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达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是高中体测被狗追的那回。
而今天，他感觉自己的速度快要破掉那个记录了。
眼前的117路公交车，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钢铁巨兽，屁股后头喷出一股黑烟，正准备关闭车门，扬长而去。
“等……等等！
师傅！
等等我啊！”
祥达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甩开了两条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腿，手里的煎饼果子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他昨天刚因为迟到被项目经理叼了一顿，再迟到一次，这个月的全勤奖就得和他说拜拜了。
全勤奖，五百块！
那能买多少份加了双蛋双肠的煎饼果子啊！
司机师傅似乎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他，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磨蹭了一下。
总之，车门关闭的速度微妙地减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祥达眼中爆发出绝望中的希望之光，他压榨出肺部最后一丝氧气，一个猛子扎向那越来越窄的门缝！
社畜の觉悟！
是为了赶上报表吗？
是为了老板的奥迪吗？
不！
是为了那五百块钱和尊严……呃，主要是五百块钱！
他计算得很好，以他的速度和角度，刚好能在车门合拢前把自己塞进去。
但他忘了计算脚下那块松动了至少半年、却永远没人来修的地砖。
“我艹……”脚下一滑，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不是在奔跑，而是在向前扑跌，以一种标准的、毫无美感的“饿狗扑屎”姿势，朝着公交车坚硬的车身糊了过去。
完了。
全勤奖没了。
脸也没了。
物理意义上的没了。
祥达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剧烈的撞击和周围人群的惊呼（或者嘲笑）。
预想中的碰撞感来了，但又没完全来。
感觉……很奇怪。
像是撞进了一团极度浓稠、但又没有任何实质的凝胶里。
阻力巨大，却没有疼痛感。
周围的声音——公交车的引擎声、路人的嘈杂声——瞬间变得遥远而扭曲，像是隔着水听到的一样。
“嗡——”一种奇怪的、仿佛电脑机箱过热时发出的低鸣在他耳边响起。
他感觉自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挤压、拉伸，然后又猛地一弹！
噗通！
他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不对劲。
屁股下的触感不是冰冷的柏油马路，而是……某种粗糙的、带着格子纹路的耐磨地板？
预期的嘲笑声没有传来，周围安静得诡异。
祥达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裤腿和鞋？
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但都静止不动。
他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圈呆滞、震惊、仿佛见了鬼一样的目光。
他正坐在117路公交车的车厢正中央！
刚才还在车外绝望奔跑的他，此刻正以一個极其不雅的姿势，坐在公交车的地板上，接受着全体乘客的注目礼。
“呃……早……早上好？”
祥达下意识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哐当！”
司机师傅手里的保温杯掉在了驾驶台上，茶水洒了一地。
他瞪着牛眼，看看祥达，又看看己经完全关闭、严丝合缝的车门，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你你你……你怎么上来的？！”
司机的声音变了调，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我怎么上来的？
祥达也懵了。
我不是摔了吗？
难道我其实成功了？
在摔倒的瞬间以毫米之差滑铲进来了？
可这姿势不对啊，我是坐着进来的？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车门。
车门紧闭，毫无异常。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穿模了？
就像玩游戏时卡进了BUG一样？
“刚才……那小伙子……”一个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他，“我眼看着他要撞上了，‘嗖’一下！
人就进来了！
吓死我了！”
“我也看见了！
穿……穿墙术？”
“拍电影呢？
特效吧？”
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拍照声（祥达心里咯噔一下）此起彼伏。
祥达的大脑终于从宕机状态重启，强烈的社死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忘了手里还抓着煎饼果子。
一使劲，塑料袋破了。
金黄的煎蛋、翠绿的生菜、酱色的香肠，天女散花般抛洒出来，精准地掉在了他旁边一位穿着昂贵西裤、锃亮皮鞋的精英男士脚面上。
精英男士：“……”祥达：“……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精英男士的脸色从震惊到嫌弃，再到铁青，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神经病啊！”
祥达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在车地板上抠出个三室一厅然后钻进去永不出来。
他臊眉耷眼地捡起残存的煎饼果子（虽然只剩下面饼了），在一片混杂着惊奇、鄙夷和看热闹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到车厢最后面的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
公交车重新启动，车厢里的议论渐渐平息，但不时还有好奇的目光瞟向他。
祥达的心跳却迟迟慢不下来。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摔倒的瞬间，那种奇怪的触感……穿透了什么的感觉……还有那声诡异的“嗡”鸣……他抬起自己的手，反复看了看，又偷偷摸了摸旁边的车厢内壁。
冰冷的，坚硬的，实心的。
绝不可能穿过来。
难道是我最近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
低血糖？
对，一定是低血糖！
他试图用科学解释，拿起那块幸存的面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着。
然而，就在他咀嚼的时候，他感觉头顶有点异样。
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
有点……热乎乎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头顶。
什么都没摸到。
但他旁边车窗玻璃的反光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头顶正冒着一缕缕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活像一个刚刚出炉、正在散热的人肉包子。
祥达：“？？？”
他猛地扭头看向玻璃，瞪大了眼睛。
没错！
一缕！
两缕！
三西缕！
他惊恐地用手在头顶疯狂挥舞，试图驱散这些不明蒸汽，但它们依旧固执地、持续地从他发丝间蒸腾出来，伴随着他加速的心跳，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又是什么鬼？！
人形自走蒸笼BUG？
全车的人虽然没再明目张胆地看他，但通过车窗反光，显然都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想笑又不敢笑、还带着点恐惧的氛围。
祥达僵在原地，一口面饼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车窗里那个头顶冒汽、一脸呆滞的傻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操……这破地球OL，出BUG了吧？！”
而今天，他感觉自己的速度快要破掉那个记录了。
眼前的117路公交车，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钢铁巨兽，屁股后头喷出一股黑烟，正准备关闭车门，扬长而去。
“等……等等！
师傅！
等等我啊！”
祥达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甩开了两条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腿，手里的煎饼果子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他昨天刚因为迟到被项目经理叼了一顿，再迟到一次，这个月的全勤奖就得和他说拜拜了。
全勤奖，五百块！
那能买多少份加了双蛋双肠的煎饼果子啊！
司机师傅似乎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他，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磨蹭了一下。
总之，车门关闭的速度微妙地减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祥达眼中爆发出绝望中的希望之光，他压榨出肺部最后一丝氧气，一个猛子扎向那越来越窄的门缝！
社畜の觉悟！
是为了赶上报表吗？
是为了老板的奥迪吗？
不！
是为了那五百块钱和尊严……呃，主要是五百块钱！
他计算得很好，以他的速度和角度，刚好能在车门合拢前把自己塞进去。
但他忘了计算脚下那块松动了至少半年、却永远没人来修的地砖。
“我艹……”脚下一滑，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不是在奔跑，而是在向前扑跌，以一种标准的、毫无美感的“饿狗扑屎”姿势，朝着公交车坚硬的车身糊了过去。
完了。
全勤奖没了。
脸也没了。
物理意义上的没了。
祥达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剧烈的撞击和周围人群的惊呼（或者嘲笑）。
预想中的碰撞感来了，但又没完全来。
感觉……很奇怪。
像是撞进了一团极度浓稠、但又没有任何实质的凝胶里。
阻力巨大，却没有疼痛感。
周围的声音——公交车的引擎声、路人的嘈杂声——瞬间变得遥远而扭曲，像是隔着水听到的一样。
“嗡——”一种奇怪的、仿佛电脑机箱过热时发出的低鸣在他耳边响起。
他感觉自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挤压、拉伸，然后又猛地一弹！
噗通！
他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不对劲。
屁股下的触感不是冰冷的柏油马路，而是……某种粗糙的、带着格子纹路的耐磨地板？
预期的嘲笑声没有传来，周围安静得诡异。
祥达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裤腿和鞋？
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但都静止不动。
他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圈呆滞、震惊、仿佛见了鬼一样的目光。
他正坐在117路公交车的车厢正中央！
刚才还在车外绝望奔跑的他，此刻正以一個极其不雅的姿势，坐在公交车的地板上，接受着全体乘客的注目礼。
“呃……早……早上好？”
祥达下意识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哐当！”
司机师傅手里的保温杯掉在了驾驶台上，茶水洒了一地。
他瞪着牛眼，看看祥达，又看看己经完全关闭、严丝合缝的车门，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你你你……你怎么上来的？！”
司机的声音变了调，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我怎么上来的？
祥达也懵了。
我不是摔了吗？
难道我其实成功了？
在摔倒的瞬间以毫米之差滑铲进来了？
可这姿势不对啊，我是坐着进来的？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车门。
车门紧闭，毫无异常。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穿模了？
就像玩游戏时卡进了BUG一样？
“刚才……那小伙子……”一个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他，“我眼看着他要撞上了，‘嗖’一下！
人就进来了！
吓死我了！”
“我也看见了！
穿……穿墙术？”
“拍电影呢？
特效吧？”
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拍照声（祥达心里咯噔一下）此起彼伏。
祥达的大脑终于从宕机状态重启，强烈的社死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忘了手里还抓着煎饼果子。
一使劲，塑料袋破了。
金黄的煎蛋、翠绿的生菜、酱色的香肠，天女散花般抛洒出来，精准地掉在了他旁边一位穿着昂贵西裤、锃亮皮鞋的精英男士脚面上。
精英男士：“……”祥达：“……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精英男士的脸色从震惊到嫌弃，再到铁青，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神经病啊！”
祥达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在车地板上抠出个三室一厅然后钻进去永不出来。
他臊眉耷眼地捡起残存的煎饼果子（虽然只剩下面饼了），在一片混杂着惊奇、鄙夷和看热闹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到车厢最后面的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
公交车重新启动，车厢里的议论渐渐平息，但不时还有好奇的目光瞟向他。
祥达的心跳却迟迟慢不下来。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摔倒的瞬间，那种奇怪的触感……穿透了什么的感觉……还有那声诡异的“嗡”鸣……他抬起自己的手，反复看了看，又偷偷摸了摸旁边的车厢内壁。
冰冷的，坚硬的，实心的。
绝不可能穿过来。
难道是我最近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
低血糖？
对，一定是低血糖！
他试图用科学解释，拿起那块幸存的面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着。
然而，就在他咀嚼的时候，他感觉头顶有点异样。
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
有点……热乎乎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头顶。
什么都没摸到。
但他旁边车窗玻璃的反光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头顶正冒着一缕缕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活像一个刚刚出炉、正在散热的人肉包子。
祥达：“？？？”
他猛地扭头看向玻璃，瞪大了眼睛。
没错！
一缕！
两缕！
三西缕！
他惊恐地用手在头顶疯狂挥舞，试图驱散这些不明蒸汽，但它们依旧固执地、持续地从他发丝间蒸腾出来，伴随着他加速的心跳，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又是什么鬼？！
人形自走蒸笼BUG？
全车的人虽然没再明目张胆地看他，但通过车窗反光，显然都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想笑又不敢笑、还带着点恐惧的氛围。
祥达僵在原地，一口面饼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车窗里那个头顶冒汽、一脸呆滞的傻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操……这破地球OL，出BUG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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