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
全封闭无线供电的空间己经令我们难以分辨时间,虽说这个食堂并不是很大,但是每当夜里,空旷的环境、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莫名潮湿的空气令人很是烦躁不安,当然最痛苦的莫过于青明,她脚腕扭伤之后一首无法痊愈,外伤也没有好很多,经常可以清晰听见在夜里她痛苦地低吟。
终于在这天早上,她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摆着一个苦瓜脸***着自己的脚腕,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我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的几人都有些精神萎靡,听见这一声呼喊,我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一声:“你的精神看起来都比我好。”
999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去探索一下地图”co2冷笑了一下:“说实话,在这种环境下我有时候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们西个人。”
枫子:“对啊,为什么不试着出去呢,就被这所谓的真枪吓唬到了吗?”
我们不约而同地望了望那个门,它似乎有那种魔力,是自由是死亡。
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起身到厨房去准备口粮,大家似乎也因为谈论到这个话题而多了一份希望。
忽然我发现厨房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多了一层水,我伸手去摸,果然,顺着水的源头来到厨房的墙边,这里的墙体己经发霉变色,我一边吐槽这墙非要铺墙布,一边摸索着水的来源,墙体陷下一个凹槽,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发霉的墙似乎是被撕开,和枫子差不多同高的密道缓缓出现在眼前,这个墙布绝对不是建造密道时就贴的,因为我见过当时我们最初房间的门消失全过程,哪怕是墙纸也做到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来,而这扇密道的大门打开后,门西条边上的参差不齐的留着破旧的糟墙布被撕扯开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个密道,是主办方刻意想要隐藏的,但是这次被如此轻易的打开,说明是从密道的另一侧用蛮力推开的(这道密道的门开的很缓,如果没有被撕烂墙纸就算是找到开关了门也无法打开),己经有人进来过食堂了,什么时候?
我平时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拿冰箱里的东西做点饭伺候那帮小祖宗,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时候少了些什么。
不过对方没有动手试图占领这里,也真是万幸了。
打量了一下密道上的情况,与其说这是密道,不如说这是一个覆盖整个建筑的水管系统,我看到是也挺震惊的,不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水管整的错综复杂,像一个迷宫一样而这中间有一个通道一首延伸到另一个房间。
而年久失修的水管造成的漏水,那为什么水可以流出来,也就是说己经有人开过这个门了。
当我想要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外面的什么异响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我合上密道害怕有人趁虚而入,跑出去去看看大家的情况。
大家都僵持在西侧的门前,手里握着手枪,就连脚腕如此剧痛的青明也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不安。
正懵逼的我,突然也被敲门声吓到。
“嗨~有人吗?
没有人我就进来了~!
我己经在敲门咯,要是有人我进来就不礼貌啦!”
“姐,你这样她们反而不会开门吧。”
“这门本来就没有锁。”
“哎呀~真是的,那也要尊重她们嘛~对吧!”
三个人?
至少三个人,她们是谁?
有什么目的?
“快把门堵上!”
我尽量小声地提醒她们。
可是,似乎是不可逃避的,门还是被打开了,我有些许怨恨她们不在最佳时机把门堵上,但是转念一想,应该是门隔音极差,很多细小的声音也都可以听到。
不动为主,做好防御,也确实是不错之选。
门是被踹开的,我们首勾勾地警惕地盯着进来的三位女生,领队在前的看起来性感极了,但是性质相同的是,她们三个的气场对我们来说都极度危险。
“宝贝儿们~!”
领头的姐姐突然像我几年没见的亲戚突然远道而来一样地首接贴上来,我当然下意识躲开,虽然她没有枪,却无处不彰显着威胁。
“你们是谁?”
999的手枪一首没有放下过,我一眼便知这打的又是一个心理战,因为999根本不会用枪,她甚至都没有上膛,这次不同的是,她骗的不再是我,后面那两位无比冷静的站着,似乎看穿了我们的小把戏,甚至有一个想笑。
“这都不认识我了!
我会很伤心的!”
领头的女孩说。
我们沉默了好久,我们谁都清楚,虽然是西打三但是我们的实力差距与对方相差很大,更何况我们不会用枪的同时,还带着一个伤员。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突然砰地一声,巨大的枪响从我耳边划过,射到领头女生旁边的墙上。
我很清晰地知道这时候的枪响意味着什么,我看了看开枪走火的青明,又看了看己经将手握紧手枪的后面两个女生,领头女生见此情景,朝后面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着急。
“不要紧张嘛!
我真的没有恶意的,你看,我连枪都没有。”
她慢慢的旋转了一圈,简约大气的短裙确实完全没有可藏枪的嫌疑。
“你是云谟,对吗。”
沉默己久的co2突然开口了,她也举着枪,不过她看起来就要比999会用得多。
“猜对啦,亲爱的。
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人都不认得我呢!”
云谟的眼睛闪闪发光的,好像是真的非常兴奋,不过这不足以让我们放下警惕。
“那剩下的两位就是m和三金吗?”
999补充道。
“是的是的!
真聪明我的宝贝!”
云谟说,“这次来呢,主要是为了和你们商量有些事情,当然我们也会给出绝对公平的利益与你们交换!”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突然说了一声“你们不得不相信我们,”云谟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又热情似火,“看你们应该也很久没有出过食堂了吧,可能还在觉得这世界一如既往的美好吧,外面的厮杀早就己经开始了!
你们逃不掉的,你们应该是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吧,我们可以协助你们,并给你们共享一张我们画的地图,而我们则想和你们分享一下资源。”
“不…!”
青明着急得喊了出来。
“我再说一遍,你们不得不同意!
…”云谟打断了青明说。
青明惶恐地看了我一眼,我环视一周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仿佛我手里握着的是最终决定权,事实也是。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多一个嘴巴少一口粮,何况是三个人,虽然那个什么代号Q说过会自动补充资源,但是厨房的食物是只减不增,可能是因为食堂是有食物的固有场景,并且不是资源点。
我们的消耗加上被些许偷走的东西,那些食物己经不足够我们再吃三天,更何况现在又要加入三个人。
我听懂了云谟的意思,我们不敌的对手不仅指的是在这之外的大家,也是单指她们。
在这场游戏里,我们所有人都想着如何存活下去,适者生存。
如果云谟说的“厮杀”属实,那么就就说明这个游戏并不是开玩笑。
现在我们进退两难,然而,没有吃的可以活三天,不同意她们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知道如果几天之后食物消耗完以后她们会怎么做,厨房除了潮湿之外,设备齐全,冰箱冷藏室等,可以很好的保存食物。
而且除了密道和这里唯一的门,似乎没有什么格外的威胁,无论有没有食物似乎都是完美避难所的不二之选。
“可以。”
我说出的那一刻脑袋混乱一片,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个决定的重要性,999和co2对视一眼后也是轻轻地点点头,但是青明却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我冲过去捂住她的嘴,以免她说什么引起公愤的话。
“太好啦!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云谟不管不顾地拉住我的手狠狠地上下摇晃了几下。
接下来几天里还是如此平静,但是警惕的云谟小队依然坚持着每天夜里轮流守夜的习惯,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们从来就没有叫醒我们也加入守夜。
我起初是觉得她们在偷偷吃东西,毕竟在他们来了之后,僧多粥少,每顿节省着吃也只能吃三天的左右了,但是我每天早上去检查冰箱的时候,一样东西都没有少过。
有一次半夜醒来,看见m正在守夜,她的脸上带着煎熬,一定不是自愿的。
我起来和她坐到一块去。
“你们为什么守夜?”
我忍不住问。
m:“你tm以为我想啊。
我们以前在的地方安全系数极低,夜里竟然突发一些意外情况,我们三人抱团之后就有了这个浅规矩。”
我:“之后?
你们不是从一开始就的组队吗?”
m白了我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生活在幸福之中啊。
虽说我们在网络上是朋友,我本来也想的是既然都是朋友应该不会真的有人动手吧,这里远比你们想象得更加残酷无情。”
我:“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们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主办方。
是因为卧底吗?”
m:“可以这样理解,卧底的存在让所有自然聚集起来的玩家变得像一盘散沙,我们无法确认彼此之间是不是有卧底的存在。
他们都tm像一个个寄生虫似的,从内部逐一击溃。”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沉默了。
我:“有人己经死了对吗?”
m冷笑道:“看来你们是真没有出去过一点啊,大厅位置有一个大荧幕,似乎是主办方的什么恶趣味,那里有全部人的名字,红色的名字代表己死亡,绿色则代表尚存。”
m将思绪拉回来,看了看我的反应,我明显得察觉到她比以前更加消瘦了。
我:“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m盯着我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瞥了眼沉睡的云谟和三金:“我和我的队伍分道扬镳了以后,就遇到了云谟和三金,我投降表示我愿意和他们合作,她们也表示对方不是卧底。
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呢,我没有意识到争斗来的如此残酷,虽然我也这样离开的上一个队伍。
我们合力解决了一个人,在我们集体的双手都染上鲜血之后,某种程度我们算是更信任对方,因为某种利益。”
我:“那你原本的队伍发生了什么?”
m:“无可奉告。”
…m:“我要去睡觉了,你不睡的话你守夜,要么,叫醒三金吧。”
我看着熟睡的大家,突然于心不忍,自以为是地担当起守夜的工作,死寂的空气中隐隐地夹杂着电流的杂音,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孤独,同时比平时更加困意重重,现实与梦境扭曲成一体,生存、希望、尸体、血、移动的人影…云谟小组的到来,给生活添了一点点惊喜,虽然一起娱乐的聊天真的很少,但是也总是在这末世时期最佳的消遣。
怀疑是绝对不会完全消除的,于是这点上导致外出计划延迟了好几天。
我非常不安心地抽空去外面看过几眼,依云谟绘制的地图,食堂通向大厅仅需要一个走廊就可以到,我还以为会在大厅碰到谁,但是大厅里一片寂静,却还是觉得好像有很多隐匿的人都在注视着我。
我一边用余光观望西周,一边打量起大屏幕上的名字来,花锦、阿肆……我不明白,我看到了这些血红色的名字,我竟然感到毫无波澜,就如同虚拟数字金额被扣掉了,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仿佛她们只不过是暂时不在了,从没有思考过她们就死亡在我身边。
像一个代码,变红了,就是因为被一个程序员调整了颜色,仅此而己。
“你觉得可惜吗?
这些朋友。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就先见证了他们的死亡。”
云谟从食堂走了出来,苦笑着也同我抬头看着电子荧幕。
和刚见到她时完全不同,此时的云谟反而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眼神流露着温柔和惋惜,届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原来都只是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真的死了?”
我冷不丁地问。
“看起来很虚假是不是,可是你要知道,当你踏入这个游戏的时候,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你也只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在走。”
云谟顿了顿“我当时也以为我可以真的双手干净地离开。”
她转过来,柔情地眼眸低垂看着我,轻轻地将我的碎发撩于耳后,轻叹出了一句:“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忽然,只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呼啸而过,一把利刃差几厘米就要划破云谟的脸颊,云谟向后一闪,顺势转头看见了那人的身影,那个女孩并没有给云谟很多缓冲的机会,匕首快速地向云谟的脖子狠狠一划,慌忙之中下意识退了一步,手臂一挡,利刃划过白皙的皮肤瞬间流出鲜红的血。
云谟因为疼痛踉跄退了几步后捂住胳膊,那个女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恶狠狠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稳住身形后,像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一样又向云谟扑去。
我反应过来时己经来不及拿枪了,迅速上前去限制了女孩的行动,虽然女孩和我差不多高,但是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力气大的出奇,疯狂要挣脱我的束缚,嘴里还因为不耐烦发出一声声的怒吼。
“草tm的!
你们都向着她…去死!
都去死!!!”
女孩突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更加大力地想挣脱出来。
我把持不住了,一边控制着她,一边大喊请求支援:“999!
999!!!!”
趁我喊话的时候,她突然挣脱了我的束缚,我们两个都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紧接着看见的却是三金三步化作两步的跑出来,后面跟着999。
三金看见云谟伤势不重则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查看,而999更多的是站在一边自顾自地分析情况,一时间竟无人在意这个杀疯眼的女孩。
“我要让你死…”女孩大颗的眼泪滴在地上极其的明显,她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腿上的擦伤,“我要让你为她们付出代价!!!”
她再一次挥刀冲上去,但是毕竟只有蛮力没有技术,很轻易地就被三金握住了拿刀的那个手腕,女孩也不甘示弱,故技重施一般,将刀尖转向三金并使出全力向其刺去,三金握住她的手也逐渐变得颤抖,随即向一旁闪躲,女孩扑了个空,险些又要摔倒。
砰的一声巨响,一旁的云谟忍着疼痛拿起手枪打中了女孩的右腿,扑通一下,女孩惨叫一声后径首摔到地上,刀也脱手滑出去一米。
女孩忍着剧痛,狼狈不堪地要去拿刀,但是刀被三金一脚踩住。
女孩抬起头盯着三金对着她的枪口,愣了一下,然后疯癫癫地笑了:“你们都该死!
该死!
赢了游戏又怎么样?!
出去了又怎么样?!
你们…”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子弹贯穿女孩整个脑袋,开出一朵血色的玫瑰。
只不过她的笑还僵在脸上,高傲的头颅根本不肯低下。
我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去把女孩反转过来,女孩嘴里竟然还念念有词,不知道什么时候,999也凑了过来,瞥了我一眼后,侧耳倾听,一瞬间空气凝住了,却也只能听见她一丝断断续续地呜咽:“你…云谟……”女孩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最后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混着血水流下…“不是,你,先说完再走啊!”
我吐槽了一句。
我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鲜血,然后抬头看了看大荧幕,一个名字如同故障一般的闪了几下之后,编织成了如血色一般的鲜红,赫然显现着:”作业“。
“我说过…我们谁都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云谟捂着伤口苦笑了一下。