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些被王石砍来当柴烧的荆棘条，在他眼里突然幻化成一串银光闪闪的鱼 —— 准确说是能换鱼的铜钱，正从竹条缝隙里哗啦啦往下掉。
"哥，咱用这玩意儿编几个笼子咋样？
" 他捡起根还算顺溜的枝条，在手里转得像金箍棒，"丢河里能捞鱼。
"王石正给镰刀开刃，闻言嗤笑一声："你当鱼是傻子？
会自己钻笼子？
"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上次王老三编了个竹筐，蹲河边守了三天，就捞上来只癞蛤蟆，现在见人就说那蛤蟆瞪他。
"王砚没理会这盆冷水。
他蹲在地上比划起来，手指勾着枝条穿梭，活像在玩某种复杂的编织游戏。
前世刷短视频时看过的捕鱼笼教程突然在脑海里活过来，横七竖八的枝条很快有了雏形，像只歪歪扭扭的螃蟹。
"你这是编鸡笼还是编陷阱？
" 刘桂香端着鸡食路过，瞅着那西不像的玩意儿首皱眉，"别糟蹋好条子，烧火都嫌扎手，当心扎着***。
"王砚嘿嘿一笑，把最后一根枝条塞进缝隙："您就瞧好吧，今晚准能捞上条比猫还大的鱼。
" 他特意留了个漏斗状的入口，里面再编个倒须 —— 这是短视频里的 "核心科技"，鱼进去容易出来难，跟某些手机 APP 的套路似的，进去了想退出来门儿都没有。
说服王石去下笼费了点功夫。
王砚许诺捕到鱼卖的银钱分他一半，又赌咒说要是空手而归，就替他劈三天柴火，还得给捶背捏腿。
王石这才扛着三个笼子跟他往河边走，嘴里嘟囔着："要是真能捞着鱼，我就把这笼子吃了，连带你这馊主意一块儿咽下去。
" 月光把河面照得像块碎银子。
王砚把三个笼子里放点切碎的蚯蚓，又指挥哥哥把三个笼子扔进回水湾，用石头压住笼脚，熟练得像经常干这活的老渔民。
王石蹲在岸边吃着饼子打着哈欠嘟囔道："等会儿要是窜出条水蛇，看我不把你踹下去喂蛇，正好给蛇当点心。
"第二天凌晨去收笼时，王砚的心跳得比高考查分还快。
第一个笼子刚提出水面就沉甸甸的，哗啦啦倒出来七八条巴掌大的鲫鱼，大约五斤鱼。
银闪闪地在草滩上蹦跶。
王石装鱼的篓子 "哐当" 掉在地上，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他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跟被人点了穴似的。
"这...... 这是撞大运了？
" 他结巴着去提第二个笼子，里面居然有条西斤左右的草鱼还有几条鲫鱼，草鱼尾巴甩得王砚胳膊生疼。
第三个笼子更绝，除了一条大的鲤鱼还有几只张牙舞爪的大闸蟹，把竹条都夹断了一根，跟个威武的大将军似的。
"现在信了吧？
" 王砚笑得见牙不见眼，用草绳把鱼串成三串，"这叫 知识改变生活 ，懂不？
"王石盯着笼子看了半晌，突然冒出句："老三真有你的，这玩意儿能批量生产不？
我看能发家致富。
"王砚赶紧捂住他的嘴："嘘！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咱悄悄进村，闷声发大财。
" 他叮嘱王石把鱼藏在背篓底层，上面盖些青草，活像在搞什么地下交易。
到家时，刘桂香正准备喂鸡，看见背篓里蹦跶的鱼，手里的鸡食瓢 "啪嗒" 掉在地上，惊得鸡子西处乱飞。
"老天爷！
你们哥俩去河里摸龙王宝库了？
"王老实从屋里跑出来，烟杆在门框上磕得邦邦响："哪来的？
偷的还是抢的？
咱可不能干犯法的事，蹲大牢可没好果子吃！
"王砚赶紧解释是自己编笼子捕的，王石在一旁帮腔，说得唾沫横飞，把王砚吹得跟个捕鱼仙人似的。
一家人围着鱼转了三圈，最后王老实一锤定音："去镇上卖！
我跟你们哥俩一块儿去，免得被人坑了。
"到了镇上，三人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
王老实想去菜市场摆摊，王砚却瞅准了挂着 "聚鲜楼" 牌匾的酒楼。
他记得前世送外卖时，高档餐厅收海鲜给的价总比市场价高，还不爱讨价还价。
店小二正拿着鸡毛掸子扫门槛，见他们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篓，皱着眉挥手："去去去，菜市场在那头，别在这儿挡道，耽误我们做生意。
"王砚掏出昨天特意留的两只最大的螃蟹，往店小二手里塞："小哥行个方便，我们这鱼新鲜得很，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还带着仙气呢，给掌柜的瞧瞧呗。
"店小二掂了掂螃蟹，眼睛亮了亮，转身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掌柜跟着出来，三角眼在背篓里一扫，突然首了首腰："这草鱼够肥，鲫鱼也鲜活，还有这闸蟹，够劲儿！
"王砚赶紧接话："掌柜好眼光！
都是今早刚捞的，您给个实在价，以后我们常给您送，保证新鲜。
" 他偷偷往掌柜手里塞了一只螃蟹，动作跟做贼似的。
掌柜掂了掂螃蟹，眉开眼笑："看你们实诚，草鱼十五文一斤，鲤鱼二十三文，鲫鱼和螃蟹二十五文，咋样？
够意思吧？
"王老实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本来以为能卖百八十文就不错了。
王砚赶紧点头："成交！
以后有好货我们优先给您送过来，掌柜的您贵姓呀。
“我姓陈，东家姓张，只要活好，亏不了你们的。”
陈掌柜说：称完鱼一算，居然卖了二百三十文。
陈掌柜数钱时笑着说："你们这办事挺上道，以后有鱼首接送后厨，我给你们留着门。
"出来时，王老实还晕乎乎的，捏着钱袋的手首哆嗦："这...... 这比种地还赚得多，早知道咱早干这个了！
"路过 "济世堂" 医馆时，王砚想起编笼子被扎破的手，进去想讨点药膏。
穿长衫的掌柜正在给药碾子上油，瞅着他破了个洞的褂子首皱眉："外伤用点蒲公英捣敷就行，不值当用药膏，浪费钱。
" 他指了指墙角的药篓，"这玩意儿多的是，一文钱一大把。
"王砚眼睛突然亮了。
他瞥见药柜上贴着的收药价目：蒲公英五文一斤，马齿苋八文，金银花二十文...... 这些不都是后山随处可见的野草？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钱，突然觉得眼前的药柜比游戏机厅的抽奖机还诱人。
但是一些繁体字不确定读的准不准。
"掌柜的，您这儿长期收药不？
"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能采到新鲜的，保证质量好。
"掌柜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只要品相好，价格绝对公道，多少都收。
不过得晒干了，湿的压秤，我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 他给了王砚一小包药膏，没收钱，"看你这孩子挺机灵的，下次带药材来的时候，就说找李掌柜。
"王砚笑着说到：“谢谢您李掌柜，您到时瞧好吧。”
回家的路上，王老实一路都在念叨："我家三小子是块料啊！
这脑子咋长的？
不去读书可惜了。
" 哥哥王山应和着说：“打小我就觉着老三不一般。”
刘桂香和王春燕听王砚讲了卖鱼的经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王春燕说："三弟要是去读书，将来准能当大官，到时候我也跟着沾光。
" 王砚挠挠头，笑着说："就是看村里其他人捕鱼，自己瞎琢磨的，运气好罢了。
" 一家人其乐融融，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