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天子的“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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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乾清宫出来,寒风灌进孝服领口,朱祁镇打了个激灵,倒把刚才那点紧绷的戾气散了不少。

王瑾赶紧递上暖手炉,絮絮叨叨地劝:“殿下可不敢冻着,登基大典还等着您呢。

刚才跟太后那样说话,己是惊险,再伤了龙体,可怎么好……王伴伴,”朱祁镇捏着暖手炉,忽然笑了,“你说,太后现在是不是正摔杯子呢?”

王瑾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拂尘掉地上:“殿下!

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猜也是。”

朱祁镇没理他的惊慌,自顾自往前走,“她那坤宁宫的官窑瓷,怕是又要少几件了。

回头让人记着,从内库补些新的过去——就说是‘儿臣孝顺’,免得外人说她苛待先皇遗物。”

王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反话。

太后刚在灵堂被噎了一肚子气,陛下还要“贴心”地送瓷器过去让她摔?

这心思,怎么瞧着比宫里的老狐狸还绕?

回到东宫,朱祁镇屏退左右,只留了王瑾在跟前。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册子,上面歪歪扭扭记着些名字——都是他这三个月偷偷打听来的,孙太后的外戚、三杨的门生、锦衣卫里可能可用的人……活像个刚学记账的小掌柜。

“王伴伴,你跟了先帝多少年?”

他翻着册子,头也不抬地问。

“回殿下,奴婢从永乐爷那会儿就跟着先帝了,算来快三十年了。”

王瑾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感慨。

“那你该知道,先帝最恨什么。”

朱祁镇用笔圈住“孙继宗”三个字——孙太后的亲弟弟,仗着外戚身份在京营里安插了不少亲信。

王瑾沉默片刻,低声道:“先帝最恨外戚干政,也恨……朝臣结党。”

“可现在,这两样都占全了。”

朱祁镇把册子合上,往桌上一扔,“孙继宗在京营里搞小动作,三杨看着朝堂稳固,实则对太后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都觉得,我这个皇帝年纪小,好拿捏。”

他忽然凑近王瑾,眨了眨眼,语气带了点狡黠:“你说,要是让他们觉得,我不仅年纪小,还特别‘蠢’,会不会更有意思?”

王瑾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愣,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少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稚嫩的脸庞,陌生的是那眼底藏不住的算计——这算计里,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

“殿下的意思是……明天早朝,你替我办件事。”

朱祁镇压低声音,“去御膳房传个话,就说我夜里梦到先帝了,先帝说想念御膳房做的‘驴打滚’,让他们多备几份,我要带去给大臣们‘尝尝鲜’。”

王瑾彻底懵了:“啊?

国丧期间,朝臣们都吃素,带驴打滚……这不妥吧?

而且,哪有皇帝给大臣送点心的道理?”

“要的就是不妥。”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还是个惦记着口腹之欲的孩子。

一个只懂吃的皇帝,总比一个盯着内库银子的皇帝,让某些人放心吧?”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还有,你去悄悄查一下,宣德九年冬天,太医院是不是有个姓陈的院判突然告老还乡了。

找到他的下落,别惊动任何人。”

王瑾心里一动。

宣德九年冬天,正是先帝身体开始不对劲的时候。

姓陈的院判……他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因为“误诊”被斥责,才灰溜溜走的。

难道这里面有猫腻?

“奴婢明白。”

王瑾郑重地应下,看朱祁镇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第二天早朝,太和殿的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文武百官穿着素服,低着头站在殿下,等着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君发话。

孙太后坐在旁边的偏座上,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朱祁镇穿着太子冠服,走上御座时故意踉跄了一下,引得底下几位老臣暗自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诸位大人,”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甚至有点怯生生的,“先帝走得急,很多事都没交代。

朕年纪小,不懂朝政,以后还得靠各位大人多费心。”

这话一出,孙太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三杨也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昨天在灵堂的硬气,不过是少年人一时冲动。

就在这时,王瑾领着几个小太监,端着十几个食盒走上殿来。

食盒打开,里面是一个个滚着黄豆面的白胖子——正是御膳房的驴打滚。

满殿大臣都惊呆了。

“这是……”杨士奇忍不住开口,脸色不太好看。

“哦,这个啊。”

朱祁镇拿起一个驴打滚,还特意闻了闻,一脸怀念,“朕昨天梦到先帝了,先帝说想这个。

朕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请大家也尝尝,全当……全当跟先帝一起‘回味’一下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还真拿起一个往嘴里塞,吃了两口又像是想起什么,赶紧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笑:“哎呀,忘了国丧了。

那……大家带回府里吃?”

孙太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捏着帕子的手都在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朝堂上干出这种荒唐事!

三杨更是哭笑不得。

杨荣想开口斥责,却被杨士奇用眼色拦住了。

一个爱吃驴打滚的皇帝,总比一个一上来就敢跟太后叫板的皇帝好应付。

至少,说明他心思还没放在权力上。

只有站在角落里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纪纲,眼神冷了冷。

他总觉得,这少年天子的“荒唐”,有点太刻意了。

散朝后,大臣们手里捏着驴打滚,一个个表情古怪地走出太和殿。

孙太后气得在偏殿里来回踱步,孙继宗跟在后面,低声道:“姐,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他想让朝臣觉得您苛待他,他自己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孙太后狠狠把帕子摔在桌上,“可他这招太损了!

一个孩子不懂事,难道我还要跟他计较?

传出去,只会说我这个太后容不下幼主!”

她忽然看向纪纲:“那个姓陈的院判,找到了吗?”

纪纲低头道:“还在查,那老东西走得很隐蔽。”

“给我加快速度!”

孙太后的声音带着狠厉,“朱瞻基的死,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能让朱祁镇先找到他!”

而此时的东宫,朱祁镇正坐在窗边,看着太监们把朝臣“退回”的驴打滚起来。

王瑾在一旁叹气:“殿下,大半都送回来了,只有杨溥大人留下了一个。”

“意料之中。”

朱祁镇拿起一个没被退回的驴打滚,咬了一口,甜腻的豆沙味在舌尖散开,“杨溥性子最首,他留下,是觉得我这举动虽荒唐,却有几分真性情。

至于其他人……”他笑了笑,把剩下的驴打滚扔进碟子里:“他们越觉得我荒唐,越好。

等他们把我当成个只会胡闹的孩子,咱们才能偷偷磨刀子啊。”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少年的脸庞依旧稚嫩,可那眼底的笑意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查陈院判是为了亲爹的死因,送驴打滚是为了麻痹对手。

朱祁镇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没有金手指,只能靠着这点“小聪明”,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里,一步步站稳脚跟。

毕竟,历史告诉他,想要不成为土木堡的笑话,就得先学会在笑料里藏好自己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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