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俞安晴的酒量能差到这种程度——才半杯龙舌兰下肚，女孩的脸颊己经染上绯红，一首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今天穿的白色T恤领口有些宽松，随着她笨拙的动作微微歪斜，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看好了，"程微意示范着，将盐粒撒在自己虎口处，舌尖轻巧地一舔，随即迅速抿了一口龙舌兰，"先盐，后酒，最后青柠。
"俞安晴学着她的样子，却在舔盐时不小心吸进了一粒，顿时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的眼睛泛起水光，睫毛被泪水沾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黑亮。
程微意下意识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女孩发烫的脸颊。
"慢点喝，"程微意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看着女孩像只偷喝牛奶被呛到的小猫，"这不是果汁。
""我知道..."俞安晴嘟囔着，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她的嘴唇因为酒精变得红润，在杯沿留下一个浅浅的唇印。
"我只是..."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不好意思地捂住嘴，"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她抬头看向程微意，眼神因为酒精而变得迷蒙，却格外专注。
程微意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优美的颈线。
灯光下，她锁骨处的阴影随着调酒的动作若隐若现。
"你为什么会在酒吧工作？
"俞安晴突然问，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杯沿打转，"你看起来...不像这里的人。
"程微意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玻璃杯在她掌心折射出细碎的光。
"哪里不像？
"她反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说不上来..."俞安晴歪着头，这个动作让她马尾辫的发梢扫过程微意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你太...干净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不是外表，是...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指尖因为酒精微微发抖。
程微意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竟一眼看穿了她精心维持的伪装。
她下意识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银戒，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镇定。
"你学什么专业？
"程微意转移话题，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吧台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视觉传达设计。
"提到专业，俞安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辰。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素描本，封面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
"我特别喜欢画插画，"她翻开本子，里面是各种细腻的速写，"上周刚接了一个绘本的活儿，虽然稿费不多..."程微意接过素描本，指尖触到纸张上微微凸起的铅笔痕迹。
画作充满生命力，有校园里打盹的猫，雨中的梧桐树，还有各种表情生动的人物速写。
她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些简单的线条吸引，一页页翻看着。
"这是..."程微意停在一幅画前，画中是位老人坐在院子里编竹筐。
"我爷爷，"俞安晴的声音柔软下来，"去年暑假回家画的。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画纸，"我家在皖南农村，很美的地方..."程微意听着女孩讲述家乡的梯田和油菜花，讲她如何一边帮家里干农活一边复习高考，如何在县城网吧熬夜做设计***。
这些平凡的故事从她口中说出，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感染力。
程微意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听一个人说话了，甚至忘记了擦拭手中己经擦了三遍的玻璃杯。
"你呢？
"俞安晴突然问，身体因为酒精作用微微前倾，"你大学学什么？
""金融。
"话一出口程微意就后悔了，她从不向客人透露个人信息。
但今晚，在这个醉醺醺的女孩面前，她的防线似乎变得格外脆弱。
"金融？
"俞安晴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天真，"那为什么...""打烊了。
"程微意突然打断她，指了指墙上的复古挂钟。
时针己经指向凌晨两点，确实到了关门时间。
她需要结束这场过于私人的对话。
俞安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精让她的动作变得笨拙。
她的一条腿绊到了高脚凳，整个人向前栽去。
程微意下意识伸手接住她，女孩温热的身体就这样跌进她怀里。
俞安晴的发丝擦过她的鼻尖，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与酒吧里浑浊的空气格格不入。
"小心。
"程微意低声说，手臂不自觉地环住女孩的腰。
隔着单薄的T恤，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
"对不起..."俞安晴含糊地道歉，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龙舌兰香气。
她的脸颊贴在程微意肩上，发烫的皮肤透过衬衫面料传来热度。
程微意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