笔笔、明目张胆地转给了这个叫林薇的女人!为了什么?治病?
那张照片里她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哪有一丝病容?!刹那间,
所有的线索像冰冷的齿轮般在脑海中疯狂咬合、转动。那股几乎将我焚毁的怒火,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奇异地被一种更强大的、更冰寒的东西瞬间压了下去。是绝对的冷静,
一种从深渊底部升腾起来的、带着血腥味的清醒。背叛,欺骗,
利用……还有明目张胆的犯罪!他用我的信任为掩护,
用我们共同奋斗、他如今身居高位的位置,用公司的钱去养他的情人!陈默,
你真是……好得很啊!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在弥漫着尘埃和樟脑丸气味的衣柜深处,
悄无声息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同样冰冷的手指。我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带着腐朽织物的味道,沉甸甸地灌入肺腑。屏幕幽光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
相机功能被无声唤醒,镜头精确地聚焦在那道狭窄的缝隙之外。咔嚓。
手机相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将变焦推到最大,
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地毯上那亮着罪恶屏幕的手机。清晰的转账记录,刺眼的收款人:林薇,
还有那备注栏里“XX项目专项备用金”几个字,被精准地定格、放大。我移动镜头,
透过缝隙,拍下床上那两个依然沉浸在欲望漩涡、对即将降临的毁灭毫无所觉的身影。
陈默沉迷的侧脸,林薇沉醉的姿态,凌乱的床单……每一帧都是最肮脏的铁证。
我将那张锁屏上的海边***也一并纳入镜头,时间水印清晰无比。还不够。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冷静得像在操作一台手术器械。开启录音功能。
衣柜内的安静被无限放大,卧室里每一个不堪入耳的声音,那些下流的对话片段,
都被清晰地收录进来。黑暗中,只有手机的微光和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录音时长提示,
映着我冰冷彻骨的眼眸。没有一丝颤抖,没有一滴眼泪。心脏仿佛被冻结在胸腔深处,
只剩下一个冷酷的指令:收集!毁灭!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蛛丝,
外面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两人满足的呼息声。没过多久,均匀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我蜷在黑暗里,像一只蛰伏的毒蝎,耐心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直到那鼾声变得深沉而悠长,直到确认那两个人已经完全坠入肮脏的梦境。
衣柜的实木移门发出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咔哒”声,
被我极其缓慢地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
带着外面卧室暖气和情欲混合后令人作呕的味道。我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像一片没有重量的阴影。一步,一步,绕过那张巨大而罪恶的床。床上那两张熟睡的脸,
在朦胧的夜灯光线下显得如此丑陋和陌生。我没有再看第二眼。目标明确,角落梳妆台上,
陈默那部闪着幽微指示灯的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屏幕,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顿了半秒。
我迅速拿起它,没有解锁,但将它靠近我自己的手机,
蓝牙自动连接的微弱光点在我屏幕上亮起。传输,复制,备份。
屏幕上蓝色的进度条无声而迅速地爬升,几十秒后,全部完成。我如同放下什么危险的赃物,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机放回原位,毫厘不差,
连屏幕上那一点细微的指纹水汽都被我用衣角轻轻拂去。做完这一切,我没有丝毫停留,
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卧室,退出了这个曾经名为“家”的地狱。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彻底隔绝了里面的污秽。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鞭打着大地,
冲刷着这座庞大的、从不真正沉睡的城市。我坐在车里,没有发动引擎,
只是透过布满水痕的车窗,漠然地望着那栋在雨夜中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复式公寓顶楼。
车窗紧闭,车内却仿佛还残留着那衣柜里的尘埃、樟脑味,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胸腔里那颗被冻僵的心脏缓慢地搏动着,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复仇前的死寂。我拿出手机,
屏幕的光芒在雨水的折射下显得有些妖异。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
打开了那份刚刚接收到的、满载着毁灭的压缩文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